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收購楠木皮

第九十一章 收購楠木皮

甘敢利用兩天時間跑遍了周邊的四個鄉鎮。

每到一個鄉鎮,他先找同學,給同學讓利,而且不用他們出本錢。

這些同學都是體訓班的同學,都是老師,現在放假,閑著也是閑著,有這樣好的事情,誰都樂意做。

他們按照甘敢的要求在鎮圩多人的地方廣貼廣告。

廣告一出,不出兩個星期,甘敢就收到了一萬多斤的楠木皮,其中陳志軍在浦坑收購了五千多斤。

按照每斤一毛錢的讓利,陳志軍一共獲得了六百多元。

這是一筆非常豐厚的收入,大大地鼓勵了幫忙收購的同學,就連原來沒有叫上幫忙的同學也主動找上門來要求幫甘敢收購楠木皮。

雷聲從朋友那裡得到信息說藥材公司收購楠木皮是有標準的,一個是干,還有就是根據皮的厚薄分等級,皮薄自然捲成小圓筒,跟厚撲很相似的最值錢,藥材公司收購價是2.2元。

皮厚又不能自然卷的最便宜,收購價只有一毛錢,甚至不收購。

雷聲把收購標準告訴了甘敢。

甘敢立刻去了一趟縣城,到藥材公司諮詢,得到了準確的收購標準,還了解到一級皮收購價升到2.5元一斤。

甘敢跟藥材公司的採購員說自己收購了將近兩萬斤的楠木皮。

藥材公司的採購員聽說甘敢有那麼多的楠木皮,他希望甘敢把楠木皮賣給他們,還帶甘敢到倉庫去讓甘敢看楠木皮的分級情況。

甘敢向採購員索要各個等級楠木皮樣品,採購員很爽快地把樣品送給了甘敢。

在這期間,採購員好幾次想打探甘敢收購楠木皮的具體地點。

甘敢都巧妙地回應了他,始終沒有透露。

採購員見甘敢始終沒有透露收購的地點,擔心失去這個大客戶,在甘敢臨走之前,採購員把甘敢介紹給藥材公司的經理認識。

經理身高與雷聲差不多,肚腩比雷聲還要大,一看就是個有料的人。

經理向甘敢打聽收購地點,甘敢還是沒有透露。

經理也沒有辦法,只好暗示甘敢說,楠木皮只能賣給本縣,出縣境要「放條」的。

甘敢離開藥材公司以後沒有馬上回去,特意到陽光縣北面的太平鎮去看看有沒有人收購楠木皮。

他到太平鎮一個村裡,還沒進村,他就發現了晾曬在村道路邊的楠木皮。

為此,甘敢心裡開始緊張起來。

他沒有進村,直接去鎮上。

甘敢到了太平鎮口,鎮口一幢兩層樓房,樓房四周擺滿了一捆捆的楠木皮,門口有人正在收購。

甘敢把車停在路邊,走進那幢樓房。

捲簾門旁邊的牆壁上貼著一張告示,告示上歪歪斜斜地寫著收購清單:一級,1.8元;二級,1.2元;三級,5角。不卷不要,不幹不要。

「你看,你在裡面夾那麼多,叫我怎麼幫你稱啊,你先撿出來,等會再稱,先稱叔公的,叔公,來,你撿好了吧,先稱你的。」

老闆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身上只穿一條被剪了褲腿而被改裝成的七分褲,沒有皮帶,彌羅佛一樣的肚子把褲頭擠到了小肚子窩下,本來是用來穿皮帶的褲頭被翻轉過來,皺皺巴巴地勒著盆骨,褲鏈掉了半截。

「老闆,在收楠木皮啊?」甘敢上去打招呼。

「哦,嗯……」

那老闆叼著將要吸盡的一根捲煙,捲煙頭吊在嘴唇邊了,隨著他說話嘴巴張合而跳動。

他見到甘敢打招呼,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把已經貼在嘴唇上的那一小截捲煙取下來扔到地上,小追上兩步,去踩被他扔到地上的那個煙頭。

