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1.
高三寒假很簡短，只有半個月的時間，這還是沾了過年的光。與此同時試點班再度迎來特權，學校將會組織為期5天的寒假旅行，自願報名，費用也很親民，只是這5天選在了寒假期間。
「想什麼美事呢？怎麼可能讓你休息半個月再放個假去旅遊啊！」坐在高鐵座位上的陌寒，對著身邊幻想的逸空吐槽到。
兩個試點班一共有24人報名了這次旅行，包括了逸空和陌寒。陌寒非常喜歡集體活動，第一時間就報了名。逸空其實想躺在家的，但他聽說飲泉、初晴和沐雨都參加了，最後時刻還是報了名。至於他到底是因為誰才來旅行的，不知道，反正不是現在身邊這個人。
「那我就虧了5天睡覺的時間。」逸空靠著高鐵的座椅，閉著眼睛和陌寒聊天，隨時會睡著的樣子。
「對了，我坐這裡真的不要緊吧？要不要和她換一下？」陌寒指了指過道對面的初晴。
逸空趕忙睜開眼，挺直了腰板，示意陌寒小點聲音。「不用啦，你坐在這才是幫我。」他盡量壓低聲音。「老師們就坐在前面幾排，我不想讓我和晴寶的關係太過顯眼而被他們盯上。」
初晴此時正和夏弈晴共用一個耳機聽歌，沒有留意到逸空這邊。
「好吧，那這幾天我盡量少提你們的事。要不要吃點零食？」陌寒遞給逸空一包薯片。如果是其他零食逸空就拒絕了，但是薯片的話就不客氣了。
到達目的地后，大家先前往酒店放好了行李，這次學校安排的是雙人間。「雙人間」這個詞像是觸發了逸空的回憶開關，他想起了暑假因為沒有空房，不得不和初晴同居的事情。引發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他今天的室友——林飲泉！
「我再次和你誠懇道歉。」飲泉說到：「本意是幫你們創造機會，我真沒料到你們會睡在一起。」
「不要誤會什麼就好，我很有原則。」逸空嘆了口氣。「就結果而言還是推動了關係，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這一天剩餘的時間，老師們帶領大家參觀了居住地附近的兩個景點。地理老師作為主講，和大家介紹了很多有關當地環境的小知識。果然試點班的旅行和自己平時出去玩是不同的感受，能學到很多生活中的常識，這種感覺真不錯。
2.
本以為接下來的幾天，也會和第一天一樣在「景點——學知識」這一循環中度過，但逸空還是小瞧了馬校長的想法。
本地旅行的目的地選在了馬校長的故鄉，雖然他沒有和大家同行，但為這場旅行提供了很多建議。接下來的活動就是馬校長的意思：「溫泉？美食？對抗賽！」
顧名思義的分組對抗賽活動，活動前兩名的小組分別可以從「美食加餐」、「美妙溫泉」中選擇一項作為獎勵。24名學生將被平均分成6組參與趣味競賽，而每組的隊長名額會根據剛結束的期末考試成績，選出單科狀元擔任。如果狀元沒有參與這次旅行，名額按順位進行后延。
「語數外史地政物化生一共9科，怎麼分成6組？如果文科班和理科班的語數外分別排名，那應該有12組才對。」逸空對數字高度敏感。
「語文跟英語取兩班最高分作為隊長，數學因為考的不是同樣的試卷，所以有文數和理數兩位隊長。」孫華解答了逸空的疑問。
就算這樣也應該是10組人，是因為24無法整除？逸空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在心裡默默思索。
「10組人變成6組人，看來是有我這種同時拿到多科狀元的人啊。」陌寒小小地得意了一下。他拿到了物理和理數兩科第一，因此減少了一個小組。
但其實還是因為24不能被整除的原因吧，不然拿到多科第一不能兼任，名額也順延就好了。逸空還是堅信自己的理論。
那還有誰是多科第一呢？逸空簡單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排名，果然還得是那個女人……沐雨！
沐雨同時是史地政三科第一名，因此減少了兩個小組。她本人顯得非常謙虛，說是歷史狀元沒來參加旅行，才包攬了全部文科頭名。除此之外，7班班長王小冉也拿到了生物和英語雙第一。另外3組組長是語文狀元林飲泉，文數狀元白逸空，化學狀元華學勞。
接下來是互選環節，每位隊長要邀請其他學生組隊，一共分為三輪邀請，每輪只可詢問一名學生。如果學生願意則組隊成功，學生不願意則輪空。最後如果有剩餘的學生，將由名額未滿的隊長一同下場邀請，直到補全人數。
因為沐雨擁有三科第一，她所在的小組在今天的比賽中會獲得特權：可對遊戲題目內的文字進行任意修改，最多累積修改5個字。
逸空相信初晴一定會和他一組，所以放在第三輪去邀請就好，前兩輪應該去搶其他人才。他向初晴眼神示意，初晴也朝他眨眨眼。
逸空第一輪的目標是——李西崖！
「哦？逸空仔，沒想到你會一上來就邀請我。」李西崖有些不可思議。
