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回 以血延命

經過了連夜趕路，終於在第二天的傍晚，裴青衣一行人抵達了豫州夜家。這裡已經被暖香塢的姑娘們毀得七零八落了，雖然已經重建，但也只是恢復了一小部分。

看著這斷壁殘垣，裴青衣在心裡暗道：「哼，夜舟啊夜舟，這就是你幾年前放火燒我忠義堂的報應。」但她嘴上卻說：「上次來還好好地，怎麼被毀成這個樣子了？」

白讓也有些懵，卻來不及計較這些，只將夜舟放在已經恢復完整的一間房內，道：「小魚姑娘，如今只能將公子安置於此。此處有些守衛，應該還算安全。那個，你需要什麼藥材，我現在就去買。」

聞言，裴青衣道：「白讓，我們出來說話。」

白讓點點頭。

裴青衣道；「實不相瞞，我方才在半路上，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拖延辦法。」

白讓急忙問道：「什麼辦法？」

裴青衣道：「唯一能救他的，就是枯木榮。然而聖山雪蓮幾年才一開，即便是開花也不一定能夠拿到。所以希望渺茫，起碼眼下是根本沒有可能。」

白讓看了一眼屋內，又看了看裴青衣，道：「所以。。。」

裴青衣道：「所以，你家公子眼下唯一的拖延生命的辦法，就是自救。」

白讓疑惑地問道：「自救，是什麼意思？」

裴青衣道：「他體內有枯木榮，只不過缺了幾位葯。眼下唯一的續命方法，就是將他體內的血液抽出來一部分，然後與另外幾位葯混合，煉製在一起，再給他服下。」

白讓長大了嘴：「什麼？以血延命。」

裴青衣道：「可以這麼說，將血液抽出來的過程會很疼，合葯的過程也很麻煩，但這是唯一能夠延續生命的方法。」

白讓道：「疼是一方面，可公子的血總有被抽乾的一天，到時候。。。」

裴青衣搖搖頭，道：「這個你不必擔心。人體內的血是會再生的，況且，我可以給他另外再用一些葯，以促進生血。整個過程，每七日一次。我能想到的辦法，就只有這個了。總算是一份希望，你替他決定吧。」

白讓聞言，只覺得他自己怎麼能為公子決定！想了想，他又問道：「那公子這麼折騰下去，能活多久？」

裴青衣此刻也不想讓夜舟就這麼死去，自然要給對方希望，道：「看你們何時能夠拿到聖山雪蓮。」

似乎是感覺到了希望，白讓點點頭，對裴青衣道：「好吧，小魚姑娘。那就先按照你的法子，給公子續命吧。」

裴青衣點了點頭，拿筆寫下了一堆葯，交給了白讓。

這裡面，其實真正用來救夜舟的只有一位合歡，而其他的葯，則是裴青衣用來熬制另外一種名叫孟婆湯的葯的。

白讓剛走，屋裡就傳來了響聲，裴青衣進去一看，發現夜舟竟然從床上掉了下來，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似乎是要拿水。

裴青衣臉上浮起一絲笑容，將夜舟扶起，重新安置到榻上。這幾天的夜舟幾乎沒有吃什麼東西，身體似乎格外的清瘦。「你要拿水喝？」裴青衣問道。

夜舟點點頭，道：「水，水，我好渴。」

見狀，裴青衣笑了起來，信口胡說道：「那杯子里的水涼了，你如今這個樣子是不能喝的。你先等一會兒，我去給你燒熱水喝。」

說罷，裴青衣將那涼水倒在地上，讓夜舟看得到卻喝不到，然後假裝出去燒水，卻在暗中觀察夜舟的表情。

看著對方痛苦的樣子，裴青衣也收斂了笑意。她惡狠狠地看著夜舟，覺得都是他咎由自取。可忽然間，她又為自己的變化趕到可怕。

站了一會兒，還是去接了些溫水，送到了夜舟嘴邊。

裴青衣看著咕咚咕咚喝水的夜舟，為自己的不忍找到了一個合理的開脫：面對仇人，雖然目標是摧毀他，但尚能保持一份人性，或許就是好人與壞人的區別。

喝完水后，裴青衣剛要轉身離去，卻聽到夜舟喊了一聲：「小魚。。。」

裴青衣低頭問道：「怎麼了？」

卻見夜舟那發紫的嘴唇中，無比艱難地突出了幾個字：「沒想到，最後留在我身邊的人，是你。小魚，謝謝你！」

聽到這句話，裴青衣愣了半晌，才突出了幾個字：「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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