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災星降世

第五章災星降世

自從王奇被送進私塾他的童年也就隨之結束了，每天私塾里魏先生教的經書都被靈芝的小棍子的教導下王奇背的是滾瓜爛熟。這讓魏先生都有點驚訝，每每上課的時候都誇王奇聰明，從此王奇也就成為了村裡小孩學習的典範，每次大人教育小孩的時候都會說上一句，

「你看人家王奇。」

「你怎麼不學學人家王奇」

「你要是有王奇那麼聰明，老子也不讓你下地幹活了！」

可是這些榮耀只持續了兩年，在王奇十歲的時候，就會莫名其妙的渾身發抖大哭，本來孩子哭也都是常見的事，可是十歲的孩子沒有任何原因的大哭，這讓人們不解，直到魏先生髮現只要王奇大哭村裡就會有人死去這個天大的規律的時候，人們才把王奇定性為災星，從此除了王奇的家人以外在沒有人願意離王奇三米以內，當然除了劉大寶和趙小坡。

對於這個結果王寒夏也是無可奈何，一次算是巧合，兩次還能解釋過去，可是次次王奇哭的時候村裡就真的有人死去，這讓王寒夏真的沒臉再在村裡人面前解釋什麼了，畢竟這不是什麼小事，人命關天，好在王奇不是經常的哭，要不他們家肯定在這個村子里呆不下去了，這種情景就連王寒夏自己都懷疑王奇是不是真的是個災星，這也不由得讓王寒夏想起了王奇三歲那年幾位自稱是仙人的人說過的話。

「這孩子命硬，會克父克母，克家人，還是讓他修道好啊！」

王寒夏每每想到這句話心裡就是一緊，克父克母克家人，這就像一個詛咒在王寒夏的心理來回的打轉，不過那句「還是讓他修道好啊！」又給了王寒夏莫名的希望。

修仙，修仙，當然要先找到仙人才行，王寒夏偷偷的瞞著靈芝在他認為有仙人的山中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可以讓王奇修仙的地方。至於王奇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哭，王寒夏揍了王奇幾頓狠的還是沒有問出原因。

直到有一天王奇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大哭起來，渾身顫抖著捲曲在地上，王寒夏忠厚的臉上露出了無奈，這次他下定決心要看看王奇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哭，為什麼哭能和死人聯繫起來。

王寒夏從屋子裡拿出一根兩隻手指粗細的原本用來拴狼的麻繩，把王奇栓在了院子的大柳樹上，順手從大柳樹上拽下一根柳條，在王奇的身上抽了幾下，問道：「你沒病沒災的哭什麼？」

「我又沒有死，你哭什麼？」

「我怎麼著你了，你就哭！」

王寒夏每問一句就用顫抖的手緊緊的握住柳條在王奇的身上抽一下，「你到底是為什麼？你難道想把所有人都哭死？」

「你怎麼不把我哭死啊？」

靈芝身穿一身深藍色的布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王寒夏的後面，一把抓住王寒夏手中的柳條，帶在哭腔說道：「這你怪孩子有什麼用，你要怪就怪我吧，我不該生這個孩子。」

王寒夏的憨厚黝黑的臉也還是顫抖了起來，看著靈芝蒼白的臉上流下的淚滴，他把手中的柳條狠狠的往地上一甩，背起顫抖的雙手頭也不回的往院子外面走去。

「你去哪？」靈芝看著王寒夏的背影，根本沒有顧的上擦臉上的淚痕趕緊問道。

「我去看看誰被哭死了，好給人家賠不是。」王寒夏沒有回頭，只是發出了一聲長嘆。

王奇上身穿著單薄的靈芝給他縫製的粗布深藍色沒有袖子的小褂子，下身穿著稍微淺點的大褲衩，被王寒夏結結實實的用手指粗細的麻繩捆在大柳樹上，胳膊上還有幾道不是太深的紅紅的印子，眼角的淚水已經幹了，在臉龐流下了兩條白色的淚痕，一臉的委屈，但是眼中沒有一絲的怨恨。他知道這兩年因為自己的原因給父母帶來的多大的不便，讓父母在村裡人面前都抬不起頭，見了誰家的人都好像欠人家多少似得。

