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 好戲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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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小鐵，我方結束提問！」

張益朝鐵翠翠眨了眨眼，隨後笑著走回辯方席。

鐵翠翠此刻的表情，要怎麼形容呢？

惶恐中帶著害怕，迷茫中帶著懵逼，當然還有一絲絲不安和生無可戀。

張益很想說，這小萌新坐在證人席上被自己提問時害怕的樣子，居然透露著一絲可愛。

可在小萌新的眼中，張益卻是天底下最可惡的人。

明明自己沒說什麼，怎麼在全場所有人的眼中，好像又說了很多很重要的事？

鐵翠翠：懵逼ing(⊙﹏⊙)！

「控方需要交叉質詢嗎？」

審判席上，傳來馮法官的聲音。

他看向了控方席，劉星和李琴二人，這時候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因為他們的意向證人是老邢，可不是那個小萌新鐵翠翠。

他們之前和老邢溝通過了，可沒有和新人溝通。

檢方想不通，辯方為什麼敢傳喚一個小萌新出庭作證。

結果沒想到，萌新代表著一般人視角，正好和陪審團的看法遙相呼應。

控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那麼現在，需要對一個沒通過氣，甚至不受控制的證人進行質詢嗎？

從對方剛才回答問題的態度來看，可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所以，劉星和李琴二人，此刻陷入猶豫之中。

「控方？」

馮法官見二人遲遲未動，忍不住再次提醒。

二人無奈，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聽證席第一排，那就是齊正天的位置。

此刻，齊正天只能打出一個手勢，然後指了指何有為的位置，面色隱晦的點了點頭。

這一下，劉星和李琴二人秒懂。

鐵翠翠的證詞是有影響，但其實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人，永遠都是何有為！

「法官大人，針對這位證人，我方沒有問題要問……」

劉星起身，示意鐵翠翠不需要繼續回答問題了。

緊接著，他抬手指向辯方席：「同時我方請求傳喚被告出庭接受質詢！」

此言一出，果然是將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辯方席上。

被告，終於要出庭了嗎？

這裡頭，最開心的要數鐵翠翠了。

歐耶，終於不會回答問題了。

這證人席做的人家屁股好疼呀，終於可以走啦，開心啦~(*^▽^*)~

鐵翠翠趕忙起身，一路小跑著來到老邢身邊，生怕有人後悔，讓她繼續出庭回答問題。

而辯方席上，愛麗絲驚訝的看著張益。

「他們直接傳喚我方當事人，這符合流程嗎，不都是輪到我們自證的時候，當事人才會出庭？」

不怪乎愛麗絲不理解，畢竟她也旁聽過不少次的庭審，只能沒想到控方也不打算按套路出牌。

「因為我剛才傳喚了控方的人，所以控方打算回敬我。」

張益卻一臉淡定的看著聽證席上的齊正天，這顯然是對方想到的招式。

他拍了拍何有為的肩膀：「何先生，你準備的如何？」

「我……」

何有為看著聽證席中央坐著的妻子，下意識點了點頭。

「我已經準備好了。」

「那好，我就同意了。」

張益點頭，起身看向審判席。

「馮法官，我方同意控方的傳喚，當事人已經就位。」

馮法官抬手示意何有為入座，何有為自然沒有拒絕，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坐上了證人席。

