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星渡城態
洛恆覺得楊聰這類的人在這個時代太典型了,幾乎是覆蓋了他所見識過的大多數人們的心態,他們其實從出生起洛恆就覺得他們很可憐,因為他們沒有受過什麼淬鍊思想的教育,層次非常低,只如一個行走的自然界生物這樣活著,行屍走肉又精神麻痹,只有自負,好色,愚蠢,貪婪等貫徹他們展露的本性,好像如他們生來的眼睛就只是用來觀察尋找美人與財寶的,一生也只追逐這兩玩意,然後其他什麼思考與人生目標都沒有了,圍繞的只是原始的物理與精神上的慾望,真的與其他動物的本能行為沒任何差別。
就比如楊聰的眼睛,在他的眼內世界能觀察注意到的就分公母兩種生物,然後母中的又分漂亮的與醜陋的兩類,從來活著就只為這兩不同類型的異性而積極的關注與討論,哪怕這些人與他毫無關係,但他追逐的就是這些玩意兒,活著也眼睛只能看到這些。
洛恆跟雪夜月無話不說,也曾經與她聊過這些當下時代人的膚淺思維,而雪夜月理解他並也明了他的意思,她總讓洛恆放下偏見,並安慰他希望他能接受這時代的人文格局就是如此格調。按照她通透的話說來就是:「嗨,你又考慮太多憤世嫉俗悲天憐地的,何苦呢,沒必要,真沒必要。雖然知你是個很細膩敏感的人,但這樣的過於悲憤只能讓自己心態負擔太重,何苦呢,活著有時隨便豁然點吧。我也討厭這些粗鄙的人們,但這現實就是他們從來都是這種格調的呀,改不了嗜好,教不會斯文的,也沒必要管這些凡俗如何如何,真的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可就算如此聽從她的教導不再議論此話題,但洛恆還是內心鄙夷他們,當每每遇到這樣庸俗的人更是打心底唾棄他們如好色的牲口就是鄙夷他們。
牲口們好色是為了本能的物種繁衍,他還能理解,但這裡原始人們沒完沒了的一切向美麗看齊的道德標準就讓他真心嫌棄了,他觀察中自己身邊是除了修真的人,忙於勞動的人們還看著正常,但凡大多數閑下的青年,全特喵就是圍繞慾望而生存,因為好色,所以他們天天評價的都是美醜差別,因為好色又渴望美人,所以也貪財,想用金錢換得更多美人青睞的資源,就是如此的庸俗且膚淺,並且毫不掩飾的就全部表現出自己的這種想法,還很自豪,為此還斗殺不止。
比如眼前的楊聰就是如此,說到其他藺氏家族的男人實際與他關係不大,就可一筆帶過,但唯獨提到了最矮胖丑的女人,那是滔滔不絕說不完的歧視話語,不停的貶低著對方,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審判著,說的到最後洛恆都打斷他叫他別廢話了,這他才停止,但好像還意猶未盡,宛如罵醜人罵好遺傳卻出來個這麼個丑東西讓他十分的痛心疾首與可惜,雖然與他完全沒關係,但就是非常誇張的表現得非常惋惜。
洛恆實在是看著他的歧視表演覺得自己快忍不住想罵他了,而雪夜月看出洛恆又要為弱者據理力爭即將發飆,她趕快先打斷了楊聰滔滔不絕的貶低那藺家老幺的話道:「行了行了,至於么,又不是你熟人,不必表現的如此痛心疾首的惋惜,一她的切關你屁事呀,可以別提她了吧。你再跟我說下城池發展的情況吧,星渡城經濟如何?他們那邊交通工具是哪種動物比較方便?」
聽雪夜月吐槽,楊聰又笑的花痴一樣滿臉什麼都聽她的滔滔不絕的繼續顯擺自己的儲備信息……
洛恆從他話中也大概知道了下星渡城的情況,總之他們抵達那處后,可以換乘雪橇狼狗車,就能一路從森林裡抵達水龍國最北也是最冷地界的村落白土村了。當年洛恆從白土村出來時都是被親人護送坐船,而這次是第一次歸鄉會換陸地交通工具。
