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兮兮的味道

晚上11點多，街上已經很少有大學生走動了。大部分攤點開始收拾回家。洵美也提議大家收攤。

因為是第一次擺夜市攤，洵美說他們兩女一男，回去太晚不夠安全。

今晚第一次擺地攤，收穫還算不錯，他們個個心情愉悅。在回去的途中，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聊個不停。

「有點餓了！」靜旌突然說。

「回去沒有東西吃了。這個點小賣鋪也關門了。」墨曄皺了眉頭。

「我有辦法，跟我來！」洵美招呼靜旌和墨曄跟緊自己。只見她徑直向一塊苞米地走去。大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偷苞米？這樣不好吧！」墨曄一邊笑著說，一邊已經和靜旌跟著走進了苞米地。

「不敢就別吃了！我們這邊家家有苞米，誰掰了誰家地里的苞米，那都不算偷。就跟掰自己家的一樣。」

他們每人掰了兩個苞米棒棒，揣在懷裡，接著往出租屋走去。半路上，洵美又停下來，指著一塊地說：「你倆猜猜，這是啥東西？」

墨曄和靜旌都沒有見過那種植物。

「真笨！這是花生。你們光知道花生炒著吃。其實煮了更好吃。要不要嘗嘗？」

於是他們又每人挖了一大把花生。

那種趁著夜色在莊稼地里偷別人東西的感覺既緊張又刺激。那是他們終身難忘的。

他們這樣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出租屋，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了。

他們拿出鍋灶，把剝好皮的苞米和洗好的花生都煮到裡面，然後大家有一搭沒一搭地拉起了家常。聊得最多的，還是關於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自從到了這個小鎮，墨曄從來沒看到靜旌這麼開心過。他的目光一直盯著靜旌的如花笑靨，一刻都不想放開。靜旌和洵美打鬧嬉笑的間隙，偶爾回頭看到墨曄投過來的少有的裹滿了溫柔的目光，她會突然一愣，然後紅了臉躲開他，心裡立刻像有一隻小兔子在亂撞。再看看洵美，依然笑得那麼燦爛天真。

洵美和靜旌都算不上漂亮，但是都是墨曄喜歡的女孩。

他喜歡洵美的天真、直爽、善良、聰慧。但是這所有的喜歡，跟愛情無關。

人家都說和真正愛的人在一起，無需太多語言，都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但是兩年來，他和她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洵美的臉就是她的心。她心裡想什麼，臉上馬上會表現出來。墨曄喜歡的，不是這種類型。

但是他卻和洵美維持了四年多的戀愛關係。也許，他只是習慣洵美在他身邊。

靜旌是詩一般的女孩兒。她的眼睛里藏著那麼多心事，如果她願意讓你懂她，只要看看她的眼睛就足夠了。要是她不願意你打擾她，她絕不會向你透露半點情緒。

兩個完全相反的女孩走到一起，來到墨曄身邊，讓他感覺幸福又痛苦。

在遇到靜旌之後，他才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他喜歡靜旌，因為靜旌懂得自己，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每個瞬間，他都有想要跟她白頭偕老的衝動。那種歲月靜好的感覺，讓他著迷。

「熟了熟了，快來吃。」洵美揭開鍋蓋，一股香氣撲鼻而來。

三個人盤腿坐在靜旌的地鋪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唔——太好吃了！三牲五鼎都比不了這樣的美味。」靜旌嘴裡塞滿了苞米。

「對對，這賊兮兮的味道確實不錯！」墨曄也接了一句。

「這麼大的苞米都塞不住你倆的嘴。快吃！」洵美白了他倆一眼。

啃完苞米，三個人又開始吃煮花生。墨曄和靜旌都是北方人，他們第一次吃煮花生，真的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他們有點後悔花生挖太少了。

「這還不算很好吃呢，如果放了各種調料會更好吃，可惜我們沒有大料。」

「要不明晚再弄點嘗嘗？」墨曄對著她倆擠眉弄眼。

「怪不得人家說做賊會上癮，果不其然！你個貪心鬼，再不許挖了！」

「哈哈哈……」

小小的出租屋裡，傳出了爽朗的笑聲。

這笑聲里，有對未來美好的祈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