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路途

「張公子，本官還未曾感謝公子為季縣解圍，哪知公子如此匆忙就要離開，不過也好，今日正是吉日，路途定然平安順暢」

封吉此言是巴不得張凌早點離開。他在季縣多留一日，封大縣令就心中如鯁在喉，特別是知道了榮老爺有意招張凌為婿的傳聞后，更是把張凌當做了眼中釘，肉中刺。知道今日張凌要走，自然是滿心歡喜，所以特地來送一送他。

「多謝」張凌微微抬手，然後便轉頭跟縣主趙穎談論起來，完全沒把他當一會事，這讓封吉面色十分難看，正準備拂袖而去的時候，卻看到容大小姐的馬車到來，便立刻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

「切，添狗沒有好下場」張凌一邊跟趙穎聊著一邊用餘光看見封吉那副痴樣，不禁感嘆道。

「公子，時辰到了」劉復在身後提醒道。

「好」張凌走進了軍營，見到整齊的列隊在校場上的護衛們，「有多少人未到」張凌問道。

「還有八人未到，其中有五人是季縣百姓中招收的護衛，騎兵隊全都到齊了」劉復回答道。

「那好，未到著，全部開革，叫他們收拾行李，一刻鐘后出發」。

就在這時，幾個氣喘吁吁的身影出現在了軍營的大門口。

「對不起公子，我等來遲了」，四人全都躬身抱拳，面露慶幸之色，似乎在感嘆自己還好沒遲到多久。

張凌看著幾人，眉頭緊皺，「我昨天說了，巳時兩刻集合，此時時間已過，只能請幾位另某高就了。」

「啊」幾人大驚失色，自己明明才遲來沒一會，卻要被開革，心中立刻驚慌起來，如此好的差事就要從手中溜走，哪裡肯甘心。

四人立刻跪下大呼「公子，我們幾人在路中遇到熟人耽擱了一小會而已，請公子開恩啊，我等以後絕對不敢有分毫尺誤，求公子開恩」

幾人磕頭大呼，引得營門外來送行的眾人紛紛走了進來。

看他們這幅樣子，趙穎心有不忍，便走上前來，「張公子，看他們頗有悔改之意，我看，還是饒了他們這一次，有了這一次的教訓，我估計他們以後便再不敢遲誤了」

「縣主，雖說我現在招的只是護衛，但也應該令行禁止，他若有一天我遇不測，需要他們護衛之時，他們卻遲到，到時候恐怕就沒有以後了」

趙穎見張凌態度堅決，便不再言語。

「好了，收拾一下，立刻出發」張凌一聲令下，所有人便開始忙碌起來，沒一會功法，所以物品便收拾齊備，四兩大車也都碼放整齊。

張凌知道會有人來遲，甚至領了錢財便不會再來，之所以他這樣做，便是要建立自己說一不二的威信。

出了軍營便是東門，東門外，張凌躬身抱拳向前來送行之人一拜。

「多謝各位今日來為張某送行，他日若有緣，必回再見」

張凌說完便翻身上馬，大喊一聲「出發」。

身後護衛便立刻跟隨而上，滾滾車輪自東門而出。

「值此亂世，張公子必有一番作為」看著張凌遠去的背影，榮老爺不禁感嘆道。

「蛟龍入海否」公孫掌柜輕撫鬍鬚，點頭說道。

而縣主趙穎看著遠方有些出神，眼中莫名的光彩閃爍。

落霞平原位於彬州以南，滄州以北，從季縣到落霞平原有差不多大半個月路程，要經過泊林縣，應城縣和高陽府，然後渡過渭水進入滄州境內。

此時彬滄兩州還算太平，相互之間未有戰事，但由於天災人禍，路途之中多有山賊盜匪，很是不安全，但張凌一行人馬眾多，等閑匪徒自然不敢靠近。

兩人之後，眾人剛剛進入泊林縣境內，此時正行進在通往泊林縣縣城的道路之上。

「公子，已經到了午時，停下來吃飯吧」，張凌正騎著馬優哉游哉的欣賞著四周的風景的時候，劉復騎馬趕了上來。

「也好，趕了一上午路，大夥也辛苦了，前面那有一塊空地，就在那埋鍋做飯吧」張凌指著不遠處路邊一塊空地說道。

張凌一行兩百餘號人，又帶著五輛大車，連綿近百米。大夥一聽說埋鍋做飯，立刻精神了起來，畢竟這兩日連續趕路，眾人早已疲憊。

把馬車趕到空地圍成一個大圈后，各隊便開始燒火做飯起來，由於人數眾多，只能分開做飯，由每隊各自出人。

張凌也下馬準備休息一會，看到張凌下馬，張福立刻端著一個木盤走了過來。

「少爺，吃點水果，剛剛剝好的蜜桔」。

張凌看著盤中紅潤誘人的桔瓣，也食慾大動，立刻動手吃了起來。

「起靈去哪了」張凌問道，自從張起靈來后，張福這貨竟然也當起了甩手掌柜，許多活都吩咐張起靈去做，還美其名曰讓人家儘快熟悉各種事物。

「小靈去給少爺洗鹹肉去了，一會讓他們放在米飯里蒸煮一番，那味道肯定香極了」張福一邊說一邊想象，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

