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遣散
白煊剛剛說完這話,全身便傳來一股無力感,再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見陽樂公主已經靠在了自己胸前。
「你會保護我嗎?」
陽樂公主的體香令白煊有些入迷,但雜亂的思維依然壓的他緩不過氣。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保護好你,或許當初我就該和文若先生商議,讓朝廷……」
「你會保護我嗎?」
陽樂公主打斷了白煊的話,雙瞳緊緊的盯著白煊。
「會!」
白煊終究是嘆了口氣笑道:「無論是先帝的提拔,還是皇甫家的囑託…還有…你我的情誼,我終究是不會對漢室對你不管不顧的!」
說著,白煊摟住了陽樂公主,將身上的披風蓋在了她身上。
「那我還怕什麼?」
陽樂公主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笑著說道。
「回車上睡吧!這裡太冷了!」
白煊抱起陽樂公主,把她抱上了車,隨即又自顧自的走到了篝火旁。
「子修公子,出來吧!」
突然,白煊看著篝火,冷不丁的說道。
白煊此言一出,果見曹昂慢慢走了出來。
「我父親…當真要殺了陽樂公主?」
曹昂握緊拳頭說道。
「你以為呢?」
白煊聽到這話,也只是看了一眼曹昂,並沒有什麼變化:「如今劉協暗弱、百官無權,推的一女子與孟德將軍爭權,實在是可悲、可恨!」
「我這就去勸父親……」
「孟德將軍有何等志向,你難道不知?」
白煊見想去勸阻曹操的曹昂,不由一笑道:「莫說你我擋在前面,怕是全天下人都擋在前面,也難動他志分毫!」
曹昂聽后,也是一笑,隨後坐在了白煊的身旁,斜視白煊道:「這便是你入曹軍的原因,也是你不願入曹軍的原因吧!」
「不錯!」
白煊聽后,也是一笑:「如今二袁恐皆不成事,劉表劉焉劉繇雖漢室宗親,皆無統一之志。公孫瓚一臉敗相,劉備徒有徐州,余皆或如賊寇、或無志向。不足以使我白子言效力!」
「那你看上了我父親什麼?」
說到此處,曹昂有些好奇的看著白煊問道。
「老實說,我若孑然一身必不投孟德將軍!」
白煊苦笑道:「但我到底是司鋒校尉部的統帥,為了他們,我也要尋一明主!當時投曹軍,不過是因為此舉是雪中送炭,孟德將軍不會輕易放棄罷了!況且我與夏侯家有舊,潁川的士族也對我頗有好感,故敢力排眾議,投效曹軍。」
「……今日之事,可有解法?」
曹昂聞言,沉默半晌,方才說道。
「今日之事,我已有計,不勞子修公子挂念!」
白煊絲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曹昂聞言,也沒在說什麼,只是站起來慢慢離去,但沒走兩步,又回頭斜視白煊說道:「我會用我的方式幫你,無論你信與不信,我都會幫陽樂公主殿下的!」
白煊聞言,卻是一笑。他知道曹昂對陽樂公主頗有好感,但曹昂現在能做的少之又少,又能如何幫助陽樂公主呢?
而他們的對話,卻一字不落的被準備給白煊送小食的夏侯燕全部聽了進去。
自曹操迎劉協回到許縣后,便正是將許縣改名為許昌,滿寵任許昌令。
隨即曹操便大肆在朝廷安排自己的親信,夏侯惇為伏波將軍領河南尹,夏侯淵為潁川太守;曹仁為廣陽太守併兼議郎以督軍,曹洪為諫議大夫;荀彧升為漢侍中,守尚書令,荀攸為汝南太守兼尚書令,程昱為東中郎將領濟陰太守。鍾繇、趙儼、李通、樂進于禁、李典等皆各有分封,但唯獨白煊的司鋒校尉部,未曾封賞一人。這不由使得軍中議論紛紛,其中也不乏要看白煊熱鬧的人。
「孟德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荀家裡,荀彧、荀攸正在商議此事,卻見唐氏給兩人倒茶時,聽到此事後,顯得有些不平:「子言將軍好歹血斗替他保住了兗州,現在他不封不賞,謠言四起也不制止。莫非要……」
「娘子,切勿多言!」
荀彧輕輕撫了下唐氏,撐起笑容道:「主公絕不會對有功的將士不賞,但子言的情況的確特殊。」
「有什麼特殊的呀?!」
荀錯也在門口探著腦袋說道:「你們立了功,白子言他也立了功,怎麼就特殊了?」
「放肆!」
荀彧聞言,立刻低眉微斥道:「幾時輪到你言語了!」
荀錯聞言,有些膽怯,冷哼一聲便溜走了。
荀攸見狀,微微一笑,隨後請唐氏做了下來笑道:「這白煊白子言,非尋常人。他原來是西涼舊將,司鋒校尉部與原來他的司鋒校尉官職,乃先帝所賜。后又與鮮卑作戰大勝,升中郎將。再後來,他離京之時,朝廷又追加他為驍襲將軍,與主公的鎮東將軍相比,只低了半級。如今主公雖還沒有任何封賞,恐怕就是因為白子言這件事不好處理。更何況……」
「更何況白子言與那陽樂公主從小是青梅竹馬!」
荀彧也皺眉說道:「這才是最棘手的!如今白子言與夏侯元讓將軍的武職相等,若主公輕易提拔,反倒是害了他!」
「原來如此……」
唐氏自然聽出了白煊如今的處境十分危險,不由得問道:「不知夫君可想到了破解之法?」
荀彧聞言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此局無解!」
「報!」
突然,一名下人臉色似乎有些慌張,喘著大氣跑了過來。
「何事如此驚慌?!」
荀彧見狀,有些不悅的說道。
「大人!大人!不好了!」
那下人立刻開口解釋道:「驍襲將軍白子言,再許縣西北的大營…大營處,遣散士卒!」
荀彧、荀攸聞言,皆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
「你可看清楚了?」
荀彧立刻走向前幾步,驚愕的問道。
「小的不敢有所怠慢!」
那下人繼續說道:「在我回來的時候,已經走了一半了!」
「白子言是怎麼說的?」
荀攸反應過來,立刻接著問道。
「據眼線報,白子言將軍變賣所有資產,分成糧食和碎銀給了每一個人,還可以讓他們騎走自己的坐騎回鄉。還說…還說…還說……」
「快說!」
荀彧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還說,諸位跟隨白某常年征戰,定是身心俱疲!此次回鄉,諸君可不必歸來,亦可歸來與白某共死!」
「什麼?!」
荀攸聞言,又是一驚。
「私放士卒,這可是重罪!」
荀彧被氣的有些臉紅,一字一句的說道:「他白子言怎麼敢?」
「叔父,他白子言這麼做,怕是現在已經遣散所有兵卒。而主公那邊……恐怕已經……」
「報!」
突然,又一名下人來報道:「老爺!公達大人!孟德將軍派人請您二位去衙門一敘!」
二人聞言,皆暗道不妙。但荀攸還是鎮靜下來問道:「主公可曾說起是什麼事?」
下人聞言,支支吾吾的說道:「正為驍襲將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