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被困住了,孩間爭吵,高城家主
資源點:三千零六十
??
這是什麼鬼,眼花了?
原本毫不在意的心態立即丟向一邊,再次看一遍。
確實是看錯了。
現在已經漲到三千一百了。
好傢夥,這叫什麼?
這就叫效率啊。
鹿鳴眼睛都亮了。
震驚逐漸化為興奮。
有這錢,幹啥不香。
而且還會越來越多。
造點什麼好呢…
與資源點不成正比的,是瓦斯。
只有六百。
加油站一個,街邊三個,橋上兩個。
順手解決快屍變的人類竟然也算殺掉。
這是當時鹿鳴沒想到的。
也勉強算是以後的來源之一吧。
而目前唯一有利的選項,自然是加大效率。
二十個狂熱者,兩台運兵車,十個士兵,兩台裝甲車。
緊接著,建造光影會議,機械台,完成後繼續建造機械研究所。
【資源點:2970,瓦斯400】
一下子,大半的儲存又沒了。
前者還好說,關鍵是後者。
獲取渠道太少了。
放開人性倒是行,但那樣沒有必要。
在往後漫長的日子裡,無敵是必然的。
這個時候,原則與底線就很重要了。
很快,新出來的人群依次進入車內,前往其它地方尋找屍群密集之地。
畢竟,兔子不能摟在一個筐里。
不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資源點…
興奮過後,少年雙眼露出一絲迷茫。
與此同時,外面的部下傳來了最新的彙報。
原本是想實時傳遞的,這算是昨天的了。
奈何指揮官睡了。
疑點也不少,就沒有打擾。
不知為何,城堡附近每隔幾個小時,就會增加大批的死體。
他們是殺了有,有了殺。
幾乎都不用換地的。
乍一聽,還以為遊戲刷新。
實際是不同的高大喪屍帶著小弟來到路口點。
兩三個小時后,才沒有喪屍過來。
這也是高城父親遲遲沒有到家的原因。
他們在另一條回來的路上被堵了,還有人犧牲。
不是所有倖存者都有強大的實力。
有的,還能活,有的,只能死。
如今,四周起碼有數萬隻喪屍從城堡四面八方圍而不攻。
在沒有聲音的響動下,靜靜站立著。
聽聞后,名為理智的情緒逐漸回歸。
當即,他讓一名在外的狂熱者去其它路口看看。
昨夜太黑,再加上狂熱者們略感疲憊,就沒有動身大面積偵測環境。
那樣太危險了,別情報沒來得及給,人搭進去了。
骨子裡帶來的觀念讓他們不怕死,就怕死的沒價值。
尤其是在不確定的情報面前。
鹿鳴得知他們講述后,沒有責怪。
反而有些贊同。
安全第一。
生命無價。
如今,被派出去的狂熱者站在房頂,發現每個地方都密密麻麻擠滿了各種喪屍。
其中,普通喪屍佔百分之九十。
高大喪屍,速度喪屍,還有大肚皮喪屍,身體呈漆黑粗刺黑甲的傢伙等等見過沒見的物種占剩餘百分之十。
又以顯眼的高大喪屍為最多。
它們就呆在原地,啥也不幹。
狂熱者將己之所見傳給了探機。
探機一通分析,展現在了領袖面前。
有文字,有視頻,有圖像。
咋一得知,年少的指揮官有些愣神。
這麼多?
它們想幹什麼?
此地不宜久留的想法,更是直接跳出來。
可轉念一想,富貴險中求。
關於屍群站著不動的行為,他有著些許猜測。
走是不可能走的。
好歹也算熟人的家。
一起走也不現實。
牽一髮而動全身,那麼多食物,喪屍也不是睜眼瞎。
全走光了,它們吃啥。
區區鋼絲網就想攔住這群傢伙?
