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繚繞在鼻尖的屍臭,讓余安的眉頭微微皺起,低頭看了一眼下身的褲子,還好,這群殭屍沒
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將上身殘留的布條隨意的撕下,對著目瞪口呆的綠僵們,眨了眨眼,隨後余安再不留手。
躲在一旁維持的薄霧的老蛤蟆,原本黑豆大小的雙眼等的如同葡萄一般,事情的發展,從雙
方開始交手,就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根本稱不上戰鬥,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另一邊,眼看著對方切菜砍瓜般的將自己手下的綠僵弄死,毛僵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要不
是第五境的強者,他願意將自己的腦袋擰下來當球體。
他何德何能,竟然引來這樣一位強者的注意,反抗?用什麼反抗,對方的力量,能夠完全碾
壓他,用什麼來反抗?
看著對方將最後一位綠僵,隨後拍碎了半邊身子,額……上半身,然後朝著自己走了過來的
人類,毛僵默默的捏碎了什麼,隨後突然大笑了起來。
余安看著大笑起來的毛僵,愣了一下,隨後說道:「有什麼遺言嗎?」
聞言,毛僵一愣,隨後停下笑聲。
「想我……」
「啪唧!」
毛僵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余安一巴掌拍碎了腦袋,一股腥臭的黑血,自頸部噴涌而出。
余安隨手將毛僵沒了腦袋的身軀推倒,然後朝著四處亂蹦的白僵走去。
「抱歉,我又不想聽了!」
……
片刻之後,莫非略微有些僵硬的行走在一具具殭屍的殘屍之中。
此時,薄霧已經被他收了起來,看天上圓月的位置,前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這群足以攻破
一座中型城池的殭屍,就沒有了一個活口。
「掌柜的……」
話一出口,莫非就急忙停了下來,他的聲音,是那樣的乾澀。
「哦,趕緊幫幫忙,將這些屍體聚集一下,如果不處理的話,我怕這周圍的山林會因這濃郁
的屍氣,失去生機,對了,盡量用妖力,不要輕易接觸,你的實力太弱了,小心把自己給弄死
了!」
一邊說著,余安一邊將莫非遞過來的背簍接過,隨後從裡面拿出備用的衣服,畢竟,他又不
是什麼暴露狂,雖然挺刺……咳!
將衣服穿好,打掃戰場的事,就交給老蛤蟆,他是真的不想再接觸那些屍體,雖然換了衣
服,但余安換是隱隱能從自己的身上聞到一股屍臭味。
「看來,完事後,得好好洗個澡了!」
感嘆一聲,余安走到洞口旁,一臉期待的看著下方。
這時,余安身後傳來一陣小跑聲。
「山膏,你說,這下面的山海異獸是哪種?」
聞言,山膏停下了腳步,有些無語的看了余安一眼,它又不是預言家,怎麼可能知道下面的
山海異獸是哪一種。
心中這樣想著,嘴裡卻是說道:「洞口不大,一般的山海異獸可不容易進去,小體型的
話……說不定是白豪。」
聞言,余安咂咂嘴。
「算了,我還是一會兒去問老蛤蟆吧!」
山膏暗中翻了翻白眼,倒也沒敢說什麼,話說,看到余安剛才那堪稱兇殘的表現,他要是還
敢反懟余安,那才是真的嫌命長。
「掌柜的,你快過來!」
聞言,
余安先是一愣,隨後急忙起身朝著莫非走去。
「怎麼了?」
「掌柜的,你看這裡!」
聞言,順著莫非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地上有著一滴鮮紅色的血跡。
「掌柜的,我們都沒有受傷,殭屍的身上,也不會有這種血……」
莫非在分析,但余安的眼中,這一滴血,卻是毫無秘密。
「不用猜了,這是你以前遇到的那隻山海異獸的血。」
一邊說著,余安一邊翻看起毛僵的雙手,果然,它的手上,也有著一些新鮮的血跡,血跡
上,散發著一道鮮紅色妖氣,妖氣之中蘊含著一道蠻荒的氣息。
「山海異獸的血?」
聞言,莫非一怔,隨後面色一變。
「它剛剛傳遞了消息!」
余安眉頭皺起,隨後從一旁的背簍中,將小狐狸拿了出來。
「山膏,你和小狐狸清理一下白僵和綠僵留下的屍身,我和老蛤蟆去下面看看,那隻山海異
獸已經得到消息,可能跑了!」
說話間,余安將毛僵的屍體裝進了屍袋之中,胡小妹只是第三境巔峰,而小狐狸更是只是一
道分身,不足以處理毛僵的屍身。
將***體收起后,余安就朝著洞口處走去,莫非急忙跟上。
片刻后,余安在莫非的帶領下,到達了山腹中的屍窟,裡面屍氣瀰漫,空曠的屍窟內,已經
空無一物,只剩下些許骷髏。
顯然,住在這裡的那隻山海異獸,是吃人的,只不過,這裡的骷髏很少,對方似乎顧忌著什
么,並沒有外出大肆抓捕人類。
而這些骷髏,可能是進入岐山的倒霉蛋,被抓了過來。
屍窟內,沒有了山海異獸的身影,但卻有著大量的妖氣留下,山海異獸那獨特的妖氣,即使
混雜在屍氣之中,也是那麼的顯眼。
跟隨著妖氣,余安很快找到了對方離去的路線。
一邊追蹤妖氣,余安一邊開口問道:「這洞窟之中,還有沒有其他的出口?」
聞言莫非老臉一皺,隨後說道:「我在這裡生活的時候,確實只有上面一個出口。」
余安嘆了口氣,隨後說道:「對方可能是重新挖了一個出口,是我考慮不周,看來,這次只
能放過那傢伙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出口前。
余安看著消失在山林之中的妖氣,並不准備追上去了,那頭毛僵可能在發現不是他的對手
后,就傳遞了消息。
過去時間太長,即便是以他的速度,也追不到對方了!
片刻之後,余安回到了山頂,小狐狸已經將白僵的屍體處理乾淨,正在焚燒一具綠僵,對於
小狐狸來說,處理綠僵的身體也是夠嗆的。
山膏見余安他們回來,急忙開口問道:「老大,對方跑了?」
余安點了點頭。
「我們發現的太晚,對方早就跑了!」
說完,余安走到小狐狸的身邊,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笑著說道:「不要著急,慢慢來,我們
明天一早才走,時間多的是!」
聞言,小狐狸眯著眼,朝著余安糯糯的叫了一聲,看的余安忍不住又揉了揉小狐狸的腦袋。
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天上的圓月,余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終於能夠回去了……余安一臉苦惱的坐在平頂山上,至於為什麼苦惱,自然是為了回程的問題。
從小柳村到史家村,余安之所以一路步行,就是因為考慮到,會有殭屍追著史家兄妹一路北
上,而事實也是如此。
但是,回去的時候,自然就不需要考慮這些了,所以,自然是怎麼快,怎麼來。
最快的,莫過於乘坐蠱雕飛回去了,但問題是,蠱雕雖然力大無窮,但由於余安並沒有時間
去培養它,所以,蠱雕的體型並不是很大。
算起來,勉強只能坐下三個人,但問題是,余安他們,除了三個人外,還有一個背簍,背簍
的體積並不小,肯定是要佔一個位置的。
如此一來,有一個人就坐不下了,嘶……
深吸了一口氣,余安還是沒有找到什麼好的辦法,沒想到,他竟然會遇上現實版的格子危
機。
老蛤蟆是妖,可以變回原形,然後放進背簍之中,但問題是,如果將老蛤蟆放入背簍中,那
么,小狐狸肯定不會願意進去,同樣的,小狐狸也不會讓史村長抱著。
但是,他要抱著草精,就不能抱小狐狸。
而小狐狸又不能放入背簍之中,因為,那樣的話,別說老蛤蟆,就是山膏,她也不會讓它進
去,那樣更麻煩。
可如果將草精、山膏、老蛤蟆全部放入背簍中,天知道裡面會發生什麼,萬一草精出了意外
怎麼辦,好不容易遇上這麼一株,他可不想草精出事,所以,草精是必須他來抱著,這樣才能放
心。
讓小狐狸直接解散?可生火怎麼辦?一個活著的火摺子,遠比那些死物好用的多,嘖嘖,糾
結啊!
