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志軍潔梅鬧彆扭
星期六早上,天氣晴朗,山區濕氣沉重,夏季悶熱,攪得空氣都是熱浪,還沒有到六月,已經像是盛夏時節。
甘敢在體育室里整理體育器材,忙得滿頭大汗,上身的白色短袖運動T恤已經濕透,緊緊地裹著甘敢的清秀的身子。
「甘老師,有人找你。」莫文莉走到體育室門口叫甘敢。
甘敢站起身,習慣地彈了彈緊貼著身子的T恤,轉過身,看見莫文莉身邊的付潔梅。
「人帶到了,完成任務,你們聊。」
莫文莉看見甘敢近乎透明的T恤,有點尷尬,不好意思正面看甘敢,拉出身後的付潔梅,神秘地笑了笑,然後跳著離開了。
「潔姐?你怎麼來了。」甘敢迎上來問。
付潔梅一見到甘敢,眼眶低里頓時滲出淚水,瞬間漲滿了下眼眶的渠窩,盈盈地蕩漾著,眼珠子不小心微微一動,右邊眼角便滾下一粒淚珠子,滾到臉頰,從臉頰又滾向鼻溝,沿著鼻溝滾到嘴角,被嘴角的絨毛截住,掛在了嘴角邊上。
付潔梅用右手拇指拭去嘴角上掛著的那顆淚珠,想撲上去抱住甘敢,卻又不敢,哽咽著說:「我,他……」
「我什麼他——怎麼啦?」
甘敢最怕見到女人哭,不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付潔梅稍微調整了一下,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盡能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甘敢看著她,等著她調整好情緒之後,讓她坐了下來。
「你沒有什麼事吧?」甘敢問了之後覺得有點後悔了,想,「沒事怎麼會來找你?她又怎麼會哭呢?」
「沒事……」付潔梅覺得自己也語無倫次了,沒事怎麼會跑來找甘敢呢?
「陳志軍欺負你了?」
其實甘敢一早就感覺到這一定跟陳志軍有關係了,不知道什麼原因繞著不問這個問題。
這應該是所謂含蓄吧。
「他——」
付潔梅又哽咽住說不出來。
「說吧,怎麼回事?我為你做主。」甘敢說。
「……分了!」付潔梅咬咬牙,狠狠地說。
「分啦?怎麼回事?不是說要結婚了?」
「結——不結了。」付潔梅突然止住了哽咽,狠狠地說。
「不結了?怎麼回事?你說清楚點。」
甘敢很驚訝。
「唉,分就分了,我也不稀罕。」
付潔梅顯得很輕鬆的樣子。
「不是吧,什麼時候的事?」
「就昨天,昨天晚上。」
「你的意思?」
「我也這個意思——是他提出來的。」
「你說說什麼原因?我去揍他。」
「唉,說來話長。」
「簡單說——」
「簡單說,就是他嫌棄我!」
「嫌棄?」
「跟你說了吧,你也應該知道了,我以前有過男朋友,就這個嫌棄我。」
「之前沒有嫌棄,怎麼現在嫌棄了,之後你有沒有跟那人來往過?」
「沒有,絕對沒有。」
「那怎麼嫌棄了?」
「我怎麼知道,是他無中生有。」
「無中生有?」
「他說我還跟他聯繫,我從來沒有,他說是別人說的,我問是誰,他又說不出來,你說氣不氣?」
「你確定你沒有?」
「確定,絕對沒有。」
「好的,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陳志軍現在在哪?回學校了,還是還在家裡。」
「今天他也請假的,應該還在家裡。」
「好的,等會我下去教訓他。」
「不用,分就分了,我也不想勉強他。」
「兩個人吵吵架是很正常的,不能動不動就說分了,要分為什麼一開始又在一起?」
「是他要這樣的,我也沒有辦法。」
「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要分了?要說真話——不過也不用你說了,我知道你不願意分的,假如無所謂,為什麼還來我這裡?來我這裡無非是想要我出面,是不是?」
「不,我……」
「你不用說,你也老大不少了,你不是比他大嗎?姐弟戀,做姐姐的怎麼不原諒弟弟?再說了,陳志軍也不是壞到哪裡去,你看,之前他不是一直都對你很好嗎?這點你不會否認吧?這次可能是聽到人家的閑話才這樣的,如果因為別人的一句閑話破環了你們之間的感情,值得嗎?他只是被迷惑了,或者是捕風捉影了,一次的打擊,你就這樣,以後你還能找得到第二個陳志軍嗎?如果,你真的想放棄,我也不管了。你說,你真的放棄了?還是捨不得?是捨不得吧?說真話,是不是不捨得?」
