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詢眾

哪怕腦海中已經浮現了數個理論上可行的操作，但在真正給出前，朱常還是得多了解了解這個世界，如此才能得出最符合實際的修行法。

向傅宗易大致講明了自己的發現后，瞧著傅宗易的震驚神情，甚至因為收到衝擊過大而陷入短暫的迷茫狀態，朱常也只能輕嘆一口氣，離開了修行法研究所。

他要去存檔處中逛一逛，查證一些塵封的記載。

他還要去詢問一些老人，問問當年的情況。

甚至還得去天地間走一走，聽聽自然的述說，瞧瞧天地的本源，去追尋哪些已經掩蓋在歲月中的細節。

唯有如此，他才能最貼切地了解鬼魅之災，最終對症地給出修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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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角落坐落著一個有些偏僻甚至帶著幾分破舊的大院，但路過的人都下意識地帶上幾分敬意。

這裡是僅存的宗教協會，所有還存在的宗教人士都在這裡。

這裡也是修行者常來的地方，在末日的氣氛下，修行的還是魔葯體系這種容易對精神產生影響的超凡路，超凡者不得不尋求心靈上的依託。也因此超凡者種信教者眾多，哪怕少許沒投入宗教的也有著大信念作為支撐。

而在末日的威脅下，通過無數場互為依託的戰鬥，宗教人士的關係逐漸火熱。大量的教派合流。哪怕是一些歷史上發動過「聖戰」的宣揚一神教義的幾個教派都合流了，互相宣稱對方的最高神靈也是最高神靈的一面。

最終，只剩下完全不能合流的幾個：道，佛，耶。

朱常邁進宗教協會大門，宗教協會早收到消息，一群人在院中候著，遙遙行禮：「道君！」

「諸位有禮了。」朱常回了一禮：「如何稱呼？」

一群人各自報上自己信息。

道家領袖道號青冥，姓張；佛家領袖號稱空明，是名寺主持；耶教的領袖名為希丹·韋斯萊，是上一代教皇的學生，教皇的第三順位繼承，當然現在是第一順位了，他給自己取了個東方名：洪希丹。

剩餘的宗教人士大都是從最開始就跟隨著他們三個了，一路輾轉，最終來到此地，沒想到陰差陽錯下成為僅剩的宗教種子。

剩下還有些宗教人士就來歷各異了，有逃難而來，有迷失方向意外到來，也有與之前部隊離散后意外被撿到。總之，每個人都故事豐富。但無論如何，現在這裡僅存的數百位人士是純正的宗教人士，若是日後複習教派，說不定個個都能在殿堂中混一個神位或者雕像。

和每個人都聊了聊后，朱常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此來是來查驗一番對於鬼魅之災的記錄。不知此處可還有記載？」

三個明顯是帶頭人的領袖微微一愣，各自對視間都有些為難。其中道家青冥子終究最為親近，他行禮：「道君，我們當時幾乎算得上逃難而來。一路上遺失了太多典籍與檔案，直到現在，我們都還在儘力做著經典的挽救。」

「道君所求的關於鬼魅之災的記錄，我們這裡反倒沒多少，而且幾乎都和官方的記錄重合。」青冥子一臉歉意，誠懇地說：「您不如直接去查驗官方的記錄。」

「哈哈。不必如此。」朱常揮揮手：「官方的記錄我自然會看，但比起直接聽你們這些當事人的述說，落於紙筆上的記錄終究又過了一層。」

「我知道，在鬼魅之災前，世界因為沒有超凡物質，幾乎沒有超凡。但我也知道，宗教人士長期修持精神，必有神異。在鬼魅之災發生時，他們能感受的東西一定和普通人不同。」

「所以講給我聽吧。」朱常看向所有人宗教人士，尤其是其中年紀比較大的：「讓我更完善地了解一下鬼魅之災。」

聽完朱常說的話，一眾宗教人士相互看看，最終目光投向了青冥子與空明大師。因為只有這兩位是在鬼魅之災前就有些出名的人，如果真有什麼不同感受，那他們能感知到的可能是最大的。

空明大師苦笑了下，對著四周行禮：「諸位，我當年雖有虛名，卻真是多有吹噓，當時只是剛踏上修持罷了。唯有青冥前輩，當時就已然被全觀上下視為下一代核心。若真有什麼影藏在水面下的暗流，他也一定能感受到的！」

聽聞此言，眾人先是驚訝於空明大師的坦誠，而後便又是釋然。

且不談眾人那深厚的情誼，單論現在談論的都已經是數十年前的舊事了，便是當時有所不妥，難道現在還要為了數十年前的事情來嘲笑佛教的假宣傳嗎？

須知，外面還有無數鬼魅窺伺呢！真當天下太平了？

而釋然之後，眾人自然將目光移到另一個主角青冥子，卻見他一臉沉思，儼然一副沉浸在回憶中。

而等候少許后，見青冥子始終沒說話，一些人又稍顯擔憂地看向場中地位最高的朱常，生怕朱常一個不耐煩就發作。卻只見朱常神色如常，只靜靜地注視著陷入回憶的青冥子，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卻又不知為何，輕出一口氣。

就這樣，微風吹拂下，數十人陪著朱常等著青冥子，偏僻又不敢發聲，只能陪著兩人發獃，場面一時稍顯怪異。

良久，青冥子身體微動了一下，顯然終於在漫長的回憶中醒來，眾人這才敢稍微活動一下，霎那間氣氛彷彿活了過來。

青冥子聽聞眾人的集中呼吸，眉頭挑了挑，立時有些不好意思，他團團作揖以表歉意，而後對著朱常鄭重行禮：「道君，我想起了一件很久遠的事情，這件事發生時，鬼魅之災甚至都還沒影子。」

「鬼魅之災的出現時間眾說紛壇，有人說是第一隻鬼魅被目擊的1935年11月5日，也有人認為是第一隻鬼魅大軍團的出現日期1940年3月。」

「這些都有道理，但我腦海中一直有一件事情揮之不去。」

「那是1908年6月30日，在北邊的那場爆炸。」

聽到這個日期，朱常面色驚異：「這個時間，通古斯大爆炸？」

「是的。」青冥子點點頭：「當時爆炸發生后，我國高層震動，派出了一部分人前去考察。我作為宗教人士稱為了調查隊的一員。」

「爆炸核心自不必說，一個近50米的深坑，周圍30千米都幾近焦土，但卻找不到任何碰撞實體。」

「現場也沒有核輻射，只有一股令我坐立難安的……」青冥子斟酌再三，選取了一個詞：「氣息。」

「就彷彿本能在警告這裡很危險般。」

「那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哪怕我沒注意到。但當十年後我看見鬼魅的第一眼，當年的那個化為焦土的深坑又從心底浮現。」

青冥子最後總結：「如果是您，一定能看清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了。」朱常點頭：「通古斯遺址。我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