楊聰的介紹中洛恆已知藺氏家族還是北方最大的坐騎猛獸販賣貿易家族,他們培育出的雪狼,雪馬等,都是頂級的抗凍遠行坐騎,價格昂貴也屬高端座駕,是有錢人的首選窮人的仰慕寶物,但是雪馬一直最暢銷,而雪狼賣的不太好,因為雪馬忠誠,而雪狼聽聞訓不好會咬主人。這些有的沒的也都算風土人情,讓洛恆知道了許多民間的有趣風土。
第三日,終於他們抵達了星渡城,這城池背靠北方位一座巨大的雪山,山腳斜坡上建立高挑的城主堡壘作為整個地區最高的地方可瞭望方圓十里的平川景象作為監視聖地,而之下,就都是粗木樁建造的一個個低矮卻結實的抗風雪樓閣房屋了。整個城池區域非常大,所有房屋圍城成圈設計,而最中心的地方,是陷入地下的盆地牧場,直徑有千米之廣,宏大神奇,牧場中分區域聚集七八個品種的雪地坐騎禽獸,它們在各自圈內繁衍生息。
整個城池聽介紹后洛恆知道它有自己的一套周軒供養共存鏈,地區供應自給自足的食物牛奶等的家禽牧畜數不勝數,整個城市的運作完全就如一個與世隔絕卻運轉完整的小小王國。
洛恆見著星渡城的設計與規劃后很是感嘆這裡古人的智慧,他們有自己的一套生存生產完整體系,這體系的講究與智慧,也保證了當地的繁榮昌盛並且繁衍出一個巨大的藺氏家族。
這個城池更擁有4萬常駐居民,他們全部從事生產釣魚狩獵放牧貿易等各種行當,此處因是極寒之地生存艱難,所以外來人非常稀少,雖然算是北方最大的城池了依舊流動外鄉人寥寥無幾,所以當洛恆他們的火源船作為一天內唯一一艘出現的商旅大船駛入永不冰封的港口時,這也引起了駐守碼頭官員的注意,小官員立馬就恭敬迎接並招待起來。
碼頭守官認出幾位穿著不凡,又見了洛恆雪夜月的仙牌並與陸寒山的官方身份牌后立馬就要引薦給城主藺天蓋,雪夜月只覺麻煩,她拒絕對方的積極獻媚道:「別,別通知!我們就一路過!沒什麼大事,這會要趕著去白土村辦案,你告訴我們哪裡配購馬車就行。」
「這,這不太好吧,都有仙官,總要蓋個接待印吧。容我多嘴問一句,是為白土村出現的無限殭屍一案嗎?」小官員詢問下見眾人點頭后,他笑著便越發積極道:「那此案需從長計議,更不必急於一時,反正已事發二十多日了,不如見下我們城主吧,仙尊高人你今日如若願意來我藺城主府邸拜訪,那簡直讓我們主人家府邸是蓬蓽生輝,因為我城主家最最最出息的女少主藺修蘭學成歸來了,今日正是大辦接風席款待賓客的第三日!今日也是宴席最後一日,此會正是午時將盡,你們這算是趕上宴會的尾巴來了,所以來吃席吧!城主會很高興的!」
陸寒山嘖了聲道:「咦,不是聽說你們城主家有七八個年輕人去白土村冒險失蹤了唄,都還有心情搞這?」
小官員機靈的笑曰:「嗨,城主家裡人口眾多,大家族便是如此,總有重視與不太重視的人存在的,其他人可能只是算為家族的出力壯丁罷了,哪能與在乎的人相提並論,城主最愛的幾個後代都在身邊活著呢,失蹤的都是急著求功績表象的透明人呀。失蹤就失蹤了唄。」
洛恆與雪夜月與陸寒山都震驚的哦了聲。
小官繼續道:「修蘭少主可不一般,她可是被城主點名說未來要接替他位置做城主的重要人物呀,她的受寵程度都超過那些大哥們了,受的修行也完全是仙門之術,與凡俗人不能比的仙姿卓越,她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又是那麼美!簡直是我的女神!當然,夜月仙尊您也是如天仙下凡!今日讓我一見您尊容真是此生幸運!」
