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康福縣南家
秦升也沒有想到康福縣居然沒有賣重劍的,「能不能定製一柄?」
「當然可以!」宋記連忙說道。
秦升道:「劍長三尺六寸,劍寬七寸,兩側劍鋒只需鈍口即可。」
「……」
宋記獃滯的看著他。
你確定這是劍,不是門板!
劍寬七寸!
「按照老夫的要求鍛造即可!」秦升淡淡的說道。
「那前輩想要什麼材料鍛造?」
「精鐵就行!」
精鐵是這個世界上武者兵器最普通的鍛造材料。
「這大概需要五百兩銀子!」宋記偷偷的瞥了一眼宋紀元。
別看宋紀元出手闊綽,動不動就把幾百兩銀子擺在秦升面前,然而幾百兩銀子並不是一個小數目。
以精鐵打造的武器為例,一柄普通的劍器兩三斤重,大概在二十兩銀子左右。
這重達百斤的劍器宋記只要五百兩已經算是看在宋紀元的面子上了。
現在他有些害怕宋紀元開口,作為宋家人他最清楚自家的這位大少爺。
果然,宋記的話剛說完,宋紀元就開口道:「掛在我賬上就行,跟我老師提這些做什麼?」
宋紀元還非常不滿的看著宋記,覺得這宋記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不用,為師的銀子還夠。」秦威拿出兩張銀票遞給宋記。
這兩張銀票就是宋紀元之前給他的。
宋紀元如今是秦升的長期飯票,貨真價值的長期飯票。
自從收了宋紀元做學生后,宋紀元就給秦升在醉香樓定了三個月的飯食,一開始秦升還是想拒絕的,畢竟他已經收了宋紀元的束脩。
可是宋紀元死活不願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自己想要孝敬老師,弄得秦升都哭笑不得。
「老師,這是給師兄的劍器,怎麼能讓老師出銀子?」
「正好學生也沒有送過師兄禮物,這柄劍器就當學生的一點點心意,師兄,你覺得呢!」
他朝著趙磐使了一個眼色。
趙磐想了想,說道:「老師,這銀子就當是我借師弟,等以後我會還給師弟。」
秦升瞥了一眼趙磐,再看看宋紀元,最終點了點頭,道:「也罷,這銀子就算是你借的吧。」
趙磐還是太憨厚了,比不上宋紀元機靈。
宋紀元是宋家大少爺,可不是冤大頭。
他拜秦升為師,對秦升獻殷勤是因為他清楚秦升是一位厲害的武者。
而他出銀子給趙磐買劍並不只是為了討好秦升,也是為了交好趙磐。
有秦升這樣一位老師,趙磐的未來自然不會太差,所以宋紀元這小子已經開始在趙磐身上下注了。
這便是宋紀元的精明。
「謝謝老師成全!」宋紀元美滋滋的謝道。
秦升雙眸微眯,笑道:「這是你們師兄弟的事情,無須謝我。」
買把劍器收穫了兩點靈光,關鍵是他一兩銀子沒出,這買賣才是真正的划算。
此時師生三人心裡都美滋滋的,而旁邊的宋記卻苦著一張臉。
他是掌柜,他要做生意,結果接了這麼一個活計,半分銀子沒賺到不說,還讓宋家搭上了五百兩,這生意算是虧大了。
「宋記,這劍器多久能做出來?」宋紀元問道。
「大概需要半個月。」宋記低聲說道。
「老師!」宋紀元看向秦升。
秦升道:「能不能快點?」
「那十天!」宋記道。
「七天,讓夥計們加加緊,七天內必須做出來。」宋大少嚴肅的說道。
宋記無奈,只好說道:「老奴遵命。」
其實鍛造重劍並不難,又不是使用什麼珍貴材料,只是多用了些精鐵而已。
他只是不想因為重劍的事情影響武器鋪的生意,可宋大少既然已經開口,他也不敢駁了宋大少的面子。
就在秦升他們在武器鋪的時候,南家當代家主南隆慶帶著十幾個家丁直接堵在了演武閣的門口。
「南家主,你這是要做什麼?」
於啟宗面色陰沉的看著南隆慶,語氣冰寒的問道。
演武閣可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
「我要為犬子討個公道!」南隆慶也是氣怒萬分。
他兒子被打了,而且被打的很嚴重,不但破了相,還斷了好幾根肋骨。
如果他不來跟演武閣討個說法,那他南家還有什麼顏面在康福縣混?
