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感嘆一聲,余安躲在了打開的屋門後面,靜靜的開始面壁思過。
不消片刻,余安變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再走遠,下一刻,一陣陣慘嚎聲,由遠
及近最後進了廚房。
余安默默的將門關上,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我就是這樣一個樂於助人的人……
坑了一把山膏,余安的心情相當不錯。
哼著小調,走到驢棚,往石槽之中添了一些青草,隨後朝著河邊的柳樹走去。
迎面遇上聽到動靜走過來的飛毛腿,余安在對方的腦袋上揉了幾把。
「快去吃飯吧,別把自己餓著了!」
飛毛腿將腦袋埋進余安的懷***了幾下后,便朝著驢棚走去。
看著飛毛腿的背影,余安的臉上露出一絲可惜,之前他還想讓山膏教飛毛腿說話的,結果表
明,他想多了,剛剛誕生靈智的飛毛腿,連修鍊都還沒有開始,更別說煉化喉部橫骨,學習說話
了!
而這種事,偏偏沒有人能夠幫飛毛腿。
「或許,可以讓老蛤蟆教一教飛毛腿修鍊,對方和飛毛腿一樣,在修鍊前,只是芸芸眾生
中,一隻普通的蛤蟆。」
嘀咕了幾聲,余安已經來到了柳樹下。
找到草精,仔細觀察了一下后,余安滿意的點了點頭,草精不僅沒有任何的不良反應,它身
上的神秘花紋,甚至比之前看到的更加深邃了,就是不知道對方懂不懂修鍊的方法。
「嘖嘖,也不知道草精能不能化形,還是一直都保持著這種姿態。」
感嘆了一聲,余安剛準備轉身離開。
但是,當他的目光掃過河面的時候,卻是突然停住了腳步,眉頭也微微皺起。
走到河邊,余安蹲下了身子,將河岸邊的雜草撥開,露出一根插在水中的鐵棍,說是鐵棍,
實際上,僅有拇指粗細。
鐵棍上,刻著三道划痕,分別用白、黃、紅三種顏色標註,而此時,位於最底下的那道白色
划痕,已經被淹沒在河面之下。
「沒到黃色,暫時沒有問題,不過,最近需要注意一下了!」
看到水位沒有到達黃色划痕,余安的眉頭舒展了一些,不過也沒有完全舒展。
青木城大部分區域會出現梅雨天氣,連著三個月的時間下雨,河水水位自然是所有位於河邊
的村子最為關注的一件事。
而余安眼前的這個水位標杆,是余安的父母經過數十年的觀察,製作出來的,白色代表了安
全,只要水位不超過白線,就不會出問題,黃色代表了注意,白色以上,黃色以下,就需要時刻
關注河水水位的變化。
至於最後的紅色,代表的就是危險,黃色以上,紅色以下,村裡的人就需要上報縣城,並離
開村莊,去往縣城,河水的水位上升到了紅色,就代表了,淮河的上游或者淮河的主流淮水出了
問題。
而反映在小柳村這邊,就是在接下來的兩到三天的時間內,隨時會出現洪水!
如今河水已經淹沒了白色划痕,在不清楚上游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下,余安就需要時刻關注著
這根標杆。
如果接下來這段時間,河水水位逐漸下降的話,說明淮河水位是由於梅雨,才出現波動的,
但如果持續上漲,並且淹沒了黃色划痕,那麼他也需要準備撤離了。
當然,就算出現了洪水,客棧也不會出問題,畢竟這後園可是余安父母一輩子的心血,二老
自然是考慮到了洪水出現的情況,早就在客棧的周圍布下結界,別的不說,防個洪水還是沒有問
題的。
想了片刻,余安還是決定嚴密監控一下,至於方式……
「草精,你過來!」
聽到余安的呼喊,草精有些不情願的從土壤中拔出自己的根須,然後朝著余安跑了過啊里。
「看到這根鐵棍了沒?接下來,有個任務交給你,只要水位進階這處黃色划痕,你就去客棧
內找我,記住了,這關係到,你之後能不能繼續在這片園子里紮根!」
本來換有些不情願的草精,聽到這話,立馬精神了起來,然後毫不猶豫的原地將自己種下。
見狀,余安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一來,就算河水真的出了問題,他也由足夠的時間做出反
應。
余安離開后,草精將自己的根須拔了出來,又往河邊靠近了一小段距離然後將自己種了下
去,長長的葉片前後擺動著,好似在不停的查看著那立在水中的標杆!余安剛剛打開屋門,就見山膏渾渾噩噩的從門中走出,不斷念叨著:「沒道理啊!她沒道理
能夠聽到啊!」
絲毫沒有注意到站在門前的余安。
余安看著山膏朝著柳樹走去的背影,眼中滿是同情,可憐的娃,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會
變成這副樣子。
絲毫沒有罪魁禍首的覺悟。
走進了大堂,余安注意到,老村長已經回來到了,正坐在一張桌子前自斟自飲。
余安剛要過去,卻發現,老村長手中的酒杯已經空了,但卻兀自拿在手中,雙眼盯著桌子,
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在憂心著什麼。
見狀,余安瞭然。
村子里自然不止一處標杆,而且,每次梅雨過後,村裡都會有人專門定時查看,防止水患發
生而不自知。
走上前去,余安端起一旁的酒罈子,給老村長滿上。
老村長看了余安一眼,眉頭微微舒展,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將酒水往嘴裡送去。
余安笑著坐下,隨後說道:「村長爺爺是在擔心河水的問題?」
一旁經過的胡小妹聞言,忍不住開口問道:「河水怎麼了?」
余安有些無奈的說道:「是水患,梅雨季節你也經歷,幾乎無時無刻不在下雨,而村子又在
淮河邊緣,所以,每一次梅雨後,都需要重點關注水位的變化,一旦水位到達了危險高度,我們
就需要暫時離開村子,防止洪水到來的時候,來不及反應。」
聽到這話,胡小妹的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擔憂,雖然最初是礙於余安的強大實力,才留下
的,但是在之類生活了幾個月的時間后,胡小妹卻是喜歡上了這種忙碌卻又悠閑的樸實生活,驟
然聽到可能會有水患,胡小妹自然會有如此表情。
見狀,余安卻是笑著安慰道:「也沒有那麼嚴重,梅雨引起的水患,終究只是少數,子小柳
村建立以來,也只發生過一次,大部分水患都是由於淮河的主幹,淮水出了問題,才產生的,而
且,水患也沒有那麼容易發生,我記得最近一次的水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淮水?」
胡小妹有些疑惑的看向余安。
「淮水是一條自西北大荒之中,貫穿整片中州的大河,而淮河,則是淮水的一條支流,一旦
淮河出了問題,作為支流的淮水,自然不可能倖免。」
說完,余安看向老村長。
老村長,嘆了口氣。
「河水確實上漲了一些,但還沒有到需要警戒的位置,我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說著,老村長又停了下來,似乎不願多提,或者說,不願在余安的面前提。
余安心中一動。
「村長爺爺,是不是村子里發生了什麼怪事?」
聞言,老村長卻只顧著喝酒,卻是一言不發,不過,余安能看到,老村長眼中的掙扎與猶
豫。
余安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村長爺爺,我也是小柳村的一份子,您不需要瞞著我,而且,
就算瞞著我也沒用,大不了我去村裡打聽一下。」
聽到這話,老村長忍不住瞪了余安一眼,卻見余安又瞪了回來,隨即無奈的苦笑一聲。
「不是我瞞著你,而是真的不是什麼大事,而你又是昨天剛剛回來,也就不想麻煩你。」
聞言,余安不樂意了。
「您這是什麼話,就像剛才說的那樣,我也是這小柳村的人,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再說
了,所謂的小事,也可能是大事發生的前兆,而且,從您剛才的表現來看,絕對不像是小事那麼
簡單。」
老村長神色一滯,隨後嘆了口氣,說道:「你剛才也說了,梅雨過後,河中的標杆,需要有
人時刻查看,而今天,是輪到狗蛋那小子了。
在看守標杆的時候,那小子,閑的無聊,就想撒網捕魚,前面幾網還好,當他將第四網拉上
來后,卻是發現,網種有一隻斷手。
你也知道,狗蛋那小子膽子小,當場嚇昏了過去。」
聽到斷手,余安面色一變,和人命扯上關係的,就沒有一件小事!