「這次挑戰很有可能是學力體力的雙重比試，大個，我們合作肯定沒錯。」
「聽起來很有趣，逸空仔，能幫我把數學作業寫了嗎？」
「行，你加入的話，我把寫完的原件借給你。」逸空就這樣和大個達成了協議。
第一輪的時候穆寧去邀請了初晴，被委婉拒絕了。她微微一笑看向逸空，然後對初晴說到：「我會為你們加油的。」
飲泉則是率先邀請了夏弈晴入隊，看到逸空拉攏了李西崖，他立刻明白了意圖。下一輪去搶喬翼，這是飲泉最後的彌補機會。
「我早就想問了，為什麼小夏會在我們高三的旅行裡面啊！」逸空終於忍不住開口。
「因為我也想和你們一起玩呀！我也是試點班的學生，只不過差了一屆而已嘛。因為這次考了年級第一，孫主任就同意了。」小夏開心地說到。
第二輪的選人，逸空走向了7班那邊，停留在了一個叫歐山的男生面前。這男生個子也很高，他和大個站一起更顯得逸空矮了。
「歐山，我們組需要一位理科大神，期待你的加入。」逸空發出邀請。
「我去，這你也要搶。」陌寒晚來一步，原本他也是想邀請歐山的。
「白逸空，有所耳聞。我可以加入你的小組，但是我的才能是否值得為你所用，我還需要判斷。換言之，如果我認可你，我會用全力帶你奪冠，如果我覺得你還有所欠缺，我便不會參與比賽。」歐山一臉平靜地講出這些不像是第一次對話能夠講出來的內容。
「好的，那就請你加入我們組，好好見證我的能力。」逸空拋下狠話，在這種人面前必須要有足夠的自信，不然他一定不會聽話。
「有趣，我接受邀請。」歐山一副飄飄然的樣子。
「這就結束了啊？真是一點機會不給。」陌寒顯得很無奈。「那我趕緊去找別人了。」
3.
終於來到最後一輪選人，逸空沒有一絲猶豫，徑直走向初晴。他輕輕鞠躬，然後伸出右手發出邀請：「你願意嗎？」
「我願意。」初晴握住逸空的手，借力從椅子上起身。
兩人就這樣營造著求婚般的氛圍，完全不理會周圍。周圍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就是了，大家都在忙碌著組建隊伍。
「我們組陣容確定了。」領著初晴回到小組，逸空向著李西崖宣布。此時歐山正在讀一本小說，心思完全不在這邊。
「已經確定了嗎？不是還缺一個人？」李西崖不解地問。
「嗯？你、我、歐山還有晴寶，夠了呀。」逸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分成5組的話，不是應該每組5個人嗎？那我算錯了。」大個的數學怕是體育老師教的。以及，組數也記錯了。
經過人數補全后，最終的分組名單如下：
語文組：林飲泉（6）夏弈晴（x）喬翼（6）何暗澈（7）
文數組：白逸空（6）李西崖（6）歐山（7）初晴（6）
理數+物理組：何陌寒（7）文依依（7）陳琳琳（7）李雯雯（6）
史地政組：沐雨（6）陳若冰（6）周給宇（6）曾福（x）
化學組：華學勞（7）路仁嘉（7）路仁義（7）吳梭偉（7）
英語+生物組：王小冉（7）穆寧（6）林小強（6）郭小華（6）
比賽內容也隨之公布：「尋寶記」。比賽開始后各組會收到一張試題，根據解出的試題答案確定坐標，前往指定地點獲取下一張試題，直到最終抵達打卡地點。期間禁止手機搜題等一切場外求助，僅可與本次旅行的學生進行語音通話。前4組完成的隊伍晉級。
第一張試題內容以文史類為主，既有昨天老師講解的景點內容，也有文科考試題目，只是問題問的都是年代、次數等明顯會由數字組成的答案，看來提示的是地點坐標。
逸空和李西崖的文科基礎一般，歐山本就不打算參與小組討論，又是理科生，也不能指望他，大家的希望就寄托在初晴身上了。
第一題比較簡單，一年有多少個節氣？逸空當即說出24這個數字，並開始思考對應的經緯度。第二題問秦朝建立於公元前多少年？雖然逸空也知道是前221年，但這個數字過大，已經超出了東西經180度，南北緯90度的限制，難道是思路有誤？
接下來的題目逸空都不敢肯定答案，索性交給初晴全權負責。他打算自行建立一個平面直角坐標系，把各處位置用坐標點表示出來，從而突破180的限制。而他們現在的位置，逸空猜測就是坐標原點。
初晴做完了試卷上的8道試題，逸空把8個數字按題號順序兩個一組，作為一個點的x軸坐標和y軸坐標，畫出了4個坐標點。4個坐標點的分佈用線性回歸加散點圖的思路分析，形成的直線終邊相同角近似π/4+2kπ，別忘了寫k屬於整數。
應該不用搞得這麼複雜，逸空搖了搖頭，問一下初晴吧。「晴寶，我們的東北方向上有什麼代表性建築嗎？」
「代表性建築應該沒有，不過我記得我們昨晚吃團餐的飯店，是在東北方向上。」初晴仔細思考了一陣。
「很有可能！」逸空現在無條件相信初晴。
「逸空仔，要不要我先跑過去打卡？」李西崖終於等到了機會。
「沖吧，西崖閃電號！」逸空突然覺得這樣稱呼才配得上他的速度。
「Bye~」李西崖就這樣瞬間消失在視野里。
4.