他一面用腳尖揉煙頭,一面跟甘敢說話,「哥哥仔,你有楠木皮?」

「有啊。」甘敢說。

「有幾多?」

「千把斤吧。」

「哦,那麼多啊,快點車過來啊。」老闆一聽說有千把斤就興奮起來,滿臉堆笑地迎上來說。

「狗利,可以稱了。」剛才那個被老闆稱為叔公的人對老闆說。

「好好,你先壘好,我叫阿美幫你稱。」被叔公稱為狗利的老闆說。

他說完之後側身轉頭向著樓上喊:「做什麼?下面那麼忙,快下來,幫幫忙行不行!」

「知道了,喊,喊,就知道喊。」樓上一個女人用不很願意的口氣說。

「真麻煩……」狗利對自己說,然後問甘敢,「哥哥仔,沒結婚吧?」

「沒……」甘敢有點不好意思。

「沒有就好,千萬不要那麼早結婚,女人,麻煩——你哪的?好像不是北面人呢?」

「對,我南面的。」

「哦,南面?怎麼來我們北面?」

「誰不想賣個好價錢,是吧?」

「也對,你拉過來,我給更高價給你。不過,不要被那邊的人知道哦。」

「什麼人?」

「收貨的那些人啊?」

「怕什麼?」

「你們年輕就是年輕……你吃過界,人家放過你啊?」

「吃過界?」

「就是到人家那裡搶生意,人家不願意的,除非沒人做,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

「沒那麼嚴重吧?」

「嚴重?當然,不是說一定要死——起碼脫幾層皮——以後不要想在道上混飯了,誰都幫不了……」

「哦。」

「也不用那麼怕,一般沒事的。當然了,偷偷的,不給人知道更好,誰都不想惹麻煩。」

「哦,這樣。」

「聽說南面才幾毛錢一斤,是吧?」

「好像是——你收購的規格是怎麼樣的?」

「那,這邊,你進來一下。」老闆把甘敢請進裡屋,指著那些一紮扎楠木皮說,「像這種是一級,這邊是二級,這邊是三級……」

「這些都不要嗎?」甘敢看到旁邊有一堆厚皮並沒有捲成圓筒的楠木皮,這些楠木皮旁邊有一塊木墩,一把柴刀,還有被切成一條條的厚皮楠木皮條。

甘敢再仔細看那些被捆成一紮扎一級二級三級楠木皮的中間插有切成條狀的厚皮楠木皮,甘敢心裡什麼都清楚了。

他明知故問,目的只是想多看幾眼,看看這個老闆怎麼處置這些被認為是不合格的楠木皮。

「是的,這些厚皮的都不要,厚皮不會卷,都不要。」

「哦。」

「你按照這些等級,提前分好,捆好,這樣可以節約很多時間。另外,要晒乾,像這種就是乾的。」老闆拿起一條楠木皮,掰斷一片外角,說,「像這種沒有絲連的就干透了。」

他又拿起另外一條楠木皮,也掰了一個角,有許多白色的絲連著,他說:「像這種就不幹了,如果硬要賣,那就要折濕,七成六成這樣。假如太濕,三成這樣。」

「哦,那是干好還是濕好?」

「那當然干好了,我不用麻煩重曬,你也多賺點。」

「干還能多賺?」

「那當然了——我要重曬,不要收點人工啊,你說是不是?」

「哦,那就是折濕那裡折了人工。」

「聰明,有文化人就是不同。」

「那我先晒乾了再運過來吧。」

「你那可以優待點,你先運過來,差不多就可以了,我還可以給你出運費。」

「真的?」

「說話算數。」

「好,我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了,就運過來吧,我還給更高價給你,或者這樣,我派車幫你車,不用你運費。」

