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期而遇

一直到了晚上十點，趙敏才回家，張楓忍不住朝她大發雷霆，卻被她冷冷一句「關你屁事」頂了回去。

第二天大早，趙敏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門了，張楓本想不管她，想了想還是一咬牙，帶著一本單詞書悄悄跟了上去。

「看在你未成年份上管管你，以後上了大學各奔東西，就別怪哥哥了。」張楓低語一句，步伐加快了一些。

一路跟到一個公交站台，張楓黑著臉走過去，問趙敏：「去哪裡？」

趙敏頓時臉一拉：「你誰呀，跟著我幹嘛？」

張楓怒道：「好好一個周末，不在家學習你想跑哪裡去？」

「學習學習，學你妹，少管我，我又不是你親妹妹！再跟著我告你性騷擾！」趙敏怒道。

「行，你隨便告！」張楓強壓下怒火：「公交車又不是你家的，我倒要看看你去哪！」

「隨便你！」趙敏跺腳道。

上了23路公交，張楓乘著間隙背了半小時單詞，看到趙敏下車急忙跟了過去。

又走了將近十分鐘，張楓看到趙敏居然進了一家少兒舞蹈培訓班。

培訓班規模不小，佔用了一整層寫字樓，一樓還有一個不小的門面。

信步走了進去，張楓一呆，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張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張汝怡優雅地端著一杯紅酒，面部微醺，坐在前台的位置。

對於張楓的到來，張汝怡微微感到意外，失笑說：「是你啊，張同學。」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簡單來說，這家舞蹈培訓班是我開的，有什麼問題嗎？」張汝怡品了一口紅酒，露出微微陶醉之色。

這大早上喝紅酒也不知道什麼癖好。

「我是跟我妹妹來的，她來做什麼的？」張楓問。

「舞蹈老師啊，不可以嗎？」張汝怡說。

「當然不可以，她還未成年！」張楓也顧不得頂撞老師了：「雇傭童工是非法的！」

張汝怡微微一笑：「張同學，你應該去研究一下勞動法，16周歲以下才算童工，你妹妹年齡已經夠了。」

兩人說這話，樓上又下來一個人，穿著粉紅色睡衣，打著哈欠，容顏絕美，正是林雨，看來兩人真的是表姐妹。

「是你！」林雨對於張楓的出現也很意外。

張楓朝她點了點頭，很誠懇地對張汝怡說：「張老師，您身為老師比我更懂，趙敏她現在是高中生，學業很關鍵，現在打工是捨本逐末的行為，懇請您讓我帶她回家。」

張汝怡微微一笑：「你能說服她，我沒意見。」

「你……」張楓有些憤怒，也顧不得什麼了，大聲說:「張老師，你別怪我說話難聽，按照規定在校老師是不能開培訓班的，我有說錯嗎？」

張汝怡慵懶地半伏在檯子上，指了指邊上的營業執照，微笑說：「法人的名字是林雨的二舅母，我只是個兼職前台，而且我又不是開學習輔導班，哪裡違規了？」

張楓被懟得說不出話，氣沖沖地跑上樓，一把抓著已經換了舞蹈服的趙敏：「你現在跟我回家，否則我讓媽媽來請。」

「張楓，我最後說一次，你管不到我，我只是你名義上的妹妹。我現在沒錢用了，出來做點兼職還需要向你報備嗎？」趙敏說著，眼淚已經往下掉。

「你就作吧！」張楓生氣地坐到一邊。

張汝怡跟著上了樓，說道：「張楓，來都來了，

就在我這店裡坐坐吧，我看你還帶了單詞本，要不然背滿一百個單詞再說？」

「不了，張老師，告辭，您最好辭退我妹妹，否則我媽還會來一趟，要是鬧得僵了，您也難做人。」張楓不卑不亢說。

「你這孩子，平時看你也挺斯文的，哪來的火氣，來消消氣，消消氣！」張汝怡從一邊的冰箱里取了一瓶可樂遞給他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何必執著高考，我看你這個妹妹不太適合學習，倒是個跳舞好手，好好培養將來未必比你賺的少。」

「那也是高考之後該考慮的事情。」張楓卻只認死理：「這些不是一個高中生該考慮的事情，她還小，即使再缺錢我也認為人生有些事情遠遠比賺錢重要！」

「等你真正缺錢了，你就不這麼認為了。」張汝怡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好了，乖，坐下來背單詞，來都來了，老師空了給你開開小灶，不收費用。」