另一邊,老蛤蟆注意到余安眉頭緊皺,而且臉上滿是糾結之色,他看的是心驚肉跳,掌柜的
在想什麼?早餐吃豬肉還是蛤蟆肉?
想到這裡,莫非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退,讓一旁的山膏顯的靠前了一點,如此一來,掌柜的
真的在想早飯的時候,自己被吃的概率可能會小一些。
山膏看了老蛤蟆一眼,有些疑惑,這老小子不是就喜歡拍馬屁嗎?一直湊到前面,只為了能
夠更快的回話,現在怎麼又主動靠後了?
雖然有些摸不明白老蛤蟆在想什麼,但並不妨礙他的動作,既然老小子退後了,那我只要比
他退的更后,對方的目標就不可能達到。
抱著這樣的目的,山膏直接跑到了莫非的身後。
老蛤蟆眉頭一皺對方也想到了?
隨後他再次退後……余安那邊正在思考處理格子危機,一旁傳來的動靜,卻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轉頭看去,只見老蛤蟆和山膏互相盯著對方,然後不停的往後退,看起來,就像是在比誰倒
著走更快。
見此,余安有些哭笑不得。
「你們兩個幹嘛……」
話說到一般,余安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後從懷中拿出《山海經》,滴上一滴血,心中默念了
一個名字,隨後一道道的墨色能量,如同絲線一般,自書中涌了出來。
另一邊,被余安喝止的山膏和莫非,見余安話還沒有說完,就掏出了一本書,然後在召喚著
什麼。
前者還好,畢竟不是第一次見,山膏只是有些意外,余安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進行召喚,難不
成他們被什麼東西盯上了?
想到這裡,山膏警惕的朝著周圍看去。
和山膏不同,莫非並沒有見過余安召喚墨山海獸,一時間,有些好奇,於是就朝著余安走了
過去。
離的近了,莫非便聞到一股獨特的味道,說不清究竟是什麼味道,但很好聞,只是微微嗅上
一嗅,就有一種寧靜的感覺。
隨後,在莫非驚訝的目光中,那些自書中鑽出來的墨色西線,最終竟然化作一條墨色怪魚,
之所以稱其為怪魚,是因為這條魚,狀如鯉,魚身而鳥翼。
從頭到尾,長度和一普通成年人差不多,高也有一米左右,每隻翅膀的長度都和其體長差不
多。
看著召喚出來的文鰩魚,余安滿意的點了點頭,差點忘記了,自己能夠召喚出來的墨山海獸
中,會飛的可不止是蠱雕,還有一個文鰩魚。
「剛好,你過來了,上去!」
莫非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上去?上哪兒?」
隨即當他順著掌柜的目光看去,卻是那微振這雙翼,穩穩懸浮在半空中的怪魚的時候,莫非
臉色一變,別的不說啊,那怪魚的背上還有著一根根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尖刺,就這樣坐上去,能
有好?
「趕緊的,別墨跡,放心,那些尖刺只是裝飾品,不是硬的,雖然魚身較窄,看上去不怎麼
好騎,實際上……也不怎麼好騎!」
聞言,莫非那黑豆大小的眼睛之中,滿是央求。
「掌柜的……」
見莫非遲遲不肯上去,余安看著老蛤蟆的雙腿,幽幽的說道:「我知道田雞好吃,就是不知
這蛤蟆腿,味道如何!」
聞言,莫非面色一變。
「不好吃!掌柜的,蛤蟆腿又軟又爛,吃起來沒有嚼勁不說,還有股子怪味,真的不好
吃!」
一邊說著,莫非一邊快步朝著文鰩魚走去。
果然,他之前猜的沒錯,什麼手下,不過是一儲備糧罷了!
一旁的山膏見次,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然而,還沒等它笑上幾聲,就見余安正幽幽的盯著它。
「看什麼,還不趕緊上去!」
片刻后,山膏哭喪著臉,坐在莫言的身前,四隻蹄子,緊緊的夾住魚背。
「放輕鬆一點,而且,你們有聽說過豬騎魚嗎?你們有聽說過蛤蟆騎魚嗎?所以,你們現在
做的事,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事,應該感到榮幸與自豪!」
說罷,余安直接讓文鰩魚飛了起來。
隨後就聽到山膏與莫非發出陣陣尖叫。
「老大,都說了多少遍了,我是山膏,不是豬……啊……啊……啊……」
「掌柜的,蛤蟆想要騎的是天……啊……啊……啊……」
別說,雖然文鰩魚只是一條長了翅膀的魚,但人家飛行速度只比蠱雕慢上一籌罷了!
將一旁好奇的從背簍之中探出腦袋的小狐狸抱了起來,隨後余安看向,迎著朝陽飛去的魚、
豬、蛤蟆組合,臉上滿是欣慰之色。
「小狐狸,你看他們笑的多開心!」
小狐狸糯糯的叫了一聲。
余安的腳下,草精緩緩的將自己的根須,從小罈子的土中拔了出來,嫩白的根須嘗試著往壇
子下方的土地探去。
在接觸到下方的土壤后,根須插了進去,片刻后,草精將根須收了回來,有些嫌棄的在罈子
邊緣將根須上殘留的土壤颳去,隨後再次插進了罈子里。
……
「啊~」
站在屋頂上的施銘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哈欠,揉了揉眼睛后,在自己的臉上拍了拍,然後繼
續警惕的看著四周。
「大人,您還是去休息一下吧,這史家村,已經被余天師清理乾淨了,不必如此,而且,這
只是老朽私自做出的決定,大人沒必要陪著老朽!」
聞言,施銘笑了笑,不在意的說道:「不差這幾天,再說了,也沒有幾處院子了,我既然答
應余天師護您老周全,肯定是要儘力的,您忙您的,不必在乎我。」
聞言,史村長苦笑一聲,倒也沒有再勸,而時專心在一塊巴掌寬的木板上繼續刻了起來,木
板的最上面,是一個大大的「祭」字,下方,則是並排的三個名字。
將名字刻好,史村長將其栽在一個小土堆前,隨後,朝著屋頂上的施銘,感激的點了點頭,
然後朝著院門走去。
史村長這是在給史家村的死去的村民立碑,雖然碑相當的簡陋,只有一塊木板,以及幾個名
字,但史村長立的很是專註!