「斷手在哪?我去看看!」
說著,余安站起身來,就要朝著外面走。
老村長急忙拉住余安,苦笑著說道:「你先別急,聽我說完,那斷手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
了,什麼都看不出來,而且,這件事,我也已經寫信報了上去,不日就會有青木衛的大人下來調
查。」
聞言,余安倒也沒再堅持,這種事情,青木衛處理起來,確實要比他有經驗的多,而且,青
木衛的消息足夠靈通,很快便能查清楚是什麼情況,換成是他,也只能是沿著淮河往上遊走,能
不能查清楚換是兩說。
「既然已經通知了青木衛,那也就用不著我出手了,不過,狗蛋那小子怎麼樣?」
「別嚇的不輕,加上又被河水淋濕,一時間,竟是得了風寒。」
聽到這話,余安也是有些無語,能被一隻斷手嚇成這樣,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個人才。
「算了,小妹、莫非,你們兩個看餘下店,我去看看那小子!」
說著,余安起身朝著酒架走去,對於狗蛋這種情況,雞骨草泡出來的藥酒,有著奇效,說不
定一杯酒能好的差不多。
這一次,老村長倒也沒有說什麼,他怕的就是余安為了探明真相,剛剛回來,就再次離開,
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老村長並不希望余安再接觸妖魔鬼怪之類的了。
余家就只剩這一根獨苗,換沒有討老婆,余安要是出了事,他怎麼和余安死去的爹娘交代,
而且,相處了這麼多年,余安雖然嘴上對他不客氣,但行動上,可是完全將他當作親爺爺來對
待,他也是將余安當親孫子。
可是,那孩子自小就有主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每一次余安離開,他的心都跟著離
開。
「唉!」
嘆了口氣,老村長抿了一口酒,心想,是該催催婚事的問題了,也許,結了婚那小子有了牽
掛,也就不會往外面亂跑了。
這邊老村長惦念著余安的婚事,另一邊,余安已經推開了狗蛋家的院門,看著院子角落,大
木桶內的漁獲,余安尋思著,一會兒走的時候,弄幾條回去,有段時間沒有吃魚了。
「誰啊!」
聽著狗蛋略顯虛弱的聲音,余安朗聲道:「我!」
「長生哥!」
虛弱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驚喜,房間內也傳出一陣木床的吱呀聲。
余安又看了一眼木桶內的魚,隨後直接推開屋門走了進去,此時,狗蛋已經坐起身來,臉色
有些發白,嘴唇乾澀,雙眼也是恍恍惚惚的。
見此,余安臉上一樂,徑直走到桌子旁坐下。
「你小子,可真是有夠丟人的,一隻斷手而已,就把你嚇成這副樣子了?」聞言,狗蛋卻是苦笑一聲,換成不熟悉的人,可能會以為余安是再嘲諷,但狗蛋明白,這就
是余安表達關心的方式。
見狗蛋不說話,余安繼續道:「換坐那幹什麼,趕緊過來,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說著,余安揚了揚手中的酒罈子。
見此,狗蛋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喜色,努力站起,走到桌子旁坐下,一臉期待的看著余
安,他可是知道,余安那裡有著不少的好東西。
余安笑了笑,取過桌子上的茶杯,滿上后遞給了狗蛋。
接過被子,狗蛋一口飲盡,只覺胸腹中瞬間騰起一股暖流,原本因為生病而顯得有些虛弱的
身軀,因為這股暖流,重新恢復了一些氣力。看著狗蛋重新紅潤起來的臉色,余安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還好,你只是感染了些許風
寒,要是再嚴重一些,你可就有些苦頭要吃了!」
聞言,狗蛋向余安道了一聲謝,隨後看向屋外,方向,正是淮河所在的方向。
見此,余安心中一動。
「除了那隻斷手,你是不是有別的發現?」
聽到余安的話,狗蛋將目光收回,臉上露出一絲遲疑,隨後苦笑著說道:「長生哥,其實,
我也不知道算是一點異常,還是我自己的錯覺。」「哦?不妨說一說!」
狗蛋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是這樣,在最後一網,也就是打撈出那隻斷手的時候,我感覺
那網子,要比之前幾次,重上好多,而且有股向下的力。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運氣來了,捕到了什麼大貨,所以,我就用力往上拽,可是,當我將網子
拽離水面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股向下的力似乎是消失了,然後我剛好踩到了一片積
水。
網子隨後砸在我的身上,然後網子里的那隻斷手剛好落在了我的臉上。」
說到這裡,狗蛋不禁苦笑一聲,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被嚇昏了過去,也是因此,將自己弄的
渾身濕透。
被村裡人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在河邊躺了一會兒了,所以才會受了風寒。
然而,余安聽到這話,卻是面色一變,隨後急忙將狗蛋的胳膊拉過來,然後上下檢查起來,
當他檢查到右臂的時候,余安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果然!」
狗蛋被余安的動作,弄的滿頭霧水,但他同樣知道余安的本事,做什麼事,都是有原因的,
所以,狗蛋心中慌了。
「長生哥,你發現了什麼?」
說完,狗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余安面色古怪的看著狗蛋,隨後說道:「告訴你的好消息,你又被鬼盯上了!」
聞言,狗蛋直接愣住了……「你又被鬼盯上了!」
聽到這話,狗蛋直接愣在了原地,隨後猛的驚醒過來,哭喪著臉說道:「長生哥,你不會是
在和我開玩笑吧!」
余安也是頗為無語,人家祝三少那是天生倒霉的體質,倒霉也是正常,你這怎麼還學上了。
第一次被鬼盯上,是因為狗蛋的家位於村子的最西邊,而槐山就是位於村子西邊河對岸,那
只鬼是從槐山上下來的,被盯上也正常,這怎麼捕個魚,還能被水鬼盯上,寧大俠都沒有你這體
質!
