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少女遇險我出手，歹徒跪求我再打他幾巴掌

山羊氏大陸，卡諾城，街市冷清。夕陽的餘暉斜射向牆角，照在瑟瑟發抖，退到牆邊的，那少女櫚德聶絲的臉上。眼角滴落的淚珠被染上了華美的金黃，正如她一頭秀髮的顏色一樣。

在她的面前，五個歹徒咄咄緊逼。其中兩個人舞弄著大刀，兩人赤手空拳摩拳擦掌，另一人雙手裹著一個大麻袋蹲在一旁。無一例外，他們欣賞著獵物的絕望，臉上都充滿邪祟的笑意。

少女尖叫著，不過喊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她。住在貧民區里的人自顧不暇，哪有時間見義勇為？

在這段冷清的小道，歹徒們想怎麼綁架就怎麼綁架。

就在悲慘的命運即將降臨之時，一個穿著五彩睡衣的身影突然出現。

他推開擋在道上的幾名歹徒，從狹窄的巷口擠了進來。

「這就是高級見義勇為嗎？果然長得很漂亮。」李中客打量著死胡同里的金髮少女，嘀咕道。

「你是幹什麼的？不想死就快滾。」歹徒看見李中客連忙呵斥

「就是想問一下：你們為什麼要綁她？為了錢，拐賣，還是為了劫色什麼的？」李中客好聲好氣問道

可握著大砍刀的壯漢根本不管李中客說什麼。

「我數三秒，你不走，就死。」

壯漢直接提起他的衣領，滿勁用長著刀疤的額頭給李中客來了一個頭錘。

不過因為李中客已經許願「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狠厲的頭錘打到他之後就變成了撓痒痒。

「啪」面對壯漢的羞辱，李中客不怒反笑，反手就還給壯漢一個巴掌。

說時遲那時快，壯漢當即兩眼翻白，全身抽搐，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隨後便有口水從他的嘴角啪塔啪塔地溢出來。待到李中客脫身，優雅地整理好衣物之時，壯漢才回過神來、起身。他望向李中客，那空洞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壯漢一低頭，看著滿身的口水，渾身又是一顫，跪倒在地。

「大哥！」就在幾名兄弟滿臉憤恨正準備提刀上前，血刃仇敵之時，大哥突然揮手制止了他們。

他們疑惑地看著老大，不明所以。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李中客可是清楚得不得了。

實際上，剛剛那個巴掌，不是一個普通的巴掌。而是被李中客賦予了快樂之力的巴掌。

【我希望被我的巴掌打到的人，會立刻感覺到極端的快樂。雖然這種快樂會對他們的大腦造成不可逆的不良影響，不過睡一覺之後就能夠被神奇的力量恢復。】他剛剛進行了如上許願。

「能再打我一巴掌嗎？」壯漢帶著難掩地興奮喘息著說。

「老大，你怎麼了？」

「老大，他對你做了什麼？」兄弟們見狀擔心起壯漢。

「你們被打過就知道了，那滋味，一定是魔法！這位一定是突破極限的魔法師！他的巴掌沐浴著魔力！比純度最高的楓葉還爽一百倍。」壯漢一邊說著一邊跪著爬向李中客。他把臉擺在李中客的右手邊上，一副諂媚又痴獃的笑容。不過李中客遲遲沒有動手。

「你讓我打我就打呀，那我多沒面子。」李中客笑了。

壯漢先是震驚，然後恍然大悟，接著裝出哀求的神情語如連珠說道：「大人，小民一輩子做牛做馬忠誠於您，只求您再賞賜我幾個巴掌。

我是這條街黑幫打手一隊的老大，我管著二十幾個兄弟，家裡有許多搶來的寶貝，還有近百金幣，前幾天綁的那個俏人兒——所有的東西，

只要您不嫌棄，隨便取用。

我還跟買賣人販子的很多商會有來往，沒有人比我更熟貧民區的勢力和環境了，如果大人有什麼想知道的，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只是來救這位小姐的，」李中客指著角落裡那名顫抖得愈發厲害的少女說道，「我不會再打你了，你對我也沒什麼價值。」

「你耍我呢？」聽了這話，壯漢沒法接受，徹底絕望了，氣急敗壞地一拳打向李中客，好像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獲得更多巴掌。