怕是只有在夢裡才能實現。
躁動的屍群,恐怖程度只有死人知曉。
而且,鹿鳴懷疑,對方會不會放自己走。
這種情況,必然是有著智慧喪屍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遇上的那隻。
啊嘞。
這是…
李莓歪了歪頭,看著姐妹們從房裡走出。
她是來喊大家吃飯的。
誰知,一個房間都沒找到人。
感情全在鹿鳴這裡。
「吃飯咯,米娜桑。」
「啊,等下過去。」
「走吧。」
相對於女孩們的回答,洗漱完畢的鹿鳴直接應道。
「好。」
李莓好奇的看了看他。
昨夜…發生了什麼?
另一邊,孝等人也是度過了非常悠閑的一天。
彷彿回到了末日爆發前。
大家不用擔心什麼時候有喪屍會突然來個襲擊。
遠比即使在庇護下還要東奔西跑有安全的多。
每個人的笑容,也常常能看到。
「笨蛋,都怪你走得太快啦。」
門邊,有兩個大漢中間放著箱子。
其中一人吐槽道。
隨後他們再次一齊抬起。
見狀,熱心的孝連忙上前,「我也來幫忙。」
「沒事沒事,這是大人的工作。」
大人?
「你們就好好放鬆吧。」
結果,被二人婉拒了。
站在樓梯的麗眼神有些黯然。
她知道,現在的一切也是虛假的。
只是不願承認這表象和平下的陰影。
也只有小室孝這個笨蛋不會往這方面想。
「什麼嘛。」
好事沒辦成,反而心生鬱悶。
「別太放在心上。」
冴子穿著藍紫色的和服,踩著木屐走了過來。
孝愣了愣,看著他獃獃的模樣,少女疑惑道:「怎麼了。」
「不,那個…」
小室有些語塞,麗來到孝的身邊,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笑著道:「今天的學姐很漂亮哦。」
「鹿鳴應該也會喜歡。」
「欸?是嗎。」
提起那個少年,冴子臉上帶著一絲紅潤。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
「非常適合你。」
「多謝誇獎,二位。」
「兩位的情侶裝也很羨煞旁人喔。」
進來后,自然是要洗澡換下以往的衣服。
至於有什麼,就看房間有什麼了。
「哪裡。」
三人場面一度和諧,甚至說說笑笑。
其中,參雜著一個隱性人物當作調和劑。
呼~~~
門再次被推開。
進來的,是愛麗絲。
她看大姐姐笑著,好奇跑過去問道:「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好事了,哥哥。」
插不進話題的小室尬笑一聲,「我們在說,看到愛麗絲這麼有精神就放心了。」
「嗯,我很有精神哦!」
愛麗絲高舉自己的右手。
想起昨夜在麗懷裡帶著一絲晶瑩淚珠的她,小室露出笑容,沒有戳穿。
宮本也充滿了慈愛。
「嗯,加油吧。」
孝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腦袋。
愛麗絲露出大大的笑臉。
「我知道了。」
「媽媽你們什麼時候都是對的。」
高城…
忽然,不遠處傳來沙耶略帶憤怒的大喊。
「高城,怎麼了。」
上至二樓,孝不由問道。
沙耶正壓著自己的煩躁,行走在走廊上。
聽到聲音,停下腳步。
「不是讓你叫我名字嗎。」
「啊,那個…抱歉。」
孝撓了撓頭。
「一個爺們,別輕易低頭。」
欸?