「這一次我來吧！」

控方席上，李琴率先起身，並且和同伴說了一聲。

劉星雖然很想要表現一下，但二人之前說好了，出庭輪流來，大家都能表現一番。

這一次的何有為，可能是本案最後一個證人了，那麼讓李琴上也是無可厚非。

「你好，被告！」

「你，你好……」

看著面前的檢察官，何有為內心還是有些害怕的。

李琴也捕捉到了這一點，當即面露冷笑。

「你在怕我？」

「反對！」

回答她的，不是何有為，而是張益的打斷。

「馮法官，害怕不害怕，請問控方是如何判斷出來的，還是說控方的李檢察官，兼修了心理學？」

馮法官看了李琴一眼，眼神倒是平靜，但卻讓李琴看到了四個字：請問重點！

好吧，剛才的問題顯然是多嘴了。

不過李琴也沒有想到，這辯方律師的反應居然這麼快，就好像是早就猜到自己會這麼做一樣。

張益坐在位置上冷笑：「小樣兒，你們還太嫩了，真以為我看不出你們的那點小心思？」

李琴這就是典型的想要給何有為一個下馬威，他張益豈能遂了對方的願？

第一招無效，李琴自然只能按部就班，開始按照控方的流程提問。

「何有為，xx年x月x日下午18時，請問你是在東門區春風路附近的地鐵站嗎？」

何有為抬起頭，看了張益一眼。

見後者點頭后，這才回道：「是的。」

「那麼在同時間段，18點21分時，你是否進入了地鐵站的公用廁所？」

「是的。」

「根據我方調取的地鐵站的監控錄像，你在地鐵口徘徊了很久啊，從17點半開始就一直在地鐵站，請問你是在做什麼？」

「我……」

「你是在物色目標吧，挑選誰好下手？」

不等何有為回答，李琴就直接打斷了他。

而她的話，也確實讓陪審團不少人點了點頭。

「我沒想偷東西。」何有為連忙否認。

「那你是準備做什麼，在地鐵口徘徊這麼久，我實在是想不通，除開物色目標之外，你還能做什麼？」

李琴說著，又列出一個數據：「你曾經因為5次偷竊既遂而被捕，現在你和我說你決定洗心革面，你覺得陪審團會相信你嗎？」

「我……」何有為一時語塞。

因為他身上又5次前科的記錄，是怎麼也洗不掉的。

可他還是需要解釋一下，因為妻子就在聽證席上看著呢。

「我承認，我有5次前科，但我當時真的沒有想偷東西，我只是在猶豫到底去哪裡。」

「去哪裡？」

李琴楞了一下，然後繼續笑出聲來：「去哪裡有什麼好研究的，而且還需要研究1個小時？」

別說她不相信，陪審團都不相信。

你在地鐵口徘徊這麼久，你說你在思考去哪裡，誰信啊！

「真的，我真的在思考去哪裡，因為我找到了一份出海的工作，工資很高，但這是重體力活，而且出海有危險，我捨不得家裡的孩子和妻子，所以一直在猶豫……」

「借口，都是借口吧！」

李琴直接打斷，並且指著何有為道：「你覺得這樣的借口，陪審團會相信嗎，聽證席上的大家會相信嗎？」

這番話，也讓陪審團和聽證席上，不少人都搖了搖頭。

是啊，他們真的很難相信，一個慣偷會突然洗心革面。

有句話說得好，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就說明這人一旦幹了偷雞摸狗的勾當，一輩子都很難改變了。

「張益，她怎麼這樣啊，我們怎麼辦？」

愛麗絲看著全場都敵視何有為的氣氛，頓時不淡定了。

「放心，我準備了后招！」可張益卻沒有一絲慌亂，反而是朝聽證席中央的位置，打了一個眼色。

「我相信！」

也就在此時，聽證席中間響起一道聲援。

原來是何有為的妻子錢莉站了起來。

所有人看向她，不過眼神不是很理解。

你為什麼相信一個小偷？

「我相信你，有為，我相信你是真的洗心革面了！」

錢莉無視了其他人的目光，而是看著何有為，一臉的嚴肅和鄭重。

「錢女士，請你坐下，這裡是法庭重地，還請你遵守紀律！」

審判席上，馮法官敲錘喊了一聲，並且補充道：「念在你是何有為妻子的份上，這一次我就不處罰你了！」

這句話不說還好，這一說之下，剛才還疑惑的陪審團和聽證席，全都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來是被告的老婆啊，難怪一個人站起來。

就連張益都鬱悶的看著馮法官，好好的氣氛都被你破壞了，你不說最後一句話會死啊！

馮法官：

總之，庭審繼續。

李琴將目光從錢莉身上收回，再次看向何有為。

「除開你的妻子之外，沒有人相信你，因為你的借口實在是太爛了。」

「我來告訴你，那天真實發生的事情吧。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出去，因為去海邊工作太危險，你覺得還是重操舊業更加安全，來錢也更快是不是？」

「你在地鐵口等了許久，終於看到了目標，也就是本案的受害人！」

李琴抬手一指聽證席上的陳經理，「你看到他有些喝醉了，正好敲定目標，因為你知道相比於普通人，一個醉酒的人更容易得手！」

「可你萬萬沒想到，受害人的注意力雖然被酒精影響，但卻還是將你抓到了，你被抓之後非常慌亂，至於什麼出海找工作，都是你找的借口！」

這番話，是讓陪審團不少人都下意識點頭，覺得有道理。

他們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這才是真相吧！

而李琴，也很滿意自己的推測被陪審團接受。

「我不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偷啊！」

何有為自然是否認，並且連續搖頭，企圖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他的所謂解釋，在陪審團眼中都是掩飾。