「我還是先回去商量一下吧。」

「那好,你車過來,隨時都可以,半夜都幫你稱,你過來時,我請你吃飯。」

「好的。」

甘敢再沒有心思去別的地方看了,他要馬上回去,他已經感覺到了競爭的壓力。

甘敢即刻驅車趕回江源,找到雷聲商量。

雷聲聽了甘敢的介紹之後,覺得甘敢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

他鼓勵甘敢放手去做。

甘敢得到了雷聲的信任,決定大幹一場。

他馬不停蹄地奔赴各個收購點,把調整的標準和修改的收購價格分別傳達到收購點,並且把收購點的讓利提高到每斤2毛錢。

各收購點都是甘敢的同學,大家都把甘敢視作自己的財神,為甘敢馬首是瞻。

江源鎮每個月的一號和六號為墟日,在大家的努力下,只一個墟周的時間甘敢就收到了兩萬多斤的楠木皮,加上上次收購到的將近兩萬斤,一共收到了四萬多斤的楠木皮,堆滿了供銷社的三間房子。

甘敢還打聽到藥材公司收購的楠木皮已經堆滿了一個倉庫,已經開始啟用第二個倉庫了。

而且甘敢了解到藥材公司為了這次收購楠木皮,專門騰出了兩間倉庫。

甘敢把這情況跟雷聲說了之後,雷聲提議該出手了。

甘敢卻說最好等等,他估計,在藥材公司第二個倉庫裝到三分之一的時候肯定有一個收購瓶頸,他說:「楠木皮是有限的,現在各地已經到了採購的高潮,村民說越來越難采了,這說明楠木皮也被采割得差不多了。藥材公司準備了兩個倉庫,一定是做好了準備,任務一定是裝滿兩個倉庫。高潮之後,楠木皮減少了,價格會增,就像那些松脂價格一樣,年年都是收購高潮之後有一次大幅度增價,他們也害怕完不成任務的。」

「看不出來——真的沒看錯你。」雷聲說。

「我只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也有過擔心,擔心藥材公司會不會降價。」

「根據你剛才說的,我放心,不要擔心,就按照你說的做。」

「你出的錢,我怕收不回來。」

「你看,剛才還信心滿滿的,這又不像你甘敢了。放心吧,虧了也不怪你。」

「好,謝謝老闆。」

「你看你,到現在都沒叫我姐夫。」

「好,叫就叫,謝謝姐夫。」

「這差不多。」

自從收購楠木皮開始到現在,這才二十來天時間,甘敢的性情就大變了,不僅人家一個樣說,他自己也感覺到了。

他變得更有自信了,更睿智了,接人待物也不像之前躲躲閃閃的了。

又過了幾天,楠木皮增加到六萬多斤了。

甘敢打聽到藥材公司收購楠木皮的價格每一個等級每一斤都升了五毛錢,而藥材公司的第二個倉庫還沒裝到三分之一,甘敢覺得這還有升價的空間。

可是,另一個消息卻折磨著甘敢,他聽說藥材公司開始拖欠楠木皮貨款了。

甘敢覺得這件事很嚴重,說明藥材公司收購藥材的資金出現了問題,如果拿不到現金等於白做。

他覺得該出手了。

他把想法跟雷聲說了之後,雷聲即刻調動了貨車來裝運楠木皮,不過他要押運木材到廣州,沒有時間打理楠木皮的事了,要甘敢全權負責,他安排了紅姐幫助甘敢。

甘敢交代紅姐安排裝車,跟紅姐說:「分等級裝車,車廂分三截,每一截放一級,最裡面一截放二級的,中間那截放三級的,外面一截放一級的。最裡面兩排的低下三四層混雜一些一級貨,大約十紮左右,與二級貨交替堆砌。另外看起來不大好的盡量堆在中間。」