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唉~
高城嘆出一口氣,「嘛,現在就算了。」
「估計只有你…」
留下這句不明不白的話,她走了。
「高…沙…」
小室想要問個清楚,沙耶高聲打斷了他。
「夠了,別再問了。」
「真是讓您見笑了,鹿指揮。」
「啊…沒事。」
飯桌上,鹿鳴也不知道該擺出何種表情比較好。
只見百合子笑得很勉強,眼眸隱隱有著莫名的意味。
不一會兒,她起身滿是歉意道:「抱歉,失陪一下。」
本就是吃早餐,估計這位成熟的女士也沒心情整這個了。
眾人繼續吃著,氣氛不似之前的隨和。
「給你添麻煩了。」
百合子踱步而來。
身上還是前天的那套。
孝習慣的摸了摸後腦勺,不知該怎麼回答。
張嘴,發不出聲音。
「在這裡還習慣嗎?」
百合子繼續問道。
男孩的行為,她並沒有注意到。
身為掌管這裡的人之一,由於繁忙的公務,自然就對身邊的關注少了。
像幾人的小團體,或個人,只要沒有隱患,基本不會有去特別注意的必要。
就連她的女兒,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也就閑暇時刻,碰上這些熟悉的後輩才會聊一兩句。
此刻,她的目的也並不單純是聊天。
鹿鳴是意外,同樣是理所當然。
其背後的部隊,足以與現在的他們平起平坐,乃至高一等。
儘管對方的表現很是溫和。
面對一樣的提問,年少的指揮官回著挺好。
小室這,就相差太大了。
但改變不了。
因為小室等人,就是從那個部隊自主分離組隊的。
有時,她在想。
女兒繼續跟著就好了。
也就不用他們以後擔心了。
可惜,現實往往不能如意。
百合子話鋒一轉。
「畢竟是從幼兒園就開始打交道的朋友。」
小室也轉移著話題,他在這個熟女面前,很是放不開。
「並沒有覺得麻不麻煩。」
「那個,話說回來,這裡好棒啊。」
「雖然之前就知道很豪華。」
「沒想到會是這麼華麗。」
一座莊園式的城堡。
假山,綠林,噴泉,應有盡有。
「畢竟你沒來玩過呢。」
「不,啊…是。」
透過窗外,可以很輕易看到幾個拿著木刀的男人正一臉嚴肅站在門口守衛著。
「很害怕這房子吧。」
「不,那個…」
「不好意思。」
短短兩句,話題權再次易主回女人的身上。
她語氣帶著輕微的調侃。
這樣的小男生真是有趣,不像裡面那位,還得自己揣摩他的心思。
萬一引起爭鬥,整個莊園就遭了。
倒是那個意向,可以問問他。
一切,等夫君回來再說吧。
小室揉了揉鼻間。
啞口無言的同時,欲言又止。
彷彿被壓制了。
百合子笑了笑,「我喜歡誠實的男生。」
窗外的陽光撒在她的臉上。
一半處於陰影。
「那個,聽說您不常在這裡。」
「沒辦法,丈夫不在家,我一個小女子管的事情就多了。」
女人嘆了一口氣,頗為苦惱。
小室和麗自然是吃過早飯的。
後者帶著愛麗絲與吉克去向了別處。
畢竟二者又沒什麼交集,上去也是徒增尷尬。
冴子打過招呼,徑直走向了餐桌。
對於孝希翼的目光,她表示愛莫能助。
總不能你又餓了吧。
隨著少女進屋,喝了口味增湯的鹿鳴誇她和服挺不錯的。
冴子嘴角微勾。
畢竟,其她女孩穿的都是日常。
哦,也不對。
麻衣是白色練功服。
透露著颯爽的感覺,同樣很好看。
鈴野則是有一股文靜的氣質,讓人優先在意到。
這一點,倒是和小蘭些許重合。
又能察覺細微不同。
李馨面露平靜,自帶高冷。
李莓活波可愛。
就屬她吃飯話最多。
各有各的特色吧。
就連穿著白色襯衫與裙子的靜香亦是如此。
「這裡是支架,彈簧,排出器。」
車庫,平野正在檢查帶來的武器情況。
「你好像很開心嘛。」
高城背靠在已經拖回來的悍馬旁。
不知為何,她更願意和這個肥宅傾訴自己的情緒。
嗯?
