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拜師

第五章拜師

兩人悄悄地來到樓梯處，仔細聽了一下，四面無人。便來到院子里也是細聽了一陣子還是四下里安靜。畢超倫這才鑽入馬棚拿了一件蓑衣披在了萬婷嬌的肩上，把她扶到一匹馬上，又把枕頭墊在了馬鞍上，萬婷嬌的身軀頓時高大了起來。畢超倫解下韁繩牽出了那匹馬，來到前院。樓上依然還很熱鬧。

又是那個迎客的僕人，看到畢超倫牽馬走了出來，說道：「要出去？」

畢超倫回道：「老爺要到鎮子里走一趟。」

「我來開門。」那僕人邊說邊走上前把側門打開。

畢超倫把馬牽了出去，僕人關上門。此時，萬婷嬌把枕頭已經抽了出來，又把蓑衣除掉，畢超倫翻身上馬，兩人一馬直向官道奔去。

方明從小生長在塞外，又是武官的家庭對騎馬非常精熟。所以畢超倫雖然沒有騎過馬，不過騎上了就覺得如有神助一般。萬婷嬌是一個江南姑娘坐在馬上先時還很害怕。可是，現在是拚命出逃的時候，抱定生有何懼，死有何惜的決心，就是一條龍她也敢騎上一飛衝天的。

這夜是一個滿月，雖然有些輕雲，可是月光下的道路依然看得十分清楚。他們一路跑了下來。直跑到人困馬乏才收住了腳步。兩個人來到一片樹林里，拴好馬，靠在一棵大樹下休息。

畢超倫說道：「我們睡一小會，天亮就走。」

萬婷嬌說道：「我在馬上一忽悠一忽悠的，很怕掉下去。」

兩個人昨晚都是一夜沒有合眼，又跑出這大半夜，哪裡還有不困的。向樹上一靠，就進入了黑甜夢鄉。

一陣馬嘶聲把他們驚醒，刺眼的陽光讓他們睜不開眼睛。過了片刻他們才看清，他們已經被一群騎馬的人給圍住了。當頭是昨晚的那三個客官，他們的身邊是思春院的老鴇，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

女人看到他們醒來直笑得花枝亂顫，嬌聲說道：「江淮玉女和三尺書生果然非尋常孩子可比，膽子夠大，手腳夠麻利，只是這樣一條道跑下去就顯得沒了江湖經驗。」

畢超倫看著這個女人，心想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怕也沒用，於是站起身說道：「這算什麼，別說你老婊子的一個小妓院，就是皇帝老兒的天牢也攔不住小爺的腿腳。」

三客官中的一個黑臉冷哼一聲說道：「好大的口氣，看爺先抽你幾鞭子，殺殺你的銳氣再說。」說完揮鞭就打。

鞭子帶著一股勁力，凌空抽下，這一鞭子的力道可是不少。畢超倫忙向樹后躲去，可是，那鞭子來的迅疾無比，想完全躲開已經是不可能了。就在這時，黑大漢手上一輕，鞭子突然斷作兩截，人也由於力道一空，險些跌到了馬下。

黑大漢頓時大怒，罵道：「什麼人，跟老子開這種玩笑。

女人說話了，她說道：「樹上的君子請現身。」

於是，眾人的眼光一齊望向樹上。只見兩個寬大的樹杈間躺著一個人，正是三面坡客棧里的那個老者。

老者伸了一個懶腰，望向樹下，說道：「能把妓院開到兩百家分號的花月如，自然斗得過兩個孩子。不過以你的身份又何必定要同他們過不去。」

花月如一陣尖笑，說道：「我花過了銀子，當然要守住自己的財了，張老前輩不會連這個也不懂吧。」

「區區五百兩黃金，在你花月如還算錢嗎？還是舍我一個老臉，放了他們吧？」老者不緊不慢地說道。

花月如沉著臉看著地上切斷皮鞭的那片樹葉，正直直地戳在那裡，說道：「剛才出手的是塞北三虎，手段雖然不弱，可是，要對付一個朝廷二百名錦衣高手都奈何不了的張無忌卻也是痴想。這個面子我是應該給你，不過……」她正在心下盤算如何再留下一個。