就在史村長走到另一座院子前,準備進去的時候,施銘突然看向天空,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
色。
只見,南方的天空之中,兩個小黑點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大,最終現出形象,是一
只長著角的怪鳥,以及一隻長著翅膀的魚。
看到這兩個明顯不是凡物的生靈朝著這邊飛來,施銘急忙跳下屋頂,拉著史村長,準備進屋
躲一下。
突然,施銘目光先是一凝,隨即注意到,那怪鳥背上,有著一襲熟悉的儒袍,臉上露出一絲
喜色。
「不用躲了,是余天師,沒想到,余天師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一邊說著,施銘一邊跳上屋頂,朝著天空招手。
聽到是余安回來了,史村長的臉上,露出一絲激動,他知道,這意味自己馬上就能見到自己
那苦命的孫子、孫女。
可隨即,他的臉上又忍不住露出一絲遺憾,還有幾家,沒有來得及立碑……
余安從蠱雕的背上跳下,手中抱著草精,當他注意到施銘臉上那掩飾不住的疲憊,以及史村
長手中的木板的時候,立馬明白了什麼。
隨即朝著施銘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麻煩你了,我身上也沒有什麼你用得上的東西,這樣
吧,我給你一個承諾,無論以後,你遇上什麼樣的麻煩,都可以到青木城,房縣,小柳村,長安
客棧內找我,只要不是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我絕不推遲!」
聞言,施銘先是一愣,隨後臉上不禁露出驚喜之色。
「多謝余天師!」
余安笑了笑,然後看向史村長,接著說道:「史爺爺,施銘幫了不少忙,我準備將他送回鬼
縣,他叫莫非,是我新收的手下,您有什麼事,可以找他幫忙,等我回來后,我們就可以回去
了!」
說罷,余安招呼了一下愣在原地的施銘,隨後跳上蠱雕。
史村長,愣了片刻后,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感激……長安客棧內,胡小妹坐在櫃檯里,一隻手撐著腦袋,趴在櫃檯上,雙目無神的看著客棧的外
面。
梅雨季節剛剛過去幾天,外面陽光明媚。
正對著客棧大門的是一大片水稻,可能是太長時間沒有照到太陽的緣故,水稻的葉片有些發
焉,當然,這些只是暫時的,等過上幾天,這些水稻就能煥發出生機來。
當然,胡小妹盯著外面,自然不是為了看水稻,而是在發愁。
余安快要回來了,這是她剛剛從那具分身上得到的消息,余安回來了,就代表著她之前無拘
無束的幸福生活即將遠去。
一想到這裡,胡小妹的臉,就不由的苦了下來。
「胡姑娘,你怎麼愁眉苦臉的?」
抬眼瞟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襲騷的不行的白衣,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來人正是祝
三少。
「沒什麼,就是余安要回來了!」
聞言,祝三少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一絲喜意。
「終於要回來了嗎?」
胡小妹見狀,不由的翻了翻白眼。
「他回來,你用得著這麼開心嗎?」
祝三少提起酒罈子,往嘴裡灌了一口,隨後說道:「開心是自然的,畢竟我不能總是拉著柳
老爺子喝酒不是,先不說老爺子身體受不受得了,光和我喝酒這一點,就足夠危險的了!」
說著,祝三少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無奈,最近,他發現,自己又開始倒霉了,而且還在喝了
酒的情況下。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就是因為,他開始習武,天賦雖然不是頂尖的,但也可以稱得上修
煉有成。
可是,修武,重在錘鍊身體,沒進步一點,都代表著他的身體越強,可身體強了,他對酒的
抵抗能力,也隨之變強,這就導致他越來越難喝醉。
「這種事,你找余安也沒有辦法,你那倒霉體質就擺在那裡,除非他能拿出更烈的酒,而
且,你還要將武者的修行停下來。」
祝三少也知道這個道理,但他也沒有辦法,想要正常的活著,就只能練武,就像余安之前說
的,你的身體強了,就算再倒霉,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無奈的嘆了口氣,祝三少朝著後園走去,他發現,余安的後園之中,又很多奇形怪狀的植
物,雖然不能摘,但看起來也是蠻有趣的,最主要的是,他的酒友,柳老爺子,也在後園。
看著祝三少的背影,蘇小妹同樣嘆了口氣,隨後艱難的站起身來。
「算了,四處檢查一下吧,可別被那傢伙找出毛病來,否則,又要挨訓了!」
將一隻分身留在櫃檯上,胡小妹在客棧內四處轉悠起來。
此時,客棧遠沒有梅雨時的熱鬧,梅雨結束,村子里的那些漢子們,也都開始忙活起來,過
往的人們也不會在這個時間段進客棧休息。
柳老爺子和祝三少去了後園,史家兄妹還在各自房間內自閉咳咳……學習,祝三少的那四個
僕人,被他打發回了祝家莊,去照看生意去了。
「唔……食材沒有問題……屋子還有點潮……」
……
天空之上,余安遠遠的就瞧見,一條水藍色的帶子,鑲嵌在大地之上,而這條帶子,自然就
是流經小柳村的淮河了。
「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聽到余安的話,臉上帶著一絲疲憊的史村長,精神頓時一振,臉上也浮現處一抹興奮之色。
本以為這輩子,就只能孤獨的生活在那永夜村中,誰知陰差陽錯下,竟然被救了出來,雖然
整座村子,就只剩下三個人還活著,但起碼還有三個,不是嗎!
看到了淮河,就代表著距離小柳村不願了,再加上蠱雕本身飛的就快,所以,不到一刻鐘的
時間,余安他們就已經站在了客棧門前。
有句話叫近鄉心切,也許用在這裡有些不合適,但是,眼看著就要見到孫子、孫女了,史村
長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見此,余安並未催促,他知道,史村長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就在這時,客棧內傳來一道聲音,聽到這聲音,史村長渾身一震,瞬息間便是老淚縱橫。
「胡姐姐?紙用完了!」
「紙在大堂的櫃檯裡面,姐姐這裡正忙著呢,你自己下去取一下吧!」
「好咧!」
話音落下,客棧二樓傳來一陣小跑聲,聲音很快來到了樓梯拐角處,隨後,腳步聲的主人出
現在樓梯的拐角處,是一位嬌俏的少女。
少女剛剛走過樓梯拐角,就注意到客棧門前站著幾個人,剛要朝著樓上喊些什麼,突然愣在
了原地。
少女獃獃的看著站在門口的老人,當她意識到門口老人的身份的時候,下意識的捂住嘴,臉
上滿是不敢相信之色。
「爺……爺爺?爺爺……」
豆大的淚珠不斷的滑落,少女從最初的不敢相信,到驚喜,之後她哭了出來,嚎啕大哭!
