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回京
自從白煊來到扶風漢軍營中,就開始和李儒學習陰詭之術。李儒叫他每天至少觀察一個士兵的動向,白煊也全都照做了。一個月下來,他發現士兵們都沒有什麼士氣。「你在幹什麼啊,孩子。」一個厚重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白煊回頭一看,那人身著青灰色重甲,腰間懸挂寶劍,面相莊嚴,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白煊驚訝的說道:「皇甫義真叔叔?」皇甫嵩定睛一看:「這不是煊兒嗎?你怎麼在這裡!」白煊忍住悲傷苦笑道:「這,還得從頭說起……」
「原來如此。」皇甫嵩莊嚴的臉上也掛著悲傷:「那你接下來想怎麼辦?煊兒,要不你開洛陽定居吧。」白煊堅定的說道:「不,我要留在這裡,學習兵法和謀略。」皇甫嵩一笑:「好小子!這個個性跟你爹一點也不一樣!那你準備怎麼學習兵法啊?」白煊:「我已經拜李儒大人為師了。」皇甫嵩有嚴肅了起來:「李儒啊,嗯……好吧,你就跟在他後面學習吧。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一聲。不過這裡畢竟是軍營,會很不安全。如果你想去洛陽的話,你隨時來找我,好嗎,小鬼頭?」白煊故意拜了一下皇甫嵩:「那我就多謝皇甫嵩大將軍了。」皇甫嵩大笑了兩聲便走了。這一切都被李儒和賈詡看在眼裡。賈詡說道:「大人,這小子恐怕不簡單啊,我們應該調查一下。」李儒笑著說:「我早就調查過了,白煊確實沒說謊。他的父親是死在邊隨手中的,只不過他父親白仁和皇甫嵩是故交。文和,你太多疑了。」
公元185年,中平二年。西涼從羌人叛亂演變成以漢人為首主導的叛亂,叛軍首領邊章、北宮伯玉、馬騰、韓遂等人率兵進攻長安等附近地區。
此時,白煊已經在和李儒學習韜略。忽然一騎飛騎打破了平靜。飛騎帶來了漢靈帝的詔書:「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甫嵩閉關不戰,是何用意?!我漢軍何時如此怯戰?!本欲降罪,然念其平黃巾之功,收左車騎將軍印綬,削奪封戶六千。改封都鄉侯,食邑二千戶。卿速速回京!欽此!」「什麼?」帥帳中立刻炸開了鍋,一旁的董卓一把捉住那傳令飛騎的衣服,嚴聲訓斥道:「大戰在即,現在換將?你們當是過家家呢?!涼州不要了?」一旁的將領也依附道:「分明是那太監頭子張讓拿不到皇甫將軍的錢,使下絆子。平定黃巾之後,就該殺了那十幾個太監!」
「好了!」皇甫嵩臉色極為難看,但還是穩下心來,按住董卓的手,董卓見狀,只好把手狠狠地甩了下來。皇甫嵩又說道:「麻煩你轉告陛下,就說臣……不日變會啟程回京。」那飛騎慌忙退下:「是,是!」送走了飛騎,皇甫嵩沉著臉看著身後一群氣憤填膺的將軍們:「列為,我知道你們在替我抱不平,皇甫在此先謝過了。只是,列為不可意氣用事。換將事小,軍心事大。請各位將軍回營后,務必穩定軍心,以防賊寇來犯!」諸將軍見皇甫嵩如此說,也就只好答應下來。
當晚,帥帳中。「皇甫將軍!您找在下有何要緊事否?」皇甫嵩放下竹簡,站起身來,笑著說道:「文和先生,看你這話說的。你我軍中同僚,我還不能找你來說說話嗎?」李儒看到皇甫嵩笑了,自己也就笑了起來:「行了,皇甫將軍,你不就是想帶白煊那孩子回京嗎。但是,我不同意!」「為什麼?」皇甫嵩顯然有些不高興:「西涼戰事緊張而又複雜,跟我回京是最安全的。」「只有經歷過最危險的戰鬥,才能蛻變成最兇悍的狼!這,是西涼的法則。」皇甫嵩聽完,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你不必擔心這件事,白家雖不是什麼兵家大族,但戰鬥的血脈與生俱來。」李儒聽了有些,頓時對白煊的家世來了興趣:「白家,是什麼江湖的大族大家嗎?」皇甫嵩又說道:「武功治世,威信安邦。」「什麼?