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機場
清晨的霧,濃厚的讓人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架航班即將起飛。
hu~~~
引擎預熱。
看著一個又一個匆忙上機的乘客。
稍顯年輕的副機長讓每個人都逐個進入卧室。
卧室中間拉著帘子。
男左女右。
儘管費時間。
但這樣能極大的保證乘客們的安全。
大家雖然著急,小聲嘀咕。
但沒有人反對。
都是為了自己著想嘛。
在如今突如其來的恐怖環境中,有錢的傢伙就圖個安心。
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
直至滿員,不再接收乘客。
他們的目的地,可能是某個無人的小島。
又也許什麼重重保衛的大樓。
副機長慢慢走向駕駛室的位子,右肘搭在座椅上。
「沒有受傷或者發高燒的。」
「又或者死掉的。」
聽著的機長一臉沉默,緩緩道:「你家人都在東京吧。」
「沒人接電話。」
副機坐好,帶上降噪耳機。
眼神很是銳利。
前方,晃晃蕩盪著不少吃人的怪物。
在白霧裡,身形有些不清。
「床主管制塔,這裡是jx099次航班。」
「已準備好起飛。」
通訊,傳來清晰的男聲。
「jx099,這裡是床主管制塔。」
「請在跑道3-4上待機。」
「我們…」
「有麻煩了。」
通訊的那頭,不由停頓了一下。
這許是最後一架能起飛的飛機了。
一夜的等待,換來的唯一機會。
空曠的跑道上,是一隻又一隻的喪屍。
有保潔,有警衛,還有乘客,管理人員,以及負責指揮飛機起降的人。
它們來回晃悠,在沒了其他聲響后。
一個個,彷彿失去了光。
十字的鏡頭,不斷切換目標。
最終,鎖定了一個穿著不菲的老婦人身上。
對方花白的頭髮,帶著眼鏡。
左手還伸著揉了揉眼睛,微微向右扭腰。
灰白的醜陋臉上,好似有在笑。
笑得很和藹。
可鏡頭的主人滿是反感。
「笑得跟個娘們似的,真討厭。」
討厭的,大概不是她,而是把她變成這樣的,該死的世道。
原本慈愛的老奶奶,化為了吃人怪物。
想想就心中堵著。
也讓小聲說話的女人想起了曾經的孤兒院院長。
那是個好人。
天氣放晴。
霧漸漸散去。
身旁用高清攝影機半眼觀察的同事淡淡道:「那是個演員,來床主市拍外景的。」
顯然,對方一下就注意到了她在說誰。
即使沒有指名道姓。
在地上維持著某個姿勢的女人一陣緘默。
原來是化的。
不過,真的有點想念二十年前的院長奶奶了。
幸好前幾年走了。
不用再遭受這噁心的世界。
女人心裡想著,男人忽然報數。
「距離,450。」
「俯仰角,-6」
「左右基本無風。」
「無需修正。」
「射擊許可,已確認。」
嘭~
聽到的女人毫不猶豫地開槍了。
帶上黑色皮套的食指扣向扳機。
子彈順著彈膛徑直而出。
不到一秒,喪屍的頭顱瞬間爆裂開來。
狙擊槍之威,恐怖如斯。
血花揚上高空,從遠處看去,劃過運轉的信號塔。
陽光略感刺眼。
破碎的眼鏡狠狠摔落一旁。
聽到的死體們不由齊齊轉頭看向聲音的出處。
女人沒有被嚇到。
借著距離的空隙,一槍,一槍的,送走了全部的活死人。
沒有留情。
這場戰爭,只有你死我活。
無論是生前漂亮的,知名的,有錢的,普通的,貧窮的,全在十字瞄準範圍內。
噹啷~
彈殼掉落一旁。
最後一隻喪屍也倒在了地上。
「精彩。」
待確認完畢后,身為觀察手的同事鼓了鼓掌。
語氣不乏讚歎。
「跑道上的目標,已全部無力化。」
「完畢。」
隨後,和耳麥的另一邊彙報道。
呼~
女人起身,吐出一口沉澱之氣。
聽到聲音的同事不免抬頭看向她,扯了扯嘴角。
「你在幹什麼。」
女人隔著衣服揉著鎖骨以下。
嘴裡還有點小不滿。
「從早上就一直趴著。」
「都沒知覺了。」
說罷,雙手向後,活動了一下筋骨。
太陽通過折射,映射出了她的影子,狙擊槍的影子。
聞言,男同事笑道:「我可以幫你哦。」
撕拉~
女人不緊不慢的撕開減震背心,沒有因為對方的失禮而焦躁。
只是嘴中平靜的講道:「如果射擊能比我厲害的話,就讓你幫忙。」
男人滿是失落,外加無語。
「你射擊在全國警官里能進前五,超過你?」
「彆強人所難了。」
說著,他也站起了身。
遠處,一輛輛車開來。
上面下來的人員將屍體全部裝進裹屍袋。
徒留一灘灘血跡,證明這裡有屍在過。
「那就放棄唄。」
「本來也沒指望你去努力。」
「更別說,現在這個環境了。」
男人的話,沒有出乎女人的意料。
這也是她單身多年的原因之一。
深紫發,小麥膚色,一手槍技,常人難以匹敵。
長得也不錯。
可惜,知道的不會有人去追。
「話說回來。」
「沒想到這玩意還會出現在只有坐船才能到的海上機場。」
「不是有禁入管制嗎?」
「沒錯,要員啊,維持機場而不可或缺的技術人員。」
「再加上他們的家人。」
「當中就有人變成了死屍。」
「現在還算好。」
「不過能撐到什麼時候就說不準了。」
「人嘛,終究是社會意識。」
「出現一兩個變異的傢伙,再發生一場慘劇,在也正常不過了。」
隨著飛機的起飛,觀察手不免心情複雜。
「如果沒有派遣我們到這裡進行警戒恐怖活動的話。」
「都不知變成什麼樣呢…」
說著說著,聲音輕了起來。
思緒好像飄到了遠方。
隨著航行的音浪。
「不過,子彈也不是無限的。」
隨著這一句話,又回到了現狀。
他的內心,很猶豫。
「要逃嗎?」
女人不經摘下墨鏡問道。
淡紅色的眼眸看向男人的側臉。
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沒這個打算。」
「只是暫時沒有。」
講著,又加了一句。
他的聲音,低沉。
誰又不想和那自由自在的鳥兒一樣。
肆意翱翔於天空,不再過問煩心之事,無憂無慮的生活呢?
觀察手看著驚起一片的烏鴉。
南里香拉開外套的鏈子,語氣平淡。
「我要去城裡。」
「遲早的事。」
真熱啊。
男人轉頭,有些差異。
但卻從中感受到了她的堅定。
「有男人嗎?」
他不由問道。
「我朋友在那。」
回應的,是些許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