第2章

我的眼睛捕捉的幀數明顯增加了，雖然這樣說顯得太過死板，但是時間確實感覺變慢了，空氣變得渾濁粘稠。

我看到女孩兒縮成一團，慌亂的揮舞著手臂。

水泥碎從空中落下，女孩兒看到飛舞的水泥開始縮成一團。我想都沒想就衝上前去，一把摟住了女孩兒，得快點把她救出去，要不然可能就會有危險。

每年都會有類似的事情，軍用科技的倉庫最近失竊了，可能這次襲擊就是軍用科技的武器。

我想的沒有錯，能量傾瀉，天空都被點亮。

我的肩膀扛起了女孩兒，她很輕，顯然是沒反應過來，人是蒙的。

等我找到個安全的地方把她放下的時候，我只能感覺到我的大腿非常疼，肩膀也很酸。剛剛跑的那段路不短，但是還好找到安全的地方了。

「啊啊啊啊！」，她這才尖叫起來，「報，報警！」

「這裡自動報警的，你是哪裡來的？」

「我我我，我們快跑！」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局勢，這種情況我遇到過，依科諾的街頭經常有暴動。

現在持械的歹徒正在樓頂，他站定，好像在尋找著什麼，身上的亮光我們能看見，所以知道他的動向。我們在天花板破開的房間的隔壁，有一條長廊相連。

這個房間是哪個房間？

是倉庫，那很好，應該有通風管道可以直接跑掉。

在我在房間內尋找通風管道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我頓時感覺不妙。

店長還在那個洞底下。

「你的人生有什麼不滿！你炸我店幹什麼！」

她是個自來熟，不知道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可能也是知道自己很難從軍用科技手底下逃走吧，開始跟罪犯掰扯起來。

我捂住女孩兒的嘴巴，她剛剛吸了口氣不知道要說什麼，店長在洞底跟罪犯理論。但是罪犯好像有什麼要講的東西，嘴巴里一直念叨著真像啊，真理啊之類的東西。

罪犯跳下天花板的大洞，我拚命地捂住女孩兒的嘴巴，她才不至於叫出聲來。

通風管道……

我用空閑的手指了指通風管道，女孩兒拼了命的點頭，然後我慢慢鬆開手。

「我在這兒看著，你去看一眼通風管道能不能走人！」，我悄聲說。

她從我身邊離開，我繼續在門後面探著脖子，看著犯人和店長對峙。

店長手裡握著電擊棒，軍用科技的產品一般都不存放在一個倉庫里，顯然他偷的武器只有內裝，沒有外甲，所以如果足夠精準，可能……

可能個屁，犯人沒有直接激發能量把這裡的東西燒成灰，只可能是他不會用。

等他想明白怎麼用這個武器，我們可能就都完蛋了。

他能把樓頂炸開，就能在感受到威脅的時候觸發武器。

我看著越來越接近店長的犯人，牙一咬。

女孩兒打開了通風管道，把螺栓放在地上，她用腦袋量了量，回頭絕望的和我搖搖頭，坐到地上。

好，那隻能硬賭了，賭他不知道怎麼用武器。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讓我的起身和運動沒有聲音。

我的每一寸肌肉都用心操作，每一塊肌肉都時刻準備著，每一塊兒肌肉都不同程度的用力。

我逐漸接近了犯人的背後，我讀過不少有關於武器的書籍，為了防止操作系統暴走無法控制，所有武器在左手無名指這裡都有緊急制動，用無名指和小指扣住手掌往上拉就能強制關機。

但是首先得干擾外骨骼裝甲的電源，要不然我無法對抗馬達，因為我不是穿著它的人，無法直接在外骨骼通電的情況下掰動他的手指。

我握緊剛剛拿起來的螺絲刀，這個外骨骼沒有外甲，所以電池和檢修口暴露在外面。

是在哪裡來著，有個蓋子，大概要轉三圈……

我慢慢接近，店長的行為好像因為我有點怪，被犯人察覺到了。

我需要時間……

我用搏擊的地面技之一，雙腿鉗住了他的腰，開始旋轉螺絲。

他顯然慌了，開始胡亂行動，我好像騎在牛背上的牛仔，全身心投入。

蓋子打開，螺絲刀舉起，對著供電就刺了下去，我不需要擰掉供電的電線，只要破壞它的電壓穩定就行了，我對著看起來像電子元器件的東西一頓猛戳，希望能戳到變電箱。

我很難在他後背用力，而且他好像突然想到了用腿部的動力跳起，把我砸在天花板上。

他往天花板完好的地方跑去，我在顛簸之中面准著最後一個完好的方格。

他一躍而起，天花板有吊頂，所以吸收了一部分的能量，我的肋骨可能斷了，我的耳朵里傳來劇烈的斷裂聲。

但是我的螺絲刀精準的砸在變電箱上，刺穿了電路板。

他的外骨骼停止提供動力，像是從水池裡出來的小孩子，感覺身體沉重重重的倒下去。

過一秒鐘，外骨骼就會切換計劃，直接給關節供電，讓人用力量掰自己。

所以我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大腿被砸在地上。

我不顧一切的伸手摸他的手，壓下無名指，他顯然不知道這個功能，拉動緊急制動，關停了機器。

兩個女的也是給力，衝過來就對著躺著的他的腦袋是一頓猛踢。

他只是解開了裝甲，把兩個女的按倒在地。

我心想完蛋，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是肋骨斷裂，大腿受損，我連掙扎都很費力。

好在他也沒有什麼敵意似的，向我走來。

我在逐漸模糊的視線里，看到他盯著我的臉。

「啊……布希威克達之子……」，他看著我，拉起了我的手，「我真的很抱歉，但是這地下有……」

我記得他說的是有真相，但是我眼睛一閉就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裡了，我爸來了又走了，留下了張字條，說他會查這件事的。

