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萬法宗內 183
齊伢子是一個壯實的矮子,和高大的霧實初站一塊就像一個矮冬瓜一般。他膚色和霧實初卻是接近,都是小麥的膚色,加上穿著露臂的短裝,頗有點農夫的氣質。
霧實初笑了笑,對齊伢子說道:「你先出手吧,省得你們長老待會說我以大欺小。」
這齊伢子是毓秀的一代弟子,排位在花未中之下,算是三師兄。毓秀的一眾及冠弟子中,葉長老最為看重瞳殞,其次是花未中。至於這位三師兄,他卻是一般。原因除了他外貌不甚出眾外,主要還是實力和其餘二人有些差距。瞳殞已經是<靈王>4層的修為,花未中是<靈王>3層,而這齊伢子卻只是<靈王>1層。他的實力和涼俊明乃是伯仲之間。
霧實初自然也知道。他的實力本來就和瞳殞相差無幾,又怎麼會怕他?
齊伢子咬咬牙,沖向霧實初。霧實初等他快靠近自己,展開身法、瞬間就繞開。齊伢子不依不饒、追著他不斷飛撲,但沒有一次能靠近。
他身材矮小,追著高大的霧實初在比武台上來回奔跑,看起來頗為滑稽。台下的一些及冠弟子忍不住笑了。
伊世人好奇問道:「這個師兄怎麼一味地追著大師兄、不出招呢?」
張先道小聲說道:「他是防禦系的修鍊者,本身就沒有什麼攻擊的招式。他會的招式都得近身才能施展。」
伊世人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道:「那我們大師兄應該勝券在握。」
霧實初躲了一會兒之後,趁著齊伢子追得緊、來不及轉身的時候,一個閃身繞到了他身後,隨即一抬腳——撲通一腳將其踢下了比武台。
齊伢子翻身站了起來,一個飛身又重新上了比武台。
比試大會規定,只有一方弟子認輸、比試才算結束。齊伢子雖然被踢下了比武台,卻仍不肯認輸。霧實初無奈,又是幾個閃身,逮住機會又一腳將他踢出了比武台。
須知到了<靈王境>,實力已經頗為強悍。這時候,同一個境界的修為者,相差1層都會有質的不同。名義上說,齊伢子和霧實初都是<靈王境>,但他們二者相差了近3層的修為,實力差得不是一些些。
對於霧實初來說,齊伢子就像是一個小孩一般。
更何況,齊伢子本身是防禦系,攻擊能力更是比不過霧實初。霧實初只憑<功法>,已經讓他無可下手。
一旁的葉長老看得心煩意亂,喝到:「夠了,別再丟人現眼了!」
他這話明顯是對齊伢子說的。齊伢子自然也懂得,只能怏怏道:「我認輸。」
霧實初笑著抱了抱拳,便下了比武台。
執事院的少年馬上上台喊道:「及冠組初賽最後一場,霧實初勝出。下面舉辦弱冠組初賽!」
底下的年輕二代弟子聽聞了紛紛興奮了起來。他們大多實力相差無幾,不像及冠組的弟子那樣有了階梯式的實力差距,因此對自己的排名充滿了想象。
當下,就有兩個弟子同時跳上了比武台。眾人一看,一位是槐游,另外一位則是一個長著狹長臉頰的青年。
張先道認出那人來,不禁呵呵笑。伊世人好奇問道:「槐師兄遇上的是哪個系的弟子?」
「毓秀的木自雲。」
木自雲看到槐游,臉色不禁一變。槐游冷冷地看著他,抱拳道:「請指教。」
兩人交手不過幾招,槐游已經穩佔上風。明功系的眾弟子里,霧實初無疑是佼佼者。他雖然沒法得到藤木也也在<度法>上的指教,但天資出色、憑藉自己努力依舊達到了<靈王境>3層頂峰的境界。他三十齣頭便有這樣的修為,已經是萬法宗的翹楚之一。而他之下就輪到槐遊了。藤木也也因為擔任明功系管理長老的職位,首先得考慮弟子的數量,其次才能考慮弟子的資質。二代弟子里,張先道和槐游均是比較出色的;不過張先道貪吃,對修鍊並不十分刻苦。槐游卻不同:他因為對上涼俊明而留下了傷疤,為了報仇一直勤加修鍊。
要和阿即、涼俊明以及其他幾位出色弟子相比,槐游自然還是有差距的。但和其他大多數弟子相比,槐游自然佔了上風。
十幾招以後,槐游大喝一聲,那個像鉛球一樣的靈器直接砸在了對方胸口上,瞬間把他震出了比武台。
木自雲狼狽地從地上爬起,臉上都是灰塵。他抹了抹臉,不情願地說道:「我認輸。」
不過明功系其他弟子就沒這樣的表現了。名急、伊俊和伊朗都輸給了對手,花直人和李雁更是直接被打出了比武台、痛得在地上唉唉叫。