這樣的否認，是那麼的蒼白無力，那麼的軟弱，那麼的不受信任。

「一個慣犯，手都摸到別人的錢包了，卻說自己沒有偷東西？」

李琴見何有為否認，趕忙祭出殺招：「既然你否認，為什麼要在我們提審時，承認自己的罪行呢？」

此言一出，陪審團果然來勁了，所有人都看著何有為。

你丫的居然承認了，認罪了？

「反對！」

張益及時殺出，站了起來打斷。

「所謂的認罪，不過是檢方勸誘的結果，而認罪書也被檢方撕毀！」

說完后，張益看著馮法官：「馮法官，控方現在都可以信口開河了嗎？」

這是讓馮法官很尷尬，但也看著李琴：「控方，既然被告認罪，可有文件證明？」

「這……」

文件本來是有的，結果被齊正天撕掉了。

馮法官看到李琴的表情，就明白了。

「哎，如果你們不是新人，我真的要罵人了啊！」

他看向陪審團，警告道：「辯方反對有效，並且本庭提醒陪審團，控方剛才的發言，不得作為最終裁定結果的參考依據！」

這番話說出來，雖然是警告，但效用到底有多少，可能就只有陪審團心裡頭清楚了。

而祭出殺招之後，李琴也知道差不多了。

雖然效果不算理想，對手就好像能夠預判一樣，總是在關鍵時刻及時打斷。

「法官大人，針對被告何有為，我方選擇結束提問。」

李琴走回控方席，和劉星對視一眼。

接下來，他們的工作就結束了，就看辯方要如何反擊了。

不過，辯方能夠怎麼反擊？

一個慣犯要怎麼證明自己沒偷東西的心思？

所以，優勢在我們辯方這裡！

辯方席上。

張益緩緩起身，走到法庭之上。

「非常感謝控方的提問……」

他說說笑笑，但語氣立馬嚴肅起來：「雖然李檢察官說的，都是一堆屁話！」

此言一出，果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齊正天，李琴和劉星，全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張益。

好傢夥，這是能在法庭上說的，你罵人也不用這麼罵吧，還說我們說的是屁話。

簡直是豈有此理！

可張益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后，看向了審判席：「馮法官，在最後發言之前，我方要提交一份關鍵性證據！」

此言一出，劉星和李琴二人，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我方反對！」x2

二人肯定要反對，畢竟這可是不符合規矩的。

你要是有關鍵性證據，就應該提前說出來，提前遞交給法庭。

辯方席上，愛麗絲也有些懵逼。

關鍵證據？

為什麼作為辯方次席律師的我，都不知道我們有關鍵證據？

而且證據呢，難道在你張益身上藏著嗎？

「關鍵性證據？」

要說全場最驚訝的，還得是馮法官。

關鍵證據，要來了嗎，扭轉局勢的關鍵證據？

可是，證據呢？

「張益律師，你確定這個證據對本案有重要影響？」

「當然！」

見張益和馮法官對話，控方坐不住了。

「我方強烈反對，這不符合公示規則！」

「是的，不符合規範流程！」

劉星和李琴再次站起，並且接連開口阻止。

「馮法官，我方請求庭前商議！」張益見勢提出要求。

「可以！」

馮法官批准了。

張益走上前，而控方的劉星和李琴二人，也同時起身走上前。

三人匯合。

「張律師，請問你的證據是……」

「證據就在我的手上！」

張益說著，攤開了手掌。

可他的手上，那是什麼都沒有。

馮法官愕然，李琴和劉星也懵逼了。

這算啥？

空氣嗎？

你的關鍵性證據居然是空氣？

「張律師，你確定你手上有證據，還是說這個證據，聰明的人看不到？」

不知道為何，馮法官想到了《皇帝的新衣》這則故事。

「不不不，這就是我的證據。」張益指了指自己的手掌，一臉的認真。

並且他看著劉星和李琴二人，笑道：「兩位檢察官，我相信你們沒有理由反對我提交這一份證據吧？」

二人張了張嘴，但卻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了。

什麼都沒有的東西，你要提交就提交唄，你開心就好。

見控方不反對，馮法官倒也沒有什麼意見，只是他看向張益的眼神帶著一抹怪異。

這提交的證據是什麼都沒有，這還是他出庭以來，第一次見到。

「本庭批准辯方提交的新證據！」

他敲錘宣布，並且眼神示意張益可以了。

張益也順勢舉起手，朝陪審團和聽證席說明：「新證據，就在我的手中！」

所有人看向那抬起的手掌，結果毛都沒看到。

一眾人面露不解，這算什麼？

難道只有聰明人能夠看到，他們都是蠢笨之人？

「大家應該什麼都沒有看到吧，不錯，這就是我提交的新證據，什麼都沒有！」

此言一出，全場又驚！

好傢夥，玩我們是吧！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欺騙。

剛開始，你說決定性證據，我們還以為是什麼呢。

沒想到，你丫的壓根就沒有啊！

「什麼都沒有，這就是我要說明的。」

張益卻不管這些人的想法，開始引導眾人：「大家可以想一想，請問你們在這場庭審中，看到了控方提交過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嗎？」

「他們提交的證據，都是所謂的推測吧，他們有提交過任何實證，能夠證明我當事人準備偷陳經理的錢包嗎？」

「沒有吧，當時我當事人只是從身後扶住了他，而被抓到手污衊為小偷，也是因為陳經理心中的憤懣所致，可控方卻全憑所謂的推測，就斷定我當事人是偷竊者，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呢？」

聽到張益所言，不少人都下意識的覺得有道理。

原來你提交的新證據，目的在這裡啊！

「好了，這是我要說明的一點，接下來是第二點，因為我不是本案中不靠譜的檢察官，所以我會向大家證明，我當事人何有為，完全沒有偷陳經理錢包的想法，請大家見證！」

言罷，張益的目光卻看向了聽證席上的陳經理，眼中滿是戲謔和笑意。

接下來，還得請你上來一趟！

好戲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