說到底,她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一夕間,失去了所有的親朋好友,失去了自己的村
子,失去了家。
為了讓哥哥擔心,這段時間以來,史雯強忍著悲痛,努力裝出堅強的樣子,然而,終究只是
裝出來的,驟然看到一位可以依靠的親人。
所有的悲傷、痛苦、委屈,在這一刻,一股腦的湧上了心頭。
看著朝著自己跑過來的孫女,史村長急忙張開雙臂,將史雯抱在懷中,渾濁的雙眼中,同樣
流出了淚水。二樓,見妹妹出去取紙,久久不歸,史文還有些疑惑,可下一刻,他就聽到妹妹那撕心裂肺
的哭聲,傳了過來,史文先是一愣,隨即面色瞬間猙獰了起來,然後朝著房間外面衝去。
朝著樓下一看,史文如遭雷擊的呆立在原地,臉色雖然有些發白,但毫無疑問,那是一隻疼
愛著他們的爺爺。
史文渾渾噩噩的朝著樓下走去,他的腦子很亂很亂,什麼情況?爺爺不是兩年前就失蹤了
嗎?爺爺還活著?
史村長看著從樓上走下來的,雙目無神的史文,擦了擦眼角,努力露出一個笑容。
「好小子,沒有讓爺爺失望!」
聽著那熟悉的語氣,熟悉的笑容,史文雙眼一紅,高高的昂起頭,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
來。
但這番姿態的史文,史村長欣慰的同時,卻又有些心酸,他們這個年紀,不該遭受這樣的苦
難。
「過來,讓爺爺抱一抱!」
史文雖然沒有回話,但身體卻相當誠實的朝著史村長走了過去。
感受著懷中兩具顫抖的身軀,史村長低聲的喃喃著。
「夠了,足夠了!」
三樓,蘇小妹趴在欄杆上,看著大堂內,抱著的三人,感覺眼睛酸酸的,隨後她突然注意
到,客棧門口,一道身影緩緩離開。
「這個混蛋,做了這種事,竟然都不通知一聲!」
說完,朝著一個房間走去……
另一邊,余安從側門走進了園子,然後回過頭,看著身後羅跨著腿,一步三顫的山膏和莫
非,臉上露出一絲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們兩個能不能出息一點,好歹一個是山海異獸,一個是凶境大妖,怎麼能因為一點小小
的挫折,就成了這副樣子?」
小小的挫折?
聞言,山膏和莫非幽怨的看著余安,說的好聽,他們兩個可是在一條魚身上,待了好幾天,
如果不是妖身強大,怕是早就廢了!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想喝豬腳湯?你想嘗嘗鹽烤蛤蟆腿?」
聽著這赤果果的威脅,一豬一蛤蟆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堅定,隨後異
口同聲的說道。
「大哥,我錯了!」
「掌柜的,我錯了!」
隨即一豬一蛤蟆詫異的看向對方,眼中皆是露出不屑,心中同時念叨一聲。
沒骨氣!
看著這兩活寶,余安也不想多說什麼,揮了揮手,讓這兩貨想幹什麼幹什麼去。
「對了,老蛤蟆,從今天起,你就不用喊我掌柜的了,以後,你就是掌柜的,而我,則是店
主,差點忘記了,你應該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余安,姓余,名安,字長生,你可以直接叫
我余安,也可以叫我長生,隨便叫什麼都可以,我不會介意!」
說完,余安朝著河邊的柳樹走了過去。
聽到余安的話,莫非愣了愣,隨後說道:「好的,大人!」
余安身子一個踉蹌,可也不好計較什麼,畢竟,是他讓對方隨便叫的。
「喂!你都帶回來些什麼妖魔鬼怪?」
余安轉身,卻見胡小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余安笑了笑,說道:「我這不是看你一個人太辛苦,所以就拉回來一個幫手,腦子還不錯,
我準備讓他當掌柜的。
這樣一來,你也不用掌柜的、店小二、廚師三個身份換來換去的,額……你現在只需要當店
小二和廚師就可以了!」
說完,余安得意的看了胡小妹一眼,似乎相當滿意這個安排。
聞言,胡小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合著我還得感謝你幫我減輕負擔唄!」
余安摸了摸下巴。
「也不是不可以!」
聞言,胡小妹氣急,朝著余安小腿就是一下。
余安先是一愣,隨後有些差異的說道:「你怎麼這麼熟練?」
胡小妹動作一僵,隨後打著哈哈說道:「那個,我還有點事,以後再聊!」
說完,胡小妹轉身就朝著三樓的一個窗戶飛去。
余安臉色一黑。
「胡小妹,門擺在那裡,就是給你當擺設的?」
……
胡小妹離開后,余安才想起,身後的背簍里,還有著對方的一隻分身,剛剛忘記還回去了。
看了一眼手中的草精,余安還說決定先將這玩意安排好了。
此時,草精似乎已經感受到周圍的靈氣濃度和之前不同了,不停的扭動著幾片草葉,就好像
是在觀察著四周一樣。
見此,余安忍不住笑了一聲。
「好了,不要著急,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到時候,想怎麼看,怎麼看!」
說完,余安繼續朝著河邊柳樹的位置走去,至於說把草精放在這園子里,對方會不會直接跑
掉。
根本就不用擔心這一點,余安發現,草精對於紮根的土壤有著相當大的要求,普通的土壤,
對方碰都不想碰一下。
這一路上,小罈子里的土,依舊是從那顆柳樹旁取的土,那裡畢竟是一株巨柳投影的地方,
土壤早就因此發生了變化。
但是再怎麼變化,也肯定比不過這園子里的土。
而事實也是如此,草精已經將自己那嫩白的根須拔了出來,葉子也朝向了下方,就像是在看
著地面一樣。
如果不是余安沒有出聲同意,這傢伙怕是早就自己跳下去,找個地方把自己種上了!
距離柳樹還又一段距離,余安就聽到那邊出來的清脆的落子聲,余安先是一愣,隨後有些奇
怪的朝著柳樹走去,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邊似乎只有一株柳樹才對!
然而,當余安撥開了眼前的樹枝后,卻是直接呆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們哪來的這些東西?」
聽到余安的話,老村長正凝眉深思,理都不理,祝三少卻是抬起頭,笑著說道:「呦!余掌
櫃的,回來了,我和……等等,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我知道,隨便往你家院子搬東
西,是我的不對,但這不也是沒有辦法嘛!
這梅雨過去好幾天了,村裡的那些人都忙碌了起來,沒有時間來客棧,我和柳老爺子實在是
無聊的緊,所以,就將弄了一個石桌,上面刻著你教給我們的象棋棋盤,而且,你不覺得和周圍
的環境很配嗎?」
余安抱著祝少天的腦袋,停下手中的動作,皺著眉說道:「你應該沒有讓別的人進來吧,這
裡面的東西,可是很危險的,萬一鬧出人命怎麼辦?」
「沒!真沒有,都是我和我那些護衛搬過來的!」
「你?」
余安伸手捏了捏祝少天的胳膊,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以及……羨慕!
