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1.

從負責人「敬婷」女士手中，逸空接過了最終的試卷。雖然李西崖提前很久就到達了，但這次的題目是數學題，他還是不會做。而當時逸空在爬山，還要留意初晴的安全，不方便一心二用，他便決定還是人到齊了再一起做題。

休息區的座椅上，歐山終於把小說讀到了最後幾頁。不知道這個傢伙怎麼做到的，正好比逸空和初晴提前到達兩分鐘。

得益於隨時背著包的習慣，逸空的包里裝有水性筆和草稿紙。他立刻開始解題，前面的幾道題還算順利，但最後一道題卻讓他產生了違和感。

陽馬是底面為三角形且有一條側棱與底面垂直的三稜錐，鱉臑是四個面都為直角三角形的三稜錐。若三稜錐P-ABC為陽馬，PA垂直平面ABC，PA＝AB＝2，AC＝4，三稜錐P-ABC的四個頂點都在球O的球面上，則球O的表面積為（）π。

「這道題我會！」初晴在一旁說到。「這個陽馬可以補體成長方體，長方體的體對角線等於外接球直徑，從而能夠解出球的半徑是根號6。代進球的表面積公式，得到24π，所以最後一個坐標是24。」

「違和感就在這裡，晴寶，你沒覺得這題太流暢了嗎？」逸空若有所思。

「什麼意思啊你這個人！我不會做的題就正常，我會做的題就有違和感是吧！」這是初晴著急時才會發出的奶音。

「我沒有質疑你的實力。」逸空揉了揉太陽穴。「如果就這樣做出來了，鱉臑又在這道題中有什麼意義呢？高中數學題不給無意義的條件，我相信出題老師不會在這一點失誤。」

「小哥，你這小說真有這麼好看嗎？借我瞅瞅唄。」李西崖完全無法參與逸空和初晴的討論，看到歐山合上了小說，他便過去搭話。

「你說，會不會是那個！」初晴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哪個？」

「沐雨組的特權，可對遊戲規則或遊戲題目內的文字進行任意修改。已經是最後的試卷了，她難道要放棄權利？」初晴不解。

「原來是這樣！晴寶，你真的是天才！」逸空的違和感終於結束，經過一段時間的分析，他還原了真實的題目：

陽馬是底面為長方形且有一條側棱與底面垂直的四稜錐，鱉臑是四個面都為直角三角形的三稜錐。若三稜錐P-ABC為鱉臑，PA垂直平面ABC，PA＝AB＝2，AC＝4，三稜錐P-ABC的四個頂點都在球O的球面上，則球O的表面積為（）π。

其中第一行的長方形被改成三角形，四稜錐被改成三稜錐，第二行的鱉臑被改成陽馬，加在一起正好5個字。

「我也沒那麼厲害啦。」聽到逸空毫無保留的誇獎，初晴有點小開心，同時也存有疑問。「換成鱉臑的話，陽馬不就在這道題中沒有意義了？」

「有意義。」逸空的語氣非常堅定。「如果這題直接講鱉臑，很難想到補體的解法。陽馬的出現，正是在引導答題者使用補體的方法去解答。」

「你這樣一說確實，沒有陽馬的提示，我肯定會陷入迷茫。」初晴點了點頭。

「修改圖形畫法……」逸空飛快地在草稿紙上重新作圖。「解出來了，真正的半徑是根號5，所以答案是20π！20和24在坐標上還是差了挺多的。」

「我們這次還分頭行動嗎，把兩個地方都確認一下。」初晴思考著相對穩妥的方案。

「我們沒有分散風險的資本了。」逸空拒絕了提議。「最終的打卡點必須全員到達才可以，上一站浪費了太多時間，想要排名提升，只能賭一把。」

2.