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東西，但是就是非常忙。

我被固定在床上，醫療機器人還在我的身邊工作著，我的兩肋被敞開，胸口罩了個罩子。過了一會兒醫療機器人從我身邊離開了，主治醫生也從操作室里進來。

「你醒的真快，身體挺好的。」，他說，「你能在受這麼嚴重的傷的情況下還能保持清醒，真的挺牛逼的，你是幹什麼的？這麼快就能醒來？」

「玩遊戲的？」，我只有這個答案了，「學生？」

他哈哈大笑：「我開玩笑的，只是還好你傷的並不重，肋骨沒有劃破內臟。大腿的動脈斷了，但是我們也給接回來了，你在昏迷之後幾十秒救護車就到了，所以也沒什麼其他損傷。」

「運氣挺好。」

他點點頭：「之後會通知你吃消炎藥，聽到提示之後吃就行。」

他指了指我手邊床頭柜上的水杯和盒子，盒子裡面現在還是空的。

「那我恢復的時候幹什麼？」

「玩遊戲。」，他說，頭也沒回的走了。

玩遊戲嗎？我的手只能像大字型一樣張開，我的手邊有個搖桿，是用來操作病床的。要用這個玩遊戲嗎？

我推了兩下搖桿兒，顯然是不準備讓我出去，這個搖桿兒使用來操作面前的屏幕的，屏幕里顯示的是最新的遊戲主機的畫面，很是流暢，沒有玩兒過這種東西。

裡面的遊戲算下來有一噸節那麼多，從最前面到最後面能翻一分鐘的頁。

我翻頁找遊戲，玩兒了一會兒，不開心就出來，換下一個。

就這麼找來找去，玩到個超級英雄的遊戲，裡面的人穿著斗篷，在一個高樓叢生的黑暗城市裡飛行穿梭，還能勾牆玩兒。

挺好玩兒的，主角有很多莫名其妙的道具，而且性格怪異，後來還有個分裂的人格，挺戲劇化的。壞人想讓這個城市沉沒，往城市裡排廢水，碰著廢水的人都瘋了。

但是主角沒瘋，可能是本來就瘋了，因為這個城市留著感覺也沒什麼意義，沉沒了感覺為民除害了。

這個遊戲我基本上玩到天黑，因為動作不能變，手腕兒挺酸的。

就沒再玩下去，吃了飯就睡覺了。

探望我的人在我醒來之後已經坐了一圈兒，是兩個鼻青臉腫的女人，我仔細辨認了一番，才看出來是圖書館里遇到的那個女孩兒和店長。

「你叫什麼來著？我問過沒？」，我掙扎著起來，忘記了自己被困『鐵肺』在里，呼吸都不自主。

「我叫慕思思。」，她說，「萊依資國的名字，懶散吧……」

她的臉腫了，但是笑得很燦爛，只是這燦爛的代價，就是她疼到捂住了臉，好久都不能說話。

「謝謝你救我們，不是你我們現在不知道要去哪裡呢……」

「嗯，」，我皺著眉頭思考，鐵肺給我充足的氧氣和養分，我從來沒覺得這麼清醒過，「但是他是沖著傷害我們來的嗎？他直接炸開了牆壁，下一秒就想再炸開下面的地板……」

「那我們就不知道了，就當我們撿回條命吧。」

我倒是沒這個感覺，因為從頭到尾他就沒有直接傷害我們的想法，直到我試圖去讓他的裝甲停機，對於他來說這可能是陷入了巨大危險，才選擇的反抗。

在那之前他有無數的機會直接傷害我們，但是卻選擇了說話，而不是動手。

「他說了什麼？」

「有的沒的，說我這兒地下埋了東西，就是個金屬精神病，可能是基因編輯的時候傷著腦子了吧。」

在我的印象里，基因編輯就是完全沒有出錯的案例，才大規模實施。

「埋了東西？他現在在哪裡？」

「抓起來了吧，怎麼了？」

「他說的真理，和你這個地址，我在哪裡看到過，我有印象……」

「你真的有印象？」，女孩從臉部的疼痛里醒過神來，看著我，「小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A，我真的有印象……」，我說，「如果他是因為什麼秘密瘋的，那就情有可原了。」

店長點點頭：「我有點怕了，我會在起點裡更新你的小說的，我就躲起來了，你先自己查吧，你爸也說會查的是吧。」

「對。」

店長離開了，小女孩兒還坐著，我發了會兒呆沒注意到她。

過了一會兒我注意到了這個一直看著我的眼神，她手裡拿著一個遊戲手柄，看著我。

「打雙人？」，她說。

「好啊，先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