「你修武道了?」
祝少天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從剛剛那句話中,他聽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余安見祝三少不回話,眉頭一挑,手上一用力。
「疼……疼……疼……我確實修的武道,這不是在客棧無聊嘛,而且這不是你之前給我提的建
議嘛!」
聽到這話,余安卻是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我不管,我從小就確定了不能修武,而你現在卻成功了,讓我擰上一圈,發泄一下,我就
放過你!」
「擰一圈?那我還能有活……疼……疼……」
「吵什麼!都把我的思路打斷了!」
說著,老村長一拍桌子,氣呼呼的將上面的棋子攪了個亂,隨後罵罵咧咧的朝著客棧走去。
突然,老村長停下腳步,側著臉說道:「既然平安回來了,那今晚慶祝一下,我想吃麻婆豆
腐!」
說完,老村長離開了,余安發現,老村長的背影,似乎放鬆了許多。
余安低頭看向棋盤:「剛剛戰況如何?」
祝三少微微一笑:「將軍了!」
「那個老不羞的,對了,給你看個好東西!」
說著,余安將另一隻手伸到祝三少的面前。
祝三少一臉疑惑的看著余安手中的東西,遲疑了一下,隨後說道:「你給我看的是……
土?」
余安一愣,隨後看向手中的罈子,卻見裡面除了土外,空無一物。
隨後余安急忙四處搜尋起來,好在草精和普通的草,長相併不相同,所以,應該很快就能找
到吧……
心中這樣想著,正在四處掃視草精位置的余安,瞳孔猛的一縮……
說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飛毛腿對這株柳樹特別中意,剛來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待在
柳樹下,之後,因為梅雨天氣的影響,飛毛腿不得已,在驢棚待了三個月,如今好不容易太陽出
來了,他幾乎整天都在柳樹下躺著。
而就在飛毛腿舒服的躺著的時候,一株長相怪異的草,正邁動著它那嫩白的根須,朝著柳樹
悄**的移動著,飛毛腿似乎也注意到了那株會走路的草,已經將腦袋探了過去,看樣子,似乎想
嘗嘗那株草的味道。
「飛毛腿!嘴下留草!」
下一秒,飛毛腿還沒有反應過來,到了嘴邊的草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摸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汗,余安看著手中兀自掙扎的草精,板著臉說道:「下次,你要是再
這麼亂跑,我就把你丟出這座園子。」
聞言,草精瞬間僵在了余安的手上,下一秒,瘋狂的朝著余安搖擺葉子,就像是在磕頭一
般!
見此,余安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帶著草精走向飛毛腿,然後指著草精說道:「記住,這是
我們的新成員,不能吃!」
聞言,飛毛腿點了點頭,隨後一臉好奇的打量著草精。
余安見飛毛腿並沒有咬草精的意思,臉上這才露出笑容,隨後將草精放在柳樹旁。
而草精在落地后,用嫩白的根須四處踩了踩,好一會兒后,才找到一處滿意的地方,然後將
自己種了下去。
一旁目睹了一切的祝三少,直接看懵了!
「喂!怎麼樣,夠稀奇吧!」
聞言,祝三少立馬點了點頭,隨後,將臉湊近那株怪草,想要看的真切一些,然而,他剛一
靠近,草精立馬豎起一片葉子,隨後朝著祝三少的臉上斬去。
沒錯,就是斬,余安也不明白,為什麼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字。
怪異的看了一眼草精,余安隨後看向祝三少:「怎麼樣,你沒事吧,這小傢伙應該是比較怕
生。」
然而,祝三少卻是沒有理會余安的意思,捂著自己的臉,一臉驚奇的喃喃著:「太神奇了,
實在是太神奇了!余安……」
余安一伸手,阻止了祝三少繼續說下去。
「不賣!」
聞言,祝三少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遺憾,不過,他也沒有過多糾纏,反正這株草就在這,想
看的時候,直接過來就可以了!
余安走到石桌旁坐下,隨後說道:「不僅是這株草,我還帶回來一個特殊的人。」
聞言,祝三少先是一愣,隨後急忙坐到余安身邊,一臉好奇的問道:「什麼人,值得你說出
特殊兩個字!」
「史文他們的爺爺!」
「什麼?」祝三少再次一愣,隨後一臉驚喜的看著余安:「史家村竟然還有倖存……」
說著,祝三少停了下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史家村的那位老村長,似乎是在兩年前進入
了岐山後,就失蹤了!
想到這裡,祝三少看向余安。
余安笑了笑,隨後將他在岐山的遭遇說了一遍,離奇的經歷,讓祝三少驚呼不已。
當余安講完之後,祝三少這才感嘆道:「沒想到,失蹤了兩年的爺爺,竟然成為了史文他們
兩個,最後的親人,這人生,還真是處處充滿了意外!」
余安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麼,你現在準備怎麼他們爺孫三人?」
聞言,祝三少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是帶回祝家莊了,老村長年齡已經不小了,帶著史文
兄妹兩個在外面生活的話,太難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爺孫三個現在就在客棧大堂,這件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你們也可以
離開了,所以……」
「所以什麼?」
余安翻了翻白眼。
「所以,付錢啊!不過,不是說好的一千兩,而是三千兩!你要不給,這輩子都別想走出我
這客棧!」
祝三少看著余安那貪財死要錢的醜惡嘴臉,突然笑了起來。
「不就是三千兩嘛!用的著威脅?別說三千兩,就是你要五千兩,甚至一萬兩,我也絕無二
話!」
余安一愣。「這麼大方?」
聞言,祝三少卻是搖了搖頭,正色道:「不是大方,而是你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
余安笑了起來,隨後說道:「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加價?」
聽到這話,祝三少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說道:「願聞其詳!」
之後,余安就將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清理追過來的紫僵,造成的問題,我加一千兩,不過分吧!將史家村所有的村民全部清
理,並將他們埋葬,而且我還帶回了史文兄妹父母的屍體,再加一千兩,不過分吧!」
「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不過,你讓我們留在客棧,是不是也是因為……」
余安點了點頭。
「客棧中有小妹在,就算真的有殭屍追蹤過來,也好處理,但是,如果你們回了祝家莊,僵
屍跟過去,那才叫麻煩了。」
祝三少看著余安,突然站起身來,朝著余安行了一禮。
「多謝!」
余安愣了一下,隨後笑著擺了擺手。
「謝啥!只要錢給到位,一切都好說!」
祝三少卻是抬起頭,看著余安笑了起來,眼中滿是感激……最終,余安還是堅守著底線,說多少就是多少。
由於余安要的三千兩是現銀,而不是銀票,所以,一時間,祝三少拿不出來,畢竟,他總不
可能背著三千兩銀子,到處跑吧!
余安和祝家莊有過合作基礎,自然明白,祝家莊的人,都相當的大方爽快,不是那種拖欠銀
子不還的人,也就沒有定還錢日期什麼的。
看了一下和驢子相處和諧的草精,余安也就沒有再管他們。
而艾嵐離開后,老村長就從一旁的驢棚中再次鑽了出來,然後坐在了祝三少的對面。
看著默默將棋子擺好的老村長,祝三少有些無奈的說道:「老爺子,您剛剛沒必要避開的,
既然余掌柜讓您住進來,就說明他早就做好了,一切暴露在您面前的準備了。」
聞言,老村長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他自然知道,余安並沒有瞞著他的意思,但同樣的,
只要余安一天沒有親口告訴他,他也不會主動去了解。
見狀,祝三少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指著棋盤說道:「老爺子,我剛剛已經將軍了,這顆棋
子是在這裡的。」
「是嗎?你記錯了吧!嘖嘖,年紀輕輕的,記性怎麼這麼差,你這顆棋子剛剛明明是在這裡
的!」
說完,老村長憐憫的看了一眼祝三少,就好像,在可憐他這麼年輕就記憶力低下一般。
祝三少眼角跳了跳,隨後說道:「好吧,既然您都這麼說了,就當我記錯了吧,來,輪到您
走了!」
「什麼叫就當,本來就是!」
說著,老村長,眼含得意的走了一步。
「吃相,再將!」
「……」
離開了後園,余安剛剛走進大堂,
撲通!
