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上的紋身

白酒入口的一瞬間，我感覺嘴裡有種滾燙的感覺，我原本覺得趕緊咽下去應該會好些，可咽下去以後嗓子里彷彿被塞進了一塊燒紅了的火炭，我都開始擔心自己的食道會不會被這咽下去的白酒給燒斷了。

緊接著我覺得自己的肚子都著火了，火燒的感覺瞬間就傳遍了全身，彷彿自己一下子就被推到了火坑裡，全身的皮膚都產生了被焚燒的感覺。

滴酒未沾過得我一下子喝了這一杯子的白酒，終於體會到了喝酒的滋味，原來酒是這麼難喝，怪不得爸媽從小就不讓我喝酒呢，就算是我身體對酒精不過敏我以後也不會再喝這玩意了，太難喝了。

也不知道古時候那些喝酒吟詩作對的酒仙酒聖，是怎麼享受這種被焚燒感的。

一旁的老媽看到我喝下一杯白酒，眼淚終於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看到老媽的眼淚，我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只是還沒明白，好好地老媽為什麼會突然流淚。

還有剛才老爸的眼神，是我看錯了嗎，一時間我心裡有點接受不了，聽他話里的意思，難道說我不是他親生的？這怎麼可能？

我又看了一旁的老媽一眼，她還是那種關切裡帶著無奈的眼神看著我，雖然此刻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可我還是強裝鎮定。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能老爸今天就是給我上的第一課，可他的雙眼怎麼這麼像地獄里的惡魔呢，這讓我內心一直平靜不下來。

我是一個大學生，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相信科學不迷信，我也不相信世上會有這種江湖邪術，那都是電影里拍出來嚇唬人的。

「你爺爺是咱這片方圓幾百里有名的茅山道士，而他的身份其實是收妖師，不單單是一個對付普通孤魂野鬼的道士，而是一個降服妖魔鬼怪的收妖師，咱家祖祖輩輩都是收妖師的傳人，你就是收妖師的第三十六代傳人，可你爸我錢慶良卻不是，你知道為什麼嗎？」

說話間老爸拿起酒瓶，把面前的酒杯倒滿，說完一仰頭，酒杯再次被老爸喝了個底朝天，只是我看到他兩杯酒下肚雙眼已經通紅，這種紅簡直像是地獄里的惡魔面對待宰羔羊的那種嗜血般的紅。

聽到這話讓我心裡咯噔一下，收妖師，這些文字在我腦海里一出現，立馬讓我想到了各種影視片里那些張牙舞爪的恐怖場面，再想到我將來要面對那些東西就覺得毛骨悚然。

「爸，那電視里演的那些身穿八卦道袍，頭戴太極陰陽帽，手拿引魂鈴的道士，身後跟著面貼符紙一蹦一蹦的成排殭屍，道士嘴裡高調唱喊著一段段趕屍咒的趕屍道長也是真的嗎？」

「趕屍道長只不過是收妖師用來掩飾身份罷了，也是在收妖師中最沒有技術含量的了！經過幾千年的傳承，人們腦海中已經沒人記得有收妖師這個行當了，人們只知道有個行當是茅山道士，而且還有很多人根本不相信茅山術，可他們那裡知道，茅山道士的前身就是收妖師。」

「爸，您是不是喝多了，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職業，再說了，就算是有這種職業，這都什麼年代了，當今去世的人都是火化，那有什麼孤魂野鬼啊，更別說妖魔鬼怪了。」

雖然我嘴上這麼說，但腦海里在拚命回想著英叔在那些恐怖電影中的搞笑片段，我想用這種辦法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一些。

老爸並沒有因為我的話改變什麼，依舊是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看著我。

「我就知道你不信，別以為你讀了幾年大學就跟我說相信科學不迷信這種屁話，我馬上就讓你信，來，再喝。」

顯然老爸剛才的兩杯白酒喝的太猛，酒勁已經衝到了腦門，說這句話的時候舌頭有點跟不上他的語速，他抬手拿起酒瓶又給我倒上了一杯，一瓶白酒就是一斤，我和老爸面前都是二兩半的玻璃杯子，這一斤白酒就這麼被老爸給倒沒了。

我看了看老爸身旁的老媽，見老媽竟然一臉認真的看著我，像是也在等我喝下這杯酒，我心說老媽不是和我說我身體對酒精過敏嗎？她怎麼也不阻止老爸的舉動呢？

看他們一臉的認真，並沒有開玩笑的樣子，何況我已經喝下了一杯白酒，我也只好端起酒杯，學著老爸的樣子，一口氣直接喝乾了。

這次我感覺這杯酒已經沒有了那種火辣的滋味，但白酒剛咽下去卻把我嗆到了，趕緊端起給老爸遞過去的茶杯喝了幾口茶，又吃了幾口菜。

這第二杯酒就下肚，別說全身了，此時我覺得額頭上都開始冒汗了，臉上更是火辣辣的，我覺得我的臉肯定紅成了猴屁股，要是被二狗子看到了，他一定會笑話我。

老爸就這麼看著我的變化，也或許是在等待時機，就這樣我和爸媽也不動筷子，就這麼安靜的干坐著，我想要在給老爸倒上一杯茶，畢竟剛才我都給他喝了。

就在我想要起身時，突然老爸雙眼通紅的上來就抓住了我的右肩膀，他的手勁很大，我能明顯感覺的肩膀上傳來的疼痛，我被嚇得想要後退，可是他卻死死的抓著我的肩膀讓我動彈不得。

「爸您怎麼了，我去給您續杯茶。」

可這時老爸什麼也不說，伸出另一隻手直接抓住我的左肩讓我無法動彈，我心說老爸今天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面對面的看著老爸，原本我想開口問他怎麼了，可緊接著老爸就把我的襯衣從肩膀上連帶著衣袖給撕下來了。

老爸這樣的舉動著實把我嚇得不輕，可此時更讓我害怕的不是老爸的表情和動作，而是我看到我左肩上的紋身。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的左肩，此時左肩頭上竟然盤著一條小蛇，這條蛇看上去像是那種剛破殼的小幼蛇，它身體是全黑色的而且很細，可我卻能清楚的看到它嘴巴里吐著血紅色的蛇信兒。

我彷彿看到這條小蛇的頭是翹起來的，這讓我想起了曾經在電影看到的那些貓頭鷹，尤其是那些恐怖片里夜晚枝頭上站著一個目光銳利的貓頭鷹，可我肩頭上竟然盤著一條全身黑色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