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黨派之爭
但就朱家雞毛蒜皮的事情來說,婁三千並不關心,他真正所關心的事情無非是朝堂之爭。
單叟翁綁走朱陶,在那千絲萬縷的朝堂中,這是牽制王懷之的絕佳之機。
可現在的情形又不如叟翁原本猜想的那般發展——估計叟翁的信件都還未到達段書郎的手中。
之所以要先通信,這自然想得通。
朝堂之勢瞬息萬變,任何一件事情,即便微乎其微,仍然可能成為敵對派系的把柄。
之所以叟翁會綁了朱陶,是因為王懷之的勢力絕大多數來自於江南的學子和商人,如若真能借著朱陶掰斷其紮根於江南的支系,那對於段書郎在朝堂的地位無疑是有好處的。
當然,最終的勝利者只會是那個高高在上,一手掌握天下大勢的人——閔有。
果然,婁三千正與顏篤喝茶,朱光的一個隨從便急匆匆地趕來向顏篤說道:
「顏夫子,綁走朱公子的人來信件了,內容大抵是說請朱公子到邊南遊玩云云,我家公子讓我詢問夫子,當下情形,他是該如何?」
顏篤臉色明顯難看起來,朱陶雖然生性頑劣,待他卻也是恭恭敬敬,他心中自然免不了擔憂。
過了半晌兒,顏篤才說道:
「事有始末,性命無礙便好——」
婁三千瞅著顏篤的神色說道:
「顏夫子上次出現這般容色還是好幾年前。」
「你小子——我只是可悲在這蒼蒼上天眼裡,我們誰又不是螻蟻。」
「這話怎講?」
「你可別揣著明白裝糊塗——那般若寺的事情你大抵已經弄清楚是怎樣的一回事了吧——既然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呢?你說是吧,婁尊者。」
婁三千詫異的看著顏篤說道:
「夫子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想不到消息盡然如此神通?」
「朱陶失蹤后我就有此擔心,那時候我還不斷勸服自己,但願是自己杞人憂天。」
說罷,顏篤用袖子拂去眼角流下的幾滴淚水——
「夫子也不必太難過,正如古語有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又是我們這等凡夫俗子所能操縱的嗎?」
「朝堂之爭殃及子民,上次還是在爾等手中發生的事情——」
婁三千聽完顏篤的話,突然想起來那被自己弄瞎眼睛的『獨眼鷹』。
顏篤沉默半晌兒,又緩緩地說道:
「也罷!這一切就當做是朱陶結下的業,今日收下的果吧!」
婁三千緩緩站起身來,對著顏夫子說道:
「夫子大可不必過於難過,三千所造下的業,三千自然也會償還。」
「你可不準再往北去了——」
「孟敘應該在等我——」
說罷,婁三千拿起殘刃起身,招呼來婁一,又對著顏篤說道:
「感謝夫子為這孩子起的名字,但願大同世界能早日到來,我等——或者後代子孫能在一個安定和平的時代,好好地活下去。」
話音剛落,倆人便離開了顏府,再順著北面去了。
朱家收到那封信后,朱顯當即寫了一封信交予送信之人,便打發他走了。
那人出了杭州城打開信件一開,只見信上只寫下四個字:
「任由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