三道身影齊齊跪下,余安趕緊閃開,兩個小傢伙也就算了,讓史村長給他跪下,可是要折壽
的。
「你們快起來,說了很多次了,我出手不是白出的,三少已經付銀錢,你們真正應該感謝
的,是祝三少才對!」
史村長聞言,卻是搖了搖頭。
「三少爺的大恩大德,我們自然銘記五內,但是,如果不是余天師出手,我史家村那數千口
人,連死,都不得安寧!」
聽到這話,余安忍不住捂住額頭,他一直追求的銀錢兩清是為了什麼?
賺錢?
當然有這麼一部分意思,但其實更多的是,他不希望讓人一直記著他的好,升米恩,斗米
仇,這句話,無論是那個世界,都是一樣的。
當然,並不是說,史家的這爺孫三個,就一定會忘恩負義,而是他不想,人與人只見的交
往,帶上恩情,這樣,受他恩惠的人,很累,他也同樣,很累!
「起來吧,都起來吧,你們如果真覺得過意不去,就一人給我一兩銀子算了,你們也不要覺
得一兩銀子少,不足以表達你們對我謝意,一兩銀子,對於現在的你們來說,幾乎可以算得
上『傾家蕩產』,你們用全部的身家換我出手,合情也合理!」
聞言,史村長愣了一下。
「這……」
「怎麼,不願意給?」
「當……當然不是!」
史村長的將身上所有的銀錢湊出來,也不過一兩多一點,隨後一臉茫然的看向余安。
余安也不在乎,直接將史村長手上的錢,全部收下。
「這更好,你們的全部身家都給了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兩不相欠,對了,差點忘記
了,你們還想不想最後見一見你們的父母,想不想見一下你的兒子?如果想的話,就不要再跪著
了,跟我來!」
說著余安再次轉身朝著後園走去,畢竟這裡是客棧,萬一來了客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聽到余安的話,史村長先是一愣,隨後急忙站起身來跟了上去……
「我先提前和你們說好了,他們的樣子,絕對算的上凄慘無比,如果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最
好不要再看,本來,我應該直接將他們的身體處理掉,骨灰葬在史家村的,但想到你們可能想要
見最後一面,剛好我又得了一件東西,所以,就將他們帶了回來!」
一邊說著,余安一邊觀察著三人的反應,尤其是史雯和史村長,前者年齡太小,還是一個女
孩子,後者,半截身子都快埋進土裡了。
想到屍體的慘狀,余安都懷疑這兩人會當場昏過去。
讓余安意外的是,雖然遲疑了一下,但三人都一臉堅定的表示,要見上最後一面!
「好,既然你們決定了,那麼,一會兒,我希望捏美女能夠剋制住自己,可以接近,但千萬
不要觸碰屍體,這一點,你們兩個小傢伙應該清楚,之前那位護衛就是觸碰了你的傷口,才中了
屍毒的。」
見三人點頭,余安這才將一個小巧如同錦囊一般的黑色布袋拿了出來,然後將裡面的白僵以
及進階到一半的紫僵拿了出來。
看著地面上突然出現的兩具頭身分離的屍體,爺孫三人,直接捂住了嘴巴,當然,不是因為
屍臭,而是不敢相信,這就是他們的親人。
此時,兩具屍體已經高度腐敗,剛剛接觸外面的空氣,屍體表面的白色菌絲便迅速將屍體包
裹的嚴嚴實實,只能勉強看出一道人形,腦袋倒是變化不大,可能是因為屍氣大部分集中在身體
上的緣故。
史文死死的盯著兩顆腦袋,身體微微顫抖,雙目通紅,而史雯遠比余安想的要堅強,看著自
己父母的屍體,只是掉眼淚,並沒有昏過去,史村長緊緊的抱著兩個孩子,渾濁的雙眼中,淚水
不斷湧出。
眼看著屍體上的白色菌絲朝著周圍蔓延,史村長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對著余安顫聲道:「夠
了,已經足夠了,余天師,剩下的就交給您了!」
聞言,余安點了點頭,朝著上方喊道:「小妹,胡小妹,趕緊下來的話,我不計較你翻窗子
的事!」
話音剛落,三樓的一個窗子上,突然冒出一顆腦袋,感情這傢伙一直都在上面看著。
「說話算話!」
胡小妹聞言,心中一喜,直接從三樓跳了下來,摸了摸史雯的頭,小聲安慰了幾句,隨後她
的手上湧出一團幽藍色狐火,直接將兩具屍體覆蓋了起來。
和分身相比,胡小妹的控火顯然要強的多,兩具屍體在劇烈的燃燒著,黑色的屍氣不斷的從
屍體上往外冒,卻被牢牢的包裹在火焰之中,而屍體周圍地面上的草,卻絲毫沒有被炙烤的感
覺,依舊是那樣的翠綠。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兩具屍體便被燒成了灰燼。
余安轉身回客棧取了兩塊白布和兩個酒罈子,胡小妹控制著,將兩團骨灰放在白布上包好,
隨後將起放入罈子里。
一切收拾妥當,余安將兩個罈子,交給爺孫三人。
對於三人的感謝,余安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帶著之前放在角落的背簍回了大
堂。
「感覺怎麼樣?」
回到大堂后,余安就見莫非一臉生無可戀的站在櫃檯里,遙望著客棧外面。
聽到余安的話,莫非哭喪著臉看向余安,本就小的眼睛,幾乎都看不到了,反倒是那酒糟鼻
更紅了。
「大人,我根本不會什麼記賬,我做不到啊!」
余安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不會可以學,再怎麼說你也是個化形的大妖,連這點事情都做不了,乘早自己往鍋裡面
躺,小妹,他是莫言,我弄回來當掌柜的,你們先認識一下,之後將記賬的方式教給他,別說你
不會,那次的假賬,就做的相當不錯!」
胡小妹悻悻的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然後看向莫非,由於對方是個老頭形象,胡小
妹倒也沒有什麼惡感。
「你好,叫我小妹就好了。」
聞言,莫非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在妖這一族群之中,血脈壓制是,相當的厲害的,有時
候,實力相差不大的妖,血脈強的那個,可以秒殺血脈弱的。
莫非在沒有修鍊前,只是一直普通的蛤蟆,若非一次機緣巧合,他也沒有機會修鍊成妖,胡
小妹呢?九尾狐的血脈,最頂級的妖族血脈之一,能夠與之比肩的,少之又少。
雖然胡小妹沒有刻意去針對莫非,但莫非依舊能從胡小妹的身上,感受到濃濃的壓迫感。
「之後就麻煩大人了!」
聽到這個稱呼,胡小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過,她也沒有說什麼,而是朝著余安伸出了
手。
「幹嘛?」
胡小妹翻了翻白眼。
「我的分身啊!你不會不準備還我了吧!」
聞言,余安拍掉胡小妹的手,隨後說道:「放心,我沒忘,不過,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你
的這道分身有些嗜睡。」
說話間,余安將背簍中的小狐狸拿了出來,然後放在櫃檯上。
果然小狐狸看起來懨懨的,對於余安將她拿出來的行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隨後再次閉
上了眼睛。
初時,余安還以為小狐狸一夜的時間處理了那麼多的白僵、綠僵,消耗太大,可是過了好幾
天,一直都保持著這種狀態,就有些不正常了。
看著櫃檯上的小狐狸,胡小妹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一絲猶疑。
似乎是有些不確定小狐狸的狀態,胡小妹再次召喚出一道分身,然後將其放在小狐狸的身
邊,兩隻小狐狸一對比,胡小妹立馬就明白,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
遲疑了一下,胡小妹將剛剛召喚出來的那道分身塞進余安的懷中。
「要不,你再幫我帶帶這隻?」
「……」「什麼情況?你最好說清楚了。」
胡小妹揉了揉剛剛被彈了一下的額頭,有些不甘的將剛剛召喚出來的那道分身再次放在櫃檯
上。
「好事,小六跟了你一段時間,然後進階了,當然,還沒有完全進階,等她徹底沉睡一段時
間,醒來后,就是進階完成,將擁有我五成的實力,所以……」
說到之類,胡小妹雙手合十,如同拜神一半,朝著余安拜了拜。
「所以行行好,幫我帶帶另外八個!」
余安揉了揉額頭,示意胡小妹先別說話,隨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趴在櫃檯上,昏昏欲睡的
小狐狸。
「小六?進階?它不是你的分身嗎?還有,另外八個又是什麼鬼?」
胡小妹古怪的看著余安。
「你不會以為,我的分身只是技能吧!」
「不是嗎?」
翻了翻白眼,胡小妹無奈的將兩隻狐狸分別抱了起來,然後才說道:「你哪隻眼睛看到,這
只是普通的技能了,柔軟帶有溫度的身軀,懵懂但卻明顯開了的靈智,這可是我們一族都很少出
現的神通——九命!