張先道上台後,遇到的又是毓秀的名曦晨。兩人好一陣纏鬥,但張先道苦在攻擊力比不過名曦晨。他雖然身法比名曦晨靈活多變,但名曦晨靠著自己手上那件靈器,張先道始終不能靠近她身邊,也就難以傷害到她。時間一久,兩人便變成了比拼<靈氣>。名曦晨終究是勝過一籌。
張先道被轟下台時,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當他還想跳回比武台的時候,霧實初伸手攔住了,對他搖了搖頭。
張先道懂大師兄的意思,只能認輸。
名曦晨驕傲地瞥了他一眼,這才滿意地走下了比武台。
接著,那個背著靈器的木妍生姬上了比武台。
阿即一直覺得這人頗為奇特,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在千層山中和這人打過一次交道,也沒真正交手。但涼俊明被自己傷了之後,他挺身而出時、看自己的眼神卻頗為耐人尋味。
阿即希望能看一看他的實力。但很可惜,他居然沒有人迎戰,最終不戰而勝、直接晉級。
下一場,繁度系的一名女子上了比武台:她正是招考那日在見心池阻止涼俊明的親戚獲取資格的女弟子。
她剛上場,另一名女子跟著款款走上了比武台,對其莞爾一笑道:「曲師姐,我不才想和你討教幾招。」
槐游和張先道看到這少女,不約而同叫出了名字:「香芸兒。」
毓秀弟子數量龐大,但真正拔尖的人其實也不過幾位。及冠弟子里是瞳殞和花未中,而弱冠的弟子里除了涼俊明,就要屬這香芸兒了。此人說話極為客氣,從不得罪人,但心機重。葉長老和瞳長老素日里有事交代,必要讓香芸兒協助監督。因此,這香芸兒在毓秀的名聲並不比涼俊明低多少。明功的幾個弟子吃多了毓秀的虧,自然也知道這香芸兒的厲害。
張先道喃喃道:「曲或鶯怕要吃虧了……」
比武台上二人交起手來。曲或鶯使用一支長笛形狀的靈器。她每次揮舞、那長笛便有一道水花飄灑而出、在空中劃出圓弧——看起來頗為優美。但那水花出現的同時、破空聲就會響起,可見攻擊力不小。隨著她的每次出手,曲或鶯都會變換位置,讓攻擊更加難以捉摸。
相比曲或鶯的輕盈,香芸兒就顯得格外沉穩。她幾乎沒有移動過身體,只是右手一抬——那柄『綠浮傘』憑空出現在她頭頂,一道淡淡綠光瞬間將其周身包裹在其中。
那些水花衝到綠光前便被濺開,絲毫不起作用。
曲或鶯心中暗暗道:傳聞她的那件靈器防禦十分厲害,果然名不虛傳。這下卻是不好辦了……
她當下便停下了攻擊,只在香芸兒四周遊走、等待機會。她知道香芸兒是防禦系,攻擊能力應該不強。但這人心思重,說不定有什麼奇招,自己不得不防。
香芸兒有了『綠浮傘』,卻是立於不敗之地。她這時見曲或鶯不再進攻,便笑道:「曲師姐,我這傘確實有些霸道。憑你<靈氣>修為,要破它的防禦的確很難。不過,我的確也沒啥辦法打敗曲師姐。如此下去,怕是比上一天一夜也分不出結果。」
曲或鶯聽了,不禁停了腳步、站定了點頭道:「我的確沒能耐破你那防禦。」
「要不,我們稍微改一下賽制可好?」
「如何改?」
香芸兒見曲或鶯有興趣,便把傘收了,緩緩說道:「我們不藉助靈器,也不做纏鬥。只憑各自的修為,輪流抵擋對方的攻擊。」
曲或鶯聽了,不解地問道:「那又如何分出高低?」
「我們以比武台中心為起點,輪流抵擋對方的攻擊。三次后,若我們均未跌出比武台,便以離開中心遠的那一方為輸。曲師姐意下以為如何呢?」
曲或鶯不禁猶豫了。她知道香芸兒是個心思重的人,但依她所說的卻是頗為公平公道。眼下她們倆人都無法短時間裡勝過對方,如果只憑藉自己的<氣修>和<度修>的運用來依次抵擋對方的攻擊,卻是可行的。
「這法子聽起來頗為公平,只是……我們如何定進攻的先後順序呢?」她問道。
香芸兒笑道:「我本是防禦系,先由我接曲師姐的招便是。」
曲或鶯搖頭道:「這卻是不公。我看我們同時出招,先中招者便作為下一輪的出招者。最後再由另外那人出招。」
香芸兒聽了,心中想到:曲或鶯這求公平求公正的個性還真是讓人省心呢,當下便笑著點點頭。
「還有一事,違反規定一方視為輸方。」
曲或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