聽到動靜的平野不經收回笑出的嘴角,些許茫然的看向身後的沙耶。
「不過,趁現在開心點也好。」
「反正不能永遠都在這裡。」
沙耶繼續道。
「為什麼這麼說,高城同學。」
「這大屋就像要塞一樣。」
面對平野的不解,她倒是沒有強求對方要和小室一樣,叫她沙耶,平靜解釋著。
「你沒考慮過保證電力和供水有多困難嗎?」
「小學都教過的吧。」
「呃…也就是說。」
沒等戶田思考完畢,沙耶接著道:「要一直維持那巨大的網路。」
「就算在安全環境下,都需要高度組織化的多位專家在安心的工作環境中才能實現。」
「死屍開始襲擊人的時候,指揮官獨斷地出動自衛隊到發電廠。」
「估計是等不及那個愚蠢的上級下命令了吧。」
聞言,小室不由想起一開始在天台看見的直升機。
「那麼,這樣的話要維持不難…」
「那裡的人,能一直工作嗎?」
鹿鳴走出門裡,他已經吃飽了。
「要知道,他們也有家人啊。」
「沒錯,正如鹿指揮所說。」
「他們的家人,並不在發電廠。」
「所以就用那些巴士…」
孝一同看向窗外,醒悟過來。
「嗯,帶上我們能負起責任的…」
「不。」
「只帶上有覺悟能跟我們一起活下去的人們。」
忽然想起什麼,她的視線終於從窗外移向了身邊兩人。
眼眸堅定。
那是她的決心。
咔~
平野將槍重新組裝完畢,舉在身前試了試。
「喂喂,小哥,那是真傢伙吧。」
一個路過的胖胖男人不由指向他道。
「這可不是小孩子能玩的哦。」
他穿著像牛仔打扮,就差一頂帽子。
「不,那個…」
平野小聲著,想要辯解什麼。
面對大人,他的氣勢先天弱了幾分。
更何況這是在別人的地盤。
「松戶先生,你想說的只是這個嗎。」
靠在車旁靜靜看著他搞槍的沙耶解了圍。
「啊…沙耶小姐。」
男人驚愕。
沒想到自家大小姐會在這。
「啊,不。」
「我只是想說,你們乘過來的車已經弄好了。」
松戶摸了摸腦袋,解釋此番來意。
至於發現小孩手裡有槍,實屬意外。
「我知道了,謝謝。」
沙耶平靜道。
松戶微微躬身,離開了。
「原來你真是大小姐,好厲害。」
「就是不想被你說。」
高城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話說回來,這個,你還是想想辦法比較好。」
嗯?
順著目光看去,是手裡的散彈槍。
「為什麼這麼說。」
面對平野的困惑,沙耶心中嘆了口氣。
「對方剛才那反應,你還沒明白嗎。」
「在這裡的,基本都是大人。」
「那,在他們眼中的我們,算什麼?」
平野瞳孔微微一縮。
「還是跟小室他們商量一下比較好。」
我希望她能理解。
不過,無論我說什麼,她都不會聽進去吧。
能不能拜託你呢。
「說服高城啊。」
「從幼兒園開始,吵架我一次也沒贏過欸。」
孝走在過道上,暗自鬱悶。
鹿鳴倒是沒說什麼,這也算一部分對方的家事。
你情我願的,多說無益。
他也提出了告辭。
準備回房間。
不擅交談的他,與別人在一起,還不如一個人在房間默默為數著上漲的資源點開心來的舒適。
飯後,雪代鈴野難得拿起了書籍,像往常一樣陶冶情操。
陽光正好,微風四起。
黑色的長長秀髮,隨風擺動。
少女一個人靜靜坐在窗邊,偶有翻書的響動。
草地發出沙沙聲,她時不時撩起髮絲,別向耳後。
雪之下麻衣在後門附近走動,待消化的差不多了,便紮起馬尾。
用從冴子那借來的木刀進行揮振訓練。
她並不希望自己是拖後腿的。
時間一點一滴,汗水開始揮灑。
那股子認真勁,鹹魚來了都得跟著振兩下。
靜香閉目躺在草地上,享受著陽光,風兒,樹蔭。
一旁是坐著的冴子。
腦中,正梳理著曾經的記憶。
接下來,就是那個時刻了吧。
鹿鳴真正開始為禍四方(劃掉)稱霸天下,高速發展的時機。
李馨三人待在一個房中。
李莓躺在床上喊著好無聊,李馨右手撐著臉頰,坐在椅子看向窗外。
