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魔紋

「你小子簡直膽大包天！見到尊貴的艾弗俄斯大人也不下跪！喂！起來！聽到沒有！無禮之徒！不準睡！給我起來！」

這沒有嘴但能說話的玩意兒好煩人啊！我坐起來，伸手抓住它。

「放手！僭越！你是在僭越！除了偉大的菲洛瑟夫塔塔主，誰都不能觸碰我！就算是塔主大人的徒弟你也不行！」

雖然它的話音充滿抗拒，可它的本體沒有半點動靜。

我把它舉起來。

牆壁上的燈光照射它璀璨的寶石身軀，熒光質感的紅有幾分誘人。我想到曾經和父親一起吃的石榴。

現在師父也不陪我了。

不顧它的喋喋不休，我直接問：「喂，艾弗俄斯，師父一直都這樣嗎？」

「你是說怎樣？」聽到我的問話，它立刻不嚷嚷了，而是很配合地和我交談。

「偉大的索菲亞大人向來如同寒冰一般難以接近。只要在這座宏偉菲洛瑟夫塔里，只要在著手研究高深難懂的魔法，專心致志的索菲亞大人便會生人勿近，不問世事，也不苟言笑。當然，對於最後這點我一直便頗有微詞，可惜索菲亞大人無視了我的抗議。」

原來是這樣。師父開始研究魔法之後就會沉迷其中，不想花太多心思和其他人交流，也就變得冷漠了。

魔法有這麼讓人著迷嗎？感覺只是用魔力變出魔紋再組合成法陣就好了。吟唱只是一種記憶點亮魔紋順序的口訣，有沒有都影響不大。

這樣的話，只要記熟魔紋和點亮它們的順序不就好了？有什麼可沉迷的？

我就這個問題向艾弗俄斯詢問。

「愚昧無知的野小子！你連什麼是魔法都不知道！竟敢妄稱魔法不過如此！你可知魔法便是整個世界最為高深的至理和真理？只要破解魔紋的秘密，任何巫師都可以成為神！」

「那又怎樣？」我不在乎。

我不喜歡這個話多的石頭，我想師父來為我講解。雖然師父忘東忘西，並不是合格的老師。

不過師父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不能總是麻煩她。

想到這，我對寶石魔偶道：「艾弗俄斯，帶我去藏書室。我要找魔法入門的書。嗯——還有識字用的工具書。」

「什麼？你這野小子居然不識字！難怪如此無禮！哼！就讓與菲洛瑟夫塔同樣偉大的艾弗俄斯來教你如何認字吧！見識短淺之人，還不快快感謝於我？」

我懶得和一塊石頭計較，直接攥著他找到藏書室。

師父的藏書室和另一個我記憶中的圖書館有得一拼，都很大，說是汗牛充棟也不為過。

艾弗俄斯雖然話多，但還是幫我找到了幾本識字用的故事書和一本《初級魔法全錄第一卷》。聽艾弗俄斯說，這套書有上百卷，每卷足有一拳厚度。

好吧，我承認我狂妄了。一個人確實不可能掌握全部魔法。光是初級魔法就足以讓人窮盡一生也學不完。

不過，考慮到魔法是搭配魔紋使用的，魔紋可以看作文字。這樣的話，在我看來，魔法也就是用魔紋講述的語言而已，而且言出法隨。

我們不需要記憶全部魔法，只要掌握魔紋搭配的規律，就能自己創造魔法！就像人只要知道語法和單詞，就能組合出正確的語句一樣。

「艾弗俄斯，我問你，有沒有講述魔法的規律的書？是不是只要了解這些規律，巫師就能自創魔法，而不用辛苦去學。」

它很震驚，連問是不是索菲亞告訴我的。

我說是我猜的。

這回它震驚得安分了好久。

「我收回之前那番無禮的話。您是索菲亞大人最聰明也是唯一的弟子，您的天資絲毫不比索菲亞大人差！」

看來和我想的一樣。

「理論上，確實和您想的一樣。不過，這種規律實在捉摸不定，前人已經創造了數千種理論來概括這些規律，但無一例外都有嚴重的錯誤。事實上，任何一位偉大的巫師都將以鑽研魔法至理為業，這是所有巫師終其一生的奮鬥目標！」

看來，這很難。

我帶著書回到卧室，翻開《初級魔法大全》，叫艾弗俄斯一字一句念給我聽——這樣我就可以邊學魔法邊識字，一舉兩得。

寶石魔偶對此也是頗有微詞，動不動嚷嚷我對它不敬。不過，它還是很好地完成了任務。

因為還要識字，今晚的進度非常慢，只有半夜紙的序言都沒看完。

不過，序言里提到的八個魔紋我倒是基本記熟了。

在艾弗俄斯的陪同下看完書，我想去實驗用魔力做成魔紋的樣子。

它當場制止我。

「天吶！你想自尋短見嗎？！沒有經過系統的魔紋繪製訓練，居然想直接用魔力凝聚魔紋！你這樣一定會把自己炸死的！魔紋是天神賜予巫師的劍！不好好使用會被劍鋒所傷！……」

就因為這，它整整數落我半天，一直到我困得忍不住爬上床睡覺它還在講。

這玩意兒話真多。

今天收穫也很多，一次就認識了一百多個字。書的序言對我而言都全是生詞。

照著這個勢頭，幾個月我就能基本做到無障礙閱讀一些書籍了吧？不過考慮到《初級魔法全錄》算是一本專業書，要全面提升閱讀能力還是得看些其他門類的作品。

另一個大收穫就是在艾弗俄斯的數落里我對魔紋有了一個全面而且深入的了解。

在這個角度來看，感覺它話多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麼看來，我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練習描摹魔紋。這東西的要求非常精細，每一筆畫都很有講究，只要有半點歪斜，導入魔力之後就會爆炸！

對，爆炸，我親手炸過。

師父當時畫的魔紋肯定沒有絲毫問題，她是精於此道的巫師。那個代表火焰的魔紋之所以會炸，純粹因為我一次性短時間輸入了大量魔力。

魔紋有種神奇的功能，不論載體如何，它都能吸納一定量的魔力。在紙上畫也好，刻在石頭上也好，紋在皮膚下也行，它都能吸收魔力並且將魔力轉變為對應的元素。

在巫師界，元素主要有地、水、火、風、雷、光、暗和空這八大元素。對應這八大元素的魔紋就是原初魔紋或者說基本魔紋。

還有一些魔紋叫敘述魔紋，主要用於施法時指定魔法的效果、魔法作用的時間與地點、魔法作用的對象等等。

睡前，我將這些知識都在腦海中回憶一遍。這是另一個我的學習習慣，能及時複習，也便於及時補漏，每天的學習成果都很好地鞏固下來。

在學習方面，他的經驗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