「當然沒有開玩笑了,看到你手臂上的這四點淤青了沒?感覺像什麼?」
聞言,狗蛋先是一愣,隨後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上竟然有著一排看起來頗為整齊的橢圓
形淤青,共四個。
狗蛋嘗試著摸了一下,並沒有疼痛感,相反,手指觸摸到這幾枚淤青的時候,隱隱能夠感覺
到一絲絲的涼意。
可無論怎麼看,他都不知道余安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余安無奈,將他的胳膊翻了個面,就在胳膊的另一側,同樣有一個橢圓形的淤青。
接著余安走到狗蛋的右側,伸手拉向狗蛋的右臂,起初狗蛋依舊有些有疑惑,但是當他注意
到余安放開手后,他胳膊上的四個紅色印子后,卻是感覺,一股涼氣自尾椎骨直接竄上了頭頂,
讓他頭皮發麻。
四個紅色印子,除了顏色和大小外,排列方式,竟然和淤青完全相同,再想想他被人搖醒
時,他的右手側,正是淮河。
「我昏過去后,淮河中,有個東西,想要拉我的下河!」
余安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幸好是在白天,如果換成晚上,你直接就被拉下去了!」
聞言,狗蛋看著右臂上的四枚淤青,身體忍不住抖了抖,眼中滿是后怕,可隨即他又想到,
余安剛才說的可不是他被水鬼拉了,而是被盯上了!
眼中頓時流露出一抹驚恐,指著手臂上的淤青說道:「長生哥,這難道是……」
「沒錯,就是水鬼的標記,以後,每個夜晚,你都會聽到有人在叫你,可能是你死去的親
人,可能是村裡熟悉的人,甚至可能是我。
而你一旦答應了對方,那麼接下來,你就會陷入,有口不能言,有腿不能控,的狀態,眼睜
睜的看著自己,一步步的走入河中。
感受著,河水漸漸淹沒你的小腿、你的大腿、你的腰、你的胸口,你的口鼻,你依舊在呼
吸,不過,吸入的不是空氣,而是冰冷的河水,呼出去的,卻是你賴以生存的空氣。
可即便是這種情況,你依舊不能操控自己的身體,你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冰冷的河水,填滿
你的胸腔,你的胃。
這種痛苦,會一隻伴隨著你,直到你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余安那陰測測的聲音,不斷的在狗蛋的耳邊回想著。
狗蛋是真的要哭了。
「長生哥,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這麼恐怖的故事了好不好,而且,這個故事你小時候給我們
講了無數遍。」
「嘖!」
咂了一下舌,余安的臉上露出一絲無趣。
「我以為你會忘記的,不過,記得我和你們說過,這可不是恐怖故事,而是水鬼殺人時,當
事人的真實感受!」
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狗蛋敷衍的應了幾聲,隨後問道:「長生哥,我現在該怎麼辦?」
余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上一杯,抿了一小口,淡定的說道:「什麼都不用做,只
是一隻小鬼,連上次盯上你的那個傢伙都不如,只要晚上它敢出來,隨隨便便就能弄死,不過,
就是不知道調查那隻斷手的青木衛什麼時候到,他們應該也會過來向你詢問一些細節上的問
題。」
「青木衛!」
聽到余安的話,狗蛋臉上一驚。
「嗯,村長已經通知青木衛了,應該很快就能到,沒辦法,河水沒過白標,河中斷手,水
鬼,光前兩點,已經足以確定,淮河的上游,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
通知青木衛是必須的,至於問題是什麼,大不大,就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情,除非河水沒過
黃標。」
說完,余安看著憂心忡忡的狗蛋,笑了笑,然後給他滿上,接著說道:「別想那麼多,來,
再喝一杯,然後好好睡上一覺,你的病就能完全好了。」
聞言,狗蛋苦笑一聲,隨後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見此,余安站起身來。
「好了,你先休息吧,對了,你院子里的魚,給我來上兩條,就當是你的酒錢了,至於水鬼
的事,我天黑之前,就會過來,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見余安要走,狗蛋臉上一驚,不過,當他聽到余安后買你的話后,便露出喜色。
「幾條魚而已,要不長生哥,你全部拿去算了。」
「用不著,兩條足以,就是嘗嘗鮮,如果需要多的,我自己直接就到河裡抓了!」
說完,余安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送了,然後就朝著屋外走去。
見狀,狗蛋目送著余安離去,隨後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身體虛弱,還是酒勁上
涌,幾個呼吸,狗蛋便沉沉睡去。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狗蛋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叫自己。
「狗蛋!狗蛋!你醒醒!」
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狗蛋拍了拍睡的昏沉的腦袋,總算是清醒了幾分。
周圍的情景,也漸漸清晰了起來,他此時,正躺在自家的木床上,周圍圍著一圈人……等
等……一圈人?
「呼!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會就這樣一睡不醒呢,對了,這幾位你應該看出來吧,他們
就是青木衛的人,過來調查斷手的,想要找你了解一下具體的細節!」
聽到熟悉的聲音,狗蛋的心頓時平靜了下來,隨後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余安正一
臉關切的看著他。
狗蛋愣了一下,隨後注意到外面的天色似乎剛剛暗了下來,頓時想起白天時的談話。
「長生哥,那水鬼……」
余安笑著說道:「已經消滅了,不過,還真是兇險,那水鬼竟然在太陽剛剛落下后,就立馬
動手,我帶著幾位青木衛的大人過來的時候,那傢伙都已經進了院子。」
聞言,狗蛋面色微變隨後露出幾分慶幸之色,幸好有長生哥!
「好了,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們都是一個村子的,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當務之急,應該
是將斷手的事情解決,你先將你白天時的遭遇詳細的說上一遍。」
聽到這話,狗蛋再次愣了一下,不過,還沒等他細想,就聽站在一旁的青木衛中,一人率先
提問了起來。
狗蛋也沒有多想,急忙開始細細的講訴起白天時的遭遇。
可還沒等他說完,突然,院子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狗蛋剛要答應,卻見余安站起身
來,朝著外面走去,幾個呼吸過後,便聽到余安一聲驚呼,隨後急急忙忙的朝著屋子走了進來。
「不好了,河水已經沒過黃標,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接近紅標,這一次的洪水,遠比以前來的
要急,斷手的事,我們之後再詳談,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離開這裡!」
說罷,余安拉起狗蛋的胳膊就要往外走,立在一旁的幾位青木衛,同樣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然而,狗蛋卻是在這一刻,卻是將余安的手甩開。
余安一臉錯愕的看著狗蛋,急道:「你幹什麼,洪水要來了,還不趕緊跑?」
「跑?為什麼要跑?你根本不是長生哥!」
狗蛋的聲音在顫抖,意識到了什麼的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被心中的恐懼所吞噬,但是他
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聞言,余安臉上的焦急之色散去,轉而掛上了一抹陰冷的笑容,一旁剛剛準備離去的「青木
衛」,同樣停下了腳步,空洞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蜷縮在床上的狗蛋。
狗蛋卻是如同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一般,自顧自的說道:「從一開始,我就感覺有些不對,以
前,無論我們受什麼樣的傷,就算是胳膊斷了,長生哥也都是一臉沒心沒肺的取笑著受傷的人。
他的關切從來都沒有在臉上、嘴上,表露出來過,所有的關切,都在他的行動中。
你就算長的再像,也不是長生哥!」
說著,狗蛋顫抖著手,將自己的右臂露出來,上面,四枚橢圓形的淤青,是那樣的刺眼,他
眼前的並不是他的長生哥,而是水鬼!