雙眼無神,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會有用到我的地方。
究竟是什麼時候呢…
小蘭站在她的後身側,也不打擾。
「叫我們來,有什麼事嗎,高城。」
麗不由問道。
小室是最後一個進來的。
來的時候,大家都等了有一會兒了。
「討論一下,關於我們以後還會不會是夥伴這個問題。」
她面向窗戶,背對著眾人。
「夥伴?」
麗疑惑。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
「這不是當然的嗎。」
「我們現在可是跟更強大更團結的集團匯合了。」
「也就是說,接下來,只有兩條路供我們走。」
「要麼被吞併,要麼…」
「分開。」
小室喃喃著。
「可是,我們有必要分開嗎?」
「城裡的狀況正越來越糟。」
「而你爸爸媽媽,辦事利索。」
「不愧是大家族的當家。」
「兩個人,都很厲害。」
孝說著,走向了窗邊,站在了沙耶身邊不遠處。
他決定,從誇獎入手,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卻不料,馬屁拍歪了。
外面,又來了幾輛巴士。
從上面下來了不少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看著人群搬運貨物,她顫聲道:「嗯,很厲害。」
「曾經讓我非常驕傲。」
曾經?
孝不免轉頭看向了她。
淚珠,在眶里打轉。
「現在也一樣。」
「如今這情況,僅用了兩天就…」
「但是,既然能做到…」
聲音帶上些許哭腔。
「高城。」
「叫我名字!」
「不能說父母壞話。」
感覺有些不對的小室認真說道。
他剛被百合子的話語暗示過。
同時,對於收留了他們的高城父母,還是懷有感恩之心的。
相比於鹿鳴,四大一小是一個單獨的小團體。
「畢竟現在這局面,大家都很辛苦。」
「很像媽媽會說的台詞呢。」
欸?
「我知道的,我全都明白的。」
「我爸爸媽媽是最棒的,無論誰,都會恭維維護一兩句。」
「明明發生了這種怪事,卻在得知的一瞬間立即開始行動。」
「保護了大屋,保護了部下,保護了他們的家人。」
「太厲害了。」
「真的,真的,太厲害了!」
激動的言辭,恨恨的吶喊。
她在傾瀉自己多日來積攢的負面情緒。
「當然,他們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女兒。」
「反而第一時間就想到了。」
「卻只因為所謂的有點遠,集中的教室不可能有倖存者活下來這樣的念頭。」
「就直接把女兒放棄了。」
「我回來后也是問著軍隊的事。」
「可笑嗎?可悲嗎?」
「夠了…」
「厲害,真是太厲害了!」
「不愧是我的爸爸媽媽。」
「這就是受人…」
「別這樣說了,沙耶!」
看著沙耶一邊流淚,一邊說著,不忍她繼續的孝直接跑過去雙手拽住衣領,將其舉了起來。
在場眾人無一不驚,獃獃地看著二人。
而孝,也到了臨界點。
「啊孝。」
麗忍不住喊道。
「什麼嘛,冷不丁的。」
從沒享受過這待遇的高城聲音都小了很多,還有點結巴。
「不過終於…」
「啊孝你。」
小室直直地看向她,眼眸有著怒火。
「不止你一個。」
「一樣的。」
「大家都一樣的!」
說著,奮力晃了晃她的身體。
「不,至少你知道自己的父母沒事。」
「比我們都好。」
「都好多了!」
身軀搖晃著,高城看向周圍的人,大家都低下了頭。
那是隱藏在深處的不安。
這一瞬間,沙耶理解了。
比起這裡的人,自己其實已經很幸福了。
還有機會說著這樣的話。
相比起來,有些過於奢侈。
因為他們就算委屈,就算生氣,乃至高興,開心。
都沒有血脈親近之人可以訴說。
那些遠在它地的親人,如今仍是生死未卜。
「我知道了。」
「我已經明白了,放開我吧。」
嗯?