九命一共可以凝聚出九道分身,每一道分身都擁有著獨立的意識,同時有著我本身的三成實
力,她們都是我,但卻又不是我,每一道分身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其實她們長的各不相同,而你帶走的這個小傢伙,排行老
六,我叫她小六,順便說一下,這個是小一。」
說話間,一隻只狐狸自胡小妹的身上走了出來,加上她懷中抱著的共九隻。
看著余安和一旁的莫非看的目瞪口呆的樣子,胡小妹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然後
接著說道:「每一隻分身都有獨立的意識,獨立的身體,自然就代表了她們的實力,同樣能夠提
升,根據族裡的記載,九命的最高上限是九道和自身實力完全相同的分身,中間還有幾個階段,
分別是本體的五成實力,本體七成實力,以及本體的九成實力。」
聽到這裡,余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愧是山海經中記載的生靈,雖然不知道什麼原
因,走上了一條和山海異獸截然不同的修行路,但無論是天賦還是實力,甚至連九命這種堪稱逆
天的神通都存在。
你打架永遠都是單打獨鬥,人家這是隨身攜帶著九個打手,同級別怎麼打!
而且,九命,絕對不止九具分身這麼簡單,只不過,已經涉及到了一些九尾的秘密,胡小妹
沒有說罷了!
「既然這不是單純的分身,那麼如果分身死了呢?」
胡小妹怪異看了余安一眼,這傢伙思考問題的角度,怎麼從來都是這麼刁鑽,不過,這些也
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分身並不會死掉,只能說是被打散,重新溫養一段時間后,就能再次召喚出來。」
一旁的莫非聽的都快原地爆炸了,當然是羨慕的。
和人家這九命神通比起來,他的神通劇毒化霧,簡直是垃圾的沒眼再看了,果然,血脈代表
了一切嘛!
想到這裡,莫非苦澀一笑,隨後看了看手中的賬本,似乎,在這裡一直當個掌柜的也不錯,
最起碼有條粗的不行的大腿能抱!
另一邊,余安思考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說道:「那之前每天被我抱著的是那隻?」
「每天一隻,輪著來!」
余安捂臉。
「抱歉,我一直以為,我抱的是一隻!」
「沒關係,人看狐狸就是這個樣子,就像我剛離家……呸……剛出來的時候,看人也都是一
個樣,看的久了,你就慢慢能認出來了。」
一邊說著,胡小妹一邊將身邊的狐狸一隻只的收了起來。
「我剛剛死不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沒有,錯覺,還有,不要轉移話題,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如何讓我的另外八道分身全部完
成進階!」
余安斜眼盯著胡小妹,什麼轉移話題,你剛剛做的才是轉移話題吧!
不過,余安也不是喜歡探聽別人秘密的認,倒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反而開始認真思
考起,小狐狸這段時間在自己的身邊,有沒有遇上什麼特殊的事情,或者是吃了什麼奇怪的植物
之類的。
結果就是……什麼都沒有!
這段時間,小狐狸要麼在幫忙處理殭屍,要就是在背簍、余安懷裡、蘇小妖懷裡恢復妖力,
等待下一次處理殭屍,而且由於是分身的原因,余安並沒有給小狐狸,或者說小六,投餵過任何
的食物。
事實上,小六也一直沒有對任何食物表現過渴望的樣子。
「你們族群之中,就沒有記載過這種神通的修鍊方式嗎?」
聞言,胡小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記載是記載過,但是每一位覺醒了九命這一天賦神通的族人,提升方式,各不相同,甚至
比較倒霉的,九命這一神通,一直都保持著最初的樣子,也就是本體的三成實力。
族裡記載過的每一種提升方式,我都試過,沒有記載過的提升方式,我同樣試過,但是,一
直都沒有變化!」
「你不會是以為,你的提升方式,就是將自己的分身交給別人訓練吧!」
說著,余安的感覺有些頭疼。
他為什麼半強迫式的將莫非帶回來,不就是讓他接替自己的工作,然後他就能過光明正大的
偷懶了。
可現在,還沒開始偷懶,就來了另一個任務,而且,他還不好拒絕,畢竟胡小妹算是白給她
打工,如果拒絕了,就顯得太不近人情。
「不,絕對不是,這種提升方式,我試過,沒有效果,而且,我甚至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
但,毫無疑問的是,小六是因為跟著你出去了一段時間,就進階的,所以,我想讓你幫我試一下
原因。」
看著胡小妹一臉認真的樣子,余安最終還的答應了下來,大不了,就當養了個寵物,兒自己
每天的工作,就是逗寵物玩。
這麼想想,余安感覺心中好受了許多!
「算了,就當是你的工錢吧!」
聞言,胡小妹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吧,隨後將小一召喚了出來,然後塞進了余安的懷中,接著
她朝著後園走去。
她準備去安慰一下史雯那個小姑娘,那個樣子,看的怪讓認心疼的!