紅姐不大明白,甘敢把自己的意思反覆強調給紅姐,直至紅姐完全明白了以後,甘敢說:「我要到下面收購點交代停止收購的截止時間,準備再收購一墟就不收了。時間緊急,以後再跟你解釋。等車一來馬上裝車,叫阿旺動作快一點,還有,叫阿旺派四個人跟車。還有,準備五千元現金帶上。」

甘敢交代完之後,即刻騎車趕到下面的收購點,交代清楚收購截止時間,並且要求收購價格降五毛錢,還提升了收購規則。

甘敢清楚,如果不降價不提高規格,定了截止時間之後,也許貨源會大量的湧入,他不想再冒險囤積貨物了,因為他已經嗅到了楠木皮收購結束的日期的氣味。

對於這個體會,完全是他的感覺,他也不好跟同伴們解析。

甘敢回到江源,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車已經裝好,一台加長成龍貨車,裝得滿滿一車。

阿旺知道這是甘敢第一單生意,決定親自跟車。

這一天,天氣很好,但是,甘敢還是要求阿旺把帆布蓋上,並用大繩捆綁好。

趁阿旺蓋帆布的時候,甘敢去雷聲家打電話,和藥材公司經理約好今天送貨過來。

江源距離縣城五十公里,一個半小時就可以到達。

等阿旺他們捆綁好大繩之後,甘敢叫司機開始出發。

阿旺和另一個搬運工坐車頂,預防公路上有橫跨的電纜,在上面可以看得清楚,可以幫忙撐高電纜,以防萬一。

另外兩個搬運工坐到駕駛樓最後一排卧座,甘敢和紅姐坐駕駛樓與司機同排的前排座位。

一路顛簸,還好還比較順利,四點多鐘就到了縣城。

到了藥材公司附近,甘敢叫司機把車停到路邊,自己一個人走進藥材公司,他先去倉庫那邊,看到還有三台農用車排隊等待過秤。

前面有一家應該已經剛交易完,出來的時候憤憤不平地罵:「肯定稱有問題,我收回來明明是兩萬一千四百五十斤,只有一萬九,少了那麼多,肯定是稱,坑人,白貼,坑人,你他媽的,還國家養你們,白養了你們,坑那麼多,那不害人嗎?坑人……」

