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兵
第二天,白煊來到了李儒給他指出的親兵營帳的位置。白煊左肩戴著暗銀色的肩甲,右手小臂戴著棕色皮甲,手裡拿著響雲弩。左手按著腰間的寶劍,那把劍從外面看呈暗紅色。胸前奔狼紋樣的暗銀鎧甲,一身裝束顯得好不威風。
白煊來到軍營里,約百人的隊伍分成十隊,組成了一個方陣,全部裝備長槍和鐵刀。白煊站在了台上,下面的士兵紛紛議論:「這也太年輕了。」「我家兒子也就比他小几歲。」「李儒大人這次也太草率了。」「都安靜!」一位大概四十多的老兵嚴聲說道,士兵們突然就沒了聲。
這一切都被白煊偷偷的收入眼底。
白煊笑著邊走邊說道:「我知道你們都在疑惑著什麼?老師把你們交給我,是因為有一項任務交給我們。」下面又是議論紛紛,那一位老兵開口說道:「敢問閣下是何人?」白煊坐在台階上說道:「在下白煊,字子言,涼州安定人。」
「白煊?!」
「在京城郊外殺虎的那幾個孩子其中的一個?」
「三百府兵破賊寇的那個?」「皇甫嵩將軍家的那個孩子?」
老兵又說道:「白煊…大人,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白煊跳下來笑著說道:「不用這麼喊我。」
「不敢!」
那老兵說道。
白煊笑著說道:「那隨便了。這次,我們的任務是剿滅陳倉附近的盜匪。」
「大人!」老兵又說道:「您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
「怎麼了?」
白煊笑著說道。
老兵也笑了:「外面的那幫賊寇,有數千人。我們,才一百多人。」
白煊還是在笑:「那又如何?」
老兵有些生氣:「恕某直言,你這是在葬送弟兄們的性命,某,不敢贊同!」
白煊瞬間收起笑容,說道:「我沒有在開玩笑,為什麼你會認為百十精銳戰不過區區千餘人呢?」
那老兵被氣笑了:「這可不是您在京師遇到的那群賊寇,陳倉外圍的那些可都是從邊軍叛逃出來的。僅憑我們,根本做不到!」
白煊這才嚴肅的說道:「你認為做不到,那外面的那群賊寇也會認為做不到,認為我們不過是虛張聲勢,這正是我想讓他們以為的。」
老兵看著白煊:「白大人,這可不是兒戲!」
白煊慢慢的走向後面:「諸位,我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們可以是最關鍵的一步棋,也可以是一枚棄子!」
「什麼?」
「我們是棄子?」
「我們可是李大人的親兵啊!」「怎麼可能會這樣?」
這是軍隊里的第三次喧嘩了。
那名老兵厲聲說道:「白大人,你可知,你現在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
白煊回頭怒吼:「前輩,我就不信,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兵,看不出來現在的情況嗎?」
那名老兵聞聲張口,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白煊慢慢走過去:「我昨天翻閱戰報的時候就已經清楚。一幫盜匪,就算再怎麼訓練有素,再怎麼來去無蹤。怎麼可能每次都能獲得糧道的位置,又怎麼可能有那麼快的馬,西涼馬!」
白煊正對著他說道:「陳倉被圍了一半,而令一半叛軍過不來,怎麼辦呢?就想出了這麼個辦法,草木皆可為兵。匪徒中,一定有西涼的叛軍,但大部隊不能動。所以,只能讓我們去。」
老兵沉默了一會,慢慢的說道:「您說的…對!」
白煊一步一步又走到了帥台上:「那就快點給我收拾行裝,今天我們要去城外過夜了。」