甘敢一連串的質問,機關槍一樣連連發出,不給付潔梅任何回應。
付潔梅想插話卻插不上話,只有神神獃獃地點頭或者搖頭,也不知道哪裡該點頭哪裡該搖頭,就是不自覺地點呀搖呀的。
「好,我就當你不捨得了,你能找我,我一定幫你出頭解決這件事,你跟我一起回去,還是你自己呆在這裡?還是這樣好,你先在這裡,我一個人去,搞定了我讓他來接你,還要請我吃飯,好不好?」
說道這裡,甘敢故意頓了頓。
「就應該讓他請!」
付潔梅終於等到甘敢止住話語,急忙迎著他的語尾插上話。
甘敢等的就是付潔梅這句話,因為女人嘛,不可能正面回答舍不捨得的,通過這樣可以讓她間接回應不捨得的事實。
得到了付潔梅的回應之後,甘敢心中有數了。
他說:「好,讓他請——你就在我這辦公室等著,我叫個人拿杯茶給你。」
甘敢去找到莫文莉,請她幫忙拿一杯茶給付潔梅。
莫文莉滿口答應,還神秘地說:「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甘敢知道莫文莉想說什麼,這時候不想解釋,他要急著出去找陳志軍,所以說:「好,謝謝你,中午請你吃飯。」
「真的?那我就幫你陪陪她,說好啊,我叫我家婆不煮我飯的啦。」
「放心吧,一定有你飯吃。」
甘敢顧不得換下已經濕透的衣服,急沖沖地騎上自行車出發了。
甘敢和陳志軍是交叉分配,陳志軍被分配到甘敢的老家浦坑鎮,甘敢則被分配到陳志軍的老家在江源鎮。
一到周末,甘敢和陳志軍經常在一起玩。
陳志軍回家,甘敢就到陳志軍家玩。
甘敢回家,陳志軍就到甘敢家玩。
付潔梅也經常過來,所以他們都玩的很熟了。
陳志軍的家就在江源鎮中學附近,同黃雨發村同一條路,沒有黃雨發村那麼遠,過了中學不遠有一條岔路可以進入陳志軍的村子。
最近省里有人來檢查道路的情況,所以公路路面上新鋪了一層泥沙。
泥沙的厚度幾乎可以把自行車的膠胎淹沒了。
路面很平坦,但是不適合騎自行車,在這樣的公路上騎車就如同在沙地上騎車一樣。
沒有風,濕熱的空氣包裹著甘敢。
雖然空氣中的濕氣很重,但是太陽很猛烈,路面的泥沙都被太陽晒乾了。
路上時不時有汽車經過,揚起的沙塵讓甘敢睜不開眼睛,他緊緊地擰著自行車的車把艱難地蹬著車往前走。
進入江源鎮中學路口,路面的泥沙減少了,騎車就輕鬆了許多。
甘敢很快就到了陳志軍的家。
陳志軍果然在家。
「軍,付潔梅在我那裡,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來了吧?」甘敢一見到陳志軍便開門見山地說。
「我也不想。」陳志軍裝著很無奈卻顯得無所謂地說。
「不想?為什麼還要說分手?什麼時代了?」
甘敢本來是說什麼階段了,結果說成什麼時代了。
「是她說要分的,我有什麼辦法?」
「她說分你就分?你是不是男人?」
「男人?就因為我是男人,我才要分。」
「承認了吧?是你要分,偏要說她要分。」
「這有什麼,就是我說的,那又怎麼樣?」
「你以前說過,不嫌棄她的過去,你反悔了?」
「我是說過,我也真不嫌棄,但是,我絕對不容忍藕斷絲連,這是我的原則。」
「好,很好,你開始跟我說原則了,說明你是真男人,我佩服你。」
「我雖然沒有你那樣強,但是我也不會軟弱到連原則都不講了,特別是這種背叛感情的人。」
「陳志軍,你好樣的,不是諷刺你,真的,你成熟了,我支持你。」
「支持我就好。」
「支持你,是支持你有了自己的原則,是欣賞,不是支持你們分手。」
「分手就是因為我堅持原則。」
「好,我知道你有原則,我欣賞你。但是,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潔姐藕斷絲連的?」
「怎麼知道,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她怎麼『為』了,是你親眼見到的?」
「這還用自己親眼見到,親眼見到我還放過她?」
「不放過?你還能怎麼樣?」
「我弄死他們。」
「你盲了?沒有法律?你作死也不是這樣啊。」
「如果是你,你能忍下這口氣嗎?」
「不能。」
「這不就得啦。」
「我不能忍,但是我作死?儘管真的那樣,我也不能那樣——弄死他們,那是弄死自己!你父母生你養你,白生白養啊!」