「唉!你說你,就這樣跟著我走,不好嗎?可惜的是,你一開始,就答應我了!」
話音落下,狗蛋驚恐的發現,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在對方招手后,他的身體,自顧
自的從床上站了起來。
狗蛋想要喊些什麼,可是他的身體,卻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想法。
一步……兩步……
狗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走出了屋子,走出了院子,然後一路朝著河邊走去,眼睜睜的看著自
己一步步走進水中。
而原本走在他前面的余安,在接觸到水后,卻是化為一頭青面獠牙,渾身散發著魚腥、惡臭
的惡鬼!
慢慢的,狗蛋完全走入水中,劇烈的窒息感,讓他緩緩的失去知覺。
就在狗蛋雙眼漸漸模糊的時候,突然,他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將他直接拽出水面。
「狗蛋,你這不行啊,我只是晚來了片刻,你就自己把自己埋進水裡了!」
聽著這熟悉的語氣,狗蛋在一陣劇烈的咳嗽后,突然笑了起來。
「長生哥,你之前的故事說錯了,當你淹沒在水中后,意識並不是更加清晰了,而是漸漸模
糊!」
聞言,余安一愣,隨後笑了起來……「長生哥,你之前的故事說錯了,當你淹沒在水中后,意識並不是更加清晰了,而是漸漸模
糊!」
聽到狗蛋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余安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好好!你說了算,誰讓你最有發言權呢!好了,你先坐在一邊看著,讓我來教教你,怎樣
才是面對水鬼的正確姿勢!」
說完,余安臉上的笑容緩緩斂去,隨後站起身來,看向正從水中爬出,一臉怨毒的盯著他的
水鬼。
突然,余安的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呵呵!真丑!」
水鬼先是一愣,隨即心態直接炸了,搶了它的獵物不說,還當著它的面說它丑,是可忍,熟
不可忍!
所以,水鬼直接調動起自身陰氣,朝著余安沖了過去,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他的背後,陰氣凝
成的鬼爪直接抓向余安的背心。
當它注意到余安對此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眼中閃爍著一抹凶光,以及驚喜,本以為
是個強者,沒想到卻是個弱雞,給爺留下來加餐吧!
心中怒吼一聲,陰氣凝成的鬼爪,速度再次暴漲,直接從余安的後方,捅向他的心臟。
然而,就在那鬼爪落在余安的背上后,水鬼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下一秒,由陰氣凝成的鬼
爪寸寸崩碎。
余安撓了撓自己的後背,慢慢的轉過身,再次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別說,還挺癢,不過,你打了我一下,我也打你一下,這很公平!」
聽到這話,水鬼一咬牙,毫不猶豫的朝著河水沖了過去,毫無疑問,被對方耍了,這根本不
是一個普通人!
然而,水鬼還沒有跑出幾步,就見一道黑影,挾裹著一道惡風,直接朝著它的面門而來,還
沒等他看清楚是什麼,就被黑影抽中。
只見,那水鬼如同皮球一樣,直接被余安一個鞭腿抽了出去。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還沒有來得及發出,下一秒就被跟了上去的余安一腳踩沒了。
接著余安一個勾腳,將水鬼勾了起來,下一秒,漫天的拳影如同瓢潑大雨一般,落在水鬼的
身上。
鬼軀上傳來的疼痛,直讓水鬼感到暈厥,它想要叫出來,可每當它張開嘴的時候,就會有一
道拳影及時的將他的慘嚎打了回去!
足足一刻鐘的時間,水鬼處於被打到滯空的狀態。
當水鬼落地后,已經疼到完全失去了意識,余安上前,直接將水鬼踩在腳下,接著將《山海
經》掏了出來。
滴血,默念一句蠱雕,下一秒,伴隨著陣陣墨香味,一隻墨色怪鳥出現在余安的面前。
「吃了它!」
沒有慘叫,沒有咒罵,水鬼就這樣,不留一絲痕迹的消失在這個世界。
「看到了嗎?這才是賣你對水鬼的正確姿勢!」
將蠱雕收回,余安站在狗蛋的面前,指著水鬼最後躺著的地方,如是說道。
聞言,狗蛋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然後華麗麗的昏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木床上,緩緩的爬起身來,朝著外面看了一眼,
天色很晚。
「呦!醒了,我覺得,應該讓柳重拉著你,好好的操練操練,這也太沒用了,不過在水中閉
氣幾個呼吸而已,就差點把自己搞沒了!」
聽到這話,狗蛋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神特么閉氣,他那是被水鬼襲擊了好不好!
心中這樣想著,但明白余安是什麼意思的他,卻是擺擺手,然後說道:「我可不想再受那份
罪!」
聞言,余安也不以為意,拿起茶杯,給狗蛋滿上一杯酒,然後遞了過去。
「好!有骨氣,我就欣賞你這種說到做到的性格,既然如此,下次再被鬼物盯上的時候,除
非你哭著求我,否則,我絕不出手!」
聽到這話,狗蛋絲毫並不為所動,反而冷笑一聲。
「呵,下次?了不起我就哭上一次!」
練武?這輩子都不可能練武,反正有條金大腿抱著,還練什麼武!
看著狗蛋絲毫不以為恥的樣子,余安也是有些無語,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隨後站起身來。
「好了,既然你醒了,還有心情和我抬杠,就說明你沒有什麼大問題,我也該回去了,對
了,我又救了你一命,明天給我送兩條大魚過來,我讓你嘗嘗什麼叫連骨頭都不捨得放過的炸
魚!」
聽到余安要走,狗蛋突然想起了什麼。
「等一下,長生哥,青木衛的人沒有來嗎?」
「來了,不過,當時你睡的和死豬一樣,就沒有叫你起來,而且,該說的你都和我說過了,
也就沒有必要把你叫醒了!」
說完,余安擺擺手,乘著月色離去。
狗蛋目送著余安離去,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開心的笑了起來!
……
就像余安說的那樣,青木衛過來的時候,是直接去的客棧,只因為,來的是熟人,王天佑,
所以,在得知了余安知道詳情后,自然就不用去找狗蛋了。
而在獲取完情報之後,王天佑很快就告辭,沿著淮河上遊離,去追查線索斷手線索去了。
當然,余安也從王天佑那裡得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關於青木衛制度的改革,其實就是在原
有的基礎上,每個縣城,都會派有一名真正的高手坐鎮。
聽王天佑透露,這些坐鎮的高手,實力最起碼都是第四境的強者。
當然,這些消息,對於余安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真正讓余安在意的,依舊是淮河的水位
問題。
處理了那隻水鬼之後,淮河的水位依舊在緩緩的升高著,本來,余安已經做好了洪水要來的
準備了。
可是,那水位在漲到白標與黃標之間的時候,就停了下來,既沒有繼續上漲,也沒有降低,
看的人是相當的難受。
這種情況足足持續了四五天,但在第六天的時候,事情出現了轉變,河水的水位開始緩緩下
降,雖然下降的速度很慢,但卻讓村裡的人,長長的出了口氣。
沒有人願意離開自己村子,洪水一旦降臨,他們的身份就轉變成了難民,雖然提前準備好的
話,並不會有太大的損失,但即使這樣,也不會有人願意接受這種身份的轉變。
水位下降,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卻還有一個壞消息……
余安攙扶著老村長,跟隨在一刀叔的身後,三人的臉上,滿是凝重。
到了地方,余安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又是尷尬,又是哭喪著臉的狗蛋,周圍的村名看著
狗蛋的目光,也是有些古怪。
當然,他們並沒有惡意就是了!