另一棵樹上一個瘦小的和尚開口了，說道：「張兄，你可不能吃獨食，得分我一個。」

眾人急抬頭，看見不遠處的一個樹杈上還騎著一個獐頭鼠目的和尚。花月如的心一下子涼到了底。

她說道：「臭和尚，你處處害我的好事。」

那和尚哈哈一陣大笑說道：「我就不知道你干過好事沒有？你如果一件好事也沒做，我如何害你呀。」

花月如聽到這話直氣得杏眼圓睜，飛身而起，向樹上掠去，一把短刀已然從背後抽出向著和尚就是一刀。和尚一躲，刀走空了。花月如腳尖在樹上一點，人直衝而下，向著畢超倫和萬婷嬌刺來。她這是一個聲東擊西的狠招，心想我要不了的你們也別想要。

這一招來得又快又狠，全場的人都驚呆了。看來這一刀必是不能走空。可是，她還是走空了。

畢超倫看到眼前寒光一閃，一個呀字還沒有出口，就覺得身子一輕，已經飛到了半空中。隨即一片樹葉打斷了他騎來的馬韁繩，自己身子一沾馬背，馬已經向樹林外衝去了。

只聽得後面，花月如大聲叫道：「臭和尚，你給我把人放下，那可是我五百兩金子的上品。」

畢超倫急忙勒住馬韁，馬原地兜了個圈子，他看到那個和尚已經攜著萬婷嬌向北飛馳而去。也不知道他如何救得人，如何奪的馬。和尚身面，花月如領著人狂追下去。畢超倫策馬也想追去，只聽身後的老者說道：「不用追了，他們不會有事的。」

「姐姐真的會沒事？」畢超倫驚問道。

老者說道：「沒事的，沒事的，我難道還會誆騙你不成。」

畢超倫這才安下心來。想一想剛才花月如的話，再看一看面前的老者，心想我難道遇到了張無忌？再回味剛才那種飛掠的感覺，他急忙跳下馬來，向老者磕頭道：「多謝老人家兩次救命之恩。」

「兩次？」老者有些吃驚。

畢超倫說道：「幾天來，我日日回想在法場上我怎麼得救的。剛才那一次的飛掠恰恰是法場之上的那種感覺。不是您老人家還會是別人嗎？」

老者微微點頭，說道：「果然是一個伶俐的小子。我只聽說你五歲學文，七歲作詩，卻不想還鬼頭到如此地步。」

畢超倫一聽原來自己這麼有名頭，心中一陣大喜，順嘴說道：「讀書的也不都是獃子。弟子在關外被稱為三尺書生，當然不是浪得虛名。」然後看了一眼微笑的老者，又說道：「不過，今天弟子決計要棄文練武，請師傅教我。」說完納頭便拜。

老者這次可是坐不住了，飛身下樹，將畢超倫扶了起來。口中說道：「怎麼說著說著就變成學武了。」

畢超倫說道：「幾個月來，看到家中連遭危難，可是只能引頸受戮，如果不是師傅搭救此時早已魂赴地府。昨天，姐姐又是強行逼入娼門，我還是束手無策。心中早已經打了主意要棄文從武。今日得遇師傅，這是天賜的良機，怎可錯過，願師傅成全。」說完又已跪下。

老者這次捻須沉吟，半晌說道：「我這次下山確實打算尋找一個徒弟。因為我新創了一種練功的方法。不過這種方法修練起來，恐怕九死一生，而且即便學成也會身形畸變醜不可言，你如此英俊聰明我不忍加害。所以，把你救出法場就帶到了三面坡。我只想有人收留了你，就一走了之。可惜收留你的又是一個不可靠的人。於是，我只能留下來，再看究竟。不想那個和尚卻對你熱心的緊，要我把你送他。他這一要我卻是不願給了。於是，你爭我奪弄到這種地步。」

畢超倫聽得似懂非懂，滿腦子的疑問，可是心想張無忌只要收下了我，有再多的疑問難道還有問不明的。於是他不往下接話茬，只是堅定的說道：「請師傅授我新功法，師傅已經救過我兩次性命，我的這條命早已經是師傅的了，死了又有什麼打緊。至於形貌之言非大丈夫所重。」又是一番出乎畢超倫意料之外的慷慨陳詞。

老者笑了笑說道：「好個伶牙俐齒，我就收下你吧。」

畢超倫大喜過望，急忙倒地磕頭，連呼師傅。他可是知道張無忌的大名，對他的武功早就羨慕不已了。看到師傅收下了自己，歡喜得滿地亂跳。

兩人重又上馬向著關外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