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故事換酒」

我叫李代念，也許是我爹少年時喜歡上某個女子卻換來了遺憾，所以給我取了這看似浪漫實則舔狗的名字。

二十五的我，拿著我爹死後留下的積蓄在這城市中經營者一家酒館，過上傍人看起來悠閑羨慕的日子。

有一些人問我為什麼不去奮鬥，不去努力做一番事業。而我總是笑著回道：「自己能力不足，只想有一家酒館養活自己就夠了。」

但在我看來，經營一家小酒館，聽著來來往往借酒消愁的人們講訴著他們的人生，感悟他們的經歷，讓自己得到成長，對世界越來越明白，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啊！

......

今晚的酒館格外冷清，也許是臨盡過年外面又下雪的緣故。

此時我對面正坐著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一晚上除了酒空叫我調酒外，剩下的時間都在聽著酒館放著的輕音樂，看著酒杯，抽著煙，也不看手機，也不說話。

已經凌晨12點了，我心想後面也沒什麼生意，繼續開也浪費時間不如早點帶著打寒假工的表妹回家睡覺。

我調了一杯酒放到男子桌上，看著男子沉默的臉說道：

「兄弟微醺勝買醉，這已經是第五杯了，正常人三杯就醉了，需要我幫您叫好車回家或幫您打電話給您的朋友嗎？」

男子聽到這話也沒理解我想讓他早點走的意思，沉默了一會後回話：

「在你看來什麼叫家？或什麼叫朋友呢？」

聽到男子的話我不免好奇問道：

「很多人對朋友和家的理解是不一樣的，你的理解是什麼呢？」

男子回話：「對與我來說，人生的每個階段的理解是不一樣的。」

我細細品味隨後回道：「可以細說嗎？」

男子沉思片刻后笑著回：「細說很長，我不免口渴呀！」

看著男子的衣著神情，和抽的煙點的酒的品位，也不像那種喝酒沒錢給的人。

夜晚本身便是無趣的，聽到男子的話我更好奇了，畢竟開門迎客也不好意思催著人走，也覺得有些許意思，遞過一根煙笑著說道：「行呀！說的有理這頓酒我請了。」

男子接過，點上煙，看了代念一眼，微笑道：「那我就跟你講講我的故事，希望能換到今晚的酒錢。」

角落逗弄小貓的少女聽到一晚都沒怎麼說話的倆人談話，也停下了逗弄小貓的雙手，好奇著接下來男子能說出什麼故事。

......

先說家吧，家在我18歲剛出縣城上大學的時候，對我來是束縛，是捆綁，是無奈，是我前往人生路上的絆腳石。

我家之前是在貧困小鎮里的一個清苦小山村，我從小鎮考上縣裡最好的高中時，見識了縣城裡同學，看到了落差后，我時常抱怨，為什麼別人家的孩子可以穿著好的衣鞋，想吃什麼吃什麼。

而我呢？只能每天去食堂里喝著那看不見雞蛋的雞蛋湯拌著米飯，還要笑著拒絕那些家庭條件好的同學給我夾的肉菜，在去借他們放在家吃灰的書小心翼翼的翻閱學習。

也許他們是好心給我夾菜，但在那時的我看來，無疑是對我一種嘲諷，對我的施捨同情罷了。

為什麼他們的父母體貼，工作體面，回家后可以放鬆休息，感受家的溫暖，父母可以買很多我所想看的書提供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

而我的父母只會在我周末坐五六個小時車，徒步幾公里身心疲憊到家后叫我去砍柴，

餵雞鴨豬，說著：

「在縣裡讀書不要給家裡惹事，咱家條件不好你要多幫家裡著想，在外面能省就省，不要浪費錢，買什麼書找同學借一下就好。」

高中是好面的年齡，他們可以給喜歡的女孩子寄情書，送禮物，表白，而我只能在別人看不見的目光中，偷看兩眼喜歡的女孩，能搭上兩句話就臉紅心跳充滿喜悅，然後匆忙抓緊時間學習，給人洗盤子存取生活費用。

這種生活就這樣過到高中畢業后的暑假，一個下午我頂著烈日和我爹在地里干著農活，隔壁鄰居突然跑過來對我爹大叫：

「順子哥！順子哥！你兒了不得啊，考上了大學啦！錄取通知書已經寄來了，你老婆叫我讓你和小景回家，以後你可就享福了。」

我知道這消息並沒有多大的喜悅更多的是擔憂，對我來說考上大學這是理所應當的，我成績考上大學是里所應當的，我更想知道我考上的是第幾志願那，還有接下來的學費，而我爹馬上放下鐮刀，拉著我回家。

我娘的腿在剛生我后不久就下地幹活，落下病根不久后癱瘓在床。

只見我娘這些天眼裡擔憂的神色變成了喜悅之情。

在父母的喜悅之中我拿起桌上的錄取通知書看了看，是省城中最好的大學。我這些天懸著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在80年代我們那，能考上大學在傍人看來代表著人中龍鳳，以後必定富貴如雲，而在小山村我更是第一個大學生，代表著以後我可以帶領著全村走上致富的道路。

我爹也不識字，但是也跟著我看著錄取通知書，一會兒我爹激動地拿著錄取通知書去了村長家，而我也不想和我癱瘓在床的老娘聊些什麼，走進廚房拿起砍刀前往山上砍柴。

我知道去了大學代表著未來一年半年沒辦法和高中一樣每個周末回來幫家裡做事，這個暑假得幫家裡多做一些農活了。

兩個小時后，一個同村和我同齡的陳有跑上山來找我：

「景哥！景哥！你爹還有村長讓我叫你回去準備吃飯，晚上可是去村長家吃飯嘞！他們和我說，你馬上就是大學生了，身子可精貴著呢！怎麼可以幹這種事，快點和我回村吃肉嘞！」

說好就幫我綁上木柴挑著拉著我回去，我回到家，我娘不在床上躺著，雞圈裡少了兩隻雞，我就先讓陳有去村長家，我洗個澡換身衣服在去。

陳有應下，跑往村長家，我也接盆水洗漱去，看著周圍破破爛爛的家，心裡慶幸著馬上可以脫離這充滿抑鬱貧苦的地方，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