「狗蛋,又是你!」
聽到這話,狗蛋臉上的尷尬之色更濃,但當他意識到說話的人是誰之後,卻是露出了喜色。
「長生哥,你也來了!」
聞言余安笑了笑,隨後將目光放在狗蛋身前的漁網上,只見網子里,除了幾條魚外,有著數
塊碎屍。
斷手、斷臂、半隻腳什麼的,要不是他和狗蛋從小一起長大,他都懷疑,狗蛋這傢伙是個碎
屍狂人了!
沒錯,狗蛋又一次捕上了屍塊,而且,這一次,數量還不少,林林總總加起來,一共九塊,
而且,明顯不是來自同一個人,各個屍塊的腐爛程度也各不相同。
老村長看到網子里的屍塊,眉頭緊緊皺起,上一次那隻斷掌,青木衛還沒有查出什麼,如今
又來了這麼多的屍體,這上游究竟發生了什麼?
心中這樣想著,老村長卻是對著一旁的柳一刀說道:「一刀,你去給青木衛傳遞消息。」
說完,老村長看向一旁圍觀的村民。
「還圍在這裡幹什麼?家裡的地伺弄完了?你家婆娘給你生除大胖小子了?給孩子定好親事
了?這有什麼好看的,趕緊散了!」
聽到村長的話,眾人鬨笑一聲,倒也挺給老村長面子的,片刻間,便都聽話的散去,只剩下
余安和當事人狗蛋。
周圍沒有了人,老村長吹鬍子瞪眼的對著狗蛋說道:「你小子是不是閑的太厲害了?啊?上
一次就撈出了一次斷手,還不長記性,竟然又來捕魚,你……我……」
別看老村長年齡大了,氣勢仍不減當年。
而狗蛋訕訕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村長爺爺,我其實並不是遊手好閒,而是那天嘗了長生
哥的手藝,就想著,弄一塊魚塘,養了魚,賣給長生哥,既能讓客棧多上一道招牌菜,我也能賺
上幾個娶老婆錢,還能隨時品嘗長生哥的手藝。」
聽到這話,余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合著這裡面還有他的原因,早知道,那天就不顯擺了!
然而,余安卻是發現,老村長的臉上竟然有所意動,顯然是認同了這個主意。
「好,算你小子理由充分,這件事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之後,這個魚塘要是弄不起來,我
就打斷你的腿!」
聞言,狗蛋大喜,有了村長發話,這件事,就算是成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他的事情了。
「好了,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了,這麼多的屍體,死狀又是如此的凄慘,怨氣絕對不小,而怨
氣又能吸引鬼物,我懷疑,你又雙叒被水鬼盯上了。」
說著,余安咂咂嘴,然後接續說道:「嘖嘖……村長爺爺,最近還是不要讓人接近河邊了,
等我好好清理探查一番,看看情況先,至於你小子,就為了安全,就暫時跟著我吧!」
聞言,狗蛋臉上喜色盡散,再次愁眉苦臉起來,他就想不明白了,自己的長相,真的那麼招
鬼喜歡嗎?月色逐漸沉浸下來,村莊內,閃爍著點點光亮,那是,每家每戶點燃的油燈,但就這點光
亮,根本照不亮這陷入黑暗的世界。
由於水位上漲的原因,淮河一改往日的平靜,激烈的奔流著,夜色下的淮河,如同一道漆黑
如墨的深淵。
而在著「深淵」的旁邊,卻有著一道光亮,沿著邊緣徘徊。
「長生哥,我們為什麼要這麼晚的時候才出來?」
說著,狗蛋朝著周圍看去。
燈籠的光亮,僅僅只能照亮方圓兩米左右的空間,再往外,燈籠的光芒便被那濃郁的黑暗所
吞噬。
看到這一幕的狗蛋,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隨後下意識的朝著余安靠近了一點,只有這樣,
他才能稍稍感受到一點安全感。
余安抬頭看了一眼朦朧的月亮,這個世界的月亮可不像是前世那般,有著規律可循,除了東
升西落這一固定的行動軌跡外,所謂的陰晴圓缺要更加隨緣一些,可能今天是圓月,明天就變成
了一輪新月,如果心情好了的話,說不定連續好幾天滿月。
而今天的月亮,心情似乎並不怎麼樣,亮起的部分相當的少不說,天上還是不是的路過一朵
雲彩。
所以,今天的夜晚,顯的格外的黑暗。
「月黑風高,殺人夜,倒也符合我們現在要做的事!」
聽到余安的話,狗蛋的身子又是一抖,哭喪著臉說道:「長生哥,這個時候,就不要感慨
了,話說,你白天的時候,不是說,我又被水鬼盯上了嗎?怎麼對方到現在都不動手?」
「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余安有些詫異的看向狗蛋,那無辜的表情,就好像他真的沒有說過這句話一般。
聽到這話,狗蛋明顯愣了一下,隨後一臉不敢相信的說道:「我沒有被水鬼盯上?」
「傻孩子,哪有那麼容易就被盯上!」
余安拍了拍狗蛋的肩膀,強忍著心中的笑意,隨後繼續巡視起淮河來。
雖然坑了狗蛋一把,但有些話,余安還是沒有說錯的,如此多的碎屍,巨量的怨氣確實容易
帶來很多的髒東西,包括水鬼。
聽到余安的話,狗蛋愣在了原地,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這是被誆了。
但是,眼看著朝著自己逐步逼近的黑暗,狗蛋還是相當從心的追上了余安,隨後一臉幽怨的
說道:「長生哥,咱可不帶這麼玩的,有什麼你就直說,何必誆騙於我!」
余安看了狗蛋一眼,淡淡的說道:「我不騙你說你鬼盯上了,你會跟我出來?」
狗蛋堅定的搖了搖頭。
「絕對不會!」
余安翻了翻白眼。
「這不就對了!」
聞言,狗蛋再次哭喪起臉,帶著幾分疑惑,問道:「那你為什麼非要執著於帶著我出來?」
「一個人夜巡有些無聊,就帶著你聊聊天!」
「就這?」
狗蛋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余安,就因為這麼一點小事,他就擔驚受怕了一整天?