「我……」
「我什麼我,眼睛看著我,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
「我什麼我,你還是不是男人?還原則,原則個屁!說,是怎麼知道的?」
「是聽人家說的?」
「誰說的?」
「他們學校那個保安。」
「保安?那個校警?」
「就是他。」
「他怎麼說?」
「他說有過那人的信,我問她,她不承認,敢情是燒了,不敢給我看。」
「你神經病啊?一個校警的話你也信?你沒有聽說過嗎?那校警曾經暗戀過潔姐。」
「這個她說過。」
「你豬腦子啊?這個你也相信?他巴不得你們分手呢,你也不想想,你是不是豬腦袋?」
「我……」
「還我什麼我。你願意相信那個校警還是願意相信潔姐?重點是暗戀人家不成的人。再說了,退一步,就算是收到過來信,一封信,能說明什麼?況且,我問過潔姐了,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相信潔姐,你呢?」
「我……」
「我什麼我。你們相處了那麼長時間,如果不是日子問題,你們年前就已經結婚了,談婚論嫁了還這樣那樣。你看,潔姐有沒有嫌棄你家?有沒有嫌棄你媽?沒有吧?沒有結婚,人家都回你家過年了,你還想怎麼樣?你說吧,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捕風捉影?哦,捕風捉影,沒有,是吧?我知道沒有,你是不是被人下套了?下套知道嗎?下套!」
「知道……」
「知道就好,被人下了套還蒙在鼓裡,你說,假如這樣就被騙了,你說,值得嗎?你看看,能夠不嫌棄你的人能有幾個?潔姐那麼好,你們就要結婚了,哦,應該說已經結婚了,還這樣那樣,算個男人嗎?你呀,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
甘敢一通斥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不過說完之後有點後悔,後悔說得太過了,怎麼能說不嫌棄陳志軍的人能有幾個的話,不知道陳志軍反感不。
他仔細觀察陳志軍的表情,覺得他沒有什麼反感的反應,應該是他沒有聽清說什麼吧,也許是似懂非懂。
甘敢放心了,但是口氣軟了下來,說:「軍,你說,是不是不值得啊?」
陳志軍點了點頭。
「那好,現在潔姐就在我辦公室,怎麼做不用我教了吧?再說了,潔姐沒有直接去車站,去了我那裡,她是什麼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陳志軍看著甘敢,沒有說話,沒有點頭或者搖頭,他的神態就好像一個無知的小孩在大人為他提出了《十萬個為什麼》里的其中一個問題之後在等待大人為他公布答案一樣的神態。
「我就知道你不明白,那是她捨不得,明白嗎?捨不得離開,想求助我來幫助她挽回來。她一個女人都能夠這樣,你呢?原則吧,你講原則的人,那麼你做男人的原則在哪裡?男人應該怎麼做,還用我教你啊?」
「哦,不用,不用。」
「不用就好,這才是我看到的真男人——中午了,潔姐還在我那裡呢,還坐著幹什麼?還不行動。」
「我知道了,我去接她,你不用去了,在我這裡一起吃飯吧?」
「你去接?沒有我在,你能接回她嗎?還煮飯?等你回來都什麼時候了,再讓你求求她,晚上不知道能回來沒有。到上面去吃,發生這麼大一件事,你連一個快餐都不捨得啊?況且,我那裡還有一個女老師陪著潔姐呢,你好意思請她也來你家吃?放心吧,我知道有一家店,好吃又便宜,一個肉12塊一碟,青菜5塊一碟,兩個肉,一個青菜,六碗飯,三十多塊就搞定了,好吃不貴又有面子——你看,我什麼都幫你想到了——走走走,推車。」
甘敢一面說,一面拍了拍陳志軍左上胸,然後幫陳志軍理了理左邊的衣領。
甘敢和陳志軍一前一後在沙面公路上扭扭擰擰地蹬著自行車。
甘敢聞到一股汗味,再仔細地聞了聞,確定是自己身上發散出來的味道。
他這才想起,原來濕透的衣服現在已經干透了。
他感覺到身子黏黏的,好像是給抹上了一層白膠一樣,讓濕熱的空氣焗著,汗味就出來了。
到了學校,學生已經放了學,老師也走得差不多了。
甘敢和陳志軍來到體育室門口。
付潔梅和莫文莉正面對面地坐在甘敢的辦公桌旁,聽到了自行車的響聲,她們都站了起來。