小室聽著平靜下來的聲音,抬頭看著她愣了愣,逐漸鬆開手。
「抱歉。」
他低沉道。
被沖昏的頭腦再次回到最初的平靜。
「嗯,真的是。」
沙耶將掉在身上的眼鏡重新戴上。
「剛剛也有我的不對。」
「不過,不是每個指揮者都像鹿鳴那樣的。」
「就連我父母的隊伍,我也不敢保證什麼。」
「所以,這才是我讓你們…」
軲~~~
嗯?
隔著不遠,傳來一陣車子的聲響。
其中有越野有油罐有卡車,還有唯一的一輛轎車。
車身滿是血跡。
少女想要講的話,為之一頓。
幾人打開窗子,直接來到了中間的陽台。
「那是。」
「沒錯,那就是床主市市主。」
「高城家現任家主。」
「一切都以自己的規定來判斷的男人。」
「我的爸爸。」
「高城宮一郎。」
陽光之下,一位男人面帶恭敬,為轎車後座位置打開車門。
從中走出一名中年男人。
他神色嚴肅,身體的肌肉將黑色中山裝撐得鼓鼓囊囊。
身高一米九。
從眉尾到眼睛下面,以鼻根為中心點,好似有著一道X傷疤。
許是常年皺眉的原因,臉頰帶著不怒自威之色。
踏出一步,就能引得陣陣灰塵。
身為另一個當家人。
高城百合子早已在別墅門口同樣臉色認真地等候著。
身後,是低下頭顱的各個部下。
他們站的筆直。
軲~~~
囚籠車推動。
裡面坐著一個醜陋的男人。
身體為灰,雙眼泛白。
同樣是中山裝,跪坐在其中。
周圍圍滿了觀眾。
大多是被喊來的倖存者,也有好奇的鹿鳴。
他身邊就帶了個王二。
一些被吸引的熟人不知不覺站在了他的身後。
「這個男人,名叫土井浙太郎。」
「是為高城家效力的家臣。」
「也是我的好友。」
~
囚車停下。
站在噴水池台階上的宮一郎繼續頗為遺憾地朗聲道:「而今天,在救出行動當中。」
「為救夥伴,被咬了。」
眾人小聲議論紛紛。
「這,正是自我犧牲的極致。」
「是一個人,最高貴的行為。」
「可惜,現在他已經不再是人類。」
「淪為了危害人類之物。」
噹~
不知是不是配合,名為土井浙太郎的喪屍撞在鐵欄上,想要出去。
四周的食物,讓它飢餓難耐。
不少人被這一幕嚇得害怕出聲。
有人認真傾聽,有人認為是在自導自演。
拿不對付的人進行立威。
就是這樣子,過於醜陋。
今天被救回來的人,多達三十人左右。
加上原本的倖存者,已經快到三百了。
「所以。」
高城宮一郎緩緩抽出別在腰間的鋒利長刀。
銀光撲閃。
是鋒利到極致的表現。
而不是靠著太陽的照射。
烈日當空,他舉起了自己的愛刀。
「我在此。」
雙手用力。
「向親愛的人。」
「僅作為高城家男人的義務。」
手下順勢打開門鎖。
喪屍在撞擊下,直接沖了出來。
目標正是離得最近的高城宮一郎。
男人蓄勢待發,喪屍速度並不慢。
啪~
在這緊要關頭,一瓶奶掉落在地,碎得稀爛。
其中奶粉沖泡的液體在地板鋪灑開來。
哇~
孩子哭叫一聲。
母親帶著歉意道:「對不起,小孩她…」
女人將孩子的抱姿調整了下,蹲下身子撿碎片。
卻發現周圍安靜的可怕。
再看看方才的關注點,驚訝不已。
她和大多數人一樣,瞳孔顫抖,微微張著嘴。
這些人被營救前,並沒有太多見識到外面世界的恐怖。
他們有的人被轉移了注意力,宮一郎可沒有。
一刀直劈后脖頸。
頭顱順著力度飛向了池裡,無頭的身軀晃晃悠悠。
最終栽倒在一旁。
沒有血液流出。
高城宮一郎,這個男人已經收著手了。
畢竟,現場還有很多孩子。
一時間,場面靜若無人。
顱內紅色的液體緩緩流向清澈的水池,肆意擴散。
那醜陋的模樣,就正對著很多人。
