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賣乖
「...所以張鵬師兄想替盛門師姐找回場子,便有此出手。」
先前,並無參與本次起鬨的某名四相門弟子,是將剛剛發生事情的前因後果複述了一遍。
隊列前方的王堂越聽,也越是皺眉,在他聽完了小師弟的敘述后,他似了解清楚了起因,后便嚴肅說道:
「平日就是太放縱你們!尋常做事沒譜就算了,在客人面前,還沒規沒據!門規第七十二條上是怎麼寫的?你們還清楚?你還懂不懂什麼叫......」
王堂在那頭噼里啪啦地訓起話來,指著張鵬腦袋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輸出」。
列成四排的四相門隊伍人人皆低垂著頭,無一人敢上前反駁,更無一人敢在王堂發火時上前搭話,王盛門的愧疚之色尤為明顯...
另一邊不遠處,在高牆殿檐之下,李鶴之他們亦五人聚成一夥。
大犬是剛想與李少俠講明事情的經過:始末真不怪他們,是四相門那邊的人蠻不講理,一言不合就無緣無故拔刀砍人的...
但李鶴之在未聽其人話語前,卻率先擺了擺手,示意對方並無大礙,是不用放在心上。
四相門的德行到底如何,他是如何能不知?
根本就是不需要聽大犬多說,他便深刻知曉,對方那深印在了骨子裡的跋扈與妄為。
似乎,四相門弟子的行為不夠跋扈,性格不夠鋒銳,還真就修不成他們那銳氣感十足的攻御金德武果似的...
再何況,李鶴之在還未出議事殿堂之前,背著那急匆匆往門外走去的王堂,他是於灰天水地之中,以三個小玩家的視角將整件事情的後半段看得一清二楚...
並且還以瞬間的意志降臨,是幫助燈火躲過了這一記對於凡人而言,十分致命的居合橫刀。
不過用小玩家的天命藕軀與門教弟子作對抗,他還是第一次...
畢竟【降臨】程序,是以天命人藕的六維數值作為限制,只能發揮出他本人的一部分個人實力。
既是硬體上限決定了具體的實力發揮,而軟體再好,那也只能在一個中規中矩的固定範圍內跑分。
李鶴之是再閑著無聊,也不會去作無故頂號,還是頂一個神蒼新手號,這種無意義的事情的。
但他在剛剛那一瞬,他總感覺...普通人的身體素質與天命人藕的身體素質,好像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只因...
那個張鵬,貌似有個鑄基境的修為吧?我就算是用著燈火的凡人軀體,也總覺得他的刀有些慢啊...
這不應該啊?
我在當初,還是個無任何修為的凡人的時候,被他們四相門追著砍時,我感覺他們的刀法可是老鼻子快了...
李鶴之一邊訕訕想著,一邊看向那個,在武域遊戲面板上,力敏只有雙2之數的燈火...
他是有些佩服燈火這名小玩家的學習能力與急智的!竟能只靠著自己,用兩天的時間,就拽出來兩句像模像樣的神蒼話語,用以應付本次「任務」,還成功給他矇混過關了...
想當初,他可是靠著灰天水地的饋贈,亦就是所謂的外掛,才堪堪學會了蒼言...
嗯哼?饋贈?不對啊...我怎麼記得...在灰天水地正式與我連接前...我..我好像就會蒼言了?
李鶴之的腦海之中,某些回憶片段莫名泛起模糊,似出現了某種莫名的錯亂之感...讓人目光失去焦距的恍惚感,
是瞬間湧上他的心頭...
而燈火他們三名小玩家,此刻還在熱烈交流著剛剛那無比驚險的一刀。
他們說了老半天,都沒得出個準確結果...
似乎,各自都將燈火剛剛的靈性微操,全歸結到了武域伺服器的不穩定上。
是燈火的突然掉線,外加上牛頓爺爺的點點幫助,在燈火個人角色上半身重心不穩的前提下,發生了自然偏移,這才堪堪躲過去這波下顎線削骨微整...
「阿燈這波狗運,屬實牛波一啊...」參軍讚歎言道。
「其實...我剛剛還挺想被他砍死來著~畢竟武域玩了那麼久都沒死過...我是挺想體驗一下,號稱百分百真實的遊戲中,落命到底是什麼感覺的~但可惜呀...」
燈火無奈一攤手,而後,又繼續對另外二人笑而言道:
「我聽說人在死亡時,身體會瞬間輕上七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機會你們幫我去稱量一下唄?」
「為何你的想法總是在不經意間,帶著那麼一點...一點讓我看不懂的地方?」參軍先是一皺眉,后又一挑眉,一副標準的黑人問號臉。
「懂了!這就是武域首席科研人員的嚴謹!學廢了~學廢了~」害羞尼搖著個「六」的手勢說道。
聽見耳畔傳來的,小玩家們討論著的各種奇奇怪怪內容,李鶴之回過神來,看著幾人依舊一臉歡樂的樣子,他微微搖頭一笑。
找機會,我還是去試試看,能不能拉一些正經的神蒼土著進灰天水地吧...