李中客於是使出了絕技「空氣牆」

【我希望我和他之間出現一堵透明牆，他不管怎麼樣都沒法越過】

壯漢全拿腳踢了近5分鐘，他的面目越來越猙獰，越來越醜惡，力氣也逐漸耗盡。

李中客好奇地欣賞著——這現實世界中從未見過的風景，心情愉悅。而其餘人等，都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等到壯漢淚流滿面，如遭水洗，無力地癱倒在地。李中客終於滿意地起身回頭，準備離去。

沒想卻此時，壯漢撐著扭曲的身體撿起了自己的大砍刀，悲壯言道：「大人，如若沒有您的巴掌，我可怎麼活下去？如果今生今世再也沒法得到您的巴掌，我寧願立刻死去！」

面面相覷，見到李中客只是露出飽含深意的笑容不為所動。壯漢的眼神忽然閃過狠厲而堅定的光芒。

他手起刀落，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一刀刺穿了自己的心臟。

直到呼吸斷絕之前，他的臉上都沒有露出半絲痛苦與後悔的神色，反而滿是解脫似的微笑。

好像他是為了拯救蒼生而死，蕩氣迴腸，無怨無悔一樣。

詭異而恐怖的氣氛在無聲的小巷中蔓延

「啊啊啊啊啊~」不知是哪個小弟最先發出了一聲尖叫。

接著那四人就像是中了邪一樣，拼盡全力朝巷子外面奔去。

除了第一個人一不小心摔倒，被第二個人踩爛了頭顱。其餘三個人瞬間便沒了影。

黝黑的小巷中，最後的餘暉也消失無蹤。李中客回過頭，看著少女緊盯著他——那兩顆純真的眼珠之中，竟夾雜著無數血絲，心疼地緩緩伸出了手。

沒想到，少女沒伸出手，卻發出了水流和求饒的聲音。

「咕嘟咕嘟......」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讓我變成瘋子，求求你了，你把我賣了好嗎？我很漂亮，我很值錢的。我會服侍的，我會聽你的話的，我對上天發誓，我如果不聽話的話立刻慘死......」

「好心沒好報，我不都說了是來救你的嗎？怎麼會害你呢？」李中客輕言細語地安慰道，然而少女還是緊緊地縮在牆角，緊閉的牙齒也咬得越發用力了。

不安在那湛藍的眼眸中顫抖著，絕望從柔弱的神色中透出。李中客從來沒有如此心疼過一個人。

【我希望她暫時不會害怕，不會不安。希望她開開心心地，回歸正常。還有，她將穿著一身乾淨的衣服，身上地上的髒東西全部消失】

指令發出，櫚德聶絲心裡的負面情緒瞬間變一掃而空。她穩穩地站起來，全身再也沒有一處顫抖。

「你還是對我出手了呢？」櫚德聶絲有些悲傷地說。不過因為沒有恐懼和不安，有點像是即將英勇赴死的女武神。

「我只是暫時消除了你的負面情緒而已，不要擔心，我對你完全沒有惡意。」李中客解釋道。

「準確地說，是我已經沒辦法擔心了。你既然能奪走我的情緒，自然也能讓我做任何事情。我大概想要繼續活著，所以您有什麼要求隨便提，我會盡量滿足，只求您不要再改動我的精神了。」櫚德聶絲不卑不亢地說。

「沒啥要求，就希望你能正常一點。把我當成趕走歹徒的救命恩人對待，便再好不過了。」李中客汗然道。

「謹遵你的旨意」

「我想把你復原成原來的樣子，你能保證好好說話，不尿褲子也不逃走嗎？」李中客牽起櫚德聶絲軟軟的縴手走出巷子，準備先找一個旅店填飽肚子，再從長計議。

「應該可以。」櫚德聶絲有些不敢肯定。不過李中客還是選擇尊重她不想被改動的意願。

「我希望櫚德聶絲恢復她本來的樣子。」

話音剛落，櫚德聶絲就跌坐在地，張大了嘴卻不敢出聲，渾身顫抖著，大滴的眼淚從臉頰上不停滾落。

「要不我還是把你的恐懼和不安消除吧。」

「不用了，謝謝您」櫚德聶絲費盡全身力氣擠出這句話。不過嘗試了好幾次也沒能站起來。

「我來背你吧」李中客覺得這也不是辦法，就直接把櫚德聶絲背了起來。

「謝謝」櫚德聶絲在他耳邊輕輕地說。身體卻仍然顫抖著，顯然是害怕得不行。

也不知道這聲感謝是真心的，還是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