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能說的秘密

第六章不能說的秘密

夏日的午後，驕陽似火，蔚藍色的天空上沒有一絲雲彩，剛剛吃過飯的庄稼人都在村頭的小橋旁的樹蔭下乘涼，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有的旁邊還放著幹了的青色大飯碗。

王寒夏打過王奇出去之後還沒有回來，王奇和靈芝在大柳樹的樹蔭下，放了個棗木紅漆小飯桌，桌上有兩個小菜，一個是腌制的野韭菜花，一個是小野蔥炒雞蛋，小野蔥炒雞蛋的香味不停的飄進王奇的鼻子里，可是他根本沒有一點食慾，青色的大碗盛著的是涼水剛剛拔出來的麵條，撈麵條是王奇最愛吃的。不過今天王奇只是象徵性的扒了幾口，就把碗放下，對靈芝說道：「天氣太熱了，我出去洗個澡去。」

靈芝本來還想讓王奇在吃點，不過看到王奇碗里剩下的大半碗麵條就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把王奇的碗筷收拾了起來。

王奇剛走出遠門就看到在小橋上或蹲或坐閑聊的人們都閉上了嘴向自己看過來，王奇的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只是對每個人都象徵性的咧了咧嘴，快速的通了人群。

等王奇走過去后，人們又開始了聊天，就聽到有人說道，

「嗨，多好個孩子啊，怎麼就是個災星呢？」

「是啊，誰還敢去他們家啊？」

「老趙，你原來不是還想著把你家小蘭嫁給這孩子的嗎？」

「那是原來，原來這孩子不是挺好的嘛，你也不是說過，要不是你閨女小，早就要嫁給這小子了嗎？」

「誰知道這孩子是個災星啊！還是少招惹好，說不定他哪天一哭，你就見不著你家小媳婦了。」

……

……

王奇還沒有走遠，這些話都落在了王奇的耳朵里，他知道，這些人是故意讓他聽見的，他們的聲音故意的調高了許多。不過王奇沒有太在意，這些在這兩年裡他都習慣了，都是一笑了之。

清澈的小河緩緩的流著，河裡的水草隨著河水流動的方向上下波動，綠油油的大荷葉給河裡的小魚撐起了一片陰涼，含苞欲放的荷花上時不時的會有一兩隻蜻蜓駐足。

這些景緻對於像王奇這麼大的孩子來說，根本沒有什麼意義，他們夏天來到這裡的最大的樂趣就是在水裡嬉戲，偶爾抓兩條魚，或者從水裡撈點菱角吃。

這段小河水比較淺，河底沒有多少淤泥，是這個小村裡所有孩子沒的天堂。王奇剛走到河邊就聽到有好多孩子在水裡嬉戲的聲音，比較還是孩子，聽到同伴的嬉戲聲，王奇剛才萎靡的心情，頓時一掃而光。脫下小褂子，扔下褲頭，就跳進了河裡。水裡真爽啊，呵呵，上層的河水被太陽曬得都燙皮了，下層的河水還是那麼的冰涼，王奇在河裡一個猛子扎進去，撲騰了幾下就適應了。

就在王奇想游向那些孩子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岸邊喊道：「小弟，快的上來，災星王奇來了，快點。」

王奇從水裡露出頭，看到一個半大的孩子光著屁股在岸上向水裡不停的招著手。聽到這樣的喊話，王奇剛剛放鬆的心情又一下子沉重了起來，眼中發出了憤怒的目光，憤怒歸憤怒，但是王奇沒有付出行動，只是把頭向下一縮，深深的扎進了水裡，向河的對岸游去。

等王奇在露出頭時，對面的岸上已經站著了七八個光屁股的小孩，對著王奇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具體說的什麼，不是王奇聽不見，而是不想聽。王奇用力的甩了甩頭上的水，把灌進耳朵的水甩了出來。就聽到對岸那個半大的男孩還在對著河裡喊著：「小弟，小弟，快點上來，災星王奇來了！」

突然間王奇的胸口一熱，鼻子一酸，有股想哭的衝動，這種想哭的衝動王奇這兩年裡是那麼的熟悉，他努力的剋制住自己，不想讓眼淚掉下來，不想讓那麼多孩子看到。

王奇的白皙的手開始了抖動，沒有理由的抖動，王奇在岸邊抓了一把黑色的淤泥塗在了胳膊上，他想掩飾一下自己胳膊的抖動。王奇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又挖了一捧黑漆漆的淤泥爬上了岸，一屁股坐在了一叢青草上，手裡的淤泥不停的往下滴落著，王奇用顫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塗抹著，不一會兒他就變成了一個黑乎乎的黑孩兒。

王奇做完這一切就努力的用發亮的眼睛不停的打量著四周，他早就摸索出了規律，每當胸口那個小石頭髮熱的時候，自己就會開始有想哭的衝動，然後是四肢發麻開始顫抖，然後就會有兩個身穿一黑一白長袍的人出現在自己的視野里，他們面目睜瞑，一個臉上塗著鍋底灰，一個臉上塗著白麵粉，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不是的還吐出血腥的長舌頭，他們的長袍很長，袍子長的根本看不到腳，無聲無息的，像是在飄動，看上去就像兩個扎的紙人。

王奇有哭的衝動和身體發抖的癥狀，不是他應該有的，只是在第一次見到這個兩個人得時候給嚇的，他十歲那年第一次見到這個兩個人的時候，嚇出的毛病，以後再見到的時候就有點不自覺的鼻子就酸，手腳就發麻不停的顫抖，這些王奇心裡倒是很明白，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不知道為什麼只有自己能看到他們兩個人，更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個人來的時候自己胸口的小石頭為什麼莫名其妙的發熱，最最讓王奇不明白的地方為什麼他們還有威脅自己，還有家人。

王奇胸口的小石頭，那麼的光滑，那麼的溫潤，那麼的惹人喜歡，這些在他十歲以前都是他向小夥伴們炫耀的資本，因為他們之中誰也沒有，並且是出生的時候就口中銜著的東西，這些當然是王奇的父母告訴他的。可是等他明白了小石頭和他是災星的事情有聯繫的時候，就再也沒有示人了。

王奇原以為這些都是胸口帶著的小石頭惹得禍，可是當他把小石頭扔了的時候，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又掛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他曾經把這塊小石頭扔在山崖下，扔在小河裡，甚至放到大樹上的老鴰窩裡，這些都沒有用，小石頭像是認準了他似得，都會在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又掛在他的胸口上，這讓王奇是那麼的無語，試過幾次之後，他就只好放棄了。

可是這次王奇把四周環視了好多遍也沒有看到那兩個自己不想見到的人，只有綠綠的青草，清清的河水，隨風晃動的柳樹，還有對岸光著屁股的幾個孩子。王奇心裡有點納悶，沒有那兩個人，自己的胸口的小石頭為什麼也會發熱呢？莫非還有別的時候自己的小石頭也會發熱？

就在王奇認真的思考這個對自己來說很重的事情的時候，對岸傳來了焦急的叫聲，「小弟，小弟，小弟，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