排這隊的第二台車下來一個人,攔住他問:「老闆,怎麼啦?」

「還怎麼,坑人,這次白乾了,都喂狼了。」

「怎麼坑了。」

「我明明兩萬一千多的,他們的稱只有一萬九,黑店啊。」

「怎麼不重新稱?」

「重新?都堆在一起了,我綁的我認得,他們就是不肯,我都願給人工搬運工,他們就不肯,那不明擺著坑人嗎?」

「哦,那就看好稱才行啦……」

「看稱?我不看啊,每稱都看,問題不是看不看,是稱有鬼。」

「那矯矯稱啊。」

「矯是準的啊。」

「折扣又大,明明干邦邦的啦,他硬要說沒幹,扣我兩成,死不死?明明是一等,偏要壓我二等。坑人,真的坑人。」

「價高了,這樣坑人,那價不更低了。」

「可不是嗎?就是變著法子坑老百姓,本都回不了。唉。」

前面一台車已經啟動往倉庫開,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就沒有下車來跟他們議論了。

最後一台車的人也走了下來,他說:「如果這樣,我不賣給他了。」

「不賣?你還能賣哪裡,到了別的縣渣都不剩。」

甘敢聽了他們的議論,心裡緊張起來,不過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問什麼。

他靠近倉庫門旁貼著的那張收購楠木皮價格公告。公告上的價格標著,一等3.5元,二等3元,三等2.5元。

他匆忙地離開藥材公司,迅速回到車上。

紅姐看到甘敢神色不同,心裡也緊張起來,她問甘敢:「弟,怎麼了,是不是下班了。」

「不是,沒事,我們先去磅秤稱一稱。」甘敢故作鎮定,指揮司機到城外加油站旁的磅秤去,他問司機說,「你空車多重有底吧?」

「有。」

「那就好。」

他們去磅秤過秤,自己計算,除去車身重之後,楠木皮凈重約六萬七千八百斤。

過完稱之後,甘敢先讓車開到一間飯店,安排隨車的人吃飯。

甘敢趁著吃飯的時候跟司機說:「吃完飯後我們先到原先停車的地方停車,我讓你開進去的時候你就開進去。」

「那當然,一切聽你安排。」

甘敢對阿旺他們幾個搬運工說:「我估計下班時間到了之後他們的工人不一定願意做了,那就麻煩你們了,我三倍記工錢給你們。」

「我來了就是幫你做事的,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工錢你照常給就可以了,不用多給。」阿旺說。

「放心,我說了給你們就給你們,這是特殊的情況,特殊計費,只要你們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好。」甘敢說。

「好,我們會按要求做好的。」阿旺說。

「過秤的時候,你看情況,他們採購守在稱邊的時候你們盡量先搬好的,他不守在稱邊的時候,你們先搬看起來不怎麼好的,但是最上層一定放一排好的。你明白我意思吧?」甘敢說。

「放心,明白。」阿旺說。

甘敢又對紅姐說:「姐,等到了我們過秤的時候,你留在那裡看,做好每一單登記,你主要任務是登記每一單重量,還要注意每一單都跟他們對一下數,單單確認,免得最後才爭拗。」

甘敢一直都叫紅姐為「紅姐」,紅姐一直希望甘敢叫她為「姐」,這次終於叫她「姐」了,紅姐有點小激動,沒有說話,只是連連點頭,眼睛好像還含有淚花。

甘敢繼續說:「姐,你拿來的錢先給我,我有用。」

「好。」

紅姐急忙把錢掏出來給甘敢,生怕錯過了時間。

甘敢接過錢,給阿旺四個搬運工每人發了五十元,跟他們說:「先給你們五十,可能要用錢,回去再給你們一百,宵夜我請。」

「你要用錢,不著急給我們。」阿旺說。

「你們拿著,我心中有數的,只要你們幫我做好這件事就可以了。」甘敢說。

「一定,一定。」

他們都紛紛表示一定做好這件事。

「你怎麼樣?也幫幫吧?」

甘敢走到司機身後,用拿著錢的手臂輕輕地推了推司機。

「做吧,反正也要等。」阿旺說。

「好,反正等也是等。」司機說。

「好的,工錢跟他們一樣,那,先給五十,車費回去再算。」甘敢遞給司機五十元錢,說,「你就聽阿旺安排。」

「好的。」司機說。

「到時候大家聽阿旺安排,阿旺有什麼事就找紅姐,我可能要約經理出去吃飯。到時候這樣,阿旺你進去看,如果最後那台車出來,說明他們交易完畢,我估計要六點半七點這樣,你看見車出來就趕緊出來告訴我們,我們再開車進去。」甘敢說。

「好的。」阿旺說。

「車出來,那他們也走了怎麼辦?」

紅姐有些擔心。

「要的就是這樣,我打聽過他們經常加班的,他們也要完成任務,我們這麼多貨,他們不會放棄的。但是,他們也要吃飯,那剛好是飯點,估計最後一台車的老闆會請他們經理和採購吃飯。」甘敢說。

「那他們去吃飯了,我們不是要等?」紅姐說。

「你聽我說……他們見到我們這麼大一車貨,他們還擔心我們車走不賣給他們呢,放心吧。這時候他們肚子餓了,也許說些牛氣一點的話,但是他們也不會太過分,他們還害怕得罪我們,完不了任務他們也會被領導罵的。放心吧,姐。」甘敢說。

