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案競速
婁知縣端坐衙門正中,堂下正是剛剛押至的狄儀。
「狄儀,本官問你,前日戌時(指十九點至二十一點),你在何處?」
「草民在陳家村,稍作逗留,后便返回汴城,隨行楚淮可證。」狄儀如實道。
「好,有人證實你酉時一刻出城,如此匆忙折返,所為何事?」婁知縣繼續詢問。
「此行乃為墜樓木箱一事,陳家村有陳大老母,或有木箱下落。」狄儀回道。
「你可熟陸家村商人陸仁賈?」婁知縣追問,狄儀搖搖頭,但隨後又主動說道。
「那日我與楚淮路過陳家村橋頭之時,見到一輛無主馬車,因天色已晚,尚有要事,便未曾細看。」
婁知縣微微皺眉,狄儀所說除了楚淮,沒有人可以證明,畢竟陳大老母也只能佐證狄儀到過陳家村,卻無法證實狄儀沒有行兇。
一時之間,婁知縣未想到詢問何事,掃視一圈,見都是自家官差,便移座朝狄儀走近。
「狄儀,我不跟你廢話。此案嫌犯共有兩人,其一便是陸家的上門女婿。但案發當晚,他一直在陸家村自家經營的酒館睡覺,酒館人多眼雜,多人親證他從未離開過。」
「陸家村離陳家村約七八里,便是快馬,也需三刻鐘方能折返。若有人證,陸家女婿的確不可能殺人。」狄儀喃喃說道。
聽到狄儀的話,婁知縣也知道這人是在陰陽自己。
「陸家女婿與死者生前曾有爭吵,疑為家產一事,但他就算有萬種行兇理由,沒有證據,我也無法定罪。」婁知縣倒起了苦水來。
可狄儀聽完卻沒有絲毫反應,畢竟此事還需考慮避嫌。
狄儀看到婁知縣手上的案件細節,瞟了一眼,婁知縣忙收了起來。
「雖然墜樓一案你有功勞,但就事論事,此案你若清白,本官自會秉公執法。」婁知縣轉身欲走。
「哎哎哎~我是嫌犯不好多言,但有人願意破案。」狄儀忽然說道。
「何人?」婁知縣詫異,倒不是他不願意查辦此案,實在是案發地點過遠,仔細勘察耗人耗力,像狄儀這傢伙,什麼假設性辦案,案件重演啥的,效率可高多了。
「你無需多問,只需差人將這信送至我住處便可。」忽然狄儀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婁知縣以防萬一,抽出一張瞟了一眼,其上正是案件細節,死亡時間,仵作驗屍均有記錄。
婁知縣朝一旁的官差白了一眼,顯然狄儀被押至衙門候審,不過兩個時辰,不可能有時間調查,自是官差告知他的。
「也罷,我只允你三天時間。若是案件未破,你便入職衙門辦差,如何?」婁知縣伸出三根手指。
狄儀嘴角帶笑,而後將婁知縣三指掰回兩根,緩緩道。
「明日此時,若未有定罪之證,狄儀自願受罰。」
「哼,來人,送信。」
……
死者—陸仁賈,死亡時間,前天酉時三刻至戌時一刻。
死因—溺亡。
嫌疑人—陸家上門女婿(有不在場證明),狄儀(缺少動機,但不排除臨時起意,謀財害命。)
死亡現場—屍體發現於陳家村橋頭死者癱倒在自家馬車內,無中毒,內傷跡象,輕微外傷(於面部脖頸位置)發現時死者渾身濕透。
「嗨~都怪我,那日若是聽東家的下車查看一番,就不會有此事了。」楚淮一臉懊悔,在一旁的陳蓉正仔細查看著信件內容。
「現如今,趁早偵破此案,還你東家清白才是正事。」陳蓉冷靜道。
「對對對。」說話間,楚淮便著急忙慌朝門外走去。
「你幹嘛去?」陳蓉不解。
「我備馬趕去現場啊?」楚淮回答道。
「哈?難道我們不該先推測一番么?」陳蓉無奈道。
「額……我忘了,你不是東家。之前,我跟東家,都是來案子了,他就叫我備馬出門,基本上,到那兒的路上,他就差不多想明白了。」楚淮怯怯道。
陳蓉無奈翻了個白眼。
「信上說的很全,此案真兇自是陸家女婿無疑,動機矛盾皆在,唯獨他有不在場證明。」陳蓉手托下巴。
「那該怎麼辦?」楚淮問道。
「嘖~此案倒也不難,只需破了這嫌犯的不在場證明即可。」陳蓉說道。
隨後她從兜里掏出一把石子握在手中,在桌子中間以平均長度擺了三顆石子。
「這是何意?」楚淮不解。
「桌子從左至右視為陸家村酒館與陳家村橋頭,三顆石頭便是代表騎馬所需路程。已知仵作驗屍結論為酉時三刻至戌時一刻,至此可知結論有一刻鐘的不確定因素,也就是說,死者可能是酉時三刻初便溺亡,也有可能是戌時一刻末溺亡。」陳蓉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楚淮不住的點頭。
「你明白了?」陳蓉有些懷疑。
「沒有。」楚淮雙手一攤。
「這說明,兇手是有一刻鐘的行兇時間的,而能且只能是,我們桌子上左邊第一顆。」陳蓉解釋道。
見楚淮不做聲,陳蓉繼續說道。
「因為這三刻鐘,又可以代指嫌犯所在酒館與案發現場的距離。嫌犯不可能直接從中間出發,所以破解不在場證明,便在後續的兩塊石頭中間。」
「哦,我明白了,只要弄清楚兇手是如何解決後面兩刻鐘路程的證據,便能治罪?」楚淮一拍腦袋。
「沒錯,破解不在場證明的證據,就在後續的兩段路上。」陳蓉胸有成竹。
「你真是太聰明了,我現在就去備馬,咱們趕緊去陳家村與陸家村的官道。」楚淮朝門外走去。
陳蓉信心滿滿,方才官差送信之時,她亦將白天城內明玉樓廚子委託一案送與牢中狄儀,她有信心破案耗時,勝於狄儀。
可忽然楚淮又從門外跑了回來,嘴裡說道。
「哎呀,你剛剛說的不對,我仔細一想便發現了兩處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