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穿越

劉偉眯了一會兒，又從夢中驚醒。

夢中的五嶺慘不忍睹，他、封寒、羅敖還有朱朱在冷焰火海里掙扎求生，最後都成了一具一具傀屍。

劉偉被硬生生嚇醒，大汗淋漓打著寒顫。

老仙道：「大偉，你醒了！」

聽著熟悉又陌生的稱呼，劉偉愣了愣，這才從噩夢中回過神來，想起已經穿越回到一個多月前。

老仙道：「大偉，這不是夢！」

劉偉一怔，問道：「老仙，你記起來了嗎？」

老仙道：「準確的說，不是我記起，而是整合了你的記憶！」

劉偉道：「我現在很懵，你最好把前因後果整理一下，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的，大偉！」老仙道，「其實，你和我一樣，本體非是來自一個多月後的你我。為了讓你警醒，我會自稱『本仙』，以便區別現在的我和你記憶的我！」

「腳多馬得……」劉偉更加懵逼，道，「我不是我？但你又說，剛才的夢不是夢，好詭異！」

「大偉，你說的對！」老仙道，「你我都遇到了詭異和神秘的未知事物！現在的你，還是從前的肉身本體，但神志意識卻已經轉變，成了未來的你！」

劉偉驚道：「你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嗎？」

「是的！」老仙道，「按照主人的意識狀態，這種穿越回到過去的事情，以本仙五千多年的記錄，也是第一次遇到！」

劉偉吶吶道：「我還以為，穿越回來，是因為你的原因！」

老仙道：「不能否認，這跟本仙也有直接關係。大偉，我給你疏導一下，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其實，你的本體在五嶺已死！」

劉偉腦子嗡嗡作響：「為什麼腦子裡沒有我掛掉的記憶呢？」

老仙道：「可能是最後時刻，在未來的本仙提示下，咱們合神成功，陽神脫離肉身，所以體會不到本體死亡的痛苦吧。或許，也正是因為合神的原因，陽神居然回到了現在，我們結緣的這天。」

劉偉納悶道：「陽神回來了？」

老仙道：「驗證很簡單。咱們只要試試『太微決』就知道了！」

「有道理！」

說干就干，劉偉盤腿坐在床上，上手「蒼靈術」起式，雙掌開合一拉，陽神感應即時呈現。

感應從手及身，再從本體泛出天地。

還是熟悉的配方——

陽神出體、定位老仙、合神出殿。

劉偉的陽神回到偏殿，騰空來到「紫氣東來閣」內院，循路至「正一堂」。

堂門緊閉，燈火通明。

屋內，玄元子、老道姑和若夷正在整理一堆墓葬器皿、簡書之類。

玄元子小心翼翼將一堆丹粉收入磁瓶內，道：「丫頭，跟你父兄說一下，丹粉檢測務必儘快。下個季度的丹藥煉製馬上要啟爐。如果丹粉安全，可以做種的話，我會加進丹方裡面，讓大家都能盡享祖師爺靈丹的妙用。」

若夷點頭道：「師叔放心，我回東州，會第一時間安排檢測，一周內必然出結果！」

玄元子嘆息道：「還是師姐有福氣，若夷聰慧乖順，後繼有人！」

老道姑知他折損二徒心裡難受，語氣略有和緩，道：「竹墨二人早已丹元盡失、形同廢人，要不是你多年以『金針術』助他們止痛忘憂，恐怕也撐不到今天，如今啟了祖師爺丹室，也算報恩了。再說，那塊石頭，資質雖然愚鈍，但心眼子挺多，小聰明也有些，加上黑煞助運的命格和體質，相信假以時日，也能有一番作為。」

「唉，又有什麼用呢？」玄元子一嘆，「算了，不提也罷。我去收好丹種，順便把各大家族下個月的丹藥打包好，丫頭順便幫我帶回東州捎給他們！」

若夷乖巧應聲。

玄元子拿著丹粉磁瓶，轉身下樓。

劉偉陽神跟著老道進入地下室，終於見到了「紫氣東來閣」的丹室。

偌大的地下室中，地面上有一個長寬十餘米的四方八面階梯，繪著八卦圖的石階級級向上，圍繞著中心石台上——一個巨大的紫金丹爐。

爐底焦炭的火光照亮了整個地下室。

玄元子走近角落裡的壁櫃，拉開櫃門，輸入密碼，將丹粉磁瓶放入夾層的保險箱。

關上保險柜，玄元子若有所覺，鷹眼一張，朝劉偉陽神所在的方向盯視過去。

彷彿與老道對視一般，劉偉不由緊張，心念一動，陽神歸位，回到偏殿本體。

老仙警示道：「小心，玄元子過來了！」

劉偉反應迅速，反手熄燈，躺下身，拉過毯子蓋在肚子上，假裝睡著。

玄元子進了偏殿，從窗外往值事房望了望，確定劉偉還在床上，這才返身出殿，回了「正一堂」。

老道果然狡猾多疑，劉偉索性躺著假睡，反正經過五嶺一役，早已習慣在腦子裡跟老仙交流。

劉偉心喜不已，暗道：「陽神真的回來了！」

老仙道：「大偉，從你的記憶過程來看，經過五嶺一戰，再加上意識穿越，陽神能力提升很快，已經達至二級。」

「等等，讓我算一算！」劉偉一本正經的盤算，興奮道，「我二級加你三級，也就是說，咱們合神起碼是陽神五級的道術高手羅！」

老仙道：「咱們可以這麼來計算。但是實際上，動手能力還是差太遠了。譬如白澤，她甚至可能還是一級陽神的級別，但道術應用的能力，卻遠遠超過咱們。因為萬丈高樓平地起，一旦跳脫道術築基的階段，樓起的再高，也是空中樓閣，中看不中用！」