張楓無奈，看了趙敏一眼，還真坐角落裡背單詞去了。

培訓班生意非常火爆，很快擠滿了小孩子，張汝怡這手賺錢的本事，比做老師強多了。

趙敏跳舞的本事張楓是一早知道的，她父親去世之前，原本也是個殷實之家，從小各種才藝培養得很不錯，當然驕縱的性格也是這麼來的。

背了兩個小時單詞，張楓看到林雨走了過來，她還是穿著那套粉紅的睡衣，看起來也沒有換衣服的意思。

「我表姐有點忙，我來給你聽寫單詞吧。」林雨說。

張楓搖頭：「不必了，我自己背就行，你忙去吧，不用管我。」

林雨在他邊上坐下，說：「你大可不必這樣，你妹妹也是拿身份證的人了，她有自己的自由，你的控制欲太強了。」

張楓道：「你們富家子弟可以任性而為，不在乎試錯，但我們不可以，一步錯，就是跌入深淵。」

林雨道：「你的學習壓力太大了，再這樣下去，你會崩潰的，我來教你正確的方法。」

「免了，你那些套路只對你們學神管用，我不行。」張楓搖頭。

林雨道：「我說的不是學習方法，而是調解情緒的方法。」

「怎麼調解？」

林雨到櫃檯領了兩瓶雞尾酒，遞了一瓶給他：「喝完告訴你。」

「cheers！」兩人瓶口相碰，張楓抬頭一飲而盡，覺得胃裡一股暖流，特別舒服。

「現在，你有沒有覺得放鬆不少？」林雨說。

張楓愕然：「你別告訴我你說的方法是喝酒。」

「當然不是。」林雨又從邊上的書架上取下來一本書，說：「看看書，換換腦子，有助於提高記憶力。」

張楓一看書名。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張楓笑道：「那個，我覺得還是算了，一會兒我還是請教請教張老師，畢竟專業是不是。」

「我表姐是不是很有女人味。」林雨問。

張楓一愣道：「是啊，怎麼了？」

林雨問：「那你喜歡我表姐嗎？」

張楓頓時臉紅：「怎麼可能，我還小，不考慮這個。」

「現在有沒有覺得腦子清醒太多了。」林雨淡淡一笑，問。

張楓只覺得莫名其妙，遲疑點點頭：「是……的吧。」

林雨閑適地往身後的椅子上一靠，說：「那你繼續背單詞吧，我看會兒書。」

說完拿著那本《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翻了起來。

張楓忍不住問：「為什麼喜歡看這種書，你就不覺得有那麼點……」

「腦殘是吧。」林雨道。

「別誤會，我只是覺得這種類型的書更適合初中女生看。」張楓道。

林雨白了他一眼，道：「我初中在國外讀的，沒看過國內的書，現在補回來，不可以嗎？」

「算了，還是別惹她了，這妹子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狠起來惹不起。」張楓心想。

「你看吧，我背單詞。」張楓道。

背了一個小時單詞，張汝怡拎著一個方便袋笑吟吟走了過來。

「兩位學霸，吃飯時間到了。」說完，抬了抬手裡的袋子，裡面有三份盒飯的樣子。

張楓合上書，搖頭道：「我回家吃吧，你們下班幾點，我到時候過來接敏敏。」

「叫這麼親熱，還這麼上心，真的只是妹妹？」張汝怡左手搭他肩上，曖昧地低聲問：「告訴老師，你小子對那丫頭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老師你胡說什麼？」張楓汗顏：「我跟敏敏是一個戶口本上的親人，難道任由她誤入歧途不成？」

張汝怡放開了他，一邊拆盒飯一邊說：「老實說啊張楓，你做的有點多了，老師我也談過好幾個男朋友，都沒見過哪個對我這麼上心過。有時候行者無心，聽者有意，但如果那丫頭多想呢？」

「這不可能吧。」張楓一愣。

「吃飯，買都買了，別浪費。」張汝怡適時岔開話題，說：「我們先吃，她們幾個老師一會兒由領隊帶去下館子，吃得比我們好。」

張楓遲疑了一下，也不矯情，一份盒飯而已，還不至於不好意思。

「這盒飯起碼也要幾十一份吧？」張楓開打盒飯臉色有些陰晴不定，這盒飯檔次過於豪華，居然還有牛排。

看出了張楓心中所想，張汝怡一邊吃一邊說：「別不好意思，下次你請我們吃回來不好就好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要扭扭捏捏的。」

張楓吃完這份豪華午餐，主動把這裡碗筷收拾乾淨，說道：「我先回去了，晚上幾點結束，我來接敏敏。」

「怎麼，十六歲的學生坐公交車你都不放心？」張汝怡道。

張楓點頭：「不放心，她昨天十點鐘才回家，告訴我個時間，我來接。」

「放心好了，你妹妹昨天就在我店裡，九點半才走了，沒有出去鬼混，行了吧！」張汝怡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