根據20這個數值提供的坐標，逸空組來到了一處小公園內。隔著很遠，逸空就望到了沐雨的身影，看來這地方肯定是對了。他奔跑了起來，並不知道其他組是否到達，如果慢悠悠走過去的期間被超過，那是再糟糕不過的事情了。初晴和李西崖跟著跑起來，逸空並不覺得奇怪，可這次歐山也在奔跑，他還有點意外。

「逸空恭喜，你們是第2組到達的，進入下一輪了。」沐雨的這番話，逸空認為絕對是在誇他。

「謝謝你，沐雨。」逸空緩了緩，然後表達感謝。

「謝我什麼？謝我改了題目？」沐雨則是不明所以。

「對呀。你一定是知道我們組在淘汰邊緣，才選了這樣一個對其他組不利，對我們組有利的方法吧。」

「如果你一定要這樣認為的話……好吧，其實題目不是我改的，是我的隊員改的，我只是建議了把修改題目的特權用掉。」沐雨還是一如既往地微笑著。

「你的隊員？我一直以為能做出如此精妙修改的人，就只有你了。」逸空看了看沐雨的身後。若冰不像是精通修改數學題的樣子，周給宇是個文科不錯，相比之下數學一般的人，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陌生的面孔了。

「你好，白逸空學長，久仰大名。」陌生的男生開口了：「我是高二5班的曾福，超越學長是我的目標之一。」

高二年級的學生？逸空正感到疑惑，身後傳來清脆的聲音。

「想不到你和學哥學姐們也混的不錯呀。」夏弈晴走了過來，後方是飲泉組的其他人。

通過小夏的講解大家得知，曾福是高二理科班的絕對王者，不僅數學成績優異，其他科目也無短板。剛剛結束的期末考試里，曾福拿到了他高中生涯的第三個數學滿分。

至於飲泉組破解題目的原因，竟然是飲泉的語感。「如果這道題真的是考陽馬，那麼應該先介紹鱉臑，再介紹陽馬，之後讓題目和陽馬連在一起，這才是合理的語序。」

只剩最後一個通關名額了，逸空趕忙撥通了陌寒的電話：「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還你人情了。」

3.

隨著陌寒組的到達，化學組和生物+英語組慘遭淘汰。同時決賽規則也隨之宣布：「百步穿楊」。大家將在專業人員的指導下學習氣步槍，根據得分決定勝負。4支隊伍會分成兩大組進行對決，兩組勝者可分別從「美食加餐」、「美妙溫泉」選擇一項作為獎勵。

這次的選擇權在上局比賽的第4名，也就是陌寒隊手中。之所以沒有將選擇權交給第1名，也許是校方獨特的平衡機制。

「陌寒，可以給個機會嗎？把那個女人，留給我。」當著眾人的面，逸空發出了挑戰宣言。曾經那個佛系的少年，如今想要正面對抗沐雨，想要對抗自己長久以來留下的種種情感。

「哦？哪個女人？」沐雨瞬間入戲，配合逸空的表演。

「今天的我，決定要當挑戰者的姿態了。」逸空平靜地講到。

「那期待你的挑戰。」

「小逸啊，就算你不說，我也是打算選第3名挑戰的。第4主動打第1，不太明智。」經過多次較量后，陌寒已經失去了和沐雨正面對決的勇氣。

「那就來比一比吧，我可不會因為你是同桌的朋友而放水的。」飲泉說到。

「正合我意。我選擇語文組進行挑戰。」陌寒決定了對手后，逸空和沐雨則自動成為對手。

隨後大家來到體育館里開始2個小時的特訓，每組都有一名教練進行指導。

規則的細則是每組的4人將會兩兩分隊，分別參與10米氣步槍和飛碟雙向比賽，每隊取高分者成績作為該隊成績，兩隊分數相加即為最終小組成績。

10米氣步槍需要打10發子彈，成績以小數環值計分，單發最好成績為10.9環，滿分為109分。

飛碟雙向共需要射擊60個飛碟，第一輪10個飛碟，每組拋一靶，隨機從左側或右側的拋靶機拋出。第二輪20個飛碟，每組拋兩靶，隨機從左側或右側的拋靶機拋出。第三輪30個飛碟，每組拋三靶，規律同上。每中1個記2分，滿分120分，每次不限開槍次數，但選手的獵槍僅配備70發子彈，用完不再補充。

逸空決定自己和初晴參加氣步槍，由李西崖和歐山參加飛碟。

「氣步槍更考驗穩定性，晴寶我相信你畫美術的手是很穩的，加油。大個，我認為飛碟很考驗反應力，你的體育天賦肯定可以做到的。」逸空認真和組員交代著。「歐山，最後一戰了，這次打算出手嗎？」