洛恆與陸寒山都又哦了聲翻白眼,雪夜月嫌棄道:「行行行了,別吹了,讓我們走,我們要離開了!」
「不行,您一定要來我們宴席!」
他們真的趕時間,雪夜月對這種人際結交的宴會非常沒興趣,不管那小官員就差跪下抱腿的磕頭請求了,眾人就想快離開,那尾隨他們下船的楊聰雖然也獻媚想拉攏他們一起去宴會蹭飯,但所見雪夜月等人麻利的收了行李與鏢師頭兒交接文件就要離開,他也說不動只能放棄,他很不舍要與他們分別,洛恆知他只是不舍看不到美麗的雪夜月吧。
沒有人可以阻攔雪夜月的計劃行程,他們還是最終冷血離開。
這星渡城在大白日也是風雪迷茫滿街呼嘯,一眾人推著行李車按照剛剛官員的指示往東門坐騎販賣驛站快速行去,他們在暴風雪裡就要買馬車頂風雪去白土村,誰來都不好使,雪夜月下定的目標,就是不想被外界打斷計劃就是要執行而去。
說來也是巧了,他們抵達東門驛站時,那販賣坐騎的最大商戶店家還又是城主的兒子之一,對方是個年貌三十多的胖大叔,外觀粗獷神態豪邁,一識得他們身份后他又要阻攔他們離去,非要帶回城主府邸熱情接待,雪夜月滿臉都寫著煩人好麻煩的表情,但對方還是熱情過頭的就是要招待。
洛恆見著她與人交際的嫌棄神色,然後對身邊陸寒山嘆氣吐槽道:「所以說我現在發現人也不能太紅太好看!這真的是很麻煩,幾乎是寸步難行,人人都要黏上來,真的耽擱事!」
陸寒山也點頭感嘆道:「是呀是呀,這就是美麗的煩惱吧,突然慶幸還好我長的丑,哈哈哈,這樣也不錯,因不出眾便沒有人這樣纏著我可真舒坦。別看我是仙官,倒也沒見這裡的人們多熱情招待我,果然這是個看臉的世界,再有職務還是外人第一映像是看臉的。長的不好看挺自在的也不錯,哈哈哈,我突然有點可憐前輩生的那麼美麗了,哈哈哈哈。」
洛恆誇她道:「不用挖苦自己,你不醜,只是普通人與我一樣,我覺得你挺好!」
陸寒山感動看洛恆笑道:「哎呀,跟你一樣這種說法還是抬舉我了,真的謝謝你的安慰,你真的溫柔。」
點奉星默默在一邊聽了陸寒山與洛恆的對話后評價道:「姑娘,你沒洛恆好看,真的。」
「閉嘴,你這個白痴。」洛恆罵了一句點奉星,但點奉星似不太聽洛恆的話又與陸寒山搭訕道:「奇怪,竟然有女者不追求容顏之美?你是說違心之語吧,不會有女人不愛美麗吧?」
「嘖,你懂個屁。」陸寒山粗俗的吐槽點奉星道:「虧你還算為前輩高人,對世俗之觀竟也如此膚淺,你的修養與文化呢?
可懂人各有志千人千面之心相?你怎就知天下人都一樣的心智,可見你是多麼的狹隘膚淺。你又不是女的,豈能這樣想當然的定義我們女人都是一樣的性格,這不是自負決斷唄?哪日等你變成女人再來評價吧,這會洛恆說的沒錯,你是個白痴!」
陸寒山說得點奉星只羞愧又尷尬的低頭不語,洛恆笑著覺得陸寒山好像變活潑了,似特喜歡嘲諷點奉星,還挺好玩的。
而很快不等雪夜月跟賣坐騎的老闆交談完,只見風雪裡滾滾雪浪轟隆隆中又十多個穿戴獸毛披風的人御雪狼賓士而來,他們身下氣勢龐大的狼頭上裝點著特殊花紋的家徽圖標,正為城主藺氏派家人趕來迎接。
領隊為一青年俊傑,微笑,客氣,恭敬,跳下狼來在風雪中行拱手恭腰大禮,然後言語中還是要請眾人前去城主家吃午飯,正這位便是城主最愛的兒子之一藺青青了,也是當下的算為城主家最有權力的後代。
總之不得不又社交禮儀寒暄一番,大體洛恆是明白還是得去城主家了,因為如果不跟著少主藺青青前去,指不定城主還會繼續派人來請,這人看來是絕對不會讓人放他們就這樣離開的,就是客氣,就是萬分的客氣。