有人不忍,閉上了眼睛,或側身靠近了丈夫的懷裡。
「這,正是我們當前的處境。」
「即使曾經是摯友,家人,亦或者熱戀的情侶。」
「只要感染了,就必須毫不猶豫地打倒。」
「想活下去的話。」
「就戰鬥吧!」
藍天白雲,這個男人說著生存之道。
他最後的高聲,在不少人心中震耳欲聾。
言罷,男人走了。
身後跟著高城百合子。
接著是家臣。
手下。
鹿鳴眨了眨眼睛,這氣氛營造的確實不錯。
至於那死掉的喪屍。
自己親眼見到的,就不下四位數了。
身邊的人兒,有的也捂住了嘴巴。
「走吧。」
他正了正帽子。
對方最後的目光明顯看向了他。
經過這麼一番演講,大家還是該幹啥幹啥。
也有人心中充滿了迷茫。
倖存者中原本有人想靠近鹿鳴,又不相信那麼年輕的孩子能有什麼權力。
倒是他身旁的男人可以交流交流。
然而,只是猶豫那麼瞬間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鹿指揮,這兩天過的還好嗎。」
方才的男人已經坐在了會客室。
一邊的妻子泡著茶。
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收到了百合子的消息。
鹿鳴坐在他的對面,身邊只帶了翻譯。
「沒什麼不好的。」
「倒是高城先生剛剛的表現,挺好的。」
此時,少年坐在這,也不知道聊啥,就順帶著講剛剛的事情。
說是震撼,完全沒必要。
自己啥場面沒見過?
就連面前這個男人散發的氣勢,他也能平靜處之。
沒想到對方來這麼一句,高城宮一郎看穿過不少人。
對於這個年輕的指揮官,反而有些看不透。
「沒什麼,不過是鼓舞倖存者罷了。」
「希望能多一些生力軍。」
「不過,還要多謝鹿指揮。」
「謝謝您救了我的女兒。」
「舉手之勞。」
「再說了,我們也是朋友。」
鹿鳴擺了擺手。
有種氣氛,叫把天聊死。
後者就屬於這樣的人。
「不知鹿指揮是哪裡的人,來到本島是有要事嗎?」
作為曾經的帝國頂尖熱血頭子之一,他問道。
而這個問題,恰恰是鹿鳴不想回答的。
他端起茶,吹了吹。
「好茶。」
輕輕小飲一絲。
太燙了,不好多下嘴。
這一幕則是表明,自己不想說明這件事。
高城宮一郎自然也懂。
「想來是隱私問題。」
「對了,不知道鹿指揮知不知道外面的事。」
這個外面,指的是屍群。
「如果你說的是那數萬隻喪屍的話,我應該知道一些。」
鹿鳴眯了眯眼睛。
宮一郎瞳孔一縮,他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
有些慶幸自己竟然能活著回來。
心中急迫,表面不慌。
「我們打算明早離開這裡,去市外尋找出路。」
「不知鹿指揮…」
為防止天聊死,他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接著話留了一半。
「我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不跟著諸位了。」
鹿鳴表明了態度。
宮一郎也不知道是該高興好,還是遺憾好。
有軍隊的加入,保障肯定大大提高。
但對方來路不明,一山不容二虎的。
往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那等我們走後,這座莊園可以交給鹿指揮。」