「小說讀完了，閑著也是閑著，就幫你一次吧。」歐山走向李西崖那邊，開始觀察他的練習。逸空也跟著過去，在兩人身邊耳語了一陣。

2小時的訓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這期間初晴一直在認真練習，教練大多數時候都在她旁邊指導。李西崖學得很快，逸空總是在各組亂跑不見人影，比較意外的是前期一直摸魚的歐山，學習進度和李西崖不相上下，自然教練就把更多的時間分給了初晴。

比賽正式開始，首先進行的是10米氣步槍項目，分兩輪完成。4個小組各派一名隊員出戰第一輪，陌寒組的文依依最好打出過10環，但也脫靶了2次，最終成績74.0分。飲泉組的小夏拿到了76.2分。

接下來是初晴了，她的成績比逸空想象中還要穩，彷彿是盯准了9環的位置一樣，每次的成績都是9環或者9.1環，最終拿到了90.5分。

「瞄10環壓力有些大，看了前面的比賽，我想著還是保證不脫靶為主，所以瞄的9環。」初晴和逸空解釋著自己的想法，同時為沒能打出過10環的成績感到遺憾。

「成績穩定，方差小，這樣子已經很完美了。」逸空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最後是沐雨組，隊長親自出戰，她的成績分別是：9.8，10.0，9.9，10.2，8.0，9.7，9.7，8.5，10.1，10.3，總分96.2分。4槍在10環之上，即使打出過失常的8環也能夠迅速調整狀態，最後一槍更是10.3的突破，沐雨的心態令逸空感到佩服。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逸空組落後5.7環的成績，第一輪比賽結束。

第二輪陌寒組由李雯雯出戰，拿到77.3分，名次升到第3名。隨即飲泉組由他本人出戰，拿到81.1分的成績，重回第3名。

接下來輪到逸空出場了，令人意外的是他只拿到了52.0分的成績，脫靶了4槍。教練忍不住在一旁吐槽：「這要是在我大學的體育課上，我都懷疑你是來替考的。」

「小逸呀，你這訓練期間各組間亂跑，我還以為你胸有成竹了呢。你這不是坑你家初晴嗎。」陌寒一臉不解。

「沒有，沒有的事。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摸魚呢。」逸空試圖搪塞過去。

「沒關係的，逸空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還有我的分數作為保險。」初晴幫逸空答覆。

「哎，你可不能太寵著他。」陌寒也不再多說什麼。

最後是沐雨組的周給宇出戰，拿到了82.5分，也未能刷新成績。10米氣步槍最終成績如下，第一名沐雨組96.2分，第二名逸空組90.5分，第三名飲泉組81.1分，第四名陌寒組77.3分。

輪到飛碟雙向項目了，大家一起來到戶外的體育場。這次由領先的隊伍先進行比賽，且是同組兩人一同射擊。沐雨組由陳若冰和曾福出戰，第一輪的單拋若冰順利完成，曾福空了3個。第二輪的雙拋若冰空了5個，曾福空了9個，第三輪的三拋難度過大，若冰空了17個，曾福空了22個。最終若冰成績更好，共命中38個，積76分。

接下來是逸空組，由李西崖和歐山出戰，逸空也跟著李西崖來到了射擊場地，似乎是想近距離觀戰。

第一輪單拋就出現了突髮狀況！李西崖穩紮穩打進行射擊，逸空卻一直在他耳邊竊竊私語。更奇怪的是，歐山一槍都沒有開過，直到第一輪結束。李西崖順利完成，歐山目前的成績——0分。

「歐山還是那麼特立獨行啊，小逸怕是不知道我們班的情況才選了他，還有閑心和身邊的人聊天。」陌寒發出嘆息。

「你們班的歐山同學很有個性嗎？」圍觀的飲泉提問。

「他啊，怎麼說呢，不太合群，喜歡獨來獨往，考試雖然沒拿過第1，但又從來沒掉出過前5名。雖說是挺神秘的一個人，但和我關係還算不錯，所以我才敢邀請他。小逸和他又不熟，選他就是現在的局面。」

「雖然我也不清楚逸空的用意，但我願意相信他。」初晴在一旁補充到。

「他的命真好，有你這樣的女朋友。」陌寒回應。

「我們命都好，是互相找到的答案。」說活的過程中，初晴的目光始終都在逸空那裡。

第二輪單拋開始，第一組的雙靶李西崖鎖定目標后連開兩槍，全部命中。緊接著李西崖開始閉目養神，第二組他並沒有開槍，而歐山那邊仍在一直觀望。逸空組的比賽難道要提前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