王奇是個懂事的孩子，他明白自己身上那幾道紅印子根本不太疼，只是被捆的有點太不舒服，這是父親心疼自己，看似相當惱怒的父親根本沒有要真的下狠心打自己，而只是想找個發泄心中苦悶的一種方式。就算這樣，那種苦悶怎麼能用這種方式發泄的完呢！

靈芝看著王寒夏的背影愣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聽到家裡的那隻已經長大的小黑狗的叫聲，才回過神來。趕緊用沾著一些柳條綠色的手沾幹了臉上的淚痕，走到王奇面前，把手縮進袖子來用那深藍色布衫的衣袖在王奇的臉上擦了擦，把王奇臉上那兩道已經干透的淚痕擦去。

靈芝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輕聲的對王奇說道：「別怪你爹，他也不知道怎麼辦，這幾個月他天天都往山上跑，雖然他都是告訴我說去打獵，可是我知道，他是在山裡尋找仙人，想讓仙人給你治病。」

王奇沒有說什麼，只是狠狠的點了點頭，腦子裡出現了父親一個人在山裡艱難的樣子，父親的身軀和大山比起來是那麼的渺小。

靈芝又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轉到大柳樹的後面費力的解開手指粗細的麻繩，嘴裡還不停的埋怨道：「這個死人，幹嘛綁這麼緊，又不怪孩子，要是傷了孩子，看我給你沒完。」

王奇拿開被解下的麻繩，揉了揉肩膀，臉上露出傻傻的笑，說道：「娘，我沒事，你看，就是個紅印子，連皮都沒有破。」王奇解開褂子讓靈芝看看身上的幾道紅印子安慰著母親。

雖然只是幾道紅印子，靈芝還是心疼不已，一把把王奇拉到懷裡，一邊給王奇順著紅印子溫柔的揉搓著，一邊說道：「我說你怎麼跟你爹一個脾氣，你爹打你還不是為了讓你說出你犯病的原因，你倒好，就是不說，你說你到底是為什麼犯病啊，我和你爹也好給你找個人看看，省的村裡人老實拿你的病說三道四的。我才不信村裡面死的人都跟你有什麼關係，從你第一次犯病開始，這兩年村裡一共死了七個人，可那些都是壽終正寢的老人，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本來就該死了，只是他們死的時候，你正好犯病。」

王奇輕輕的掙開靈芝的懷抱，驚訝的看著母親問道：「娘，你怎麼知道的啊？」

靈芝看到王奇驚訝的樣子，好像有什麼驚天的秘密被自己說破一樣，不過她只是笑了笑，撫摸著王奇的頭說道：「娘什麼不知道啊，我是你娘，你給娘說說，你到底是為什麼在村裡有人要去世的時候犯病。」

王奇的不大的腦袋像撥浪鼓似得的搖著，嘴裡不停的說道：「娘，我沒病，我沒病，我只是看到……，那個原來是被嚇的，後來就一看到就習慣性的發抖，看著是村裡的人，就不由自主的哭。」

靈芝聽到王奇真的有原因的哭，又含糊不清，忙問道：「你都看到什麼了啊？」

這是王奇的腦子裡閃現出了一句話，「不足以外人道也，否則，你的家人也會像這樣一樣。」

王奇知道自己失言了，在母親面前還是差一點就說出了不該說的話，原來父親揍了自己那麼多頓，自己都沒有說一句，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在母親面前差一點都說出了自己已經守了兩年的秘密。他不知道那個人說的那句話是不是真的，不過他真的不敢去試，不敢拿自己的父母的命去試，所以就是被王寒夏這麼的揍，就是被村裡人那麼的說，就是看到父母在村裡人面前那麼的抬不起頭，他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這個不能說。」

「有什麼不能說的，我是你娘，有什麼事不能說的。」靈芝的眼睛一直盯著王奇的眼睛，好像想從王奇的眼中看出什麼。

「就是不能說。」王奇沒有再看靈芝的眼睛，只是帶著他的小黑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