余安和懷中的小一相互瞪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發現對方和小六有什麼區別,只能放棄。
隨後,余安一手抱著小狐狸,一手提著背簍,和莫非說了一聲,讓他有事就叫他,然後朝著
二樓,他自己的房間走去。
打開房門,將小一放在地上,讓它隨意活動,余安開始收起了背簍中的東西。
事實上,裡面其實已經沒什麼了,備好的乾糧早就吃光了,剩下的就是一些衣物以及這一趟
沒有用到的東西,比如殺生鑼之類的。
將浴桶灌滿,看著浴桶上方飄起的水汽,余安迫不及待的將身上的衣物除去,隨後一臉舒爽
的泡了進去。
說起來,余安的身體,其實早就不沾塵埃了,但是他還是喜歡每天工作之後,好好的泡上一
個熱水澡,這一次,出去了二十多天的時間,根本沒有這條件。
好不容易泡澡,余安自然是怎麼輕鬆怎麼來,自然不會出現回想之前那些事的情況,而是直
接將腦袋放空,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小一見余安那裡沒有了動靜,直接跳上了余安的床,然後也爬伏這眯起了眼睛。
……
「長生……長生……」
「以血……墨……山海……封印……」
「咳咳!呼——呼——」
余安猛的睜開雙眼,將腦袋探出水面,然後劇烈了咳嗽的幾聲,想起剛剛腦海中的夢,眉頭
緊緊的皺了起來。
夢依舊沒有變,同樣事看不到邊際的黑暗,同樣是一隻墨九尾,不同的是,這一次,除了呼
喊他的名字外,還多出了一句話。
只不過,這句話,斷斷續續的,余安在夢中聽不真切。
「以血、墨、山海、封印?」
將腦袋靠在浴桶的邊緣上,余安看著屋頂,嘴裡重複著夢中的話,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截
短的幾個字詞,根本組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大姐,您如果有什麼吩咐,直接說出來,幹嘛弄的這麼神神秘秘的讓認猜,萬一猜錯了怎
么辦?」
無奈的吐槽了一句,余安就不再糾結,正如他一貫的作風,想不明白的,就不去想,到了時
間,秘密自然會浮現出來,夢中的變化就是證據。
余安一開始做這個夢的時候,夢裡的身影模糊,連他的名字,都叫不真切,可如今不僅看清
了夢中的身影,還聽到了他名字以外的字眼,這就是代表著變化,代表著進步!
至於為什麼會產生變化,余安猜測,應該和那些被他弄進書里的山海異獸,脫不了關係。
「看來,以後需要留意一下山海異獸的消息了!」
小聲嘟囔了一句,余安站起身來,將衣服穿好,朝著窗外看去。
外面夜色朦朧,月下中天,顯然已經午十之後了。
走到窗戶旁,余安探出身子,看著天上的明月。
不在乎?怎麼可能真的不在乎,無緣無故來到這個世界,《山海經》和腦海中的墨九尾,就
是唯一的線索。
當然,余安可不是像小說中說的那樣,想要回家,他只是,單純的需要一個解釋,一個可以
讓他安心的生活在這方世界中的解釋!「呦!早啊!」
聽到這話,胡小妹差點沒忍住,她恨不得將鞋子脫下來,用力拍在余安的臉上,讓他好好清
醒清醒,看看外面的天,然後再重新說一遍剛才那句話。
當然,胡小妹不敢那麼做,所以,她微笑著,咬牙切齒的說道:「早啊!」
余安自然聽出了胡小妹口中的嘲諷,但是,有誰會和狗子計較這種事,所以,他華麗麗的無
視了胡小妹的態度,然後視察起店裡的情況,時不時的打上一個哈欠,一副依舊沒有睡醒的樣
子,而他的懷中,抱著分身小一。
至於余安為什麼會這麼困,全是昨晚感慨人生惹的禍。
氣氛到了,條件來了,余安看著月亮感慨起了人生,別人感慨人生是在總結自己之前的人
生,余安是將自己前世今生全部想了一遍。
當然,如果能夠為今後的生活提供一點動力的話,也就算了,余安感慨完人生后,卻是發
現,一點鳥用都沒有,最大的用處就是浪費了他幾個多時辰的壽命!
之前余安是在浴桶之中睡著的,絕對算不上舒服,在發現白白浪費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后,
余安果斷將小一扔下了床,然後他自己躺了上去。
再醒來,就已經快要晌午了!
說是視察,其實余安就是在大堂轉了幾圈,由於接近晌午,店裡來了兩個商隊的人,看起來
挺熱鬧的,當然,最重要的是忙!
否則,胡小妹也不至於因為余安起的晚,就生出那麼多的怨氣。
由於人太多,兼職著廚師和服務員的胡小妹恨不得變出好幾個自己,來幫她!
額……好吧,胡小妹已經這樣做了。
當余安走進廚房之後,裡面可謂是群魔亂舞,搬柴的、燒火的、拉鼓風機的、運送食材的、
切墩的、炒菜的,入眼處,都是忙碌的白狐狸。
山膏躲在角落,似乎在用盡全力,讓自己看的不那麼礙眼,而他的身上布滿了抓痕,也不知
道受了多大的委屈!
「還看!趕緊進來幫忙!」
聞言,余安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眼下這個場景,顯然不適合繼續摸魚了。
洗了手,戴好圍裙,余安也跟著忙碌了起來。
一直忙活到了申時,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余安和累慘了的胡小妹,癱坐在大堂內,表面上
就這兩個,事實上,廚房內,一片屍橫遍野,出了小六外的八道分身,全部累癱!
莫非尷尬的站在櫃檯後面,似乎,他是佔了大便宜!
「呼——」
長出一口氣,余安站起身來,朝著莫非說道:「我去將飯菜拿出來,你去把人都叫出來,我
們也該吃飯了!」
莫非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然而,余安已經走進了廚房。
片刻后,余安端著一個大盤子出來,卻只看到,莫非和胡小妹,不見其他人的蹤影。
余安有些詫異的看向莫非。
「其他人呢?」
莫非苦笑著說道:「大人,我剛剛就想說了,祝公子他們今天一早,就已經離開了。」
「那村長爺爺呢?」
「他老人家可不比我們,午時的時候,我已經讓他老人家先吃了,現在應該在睡午覺吧!」
「已經出去了,說是要去村子里轉轉。」
說完,莫非再次低下了頭,沒辦法,這兩位氣場太強,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都不想一起同
桌吃飯。
余安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就只能我們三個吃了,對了,小妹,多謝了,以後後園的果子,只要你做的不太過分,
想吃什麼自己去摘!」
聞言,胡小妹先是一愣,隨後看了余安一眼,淡淡的說道:「分內之事罷了,你走的時候,
特意囑咐過我的,而且,柳爺爺對我也不錯!」
話說這麼說,但能夠得到余安的承諾,胡小妹的心中還是挺開心的,只不過,有莫非在,她
不方便表露出來罷了!
余安有些詫異的看了胡小妹一眼,這狗子,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那他的計劃還怎麼進行下
去,都不好意思坑她了!
胡小妹如果知道余安此時心中的想法,怕是會拼著被埋在後園的風險,也要將自己的鞋子塞
進余安的嘴裡!
飯畢,留下的爛攤子交給胡小妹,余安朝著後園走去,他們是吃好了,可飛毛腿還沒有喂
呢!
而且,他還需要查看一下草精的狀況,以防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額……字面意義上的,當
然,草精會不會水土不服,余安還真不知道。
到了後園,余安遠遠的就聽到,山膏的聲音,細聽之下,似乎是在抱怨胡小妹不當人什麼
的,想了一下,余安非常貼心的將門打開。
這可不是在坑山膏,你想啊!別人沒聽到,能叫抱怨嗎?只有讓對方聽到了你的心聲,對方
才能明白自己錯在什麼地方,才能知錯能改。
「哎!我真是太特么體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