皇甫將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李儒驚訝的說道:「白煊祖輩世居西涼,怎麼可能是……」皇甫嵩說道:「世安和我說,他們一族是從楚漢爭霸的時候遷徙到安定的。而且我看過他們一族的族譜,應該不會有錯。」「世安,是白仁的字吧。真是沒有想到,白煊居然是…」皇甫嵩繼續說道:「那麼你現在可以讓我把白煊帶回京了嗎?」李儒想了想,說道:「還是不行,就算是這樣又如何?」「我只是給你個面子,通知你一聲,畢竟我也不想和你廢話。白煊是白仁的兒子,相當於我的半個侄子。」皇甫嵩不動聲色的說出了這句話。李儒:「你…皇甫將軍,你軟的不行,就來硬搶嗎?」皇甫嵩立刻回懟了起來:「這話奇了,白煊又不是一件器物,何來爭搶這一說。再說,我只是暫時回洛陽,幾年後,我把他帶回來的時候,他的兵法一定會大有長進。」李儒又沉思良久,終於說出話來:「好吧,就讓白煊隨你一起去洛陽吧。但,你要知道,洛陽,可是要比這裡,更加危險的。」皇甫嵩一笑:「這你放心,到了洛陽,那幫宦官就算有陛下撐腰,朝中同僚和大將軍,也會幫我說話的。」李儒嘆了一口氣:「但願如此吧,那白煊便拜託給你了。」說完,李儒竟深深的鞠了一躬。這時,皇甫嵩才發現白煊在他的眼裡不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你放心,我一定會護他周全。」
第二天,皇甫嵩已經把兵權交割給了新任涼州刺史張溫,正在收拾行李。「義真叔叔,是不是你跟師父說的,要我去的洛陽。」白煊從他身後走來,一臉的悲傷。皇甫嵩問道:「怎麼了?去洛陽還不好嗎?那可是我大漢最繁華的地方了,還委屈你了不成?」「那不是我該呆的地方,那是豺狼和狐狸生存的地方。」白煊冰冷的說道。皇甫嵩依然在帥帳在外收拾著竹簡:「誰告訴你這些的?」白煊的臉上略顯悲傷又有些憤怒:「是爹生前說的,爹救過那皇帝,卻還是被張讓陷害,還差點被處死,我說的不對嗎?」皇甫嵩的臉上也有一些悲傷:「世安…就是太過剛正,才會被陷害。你還太小,現在不理解也很正常。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明白,並非是正確的就是人想要的;並非錯誤的,就是人不想要的。」「啊?這是蠢人,不是所有人,也不會是我。」白煊自信的回答道。皇甫嵩冷笑:「希望真的會是這樣,小傢伙,再去看看你師父吧。這一走,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來了。」
李儒在軍帳中,看著那把白煊交還給他的響雲弩。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李儒很確定白煊就是他要找的人,並且很合他的胃口。這突然說要去洛陽,還真有點捨不得。「師父。」一聲冰冷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白煊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李儒沒有回頭:「什麼時候走?」「一會就得走了,所以向師傅來告別。」「好,去洛陽要跟著皇甫將軍好好學習兵法,不能有一絲懈怠。」「我知道。」「還有,洛陽雖然不像扶風這邊有戰亂,但洛陽更加的兇險,一定要多加小心。」「我知道。」「還有…沒事了,你快點去皇甫將軍哪裡候著吧。」
「師父,」白煊雙膝跪了下來,頭磕在了地上,發出很大的響聲,說道:「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但師父永遠是我的師父,此生不變!」李儒沉默了,半晌,他把響雲弩扔在了地上:「這弩,你拿走吧。你記住,你白煊學成歸來之時,便是為我西涼軍效力之日!」「明白。」說完,白煊便拿著弩離開了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