這附近又沒有河流，在哪去洗鹹肉，張凌剛想問，劉復這時走了過來。

「公子，前面發現有人在盯著我們」

張凌眉頭一皺，「你帶幾個人從旁邊摸過去，抓過來問問，剛盯稍我們，怕是個大股賊匪」

劉復立刻從馬隊里點出兩人，從另一邊繞了過去。

沒一會劉復他們便回來了。

「公子，人溜了，沒抓著，對方很謹慎」

看來自己是被人盯上了，自己這隊伍目標始終太大，被人盯上也是正常，不過自己可不是軟柿子，誰來崩誰一嘴牙。

「哼哼，讓大夥提高警惕，多派些人到四周巡邏，告訴大夥，趕快吃飯，吃飯馬上趕路，還有，把趙七叫過來「

趙七是立刻季縣時榮老爺專門給張凌推薦的嚮導，說是十分熟悉季縣到高陽府的路線，而且又是個鰥夫，沒有牽挂，等於直接賣給了張凌。

「少爺，你叫小的」趙七彎著腰，恭敬的說道。趙七今年四十歲左右，無兒無女，以前是跟商隊打雜為生，為人還算老實，就是有些好酒，但也從沒有誤過正事，所以榮老爺才把他推薦給張凌。

「此地離泊林還有多遠，今天天黑之前能否趕到」張凌自然還算希望能夠不打還算不打，畢竟打仗難免會有傷亡，能避免還是應該避免。

「回少爺，此地離泊林縣估算還有差不多將近一百里路，恐怕今夜是趕不到了」。

還有50公里，快馬估計能在夜裡到達，但自己里大部分都是步行，還有幾輛大車，看來今晚只能找個地方紮營了。

「這附近可有什麼大股的賊人存在」張凌繼續問道。

「前幾年前方二十里處有一座草帽山，山上有一夥土匪，人數不少，專門打劫來往客商，但聽人說草帽山已經人去樓空，那伙賊人早已經不知去向了」

「一會吃完飯，你打頭，晚些時候找個村子，今晚不能再露營了」敵人在暗處，張凌心中還是有些擔憂，要是有村莊阻擋，遇到大批賊匪圍攻，也能從容應對。

聽到有人記窺，所有人都有了絲絲緊張，匆匆吃完飯後，隊伍便立即啟程。

在行進了半個多時辰后，張凌發現了異常。

「走了這麼久，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這不正常，這條路是大路，肯定有流民經過，劉復，你帶人騎馬先去前方探查一下，免得有埋伏」

劉復領命帶著幾人向前方奔去。

「公子，我們車上的物品和銀子加起來價值估計快十萬兩了，會不會是有人透露了風聲」劉有才在一旁說道。

張凌細想了一下，自己獲得彭青所藏的財物，知道的人還挺多，又加上公孫掌柜和趙穎送的財貨，怕是引起了一些人眼紅，而且這裡卻是個下手的好地方，離兩邊縣城都挺遠，想要求援也沒辦法。

沒走一會劉復便回來了，馬上還帶了一個人回來。

走進了才發現是一個像叫花子一樣的小孩，大約七八歲左右，分不清男女。

「嘿，劉大哥，你在哪撿的一個小孩」，張福搶先出聲了，見到小孩他很是高興。

「公子，這孩子在前面攔馬，害我差點撞上」劉復一臉慶幸，這麼小的小孩，要是被馬撞上必死無疑。

「小朋友，為什麼要攔馬啊」張凌盡量表現的溫柔一些，怕把這小孩嚇哭了。

「快，我要找你們的老大，前面有壞人要搶你們」小孩一臉急迫說道。

聽到這話，張凌心中一驚，「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你是怎麼知道有人要搶我們啊」

「我叫星星，是黑叔叔告訴我的，他叫我來通知你們的老大，還說你會給我好吃的」小孩子語氣天真，但張凌心卻沉了下來。

「小朋友，那些壞人有多少人啊」

看來真的被埋伏了，這空曠的地方，要是被圍住了就不好了。

「有好多好多人，比你們這多得多，他們全是壞人，除了黑叔叔」

張凌立刻意識到嚴重性，立刻叫趙七過來。

「趙七，這附近有沒有村莊，要地勢力平坦的，最近距離」

聽到張凌話語急迫，趙七想了一下立刻回答道。

「有，右邊兩里處就有一個村子，不過早就廢棄了，那裡很平坦，離山窪還遠」趙七趕緊說道。

「帶路，所有人立刻轉道，劉復你騎兵隊殿後，快」。

張凌一把抱起小星星，開始指揮眾人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