計程車上，歐山坐在副駕的位置上繼續讀他的小說，逸空和初晴坐在後排。
「當時氣氛都到那裡了，我就忘了我們可以一起打車過去。」逸空嘆了口氣。
「希望他注意安全，畢竟馬路不是操場。下一站喊他一起走就好啦。」初晴安慰逸空不要自責。
其實逸空還沒來得及後悔，就收到了李西崖的聯絡：「逸空仔，地點是正確的，我們是第三組到達的。沐雨組10分鐘前到達，已經做完第二張試卷出發了。我跟何陌寒組前後腳到達，他們開始答題了。」
跑步都比打車快，一方面原因是李西崖的速度確實夠快，但更主要的是路上有些堵車。
「大個，你把題目讀給我們聽。我開個外放，我們在路上就想一想。」逸空想儘可能地節約時間。
「不行啊，逸空仔。」手機那邊的語氣突然變得悲傷。
「是追加了遊戲規則禁止這樣做嗎？」逸空不解。
「不是。這次的題目全是理科題，各種符號和生僻字我完全不認識。我要是理科生就好了。」
即便是聽到了這樣的外放內容也不為所動，歐山看來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幫忙。逸空也沒有責怪他，畢竟是自己主動邀請的，而且當時對方就已經表明了態度。於是他向李西崖表示大家快要到達了，在那裡等待就好。
順利匯合之後，拿到李西崖口中完全不會讀的試卷，逸空做了一個深呼吸。不是大個誇大其詞，這確實是文科生答不上來的理科難題。
「逸空，要不你再勸勸歐山？」初晴小聲對逸空說到。
「我們，賭運氣吧！」逸空突然大聲宣布。「解題是沒戲了，不如猜測一下地點。從第一處是飯店來看，打卡點應該是我們昨天去過的地方，或者當地的著名景點。」
「哦哦，這個我知道，叫窮舉法對吧！」李西崖回應到。
「窮舉是建立在有限可能的前提下，我們的處境好像不太貼切呢。」初晴說到：「我們最多能選4個，不，3個地點，然後一人一個去驗證。」
「我跑的快，我可以多去幾個地方。」聽到要出發了，不用再解題的李西崖躍躍欲試。
「距離遠的地方也可以坐車或者騎車去，我怕你累著。」逸空考慮到打車可能還會堵車，決定騎共享單車前進。「歐山，留在這裡等我們，這總可以吧。」
目光依舊停留在手上的小說，歐山點了點頭。
逸空和初晴經過討論，列舉出了4個最有可能性的地點，大個負責2個，他倆一人一個。可惜到達之後發現，都是錯誤選項。
3人重新回到飯店門口集合，此時逸空組排名已經掉落到第5名。看來，只能使用那個方法了。
「逸空，你還記得規則吧？不可以場外求助。」看到逸空想要打電話，初晴在一旁提醒。
「規則上說，僅可與本次旅行的學生進行語音通話，但沒有說必須是同組的學生。」逸空露出了笑容。
「逸空仔想問其他組的人？但大家是競爭對手，怎麼可能告訴你。」李西崖一臉失落。
沒有更多地解釋，逸空撥通了陌寒的手機。「陌寒，你們已經到達第二個打卡點了吧，告訴我在哪。沒問題，欠你一個人情。」
「是山頂的休息區，要找一位叫「敬婷」的NPC女士領取下一張試題。」掛斷了電話，逸空對小組人員說到。
「哦哦哦，居然還有NPC，聽起來好有趣！」李西崖開始原地踏步。「那我先出發啦，和之前一樣！」
望著離去的李西崖，初晴說到：「他這麼簡單就告訴你了？你也這麼簡單就相信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是在某些情況下，和某些關係的人相處，就是要無條件信任啊。不然的話，生活就太複雜了。」逸空拉過初晴的手，同時對歐山喊到：「你應該聽到地點了吧！是山上，我們就不打車了，一起爬上去吧。」
歐山把小說翻到下一頁。「這章劇情精彩著呢，看完就過去。放心，我肯定不會比你晚到。」
逸空點了點頭，阻止了想要跟歐山爭論的初晴，拉著她的手往山頂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