「當然,不只是這樣!」
狗蛋剛剛鬆了口氣。
「我想讓你當個誘餌。」
狗蛋的心立馬提了起來,顫抖著聲音問道:「什……什麼誘餌?」
余安古怪的看了狗蛋一眼,並沒有回話,不過那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狗蛋慘嚎一聲:「長生哥,你不厚道啊!我們可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你怎麼能這樣坑
我,竟然用我釣鬼!」
聽著耳邊傳來的慘嚎,余安的眉頭微皺,輕輕的踹了狗蛋一腳。
「鬼狐狼嚎的,像什麼話,村裡人還睡不睡覺了?白天說的話,也不全是誆……」
話還沒有說完,余安突然一個箭步沖向狗蛋,一把將朝著狗蛋肩膀抓去的慘白鬼手抓住,然
后朝著天上拋去,漆黑的夜色中,閃過一道陰影,那慘白的鬼手隨之消失無蹤。
拍了拍狗蛋的肩膀,余安笑著說道:「看到了吧!你多受歡迎,釣鬼的餌料,非你莫屬!」
狗蛋都快哭了。
「我不想受這種歡迎!」
余安嘿嘿一笑。
「這可由不得你了,繼續剛才沒有說完的話,事實上,白天的那些話,我也不全是在誆你,
白天的時候,你確實沒有被水鬼盯上,但是到了晚上就不一定了,你以為上一次被水鬼襲擊,我
消滅了那隻水鬼,你就沒事了?天真,被水鬼襲擊后的你,最起碼一個月內,你的身上都會帶有一種獨特的陰氣,這道陰氣
很難清除,只能等它自行消散。
而沒有消散前,你在任何鬼物的眼中,都是一個『香餑餑』,哪只鬼都想要上去咬一口。
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但是現在就不同了,河裡飄過大量的殘屍,殘屍上的怨氣又吸引了不少
的鬼物,你將殘屍打撈了上來,那些被怨氣吸引的鬼物,自然會停留在這一塊區域,那些殘屍被
青木衛帶走,那麼你想想,這些鬼物最先襲擊的會是誰?」
狗蛋的臉色有些發白,這還用問,第一個被襲擊的絕對是他自己。
「所以,我才說,跟在我的身邊你會安全一些,所以,保護你才是我最終的目的,釣魚,之
上順帶。」
「那我不還是魚餌嘛!」
小聲嘀咕了一句,不過,狗蛋臉上的抗拒之色,少了許多,畢竟,事關身家性命,如果不將
這些鬼物除盡,倒霉的最後還是他。
狗蛋願意配合了,余安自然要物盡其用,什麼洗個手呀、泡個腳呀、洗個頭呀,總之,怎麼
危險怎麼來。
當然,效果自然是杠杠的,被吸引過來的鬼物數量直線上升,到了後來,余安索性讓蠱雕站
在狗蛋的身邊,只要鬼物出現,就會成為蠱雕提升實力的養料。
而狗蛋呢,這一夜,幾乎快要被余安給玩壞了,什麼洗手的時候,突然發現洗的不是自己的
手,什麼泡腳的時候,旁邊有雙腳陪著他一起泡,洗頭的時候發現自己頭髮越洗越多等等,這些
都不算事了。
等到狗蛋將自己泡進河裡,都沒有鬼物來襲擊他的時候,已經是丑時了。
輕輕的將客棧的門打開,余安帶著雙目獃滯的狗蛋走了進來,卻見老村長坐在一張桌子旁,
一下又一下的點著頭,似乎是聽到了客棧門打開的聲音。
老村長猛的驚醒了過來,當他看到站在門口的余安的時候,臉上的皺紋舒展了好多。
見狀,余安先是一愣,隨後笑著說道:「我門回來了。」
村長揉了揉臉頰,站起身來,然後笑著說道:「人老了,睡不著,屋裡悶熱,就出來透透
氣,誰知道,躺著睡不著,坐著竟然睡著了,額……狗蛋他這……沒事吧!」
「放心吧,只不過今晚經歷的有些多,進入賢者模式了,等睡上一覺,明天一早就沒問題
了!」
聞言,老村長點了點頭,隨後朝著樓上走去。
「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著,已經轉過了樓梯拐角,只聽一陣腳步聲,漸漸上了樓……
余安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狗蛋,無奈的嘆了口氣,承受能力還是太弱,不就是被女鬼
「親」了一口,至於這樣嗎?
這樣想著,余安也帶著狗蛋朝著樓上走去,片刻后,客棧再度安靜了下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余安起的比較晚,不過,有胡小妹和莫非在,等余安起來的時候,客棧早就井井有
條的運轉了起來。
打著哈欠,余安從樓上下來,這才注意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一臉含笑的看著他。
「王大哥,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當然是早點過來給你送消息了。」
聞言,余安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這麼快就查到了?」
然而,王天佑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查到了,卻沒有完全查到!」
「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件事的源頭已經找到,但是,這源頭卻不在我們青木城,而是玄水城,所以,
查不下去了,只能放棄。」
余安愣了一下。
「玄水城?」
王天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事實上,我們一路沿著淮河走,還沒有走出房縣,就被召了
回來,說是不必再查下去了。
我細問了一下,卻是靠近陰山山脈的心縣,淮河邊的村莊,出現了和這裡同樣的情況,也上
報了青木衛。
那邊要比我們這裡發現的早上那麼幾天,而調查的結果,就是,這些屍體來自更上游的玄水
城。
上面認為,既然源頭不在青木城,自然就不需要繼續調查下去了,只是派人清理一下河中誕
生的鬼物什麼的,就可以了。」
聞言,余安臉上露出瞭然之色。
「那,那些殘屍是怎麼回事?」
王天佑搖了搖頭。
「玄水城與我們青木城隔著陰山山脈,消息不好傳遞過來,不過,根據屍檢的情況來看,這
些屍體是被吃剩下的。」
「吃剩下的!」
余安臉上一驚,隨後忍不住感嘆一聲:「多事之秋啊!」
聞言,王天佑的臉上也是露出一絲感慨。
「誰說不是呢,雖然本來就沒有過什麼閑暇的時間,但最近感覺,事情比以前多多了!」
說完,王天佑突然想起了什麼說到:「對了,我之所以過來,一方面是給你穿個消息,另一
方面,則是幫住小柳村處理河中的鬼物的。」
余安卻是古怪的看了王天佑一眼,隨後說到:「老哥,你來晚了,為了村子的安全,我昨天
晚上就清理了一遍。」
「……」「確實,有你這樣的高手在,小柳村根本不用擔心鬼物的襲擾,是我多慮了!」
聞言,余安卻是搖了搖頭,正色道:「哪有什麼多慮不多慮的,相反,我還要代小柳村裡的
人,謝謝王老哥的惦念。」
王天佑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說道:「謝什麼的,就嗎,免了,真要算起里,你可是幫了
我不止一回了。