再幫他們測測所謂的「武域」面板...
歸根結底,灰天水地的數值,還是要與正常人作比較,才更具有合理性啊...
李鶴之順著他當初作為凡人,被四相門追砍時,那段浮萍一般的遊盪經歷,暗暗想道。
過往種種,是更能讓他更深刻的認識到,他此刻正走在一條怎樣崎嶇的道路之上。
而清楚己方具體實力的統計,亦是這場覆世遊戲中,他作為顛覆者一方的最高意志,所謂一定要明確的,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環工作!
是沒讓他們五位客人久候。
王堂便領著那鬧事的張鵬,以及承認了自己,沒盡到應有的勸解義務的王盛門一起,尋來了李鶴之這邊。
一眾人等先是賠罪一般,以正式教禮躬身一拜,雖說有幾名弟子面上,依舊是一臉的不服氣,但眾人的動作也算是規整。
王堂自是知曉,這場胡鬧中,他們是即失了體統,還落了下乘,更沒了先前的一團場上和氣之氛圍。
畢竟,對方那位李燈火,是連任意招數都沒使出,輕描淡寫地便躲過張鵬的蓄意一擊。
硬說是尋常切磋的話,那也要他們絳教那邊,同樣還以一計拳腳功夫作為接招,那才能叫切磋啊!現在這被人家用「硬實力」閃過,事後更還以張鵬冷冷一笑,便再無其他言語,這算怎麼一回事嘛?
「求渡兄,這場胡鬧,全歸於我御下不嚴所致,在此...」王堂一臉嚴肅,作勢就是想往李鶴之他們前方的地面,重重一跪磕。
「伍堂兄萬萬不可!你這可會折煞於惘了,惘可怎能擔待得起伍堂兄的這一跪拜?」
李鶴之說著,便兩步上前,他雙手托著,急忙阻止了對方的這份賠罪大禮。
這外交無小事,自是神蒼門教上的共識,畢竟各方都代表著各自門教的顏面呢!這也不難怪王伍堂,現在是這麼一副認真嚴肅的態度。
他似是不想,就因落在他手上的這點小事,從而導致本來和和氣氣的兩派自此交惡。
雖說,絳教如今的局面是不這麼好看,但落井下石的不義惡名,他們四相門可還是不想擔上的。
「伍堂兄,其實下面人的小打小鬧也是尋常事,何必那麼認真呢?我反倒覺得,年輕人之間就該多交流交流,多互相間鍛煉鍛煉,那才更是有益於一門朝氣呢!」
李鶴之一邊說著,一邊扶起了那半跪不跪的王伍堂。
王堂的臉上亦是表露出一種言之有理的贊同,但又怕自己作為理虧一方,直接出言贊同,會有點不要臉的意思...
遂,他只是慚愧地嘆了一口氣。
「更何況,這事的一部分起因,其實也是在於李燈火,他們那幾個就是那種認死理的犟脾氣,上面吩咐下來,說拜門時要一定要嚴肅認真,不可輕言,失了體統,他們就按死命令照做了,之前還多有得罪言語,是我,我也削他,對吧?」
李鶴之笑著給王堂說道,那句「對吧」是問向身旁燈火的。
因燈火聽不懂的緣故,他是一直按照李鶴之吩咐,全程冰冷著臉,這更加坐實了李鶴之剛剛言語的,認死理與犟脾氣的這幾項。
見他的「魏惘」兄弟如此好說歹說,王堂亦只好放棄了原先想跪禮謝罪的打算,可卻是又一次高舉著教禮,再一次而躬身而拜,邊拜邊言:
「求渡兄的大義與大度,才是堂應該學習的!求渡兄亦如堂的良師益友啊!」
而在王堂正身以後,臉上還似帶有某種愧疚的表情,他繼而說道:
「別的我也不多言,我會儘快將先前你說的事情辦好!求渡兄,你們先往尚賓堂上歇息腿腳,我最晚是在午時,去去就回!」
王堂看向李鶴之,鄭重一點頭,隨後又點了幾名剛剛沒參與起鬨的四相門弟子作為招待,請李鶴之他們重新入殿,要奉香茶上雅座...
而後,便又帶著其餘的一眾人等,大步流星般地離開了這處門廊廣場。
有這番不打不相識般的情誼在此,也算是誤打誤撞的得了份便宜吧...希望那王堂真能如他所言,儘快搞來一件有用的信物...
李鶴之看著王伍堂那步履匆匆的背影,本來是想著要等四相門這邊墨跡上一整天的,他甚至要再給小玩家們吩咐,這場外出任務可能要延遲多一天兩天的原先打算,也是無了。
畢竟是門教嘛~哪個世界都一樣,那辦事效率,自然是懂的自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