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如花草的人啊
簡單的交談之後,古金玉和古耀文,明顯能看出這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並不普通。能在古家來去自如,必然有著不簡單的身份,兩人很有默契的聽從古秋月的命令,先退下了。
路過目送二人離開,滿臉皆是歉意,緩緩收起已經藏在袖間的匕首。世態炎涼,他可是明白的很,他可以救下素不相識的宇文炳天,也可以為了古家大小姐,教訓一下那個口出狂言的胖子二哥。
「多謝!」古秋月低下頭,被陌生人溫暖,是每個人生命中猝不及防的小幸運。
「大小姐,我可真沒說笑,你可認得此人?」讓傷員靠在門邊,路過依然微微笑著,「看這樣子,應該是差點被燒死,幸虧方才下了場大雨,不然……」
「我叫古秋月!」古秋月抬起頭,眼中淚水漣漣,像是找到了傾訴對象,她渴望著被眼前的陌生人寬慰,「剛剛,真的非常感謝!」
「如果真的幫到了你,不用客氣。」路過裝作不解,隨口說著,轉而又盯著剛剛結識的新朋友,「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他還真是命大,我檢查過了,傷勢不算太重,修養一段時間,應該……」
「請問公子是?」古秋月眼中儘是白衣男子,腦袋裡一團亂麻,根本沒聽得進去對方的話。
路過站直了身子,更顯得雄偉挺拔,英氣十足,他不解得看著眼前這個女子。方才他還為其感到憤慨,此刻只覺得對方如同他所認為的世人一般,不值得憐憫。
「爺爺和父親,都被人殺害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嗚嗚。」古秋月哽咽著,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這陌生人面前,變得脆弱不堪,眼淚也止不住得往下流。
「我叫路過。走路的路,過去……」
「路公子,真的,真的,非常感謝你!」
雖是有些不滿,但是想到對方遭遇,路過嘗試著和對方溝通,但哪想得到,這個大小姐,自顧自著,根本就不在狀態。
同樣是懵懂年華,路過簡單直接的性子,怎麼能完全理解這其中的蹊蹺。無法感同身受,如一位旁觀者一樣理智、冷靜,他只單純看到令他厭惡的那些,那些他認為不公平的存在。
「大小姐!」路過提高了8個音調,讓秋月不得不回了個神,睜大眼睛看著他,「我說,大小姐,這位受傷的朋友,可是家中僕從?」
「受傷?朋友?僕從?」古秋月像是剛發現那躺在門邊的人,褲子沒了大半截,衣不蔽體,髒兮兮的臉龐,她從未見過如此邋遢之人。
終於在一個頻道了,路過耐心說道,「我遇見他時,正是大雨過去,他被綁在架子上,腳下是未燒完的……」
擦了擦掛在臉頰的眼淚,古秋月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白衣男子,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可是家中僕從,我也未必認得全。」
再一次被對方打斷,令得路過氣血上頭,還是忍著怒氣,平和說道。「他叫小丑魚。」
「小丑魚?」古秋月聽后,驚了一下,這名字她倒是還記得,正是瑤兒所說的那個什麼都會忘記的人,「確是府中侍衛。」
可轉念,秋月只覺得心中更加委屈,自己這般遭遇,難道比不過一個僕從,不值得路公子更加關愛嗎?「路公子,家中事情還望能幫襯一二。」
「我想,小丑魚應該不是他的名字,古小姐,你可知他姓名?」
「路公子,為什麼一直在說這侍衛,不肯聽我半句?」
「古小姐,你可知他姓名?」
「府中那麼多花花草草,難道我每個都要了解清楚嗎?」
「呵呵,如花草一樣的人啊!」路過,不再奢望對方能表現出他想看到的模樣,無奈笑笑,「又有誰會在乎花草的姓名。」
「路公子!」話趕話,古秋月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說得確實有些涼薄了,剛想解釋,卻見對方抱起小丑魚,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急於解釋,只是心中就是有種執念,不想讓那陌生男子誤會自己。可現在,在她心裡,爺爺和父親,家中的大事,每一件都比這小小侍衛更加重要。她氣,她不解,可還來不及多想,又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微胖的體型,熟悉的粉紅臉龐,是瑤兒,那雙熟悉的眸子里,和自己一樣盛滿了淚水。
緊緊攥著衣角,瑤兒鼓足了勇氣,她期待著,顫抖著說,「小丑魚他……」
可話剛說了一半,瑤兒就哽咽了,再也說不下去了,她終究還是沒有她自己想的那般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