不過,既然你已經將小柳村的鬼物清理乾淨了,我也就不多留了,其他村子可沒有像老弟這
樣的強者。」
聽到這話,余安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這也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送走了王天佑以及他名下的青木衛,余安剛準備回客棧,就見柳一刀一臉喜色的朝著客棧這
邊走來。
「一刀叔,這是弄到了什麼大的獵物了?這麼開心!」
聽到余安的話,柳一刀爽朗一笑。
「這件事可比獵到獵物要開心的多,老村長呢?」
余安想到昨天晚上的事,笑著說道:「村長爺爺應該還在房間里睡覺。」
「行吧,和你說也一樣,河水的水位退下去了,已經露出了白標。」
聞言,余安臉上也是一喜,退到白標以下,就代表著今年不會爆發洪水了,難怪一刀叔如此
高興。
「大喜事啊!既然一刀叔過來了,剛好一起好好喝上一杯!」
聞言,柳一刀卻是擺了擺手,說道:「我前幾天在林中設了不少陷阱,也是時候去檢查以下
了。」
說著,柳一刀的卻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見狀,余安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隨後靠近柳一刀說道:「一刀叔,放心喝,大不
了被罵上幾句,身上又不會掉肉,對了,我那新招的掌柜的,有著一手純熟的釀酒技術,所以,
我這裡,除了春釀外,又多了一種岐山酒!」
聞言,柳一刀雙眼一亮。
「真的?」
「那還有假,我跟你說……」
「咳咳!」
正說著悄悄話的余安和柳一刀身體一僵,尤其是柳一刀,這聲音太熟了。
可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發現,身邊的余安不見了蹤影,抬頭一看,只見余安已經站在客
棧門口。
「一刀叔啊!不是我勸你,這喝酒傷身,您年齡也不小了,這酒哇,今天就別喝了!」
柳一刀目呲欲裂,這混蛋,勸我喝酒的是你,這轉頭把我賣了的也是你,我……
「喝酒?」
柳一刀的臉上立馬堆起笑容,轉身說道:「哪能啊!我這不是通知老村長,村裡水位的事,
之後還要去查看一下陷阱什麼的,哪有時間喝酒!」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對了,你來客棧幹什麼?」
「園子里的菜長好了,我給長生送些,你看那孩子,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一定是客棧忙,吃
的沒什麼營養,對了,你還不走?」
「走,這就走!」
說完,柳一刀狠狠的瞪了余安一眼,隨後才離開……
片刻后,余安送走了嬸子,然後有些感慨的說道:「日行一善,勸一刀叔戒酒,完成!」
「呵,你就使壞吧!」
聽到胡小妹的話,余安頓時不樂意了。
「什麼叫使壞?日行一善,日行一善懂不懂,一刀叔年齡大了,我這樣做,是為了讓他少喝
點酒,這樣身體才能健康!」
胡小妹翻了翻白眼,轉身朝著廚房走去,她可是看了全程的。
「嘿!不信?你問問老蛤蟆,我著是不是日行一善?」
聽到這話,老蛤蟆急忙說道:「是!當然是!」
不是也是,當然,這句話,老蛤蟆可不敢直接說出來。
胡小妹回頭冷笑一聲。
「呵!」
對於胡小妹的鄙視,余安根本不在意,他的目光轉向莫非。
「最近在這裡習慣了一些沒?」
「記賬的話,已經沒有問題了。」
余安翻了翻白眼,無奈的說道:「我說的是,吃和住,習慣了沒?畢竟你這也算是第一次在
人類世界定居。」
聞言,莫非先是一愣,隨後笑著說道:「習慣,都習慣了!」
心中卻是想到,雖然脾氣有些古怪,但這位大人對他們這些人,倒是挺……
「既然習慣了,先給我乾的幾百年吧,你現在的實力太弱,臉我一個腦瓜崩都受不住,我怕
你去了外面,被人弄死吃了!」
莫非默默的將心中的念頭,壓下,果然,對他們好什麼的,都是錯覺,這個世界太危險,我
想回岐山!
另一邊,余安想到一刀叔帶來的消息,於是朝著園子走去。
園子里,柳樹下,山膏在教飛毛腿寫字。
山膏天生便會說話,所以他一直以為,妖想要說話,只需要學就可以了,卻是沒想到,妖如
果想要說話,需要煉化喉間橫骨,知道莫非的到來,它才知道這一點。
沒有辦法教會飛毛腿說話,山膏便另闢蹊徑,想要教飛毛腿寫字,如今已經是第三天了。
「也不知道學成了什麼樣子?」
暗自嘀咕了幾句,余安走上前去,當他看到山膏寫在地上的字跡的時候,臉色明顯一僵。
隨後余安毫不猶豫,直接將山膏一把掐了起來。
「這就是你教飛毛腿寫的字?」
地上是些什麼字呢?如果硬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便是「不堪入目」,當然,不是指字
形,而是指字意!
山膏這混蛋竟然在教飛毛腿寫罵人的話!
「大哥!誤會!這不是我要教的字,這些只不過是……是我自己的練習罷了,對,就是我自
己的練習!」
「是嗎?」
余安雙眼微眯,隨後看向飛毛腿,笑著說道:「飛毛腿,來,將你學會的字,給我寫一
遍!」
聽到余安的話,飛毛腿立馬興奮了起來,然後右前蹄開始在地上划拉起來,寫完后,飛毛腿
一臉期待的看著余安。
余安上前一看,冷笑一聲:「『陰陽人,爛屁股』,山膏,你做的真的好極了啊!」
說完,余安不顧抖如篩糠的山膏,朝著大堂內內喊道:「胡小妹,交給你個任務,我要山膏
以第一人稱的視角,看著自己被人分食!」
幾個呼吸后,胡小妹站在余安的面前,一臉興奮的說道:「終於要吃它了嗎?」
余安嘴角抽了抽:「不是,是幻境!」
「嘖!」
胡小妹咂了咂舌,一臉嫌棄的接過山膏,隨後一團妖力將山膏的嘴封上,隨後朝著廚房走
去。
余安轉身,摸了摸一臉不安的飛毛腿,隨後說道:「乾的不錯,好好加油!」
聞言,飛毛腿開心的眯起了眼睛,然後在余安的懷**了拱,接著獨自跑到一旁繼續寫了起
來。
余安笑了笑,隨後朝著河邊走去。
河邊,草精依舊紮根在標杆前的岸堤上,盡職盡著的按照余安的吩咐,看著標杆。
摸了摸草精的葉子。
「好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回柳樹邊上去吧!」
聞言,草精頓時精神一振,隨後立馬將根須從土壤中拔出來,這裡的水分太足,不適合它的
生長,如果不是礙於余安的威脅,它根本不會在這地方紮根。
看了一眼朝著柳樹小跑過去的草精,隨後,余安的目光落在標竿上,見水位已經退到了白標
之下。余安總算是鬆了口氣,這次算是有驚無險,主要是之前河水的漲勢實在有些猛,讓人不得不
擔心。
再次回到大堂,老村長已經下來了,余安將河水的事情說了一下,老村長的眉頭也舒展開
來,顯然,河水水位的異常,一直壓在老村長的心頭。
如今平息下來,自然會輕鬆許多。
本來,事情應該就這樣結束,在沒有兼職工作的情況下,余安也該享受一下平靜的日常工作
了,但事實證明,老天似乎並不想讓余安閑下來!