「嗯嗯,聽你的。」

甘敢一聲姐讓紅姐心裡甜滋滋的,本來懸著的心這時候完全釋放了。

「不管那老闆請不請他們,他們也一定要吃飯的了。這時候我們進去,讓他們猝不及防,他們會很不樂意,但是也沒有辦法,特別是那些工人,他們肯定罵罵咧咧的不情願。這時候我跟經理提出由我請他們吃飯,他反正去不了吃飯了,他要去那肯定安排好了才能離開,然後留採購在那裡過秤,採購呢我答應給他送一份豐盛的盒飯給他。至於那些工人,估計不願意了,所以我帶你們來,又不用他們出人工,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甘敢說。

「如果他們不放心我們干呢?」阿旺問。

「他們的工人都是從外面請來的,他們沒有固定工人,我不用他們出人工,但是人工費他們是有的,誰拿?不就是他和採購收,所以有好處,他們會樂意的。」甘敢說。

「我們進去排隊不是一樣嗎?不用那麼麻煩,如果他們收拾好了東西,又真關了門可能就真的不收了,你怎麼辦?」司機說。

「所以就要及時,阿旺一出來你就要進去,進了院子之後不要停,直接開進倉庫里去,他們叫停,你都要把車頭開入門口,不管他們罵不罵都開進去,剩下的我來處理。」甘敢說。

「好的。」司機說。

「假如真的進去排隊,他們早做準備,或許早就叫好快餐,那我就沒有機會請經理吃飯了,阿旺他們也白來了。」甘敢說。

「那不省了。」隨來的一個搬運工說。

「省?大虧,不跟你說了,慢慢想吧,呵呵。」甘敢對那搬運工說,然後對大家說,「你們等著,我跟我姐商量一下。」

甘敢和紅姐出到外面空曠的院子,太陽還在西邊山上老高老高的天空。

不過,山頭上已經有了淺淺的紅霞。

甘敢對紅姐說:「姐,這錢,我打算給經理一千,給採購五百。我還將答應他,一切順利的話,拿到錢之後,我再給他們這個數。」

「好,你話事。」紅姐說。

「我打聽過了,他們都是為公司做事的,有點貪。他們有權力打折扣,或者是濕度,或者是等級,沒給錢的折扣大,甚至二成。像我們這樣,兩成就是一萬三,均價兩塊錢就一萬六。還有等級,降一個等級將近相差一塊錢一斤。」甘敢說。

「哦,這樣,那要不要給多點。」紅姐說。

「不用,我心中有數了。因為這不好讓第三人知道,怕他們不收,所以只我一個人跟他們交易,到時候你跟姐夫說說這錢的出數。」甘敢說。

「放心吧,你姐夫聽我的。」紅姐說。

「到時候我請他們到車后交談,旁邊有一排紫薇綠化帶,等我們要離開的時候,你在綠化帶走過,盡量讓他們見到。注意,之前不能讓他們見到你,我們離開車尾的時候你再在那邊走過就可以。」甘敢說。

「我要幹嘛呢?」紅姐問。

「不幹嘛,你只要在那時候走過一下就可以。」甘敢說。

「哦,好的。」

儘管紅姐心裡有很多問題不明白,可是她相信甘敢,她知道甘敢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況且這是非常時期,她不敢耽誤事情。

阿旺和他的同伴上了車,擠到了後排座位裡面。

司機和紅姐先後上了車。

他們都在議論著甘敢的安排,大家都覺得甘敢神神秘秘的。

甘敢聽到阿旺他們議論,便爬上車門,在車外扒著車窗對他們說:「你們議論歸議論,不要讓別人聽到啊。還有,我見到他們的稱,是用木板加大加寬的,一次大概稱三千斤,二十稱左右就可以了。你們加緊點,上下稱每稱大概十分鐘一稱,全部稱完兩百分鐘左右,也就是三個多鍾,十一點這樣收工,你們加緊些,十點半之前就可以。完成後,我請你們吃宵夜。」

「好,沒問題。」阿旺他們都說。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一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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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鵲界上有一棵桐油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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