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逢女必黑
「相面相命之術，我略知一二。但請主人莫嫌我啰嗦！」老仙略一沉吟，道，「我首要說明，此等術數的至高守則，叫做時運流轉，天命最高。意思是說，面相的吉凶與運程的好壞，都只是一時表象，必須參照先天命數才能釐定所謂的貴賤高低。」
「哇靠，這麼複雜嗎？」劉偉驚詫道，「為啥師父一眼就看出我黑煞運纏身。」
老仙不置可否，繼續道：「如果不談先天命數的影響，單論主人的面相運勢，面部五華之中確有黑煞反衝之相。而所謂黑煞，五行犯水，主腎、主女色、主凶。」
劉偉大吃一驚，老道這麼說，老仙也這麼說，那必然沒錯，不由越想越怕。
「難怪，難怪……從雲菲菲開始，然後是師若夷和老道姑，接下來還有什麼蕭若薇，全特么是女的。搞了半天，老子的黑煞運全是因為女人，看樣子，我做和尚做太監，肯定好過做道士！」
「主人勿憂！」老仙勸解道，「煞者，殺也。雖主兇險，卻非絕處，更非死地。所以不必過於擔心，陰陽互根，禍福相依，水主女色亦主財帛，只要主人勇於逆水成行，則必有所得。你我結緣，便是最佳明證。」
劉偉順著老仙的話一想，正是剛剛想明白的幸運道理，心中鬱悶稍解。
他又再端詳手機里的自己，問道：「老仙，你看看，這黑煞什麼時候結束？」
「煞，可避可解。」老仙緩緩道，「避煞最易，但凡忌諱，迴避繞過即可。」
劉偉下巴驚掉一半，道：「也就是說，我見了女人必須躲的意思？五行犯水，最好是連水都別喝，要不然隨時有嗆死的可能！」
老仙道：「主人言重了。命理相術，以數易象……嗯，為了主人能夠聽懂，咱們還是用這個時代的話來說吧，相命相面這類術數，是以象徵性歸納總結概率。既然是概率，可能性就有大有小。所以，凡事無絕對！」
一席話把劉偉聽蒙了，前半段雖然沒懂，但后一句整明白了。
「凡事無絕對。666啊，老仙，你這是說了等於沒說。」劉偉搖頭道，「還是說說怎麼解吧！」
老仙繼續解釋道：「至於解煞之道，則全靠一個沖字！」
劉偉一驚：「沖喜？！」
老仙不置可否，道：「喜極火旺，水火相衝！原則上也說得通！」
他沒想到，老道所說居然是真，去蕭家做上門女婿，還真是給他用來沖喜解煞的。
接下來又過了三天，劉偉每日給竹道人喂葯換藥，閑暇大部分時間，要麼鼓搗手機玩遊戲，要麼發簡訊撩撥若夷聊天，一天到晚倒也算樂閑度日無憂無慮。
這天清晨。
老道上觀樓給竹道人號脈。
玄元子坐在床邊，搭脈良久，面色陰晴不定。
陪在一旁的劉偉觀察半響，忐忑的問：「師父，竹師兄怎麼樣？還有救嗎？」
玄元子左右換手在竹道人脈門上提按數次，又細細端詳其眼部受傷位置，思忖良久后，才緩緩撫須道：「竹子真是福大命大，體內毒素居然已經開始消退，雖然一隻眼睛無法復原，但命是保住了。」
劉偉吁了一口氣，趕緊識機大放彩虹屁：「師父果然是再世華佗，醫術高超，幸虧有師父，竹師兄才撿回一條小命。」
老道清了清喉嚨，起身吩咐道：「葯已經放在廚房了，你等會兒去熬，還是一樣，外敷內服。」
劉偉麻溜的點頭哈腰：「好嘞，師父！」
老道瞥了他一眼：「這幾天跟若夷聊得怎麼樣？」
劉偉可不敢提得罪蕭若薇的事，只能尷尬一笑：「不咸不淡，也就那樣。師父放心，她問起您的事，我都說不知道。」
「嗯，知道就好！別一天到晚只知道用手機玩遊戲！」老道瞪了劉偉一眼，「準備一下，今天蕭家會派人上山來接你。」
劉偉想到蕭若薇就免不了犯怵，怯生生的問：「師父，能不能不去？」