在河水水位恢復正常后的第三天,村裡的人們發現,河水變淺了……
客棧內,老村長再一次端著空酒杯,皺著眉頭髮呆,余安趴在桌子上,一臉的生無可憐,他
感覺,平靜的日常,在緩緩的離他而去。
柳一刀坐在余安身旁,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裡灌,眉頭同樣緊緊皺起,雖然余安有些懷疑,一
刀叔是乘著這個機會過酒癮。
「三天的時間,河水水位下降了近三尺,這上游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
說罷,柳一刀重重的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
至於為什麼知道問題是出在上游,那是因為,村子里的井水並沒有出現水位下降的情況,說
明並不是,從未在這片土地上出現過的大旱。
那麼原因自然就比較明了了,絕對是河的上游出了問題。
余安嘆了口氣,隨後坐直了身軀。
「我還是走上一遭吧,能不能解決是后話,最起碼,我們得知道,究竟上游出了什麼問
題。」
余安話音剛剛落下,老村長的酒杯就重重的落在桌子上。
「不行!人力有窮時,長生,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看不出你有多強,但是,這一次說不定涉
及到了淮水,在天災面前,人力太過渺小,你要是出了事,我無顏面對你的父母。
大不了就是一個淮河斷流,我們小柳村雖然緊挨著淮河,卻並不是以淮河為生,沒必要去冒
險。」
聞言,余安和老村長對視了片刻,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好好好,我不去總可以了吧,您年齡大,您說了算!」
說完,余安再次趴在了桌子上。
可是,剛剛才趴下,就聽客棧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個呼吸后,狗蛋捂著腰子,扶
著客棧門,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不好了,水位又下降了一截!」
「……」
自從淮河水位開始大幅下降,前後不過三天的時間,淮河幾乎斷流,原本數米深,十幾米寬
的大河,變成了一道臉腳踝都淹不住,一兩米寬的小溪。
雖然沒有徹底斷流,但也相差不大。
當然,問題可不止這些,淮河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由於河中可能出現水鬼的原因,河裡的
魚蝦卻是成了最大的贏家,沒有人大量的捕撈導致河裡的魚蝦數量相當的龐大。
但是,如今這些贏家,卻是大片大片的躺在滿是淤泥的河床上,腐爛生臭。
不僅如此,小河村這邊,地勢平坦,所以,淮河到了這裡,水流速度慢了許多,原本應該隨
著水流往下流的東西,也都緩緩沉積了下來。
沒錯,狗蛋打撈上來的殘屍,並不是所有,大部分的屍體,都沉積在了河床之上,河水充沛
的時候,倒也沒什麼,河裡的回將這些殘破的屍體處理掉。
但如今,河水斷流,魚蝦近乎死絕,河床上的殘屍也都暴露在空氣之中,和那些死魚爛蝦一
樣,快速腐爛了起來。
僅僅過去一夜,當人們發現這一情況的時候,整個小柳村的上空,已經瀰漫著一股濃郁的惡
臭。
「老村長,這樣下去不行,屍體太多,如果繼續任由這些屍體腐爛下去,怕是要鬧瘟疫,但
如果是死魚死蝦還好,可裡面有著不少人的碎屍。
村裡的青壯雖然不說,但我也能看出來,他們肯定是不願意去處理那些屍體,但又不能放著
不管,所以,我來找長生,看他有沒有辦法。」
說著,柳一刀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苦笑,村裡的青壯不願幫忙,他就來找長生,說起來,
這件事還真是有些不厚道。
聞言,老村長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等等吧,長生那小子,還沒有睡醒,等他醒了再
說。」
剛剛走出房間,余安便聽到了這麼一番話,眼看著柳一刀準備離開客棧,余安急忙出聲說
道:「一刀叔,您先等一下,我去準備準備。」
說著,余安轉身朝著房間走去,對於這種事,他倒也不會多想,村子里的人,就算是青壯,
大部分也只是普通人,不願意接觸屍體,再正常不過了。
光生理這一方面,普通人就接受不了,身上要是沾上那些惡臭,怕是要噁心的好幾天吃不下
飯。
心理方面更是如此,屍體,尤其是死狀那麼慘烈的屍體,一般人還真不願意碰,怕沾上晦
氣,或者被髒東西盯上之類的。
但是他不一樣,本來就是和各種妖魔鬼怪打交道的人,別的不說,就前段時間處理的那些僵
屍,尤其是屍窟之中的那些,都是陳年老屍,那味道,才叫酸爽!
「說起來,屍袋之中還有著一具毛僵的屍體,也不知道能不能廢物利用一把!」
余安一邊嘀咕著,一邊將胡小妹交給他的那道分身,也就是小一抱了起來,處理屍體,怎麼
能不帶上胡小妹的分身。
至於那具毛僵的屍體,余安準備將河床上的屍體清理乾淨后,和胡小妹商討一下,如果可以
的話,他甚至想要將毛僵的屍體埋進後園。
畢竟再怎麼說也是一具第四境強者的身軀,就算裡面蘊含著大量的屍毒,但屍體本身便蘊含
著大量的能量,如果能夠化去屍毒的話,那就更好了。
到了大堂,見一刀叔一臉歉意的看著自己,不由的笑了笑。
「一刀叔,您是不是忘了,我本來就是和這些東西打交道的,我親手處理過的屍體,比您見
的都多,您現在這樣,讓我想到了一個詞,矯情!」
聽到這話,柳一刀先是一愣,隨後笑罵道:「還矯情,你知道個屁的矯情,不過,既然你這
么說了,位爺就不客氣的使喚使喚你。」
余安嘿嘿一笑,也不答話。
見狀柳一刀將目光轉移到余安懷中抱著狐狸身上,然後說道:「好了,把你的寵物放下吧,
這麼漂亮的皮毛,沾染上那些東西,可就有些可惜了。」
「放下,一刀叔,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
柳一刀看著余安一臉認真的模樣,有些頭疼的捂著腦殼。
「等等,你的意思是,帶著這玩意,去清理屍體,你沒有開玩笑?」
余安笑了笑。
「當然,這真的是我的秘密武器,不過容我先賣個關子,到時候,您就知道,這秘密武器的
作用有多大了!」
見余安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柳一刀也就沒有繼續糾結,他知道,余安平時雖然看起來有些不
正經,但做起事來,還是很可靠的。
兩人出了客棧,來到石橋前,這裡的味道已經相當的濃郁了,就連柳一刀這個老練的獵人都
微微皺起了眉頭。
但余安卻是一臉的坦然,就好像什麼都沒有聞到一般,好吧,余安確實沒有聞到,就這身
體,閉上幾個小時的氣,跟玩一樣。
余安朝著下方河床看去,卻見已經有兩個人在下面收拾屍體了,不是別人,正是柳重和狗
蛋。
前者還好,修為不弱,用布捂上口鼻,很大程度上,能夠緩解臭味,後者腦袋都快包成木乃
伊了,要不是一起長大,余安都認不出來對方,但看那生無可戀的眼神,想來,作用絕對不算
大。
不過,即使這樣,狗蛋也沒有離去,而是強忍著惡臭,不斷的收拾河床上的屍體。
見余安什麼都不戴就直接下到河床,兩個損友,敬佩萬分的朝著余安豎起了大拇指。
余安嘿嘿一笑。
「有本事你們說話呀!」
聞言,不止是兩人,就連一旁的柳一刀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見兩人不答話,余安得意的笑了笑,然後將目光投向周圍,不用說,相當的慘烈,到處都是
人的殘肢斷臂,混雜在成片的死魚爛蝦之中。
說實話,如果不是老村長管著,余安還真想去沿著淮河,去上游,去玄水城看看,究竟發生
了什麼,才會形成如此慘烈的景象。
要知道,淮河可是經過了心縣、萁縣這兩個縣以及陰山山脈,其長度,可想而知,光一個小
柳村就如此多的屍體,那麼玄水城那邊的情況,簡直讓人想都不敢想。
嘆了口氣,余安朝著柳重和狗蛋兩人堆起來的屍堆走去,兩外三人見了,不禁有些奇怪,余
安這是準備做什麼。
「小一,用狐火!」
聞言,小一放開捂著自己鼻子的爪子,強忍著周圍傳來的惡臭,對著屍體堆,直接吐出一道
幽藍色的火焰。
關注著這邊的三人雙眼頓時瞪大,深深的吸了口涼氣,然後……
「嘔……」
「嘔……」
「咳咳!」
看著三人狼狽的樣子,余安相當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見一刀叔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余安笑著說道:「我們先處理這些屍體,有什麼之後再說。」
聞言,柳一刀點了點頭,隨後開始認真的收拾起周圍的屍體來,拋開一切不談,余安確實給
了他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