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驗證時刻到來
柳佑明和蘇盛楠頂著烈日在街道上行走。
蘇盛楠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柳佑明能和楊老闆談得這麼順利，便問：「明明你什麼方案也沒說，他就和你簽訂了合同，擬定的合同的都有利於你的。上面的免責條款說，就算你的方案沒起到任何作用，也不會追責你的責任。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是因為我的盛世容顏，讓楊老闆產生了無與倫比的信任感。」柳佑明甩起額頭的短劉海，抬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逼味十足。
蘇盛楠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當發現自己犯花痴后，直接惱羞成怒：「說人話！」
「其實很簡單，原因有二，第一點就是我在和楊老闆的談話中，就已經暗中較量了一番。當時我跟你說離開，楊老闆開口挽留，他就已經落了下風，主導權就落在了我的手上了。第二點就是，肥皂廠的情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很多。糟糕程度已經嚴重到讓楊老闆急病亂投醫了，那發傳單打廣告的策略就是最好的證明。」
「等等！第一點我沒聽懂，你好好解釋一下。」蘇盛楠快速的撓好幾下頭，把齊肩的短髮弄亂了一大片。
「我該怎麼解釋呢？」柳佑明犯難了，「歷史上，南方人的性格比較婉約內斂，很多人都不會把話說得太明，都喜歡用神態、動作等來暗示自己的想法，喜歡繞著彎說話。不像北方人，性格豪放，有事情直說，不會拐彎抹角。這個你能理解不？」
蘇盛楠搖了搖頭。
「那我打個簡單的比喻吧。像我爺爺那一輩人，重男輕女，他們在問別人家剛出生的孩子是男是女的時候，直接問性別是不太合適的、不太禮貌的，往往是拐彎抹角的問，問孩子長大以後是站著尿尿的，還是蹲著尿尿的。」柳佑明笑著說。
「我懂了。長大后，站著尿尿的是男孩，蹲著尿尿的是女孩。這搞得也太複雜了吧！」蘇盛楠著實難以理解。
「我不想搞得這麼複雜，也喜歡直來直去，一桿......一話到底。但這是人家定下的規則，他們都喜歡玩拐彎抹角的那一套，我現在還不夠強，也只能遵守人家的規則，按照人家的規則玩遊戲。」
柳佑明也想用他自己的方式說話做事，但他還沒成長起來，只能默默感嘆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桿到底？你腦子裡除了這個，還有別的東西嗎？」蘇盛楠眉頭一皺。
「到家了！到家了！不說了。」柳佑明找了個借口跑在了前面，掩飾掉自己說錯話的尷尬。
......
下午，柳佑明拿出了在中午趕工趕出來的解決方案，給楊明德瀏覽。
楊明德看了一眼后，第一眼是眼前一亮，然後眉頭緩緩皺起，在額頭上凝結出一個『川』字。
「這......你這個方案是把空盒當成了獎品，噹噹消費者買到一個空盒后，就可以用空盒兌換兩盒全新的肥皂。這想法確實天馬行空，但具體實施起來是不靠譜的。消費者在買肥皂之前，一拿肥皂盒子的時候，就能依靠肥皂盒的重量，推算出裡面有沒肥皂了。」楊明德直接否認了這個創想。
「楊老闆，這你就說得不對了。既然消費者在買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哪一個是空盒了，那麼怎麼還有這麼多的消費者抱怨買到空盒呢？肯定有部分是兩連盒甚至是幾盒連在一起銷售的。」柳佑明反駁道。
「這點......」楊明德遲疑了，他真沒仔細調查過這一點，
「這點我真不清楚，我只知道工廠最小規格的包裝是六盒一起的。」
在這個時代，工廠銷售模式走的基本是經銷商、代理商模式。
工廠對接的永遠是經銷商、代理商，並不直接對接最底下一層的大小超市、大小商店等。
所以，工廠若不去專門調查，連最終端的銷售方式都不知道。
不像後來，網購發達之後，工廠直接在網上開店，直接對接消費者，可以輕鬆獲得消費者的各種用戶數據，以此做出各種產品生產、銷售策略上的調整。
柳佑明終於明白了，楊明德叫人發傳單、打廣告的初衷了。
楊明德根本就沒去做過任何調查，看到肥皂的銷量低了，就直接叫人發傳單打廣告，以此拉升銷量。
這種沒經過認真的市場調查就做出的營銷策略，是非常愚蠢的。
只可惜對方是老闆，柳佑明是員工，不然柳佑明當場就給他好好上一課，讓他清醒清醒。
「楊老闆，肥皂出現空盒子這事，已經嚴重影響了喜豐的品牌信譽了。若不能及時清除負面影響，挽回喜豐肥皂廠的信譽，這將是對工廠的一次致命打擊。除了我提到的這個方案外，你目前還能想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嗎？」柳佑明勸說起來。
楊明德雙眉緊鎖：「我算了一下實施你這個方案的成本，一百個肥皂中有三個是空盒的。剩下九十七個是有肥皂的。最終的結果是賣出九十七盒肥皂，收回九十四盒肥皂的錢。這比運回廠里讓工人分揀出空盒的成本還高，嚴重壓縮利潤，有些得不償失了。」
聽到這話后，柳佑明真的想抬起手給對方兩個大嘴巴子。
當下出現這麼嚴重的問題，不賠本貼錢挽回信譽，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這楊明德想的還是利潤低了的事情。
「怪不得，當年我老媽跟我說『喜豐』肥皂廠倒閉了，她再也買不到用得順手的肥皂了。」柳佑明細聲嘀咕一句。
「佑明，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見，能再重複一次嗎？」
「若品牌信譽崩塌，這肥皂以後再想賣出去就非常困難了。楊老闆，現在倉庫有大量的產品庫存積壓，工廠的流水線上還源源不斷生產著肥皂，銷售壓力巨大。這次實施我這個方案，本質上是在花錢消災。若再猶豫，後面就算花錢請成龍這樣的國際巨星來打廣告，也挽回不了頹勢。」柳佑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楊明德終於開竅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還是喜歡那句話，『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我拿一部分肥皂樣品，去廣場擺攤，小範圍試驗一下，看看效果如何？如果有效果，但效果不佳，就做出相應調整，直到可行為止。如果效果很好，就直接大面積推廣。」
柳佑明知道，在商業一道上，永遠沒有紙上談兵一說，再天才的設想，也僅僅是設想而已，沒有經過市場驗證，就不能確定好壞與成敗。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我讓兩個員工協助你工作。」楊明德很認可柳佑明說的話，而派人協助他，是為了防止柳佑明在銷售數據上造假。
柳佑明猜到了對方的想法，但也樂見其成，畢竟有兩個手下，就不用自己親自動手工作，當個指揮官就好。
......
下午，柳佑明帶著蘇盛楠，以及兩個二十五六歲，姿色一般的女員工，去縣政府旁的人民廣場擺攤了。
柳佑明也很緊張，這次試驗的成敗，關乎他能不能拿到一萬塊錢的獎勵。
這一萬塊錢，對他真的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