「回來啦?」
莫文莉迎出來問,她的表情很凝重。
甘敢儘可能地與莫文莉保持一定距離,怕她聞到自己身上的汗味。
他從莫文莉的神態中感覺到她已經知道了情況。
他說:「回來了——你先回辦公室等我一會。」
「不用,不用……」
莫文莉知道甘敢要她等一會的意思。
「不要這樣說,一定等我,莫老師。」
甘敢不容莫文莉推辭。
莫文莉也感覺到了甘敢的決心,因為之前他們曾經約定,甘敢稱莫文莉為莉姐,莫文莉呢就直呼甘敢為敢。
現在甘敢稱她為莫老師,說明甘敢要生氣了。
「好,我先回辦公室拿東西,我就在那邊等你們。」
莫文莉不想令甘敢生氣,答應了。
她經過甘敢身邊的時候聞到了甘敢身上的汗味,但是她不在意。
她看了一眼門外的陳志軍。
陳志軍像是犯了錯的學生一樣耷拉著腦袋不敢正眼看莫文莉。
莫文莉沒有跟陳志軍打招呼,轉身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等莫文莉離開了之後,甘敢向付潔梅那邊走了幾步,但沒有靠近。
他轉頭對著已經走到門口扶著門框的陳志軍說:「進來!」
陳志軍遲疑了一下,走了進來。他來到甘敢身邊。
他聞到了甘敢身上的汗味,用右手食指拭鼻子。
甘敢左手一抄,抓住陳志軍右手手肘,用力地往付潔梅那邊一送。
陳志軍向付潔梅那邊踉蹌了兩步。
付潔梅在陳志軍踉蹌過來的時候,心裡一緊,雙手不自覺地向前抬起,雙腳用力撐住地面,身體微微向前傾,打算接住撲過來的陳志軍。
陳志軍在距離付潔梅兩三步的地方便剎住了腳步。
付潔梅尷尬地放下了手。
甘敢看在眼裡,笑在心裡,嘴上卻嚴肅地說:「你們都在這裡了,你們不要什麼都不說。告訴你們,冷戰比開戰更可怕,我這裡什麼都有,手榴彈,槍,棍,鐵球……要打就真打,不要浪費了我這裡的武器……」
甘敢還沒有說完,付潔梅就被逗笑了。
陳志軍呢,看他像是很冷峻,其實心裡已經笑了。
「軍,男子漢,乾脆點。」
甘敢向前一步,用手戳了一下陳志軍的腰。
「去你的——」
陳志軍被甘敢一戳,瘙癢難忍,想笑,但是還是控制著沒有笑出來。
不過,他還是主動地走到付潔梅面前對她說,「肚子餓了吧?先吃飯吧?」
「還有那莉姐一起去。」付潔梅說。
「好,我們四個一起去,我請客。」陳志軍說。
「還不是我的錢。」付潔梅裝著委屈的樣子說。
「是是,你的你的。」陳志軍像討好似的說。
「哇,不是吧?陳志軍,你管錢?」
甘敢不失時機地調侃。
「我管不行啊?你管得著嗎?切。」
陳志軍得意地說,並故意向著甘敢拭了拭鼻子。
「我管不著,管不著——肚子餓了,快點,我關門了。」甘敢笑著說。
等陳志軍和付潔梅走出門外,甘敢走到辦公桌旁的一個柜子前,拿出一件備用上衣快速地換上,然後出門,鎖門。
付潔梅對正在鎖門的甘敢說:「敢,記得叫上莉姐。」
「記得記得,放心吧。」
甘敢鎖好門,走到莫文莉辦公室。
「嚇死我了,你不知道,她一個勁地哭。」莫文莉壓低聲音說。
「放心吧,莉姐,有我在呢。」甘敢神氣地說。
「我知道,你甘老師出馬,沒有辦不成的事——我原以為是你的女朋友呢。」莫文莉神秘地說。
「我才不要……」甘敢的話脫口而出,說了一半,感覺不對頭,緊急剎車,感覺到自己得意忘了形了,改口說,「……不要這麼早結婚呢——好了,現在沒事了,吃飯去。」
「他們這樣,我哪裡吃得下?」莫文莉繼續低聲地說。
「搞定了,沒事了,放心吧。」甘敢自信滿滿地說。
「真的?」
莫文莉將信將疑。
「珍珠沒有那麼真。」
甘敢又開始有點得意了。
「真的有點不好意地一樣。」
莫文莉還是不放心。
「我答應你的,你看,你不是叫了你家婆不煮你飯了嗎?你去哪裡吃呀?況且真的沒事了,你連我都不相信?」甘敢有點生氣了。
「那是我跟你開玩笑的,我沒有叫她不煮我的飯,應該煮了的。」莫文莉解釋說。
「那也不行,我答應了請你吃飯,你不吃,我過意不去的。」甘敢生氣地說。
「好吧,好吧,去去。」莫文莉見到甘敢真的生氣了,只好答應了。
只要甘敢認定要做的事情,甘敢一定要落實的,包括答應了請莫文莉吃飯,儘管莫文莉是一句玩笑話,甘敢都會當真去做,人家不願意也要想方設法動員人家配合自己實現自己的諾言,對甘敢來說,失信是要命的東西。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