老道抬手一個響頭敲了過去，劉偉抱頭鼠竄。
老道走下樓梯，邊走邊說道：「富貴險中求，這是你的命。今天我要辟穀靜修。人家來接，你自去便是，莫要擾我！」
「好的，師父！」劉偉朝老道的背影翻個白眼。
老道下了幾步又停步，回頭喊一聲：「小石頭！」
「欸！」劉偉忙應聲道，「怎麼了，師父！」
玄元子目光如鷲，盯住劉偉，緩緩道：「無論在什麼情況下，祖師爺那個小木匣子的事情，都不能透露給任何人知曉，否則可別怪我不顧師徒情分。」
毫無感情的狠辣語氣，讓劉偉頓感毛骨悚然。
劉偉不敢怠慢，斬釘截鐵道：「師父放心！宗門誓誡在上，小石修道守秘，若有半句虛言，願受五雷轟頂之刑，死無葬身之地！」
玄元子滿意的點點頭，下樓而去。
劉偉終於舒了口氣，轉頭瞄了瞄在床上躺著的竹道人，嘆氣道：「有時候想想，這活死人做的其實也挺好，起碼不用想事也不用怕事。」
自己怕事嗎？
劉偉一想，當然不是，雖然蕭若薇的不確定性讓他擔憂，但更讓人躊躇的是，他並不只是面對一個美女，而是一個偌大的蕭家。
如果只是面對一個美女，撩妹多簡單，劉偉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做到無師自通。
然而，一個職高學渣，要面對一整個豪門。
擺爛自然也是應對方法，畢竟他劉偉這個名字啥也不是，但是，如果不是因為「紫氣東來閣」的玄元子、不是因為道士小石，也輪不到他劉偉入豪門。
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不顧僧面也得顧佛面。
當然，他也可以不用顧慮誰誰誰的面子，但就算只是為了姥姥長命百歲，嘗試一下又有何妨？
更何況，豪門意味著財富，而財富這玩意，對劉偉這種屌絲窮逼來說，吸引力比什麼都大。
劉偉看了看手機，發現離平時熬藥還有些時間，心情鬱悶的他索性打開遊戲，在沉浸中終於靜下來心來。
「叮咚！」
消息界面彈出來，是若夷發來的簡訊。
「聽說你今天去蕭家，祝一切順利！」
劉偉搖頭苦笑，他才得知的消息，想不到若夷女神這麼快就收到風了。
玩遊戲懶得打字，他調好語音輸入法，回了一條信息：「大小姐，你是不是在手機上裝竊聽器了？師父剛剛才告訴我，你就知道了？」
若夷回復的很快：「蕭家一大早就在布置，而且已經派遣車隊去博羅山。」
緊接著，若夷又加了一條信息發過來：「乾脆一點，信不過我，就把手機扔了。」
劉偉撓撓頭，趕忙回復：「說笑啦，真有竊聽器就好了，最好是雙向互動的，就連找號碼發送都不用，隨時隨地陪我的女神聊天，想想都覺得幸福爆棚。」
信息一來一去的二分鐘時間，遊戲已經結束，「DEFEAT」外加投訴扣分，惹來劉偉一頓齜牙咧嘴。
若夷似乎生氣了，一直沒有信息回復。
等到劉偉從廚房熬好葯端上觀樓，也未等來若夷的信息，這讓他有些忐忑了，又連著給若夷發了兩條道歉信息過去。
劉偉扶起竹道人，一通喂葯敷藥的熟練操作。
「竹師兄，師父說你很快沒事了。」他敷藥見到毒液腐蝕的傷口，雖然腐肉已經斂口，但還是免不了一陣犯怵，喃喃道，「沒事，沒事，保住命就好。」
劉偉突然想起那日老仙教他診脈的過程，忍不住學著老道的模樣，一邊做拂須狀一邊給竹道人搭脈。
脈口應指搏動。
「老仙，竹師兄怎麼樣？」
隨傳隨到的老仙應聲道：「主人稍候！」
老仙指揮劉偉又一通輕輕重重的切脈操作，然後說道：「回主人，竹師兄體內的丹毒確有減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