「希望您到時候如果碰見小女有麻煩,可以幫襯一二。」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高城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坐視不管。」
房子倒是沒什麼,少年仍是一臉平靜。
畢竟,等他們走了。
自己想住就住。
末日世界,很多東西都變成了無主之物。
另外,他並不想要這裡。
放在末世前,自然是極好的。
四面環林,立於其上。
象徵著勢之大。
如今被屍群圍困,也足以說明它的弊端。
上天無門,下地硬闖。
最多當成暫留地。
「不過,如果高城家主想出去的話,恐怕有風險。」
好歹是朋友的父母,鹿鳴打算提醒一下。
而且,如果預估不錯的話,他們的想法並不會實現。
宮一郎眯了眯眼睛,「鹿指揮,此話怎講。」
…
陽台,小室發現了平野的不對勁。
「怎麼了,平野。」
「你臉色有些不太好啊。」
「刀的效率太低了。」
他低聲道,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
「你說…」
「效率太低了。」
平野忽然對孝猙獰道。
「櫻刀的刀刃砍在骨頭上,會出現崩口。」
「再砍三四個人,就廢了。」
嗯?
「你太武斷了,平野。」
路過的冴子聽見房內的大聲說話,不由推門進來。
曾經,她也是這裡的一份子。
「就算在劍道上,實力也是由幾方相乘的。」
「劍士的技量,刀的品質,精神的強韌度。」
「在這三者都達到極高的水平時,無論砍多少人,也不會失去戰鬥力。」
「但,但是。」
「沾上血脂的話…」
一個講專業,一個講科學。
「喂,平野,夠了。」
這方面,孝顯然更相信玩刀的冴子,不經讓他讓平野別爭論了。
「別碰我!」
平野一把揮開了他的手。
孝後退兩步。
「連槍都打不好,少在這裡說什麼。」
「平野,你給我差不多就行了。」
眼見小團體再這麼下去就散了,高城也厲聲道。
平野看了看她,直接埋頭跑走了。
心底有著無限的委屈。
畢竟大部分人都不認同他的觀點。
這恐怕是小團隊目前最容易散夥的一次。
「喂,平野。」
看著離開的小胖墩,孝不由喊了句。
「這都什麼啊。」
他鬱悶地撓了撓頭。
「恐怕,是剛剛的那一幕刺激到他了。」
冴子看了看他們的位置,道。
不努力的人,只能在恐懼中消亡。
麻衣看完演講后,更加堅定了訓練的決心。
鈴野看著書,偶爾路過的人講著什麼家臣,感染,死亡。
她並不在意。
喪屍罷了。
這些天經歷的,還少嗎。
李莓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還被姐姐調侃。
「怎麼,見過了那麼多死屍,還露出這樣的狀態。」
「哪有。」
「我在想,要是我也變成了喪屍,姐姐會殺了我嗎。」
這個難題,令李馨沉默許久。
她點了點妹妹的額頭,「你啊你,想什麼呢。」
「不許有這樣的想法。」
「想這種事,我看你就是閑的。」
「痛~」
李莓雙手捂著額頭,有些吃痛。
「哼,讓你長長記性。」
「不許胡思亂想。」
「哦…」
靜香回到房中,發了會呆。
躺在床上不知道想什麼。
目光偶然看向窗外,有著一絲憂慮。
嘴上說著話,鹿鳴直接通過探機的傳訊裝置,讓在外面的部隊過半小時就都回來。
那場爆炸,和高城宮一郎回來的那一天,是同一天。
「Ul『asaddari」
(尊從你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