對於這段話，劉偉深表認同。

只是一個五雷法陣，便要了他的小命。

劉偉納悶道：「那我到底是掛了？還是沒掛？」

老仙反問：「你覺得現在是活著，還是掛了？」

劉偉摸了摸毯子、床沿，又摸摸自己的臉、脖子、身體，觸感的真實和腦子的清醒，無不提醒著他，這就是在新鮮熱辣的活著。

腦子一動，他想到一個可能，暗問：「老仙，很正經八百的問你個問題！」

老仙道：「大偉，你說！」

劉偉說出驚世駭俗的想法，道：「會不會以後只要肉身一掛，我跟你合神，就能回到今天？」

老仙沉吟片刻，道：「這也是本仙目下最困惑的地方。在總結整個五嶺白澤事件之後，本仙有個很大膽的猜測。」

劉偉道：「千萬別賣關子，快說！」

「或許與五雷法有關！」老仙道，「未來的本仙可能在合神之後，勘測並吸收了五雷法陣的陽極能量，最終才會產生跨時空傳送陽神意識的結果。這是個極其微小的概率，咱們無法保證每次掛的時候，都能這麼好運吧！」

劉偉悻悻道：「我估摸著也有幸運的成分。看樣子還是得惜命，凡事不能蠻幹，嘻嘻！」

他想了想，又道：「老仙，既然五雷法這麼屌，還這麼幸運，肯定就是最適合咱們的，以後道術築基的時候，就直接修五雷法吧！」

老仙道：「OK！大偉你說了算！」

劉偉睜眼見窗外，天色已現晨曦，想起身上髒的不行，便翻身下床，拿了換洗衣物，直衝澡堂。

舒爽的熱水淋浴，加上愉悅的心情，讓劉偉開心的不停哼唧流行曲。

他一邊洗澡，一邊理了一遍接下來個把月的事情，心裡盤算著，既然已經經歷過了，重頭再來一遍的話，凡事必須按自己的意思來辦。

劉偉問道：「老仙，咱們必須計算一下，現在要是跟玄元子對著干，有勝算嗎？」

老仙道：「咱們的肉身本體，目下雖然還未經過強化訓練，但勝在神志意識里，五形操的技能反應還在。而且，玄元子並不擅長手搏，武技值在60左右，所以就算動手，咱們逃跑自保不成問題。」

「那就好！」劉偉興緻上來，依著意識記憶，光著身子打了一套五形操。

果然，沒經過系統訓練的身體，動作僵化，協調性差，尤其是發力不連貫，攻擊毫無威力可言。

劉偉大感泄氣，道：「我去，差太遠了，感覺一點自信都沒了！」

老仙反倒嘖嘖贊道：「已經很好了。本仙明顯感到，每一個動作的細節，都被你有意識帶動了起來，說明神志完整保留了肌肉記憶，以後的訓練必將事半功倍，除了體力，其他能力可以短時恢復。」

「太好了！」劉偉喜出望外，「從今往後，憋屈的日子，統統給老子滾蛋！」

正當劉偉歡呼雀躍之際，澡堂外傳來若夷的呼喚。

「師弟，還沒洗完呢？我們要走了哦！」

聽著若夷清脆柔媚的聲音，劉偉立馬想了起來，今天清晨沖澡以後，與美麗小師姐有一場離別戲碼，正是現在。

他趕緊用澡巾草草抹了下，利索的捅上道袍，衝出澡堂，再次見到久違的小師姐。

晨光中師若夷颯美不可方物，青春無敵。

恍若隔世！

他想起最後離別時那一通電話，她用了曾經戲言的承諾，只為了讓他好好的活著。

他想起五嶺逃亡幾次生死關頭，腦子裡首先浮現的便是她的臉龐。

劉偉沖向若夷，一把將她擁在了懷裡。

師若夷猝不及防，俏臉一紅，掙開擁抱，右手一巴掌重重甩在劉偉臉上。

卻在抬眼見到劉偉的臉時，若夷愣住了。

劉偉看她的眼神，充滿思念和不舍，一行情淚早已控制不住奪眶而出。

他捂住紅腫的臉，說出了心裡最想說的話。

「好想你啊，師姐！」

師若夷用佯怒掩蓋局促，指著他道：「有你這麼想的嗎？下次再這樣，小心我廢了你！」

劉偉應聲點頭，貼近若夷指向自己的纖纖玉手，用臉輕輕的蹭了蹭，然後滿足的笑了。

「去吧，一路順風！我到東州以後再找你！」

劉偉向她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進了偏殿。

剩下師若夷站在晨光中，不知所措，莫名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