「特喵的煩呀這些人類的社交!耽擱我們的事,特喵的!」洛恆連聽了雪夜月私下暗暗連續罵了兩次髒話來偷偷與他吐槽抱怨,但當正面正對少城主青青時,雪夜月依舊很商務假式的面帶不熱不冷的假微笑。洛恆覺得她這樣太俏皮可愛了,真的太愛她了。
過程總之省去一堆人類社交禮儀的過場寒暄,總之就是他們還是被邀請折返去城主家吃午飯碰個頭讓城主恭維幾句巴結巴結。
這個藺家族的人員地位權位分佈洛恆也隨後在城主家的社交大廳里通過接觸,聽,觀察,等等都摸清楚了。
最大的權力者能當家做主的是五十多歲的城主,他人高馬大像個大北極熊,健碩高壯,但總是笑嘻嘻一臉憨厚大哥模樣,少當家二把手是藺青青少主,他三十多歲屬於斯文爾雅一類人,看著很精明,也眉清目秀,沒有北方人的粗獷豪氣,卻有一絲溫柔面目,言行舉止頗有文化,應該讀過許多書有點文化。接下來三當家說得上話的是與青青少主同一個母親生的藺修蘭女仙了,至於其他的城主大人的兒子們,就都像打手靠邊站說不上話了,他們不給人留映像根本不重要。
洛恆算是摸清了,老城主雖然有五個小老婆,小老婆們生了一堆兒子,但都是武夫,掌權的還是嫡傳子女,藺青青被傳授掌管家業學識,藺修蘭被送到他國仙門高闕修靈術,其他的庶出孩子們,就都當普通人往工具人武夫栽培了。他的其他兒子們氣質也粗獷的就像個家丁,真的是一個家族的結構與分工,從宴席上他們家裡人的互動,言語,眼神,座位都能看出來。
城主大夫人威嚴的坐在主座位,不苟言笑,看著神態眉目就精於算計,她五官輪廓年輕時應該是美人,但現在滿臉老的倒是像城主的娘了。這是比較顯眼的有個性的人了,至於其他藺家族的兒子們,都透明人一般洛恆真沒在意他們的存在感,餘下的五位夫人更是不會出現在大場合。
藺修蘭三天前剛剛二十歲,賓客們說這是近年來最隆重的宴會了,雖然藺天蓋城主有七個兒子前往白土村搞查案功績下落不明了,但他也不太在意,還是最在意的就是青青與修蘭,還有自己的大夫人,人前人後口中提的最多的就是這三人,修蘭女仙的相貌也是人群中閃耀的一枝花,可說在北境之地能得第一美貌的稱呼,但跟雪夜月一對比,洛恆還是感覺簡直雲泥之別,當然這不能說,說了主家要掀桌的,但就是肉眼所見洛恆覺得對方完全不如雪夜月美麗。
並且感覺這女仙有點過分自信與高傲,眼神對他們這些外來客不太友善。
藺修蘭也是社交達人,屬高調健談之輩,席間她一家坐烤羊宴主桌,最尊貴的客人雪夜月等坐左客席位,她主動上來端酒敬雪夜月,雖然她喝酒雪夜月只喝奶茶還似被她當眾恥笑了一下,但洛恆就是喜歡全部不喝酒的親人們,更覺得這女的有點傻裡傻氣。
她與雪夜月大方攀談詢問雪夜月的功績,跟查案子似的什麼功績都問,倒是對陸寒山與白小雪明顯展現出鄙視並忽略態度,看都不看一眼,也不打招呼,好在陸寒山與白小雪也不在乎,她們也煩這些大人物們一個個都端著吃個飯還逼逼賴賴個沒完,反正是真餓了,陸寒山白小雪點奉星狂吃接連端上桌的美食,簡直狼吞虎咽大快朵頤。
藺修蘭一度嫌棄的以為陸寒山與白小雪是雪夜月的女僕,當她無意一眼認出聞名遐邇的點奉星劍神后,倒是吃驚震撼了一番。
這裡的人都消息靈通,也都認出了點奉星,可見點奉星之前在外各處挑戰還是有一定名望的,眾人吃驚的是傳說點奉星十天前的消息說他是被雪夜月大卸八塊丟海里餵魚了,怎麼現在會出現並與雪夜月同行。
而雪夜月懶得細說解釋,只笑對所有疑惑的廳中賓客貴人統一回答道:「機緣巧合下他沒死,當時也只是切磋,我沒有殺人,現在都是同行道友,是道友,他跟隨我修行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