當夜,白煊領著一百多人的部隊,在城外百里的一個小鎮,躲在草叢觀察著賊寇。老兵問道:「大人,就是這群賊寇在上個月襲擊糧車的。」白煊看著賊寇,手中按著寶劍,說道:「有些奇怪。」老兵說道:「大人,哪裡奇怪?」白煊說道:「上次的糧車被劫了七成左右,但他們的臉色卻有些飢黃。」老兵說道:「興許是這幾日沒有帶乾糧。」白煊搖搖頭:「這面相可不是餓幾天就會有的。這樣,叫兄弟們吃些乾糧,一會我們跟上去。」「諾。」
陳倉城-涼叛軍大營。
「探子來報,皇甫嵩下了命令,堅守城池,言出戰者斬。」一名身穿白色盔甲的喝了口茶說道,那人雖目光陰皺,但卻又幾分英氣。另一個人正在觀看寶劍,那人如狼桀驁,笑著說道:「壽成大哥,無需擔心,就算朝廷不管,陳倉的糧餉也會支撐不住的。」原來這二人分別是馬騰,字壽成;另一人是韓遂,字文約。現叛軍基本都在兩人手裡,而首領王國,只不過是推出來的傀儡而已。馬騰說道:「陳倉不是說還有半年之糧嗎?」韓遂說道:「那只是李儒虛張聲勢而已,朝廷現在怎麼可能一下籌措半年之糧。」馬騰站起來走了幾步,說道:「陳倉糧道附近的那群土匪怎麼樣了。」韓遂笑道:「壽成大哥,你就放心吧。那邊可是有一千多人,皇甫嵩最起碼要出動三千人才能一下子把他們剿滅掉。到時候我們只要把這出去的部隊圍起來,等皇甫嵩來救就好。」馬騰聽到這,擔心也就消失了一半:「不愧是文約,心思縝密。」
陳倉附近,白煊率領一支部隊,已經跟著賊寇們找到了他們的老巢。白煊簡單的看了一下,光寨門就有二十餘人看守。正當白煊想撤退之時,突然看到有幾輛馬車從寨門出來。白煊有仔細打量著那支隊伍,十多名騎兵,還有二十多名部隊,都是清一色的白色皮甲。「一會,我們跟上這輛馬車。」白煊對那名老兵說道。老兵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說道:「諾。」
馬車隊伍行駛了大約十里,白煊突然襲擊,一下子發生了激戰。老兵捉拿了一名敵兵,帶到了白煊面前。白煊收起寶劍,問道:「你們是哪一支部隊的。來這做什麼?」那名士兵看著白煊,顫顫巍巍的說道:「我…我們是馬騰將軍的公子,馬休將軍的親兵。來這是奉馬騰將軍之命,互送一匹糧食。」
噔~
等他說完,白煊就砍下了他的頭。白煊看到有些士兵受傷了,說道:「有多少傷亡?」老兵說道:「犧牲了九個弟兄,傷了十個。還有一百一十九了弟兄。」白煊看了看馬車上的麻袋,用劍輕輕一劃,大把的穀子往外掉。現場還有七匹騎兵的馬,而馬車毫髮無損。白煊說道:「這樣,叫十個弟兄帶著遺體和糧食先回陳倉城,在配兩匹馬互送。再把敵軍的衣服給我扒下來。」「諾!」
不一會,他們又來到了寨子的門口。白煊說道:「一會兒,我需要十個兄弟去和我一起進寨。你們有誰願意和我一起去?」老兵說道:「大人想要幹什麼?」白煊說道:「一會,我帶人穿上西涼賊軍的衣服,進去騙開寨門。然後外面的弟兄需要爬上寨上,張弓搭箭進行埋伏。」老兵有些驚訝:「那進去的人豈不是……」白煊笑著說道:「不錯,九死一生。」老兵立刻說道:「徐某願代替大人進寨。」白煊看著他,悄聲對他說道:「不行,這些兵大多數都服你,不服我。你進去,誰來指揮外面?」老兵頓時啞口無言。白煊看著後面的兵說道:「有沒有不怕死和我進去?」沒有人說話,白煊說道:「我為主將,尚不懼死,彼皆貪生而忘節之人乎?」一名士兵忍不住,說道:「某,願隨大人!」旁十餘人咬了咬牙說道:「我等也願追隨大人前去。」白煊臉上充滿笑意,說道:「如果我們能活著回來,你們一定記頭功!」
說罷,白煊等十餘人變換上了叛軍的衣服,慢慢的嚮往寨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