因此在看到南盛仁一副凄慘的樣子后,他便氣勢洶洶的帶人來到了演武閣。
「怎麼回事?」於啟宗緊皺眉頭,疑惑的向旁邊的教導老師問道。
雖然演武閣是朝廷機構,但是南家也不是好像與的角色。
特別是南家的老家主南承澤當年不但做過演武閣的教諭,還在武尚府鎮武司擔任過多年的監察使。
鎮武司乃是盛朝為了管理民間武者設立的機構,其對宗門勢力、幫派組織,武道家族有監察之權,並且還對武者犯罪有著緝捕之權。
而武尚府鎮武司的監察使是正六品官職,職責就是對武尚府一些特定的目標進行監察。
如今南承澤雖然老了,但他多年為官的底蘊還在,康福縣演武閣必須要給他幾分薄面才行。
如果真是南家占理,於啟宗肯定要給南家一個說法才行。
因此於啟宗此時要先弄清楚發生了什麼。
隨後,他旁邊的老師和雜役便你一句我一句的將南盛仁欺辱趙磐不成,被趙磐暴打的事情講了出來。
於啟宗聽完后,眉頭皺的更緊。
對於趙磐,他自然是熟悉無比,更清楚如今趙磐抱上了秦升的大腿。
這些日子他沒有去找秦升,不是因為他不看重秦升,恰恰相反,他比任何人都重視秦升的存在。
就因為秦升的一句有招勝無招,他這些日子一直都在修鍊,從劍法到掌法,再到拳法,這句話都是適用的。
雖然直到現在他都無法通透的理解這句話,但是他的實力卻提升了不少。
一句話就讓他實力大增,他又怎麼會不重視秦升?
「教諭大人這是什麼意思?犬子在演武閣被打,難道演武閣不該給我一個公道嗎?」南隆慶質問道。
「公道!呵呵,那好本官就給你一個公道。」
「你去我書房,將書桌上的那些訴狀拿來。」
於啟宗對身邊的雜役吩咐道。
片刻之後,雜役拿著一疊訴狀遞給了於啟宗,於啟宗滿臉鐵青的甩在南隆慶的面前。
「這些都是關於南盛仁的訴狀,有演武閣雜役的,有學生的,還有幾分是教導老師的。」
「你要公道!那本官還要你南家給演武閣一個公道呢?」
「怎麼?你們南家已經勢大到可以欺負到演武閣頭上了?」
於啟宗冷笑的看著南隆慶。
開什麼玩笑,南盛仁在演武閣做了多少惡事,如果不是看在南承澤的臉面上,於啟宗早就將他趕出演武閣。
現在南家居然還來演武閣討要公道,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南隆慶沒想到於啟宗居然會直接跟他撕破臉,他又驚又怒的指著於啟宗,「你~~」
南家欺負演武閣!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這是要壓死他們南家的節奏。
「你什麼你?對本官指指點點,你們南家就如此不知禮節嗎?」於啟宗一點也沒給南隆慶留面子。
南隆慶臉色鐵青,指著於啟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圍一眾演武閣的老師和學生見此都感到快意無比。
南家在康福縣囂張慣了,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於啟宗如此教訓南家,他們巴不得南家出醜呢。
不過於啟宗並沒有放鬆的意思,反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他看到一個白髮老者正拄著一根紅木拐杖緩緩走來。
「於大人何必如此刁難我南家?」老者來到近前,不徐不緩的說道。
於啟宗心思一沉,拱手一禮說道:「晚輩拜見南前輩。」
這老者正是南家老家主南承澤。
南承澤微微頷首,道:「這是我南家的不是,確實有失禮節,比不上於大人知禮。」
「隆慶,還不給於大人行禮!」
旁邊的南隆慶聞言,有些不情不願的拱手道:「拜見教諭大人。」
「不過有些話老夫還是想問問,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演武閣有規定禁止學生私鬥吧。」
「是不是?於大人!」南承澤目光深邃的望著於啟宗。
於啟宗那演武閣的威嚴壓南家,而南承澤拿演武閣的規章制度來壓於啟宗。
於啟宗臉色凝沉,「沒錯,演武閣禁止學生私鬥,膽敢私鬥者,笞百下。」
「那就請於大人主持公正吧。」南承澤慢斯條理的說道。
於啟宗沉聲說道:「私鬥者有五人,豈能懲處一人?」
「錯,只有四人,老夫孫兒只是路過,卻無辜被打。」南承澤平淡的說道。
於啟宗雙眸微眯,「前輩這是打算顛倒黑白!」
他明白南承澤的意思,無非是想用南盛仁的三個小跟班抵罪罷了。
「老夫何時顛倒黑白了,你可以問問他們,老夫的孫兒是不是路過?」南承澤用平淡的目光掃過周圍眾人。
眾人見此,皆低頭不敢與其對視。
南承澤在康福縣猶如凶虎。
此時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不是。
於啟宗臉色鐵青,他沒想到南承澤居然會如此不講理,行事如此霸道狂妄。
不過他也明白,此事已經不再是趙磐和南盛仁私鬥的事情,而是演武閣和南家的顏面問題。
於啟宗怕南承澤嗎?
不怕!
南承澤再厲害,他也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但他卻不能不忌憚南承澤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