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別

我從小就是好孩子，雖然學習不怎麼樣，但我也從來沒學社會人紋身那一套，可是這紋身是怎麼來的？尤其是看到小蛇那細小的蛇信兒，一時間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我是天生左撇子，只知道自己的左手有使不完的力氣，用左手和同學掰手腕從來沒輸過，可右手也從來沒贏過。

此時我看到老爸一臉的不可置信，那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肩頭上的小蛇，他還顫抖的伸手摸了摸，在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渴望，說是渴望倒不如說是嫉妒更貼切一些，彷彿這個紋身該是在他身上出現的才對，或者說，他想把這條小蛇佔為己有。

「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

老爸說著，雙手抓著我的雙肩用力搖晃著，隨後大力一把把我推到了一邊，可能是我剛才喝酒的酒勁上來了，也可能是沒想到老爸會突然推我，猝不及防，我直接被推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時老爸嘴裡還在自言自語重複的吼著：「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

他雙手彷彿在空中還抓著我的雙肩，踉蹌的朝門口走去，一旁的老媽連忙跟在老爸身後過去攙扶他，卻把我這個坐在地上的兒子晾在了一邊，要是在以前老媽說什麼也不會不管我的。

老爸走到門口，一手扶著門框，伸手把他身後的老媽推在了一邊。

「果然是這樣？為什麼是他不是我，我可是你親兒子啊，難道我這麼多年的隱忍，換來的卻是這種結果嗎？難道在你心裡，我還不如一個撿回來的野孩子，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吼完，老爸身體慢慢依靠在門框上嚎啕大哭起來，一旁的老媽淚流滿面的從他身後摟住老爸的雙肩，這一幕彷彿我是天底下最不孝的逆子。

此時我是真害怕了，小時候二老對我特別寵愛，尤其是老爸，甚至我畢業后閑在家這小半年，他們都沒有責備過我一句，可今天二老卻在門口哭成了淚人，難道是和我肩頭上的小蛇紋身有關係嗎？

伸手摸了摸肩頭上的小蛇，此時我感覺它並不是紋上去的，而是在我的皮膚上突出來的，因為我用手摸上去的時候，竟然感覺摸到了這條蛇的真實身體一樣。嚇得我趕緊縮回了手，生怕這條蛇是真的。

剛才只顧著驚訝了，沒在意剛才老爸的話，他說的野孩子是誰？難道我是被他們撿來的野孩子嗎？這絕對不可能的事。

想到這裡，我再也顧不上自己是怎麼坐在地上的了，從地上爬跪到了老爸面前。

「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您和我媽這麼傷心，是不是兒子做錯了什麼事，你們說的野孩子是誰？媽，我是你們撿來的嗎？」

此時的我心裡很亂，腦海里想著從小爸媽對我的疼愛，那種父母對孩子的愛是不摻雜任何別有用心的，那種愛是完全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的，可今天此時的他們卻跪坐在我的面前，二老滿臉的痛苦，尤其是我爸，臉上竟然還多了幾分悔恨之意。

「兒啊，你走吧，明天我和你爸就要離開這裡了，這裡很快就要拆了，要是你有心，以後想我們了就給我們打個電話，我和你爸也就知足了。」

老媽說這話的時候頭都沒抬，老爸也是一臉的痛苦，我心裡很是自責，他痛苦的表情彷彿是我奪走了他的一切造成的。

老媽的話讓我更加確定這個他們口中的野孩子就是在說我，可我怎麼就一下成了野孩子，一時間我根本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我被老媽的話震驚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跪坐在地上，此時我的胸口很疼，不知道是喝酒的緣故，還是剛才我知道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事，我的胸口疼的厲害，突然我感覺到了嘴裡的血腥味，趕緊抬手把嘴巴捂住，拚命的把那口血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剛才我喝了很多酒，但是我知道，吐酒是不會是這種味道，嘴裡有血腥味是什麼味道，刷牙破過牙或者咬到過自己舌頭就會是這種血腥味，此時我感覺到從胸口裡湧出來的就是血腥味。

此時我也顧不得這些，我不敢相信，早上還和藹可親的爸媽，剛才老媽卻要我走，這是要把我趕出家門嗎？

這裡是我的家，這裡有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我的一切都在這裡，我能去哪裡？

與此同時老爸側頭看了我一眼，他情緒恢復了一些，沒有剛才見到我肩頭上的小蛇后那種激動的情緒了，雙眼裡沒有了剛才的兇狠，可他臉上的淚水還沒有擦。

「把前些天準備的東西拿來。」

老爸緩和了一下情緒沖老媽說道，老媽可能是知道老爸是要有話對我說，就轉身進了裡屋。

見老媽離開，老爸慢慢解開煙袋，伸手從裡面摸出了一個透明戒指，這個透明戒指在我看來也就是那種夜市上一塊錢一個的玻璃戒指，可是老爸拿出來的時候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會掉在地上摔碎一樣。

「你爸我和這枚戒指無緣，哪怕我是你爺爺的親兒子也不例外，這枚戒指戴上以後你就真正長大了，以後要記住你姓錢，現在是個茅山弟子，是個收妖師，走吧。」

老爸說著就伸手把這枚透明戒指戴在了我的小拇指上。

戴上這枚透明戒指，我的小拇指瞬間感覺到了一絲涼意，只是我當時心裡很亂，根本沒心思去在意這種感覺，只是聽到老爸讓我離開去找我真正的親人。

「爸，今天我哪裡也不去，明天我和你們一起搬家，別趕我走。」

此時的我說話有點哽咽，但我還是把眼淚控制住了，沒有流出來。

我想就算我不是他們親生的又怎麼樣，就算我是被他們撿來的又如何，在我心裡，他們就是我的親生父母，甚至比親生父母還親。

見老媽把一個背包遞過來，老爸一把把我推到院子里，背包直接扔在了我面前。

「滾，從今天起，我和你媽就再也不是你的父母了，我們已經在你剛出生前就死了，滾吧。」

說完這話，老爸撇過頭去也不再看我，老媽在她身邊也是一直低頭抽泣，他們此時像是不想看著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