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字刺青者
老者的話,肯定了這裡是眾神之墓,沈念心神巨震,忍不住開口:「眾神之墓?!真的是眾神的墓?!眾神怎麼可能會死去,神明不是與天同壽的嗎?」
守墓人呵呵笑道:「與天同壽確實不假,但是時間之下,沒有什麼會是永恆的,時間的力量之下,一切都會腐朽。」
「腐朽之後的活著,比死去好不了多少,所以很多人為了抗拒腐朽,選擇了最殘忍的一條路,也有人選擇了死去。」
守墓人突然想到了什麼:「眾神之墓現在便是在你的靈魂海之中,以後隨時可以進來。」
「我建議你出去之後趕快離去,他們快要來了,從今以後,你可能就要在追殺之中度過了。」
沈念不明所以,但是被一股力量直接排斥出了眾神之墓。
月色之下的沈家莊園,依舊是一片修羅煉獄場,除了沈念之外,無一活口。
「他們要來了?他們是誰?」
回歸之後的沈念,只覺著從自己靈魂海中的眾神之墓里,有著源源不斷的靈力流淌而出,沈念的修為此時在急速的提升著。
「這是,我這些年消失的靈力?」
「對了,我不到八歲時便已經是靈源九層的修為,七年時間才提升到了蛻凡兩層,只提升了兩個小境界,是眾神之墓在吸收我的力量。」
「現在,這些力量回饋給我了一些,讓我的修為可以提升上去。」
此時的墨城之中,有人抬起了頭,看向沈家莊園:「這是天的力量氣息?難道出現了新的瀆天者?」
男子身體一動,向著沈家莊園而去,身為天眾,天字刺青者,斬殺瀆天者,是天眾的職責。
沈念最終沒有選擇離開沈家莊園,而是將沈家莊園之中的屍體都堆集在了一起,堆積在了沈家莊園之外,一把火燃起,點燃了這些人生命最後的火光。
有時候,生命就是如此脆弱,一把火,就可以燒的乾乾淨淨。
沈念默默的感知著自己力量的提升,也在默默的等待著。
墨城只是小城,那守墓人所說的他們未必有多強。
而且,沈家莊園的動靜這麼大,自己父母他們應該也要連夜趕回來了。
微微偏紅的月亮之下,沈念自己站在沈家莊園的門前,手中握著的,是前不久時沈念的父親,沈晨送的成人禮,陰雀,一柄劍。
沈念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自從七年前噩夢纏身,修為幾乎難以提升之後,沈念就很少出手了,沒實力也沒機會。
可是沈念的骨子裡,與沈晨一樣,流淌著好戰的血脈,沈晨的這份家業,便是打下來的。
沈家莊園外,一道身影緩緩走來,蓑衣蓋身,如同枯草一般的頭髮沾染著些露水。
身披蓑衣的身影看著沈家莊園門前的沈念:「你在等我?你知道我要來?」
沈念手中劍緩緩出鞘:「不知,我只知道有人來。」
蓑衣身影看著沈念,笑道:「我神啟二層,你蛻凡八層,應該是剛提升不久,倒是很有魄力。」
蓑衣身影從身後抽出了一柄閃動著冷光的刀:「不用等你父親,也不用等那一位神啟七層的強者,他們來不了的。」
「你們,是什麼人?」
蓑衣身影一愣,隨即笑道:「有意思,瀆天者竟然不知道天眾的存在。」
「天眾,是我們對自己的稱呼,天字刺青者,是眾生對我們的稱呼,我們存在的意義只有一個,維護天的法則。」
蓑衣身影一刀斬出,刀光轉瞬即至,斬向沈念。
沈念手中劍瞬間全部出鞘,劍光與刀光碰撞在一起,兩人瞬間交錯。
蓑衣身影瞬間轉身,好像之前的一次碰撞,對於他沒有絲毫影響,提刀再次殺來。
沈念劍光如雪,家傳的劍法早就是爐火純青,隨著沈念舞動陰雀,一時之間與那一位蓑衣身影難分難解。
沈念敢留下的資本,自然不是沈晨與神啟七層的林恆,而是自己手中的眾多符籙以及莊園之外的山林。
一枚枚符籙飛出,火球,冰刃,閃電,一道道的術法落出,將那一道蓑衣身影轟出一道道的傷勢。
蓑衣身影咳嗽一聲,嘴角有著鮮血流淌,蓑衣身影的眉心,一個天字刺青隱隱浮現。
「沈念,沈晨之子,妖天的瀆天者,天眾名單上,將有汝名。」
沈念冷哼一聲:「你是在說遺言嗎」
蓑衣身影持刀而立,已經有了離去的打算:「你不明白什麼是天眾,所有瀆天者,都是天的果實,當果實成熟之後,天眾便是會來替天取走果實。」
沈念眉心緊皺,對於這所謂的天厭惡到了極點:「所以說,我便成了天口中的人畜?」
蓑衣身影搖頭:「眾生為人畜,而你算是人畜之中被特別選出來,特別培養的。」
「呵。」
沈念有些被氣笑了,手中陰雀一轉,再度殺向蓑衣身影:「那你還是把命留下來吧,妖天的命,我也會去取!」
蓑衣身影一刀劈出,一道刀光斬向沈念:「憤怒,是很好的養料,養料越多,果實才能長得越快,也可以越早的收割。」
沈念右手之劍與蓑衣身影的刀光碰撞在、一起,左手扔出了一枚符籙,逍遙境界的符籙。
修行前四境,靈源,蛻凡,神啟,逍遙,逍遙境界的符籙,已經是沈晨可以為沈念弄到的最頂尖的符籙,而沈念,手中也只有著兩枚,這是最後一枚。
「逍遙符籙!」
蓑衣身影臉色微變,眉心那天字刺青瞬間亮起:「天!」
一聲低喝從蓑衣身影口中響起,天字刺青爆發青光,與那一枚逍遙符籙碰撞在一起。
轟的一聲,蓑衣身影被砸進了沈家莊園門口的景觀石之中,沈念冷笑一聲,提劍便要結果了那蓑衣身影。
碎石之中,一道刀光飛出,直奔沈念面門,沈念舉劍格擋的時候,蓑衣身影從碎石之中跳出,向著遠處逃去。
沈念也沒去追,擋下刀光之後,只是淡淡的開口:「金子。」
沈家莊園外的樹林之中,一聲巨吼響起,一道金光竄出,直奔蓑衣身影而去。
「什麼東西!」
蓑衣身影臉色再變,這沈家莊園,危險性好像遠遠超過自己的估計。
獸吼聲震天動地,那本就被逍遙境符籙重傷的蓑衣身影,很快就是被金色身影咬沒了半個身子。
巨大的金犼叼著還剩一口氣的蓑衣身影,扔到了沈念面前。
金犼,是沈念從小養起來的,初見這隻金犼的時候,沈念靈源六層,金犼剛出生。
現在這隻金犼都已經是神啟四層了,神念才蛻凡八層。
按照眾神之墓中靈力的回饋來看,沈念有可能破境神啟一層,但是那樣就太虛浮了,沈念要壓制著不能突破。
沈念蹲在那隻剩半個身子的蓑衣身影之前:「我對於天眾很好奇,你可以將你知道的說出來,你不想活我給你一個痛快,你想活我可以救你一命。」
蓑衣身影勉強仰起頭,嘴角牽起嘲諷似的笑:「天眾,永遠不可能背叛。」
「你如同井底之蛙,只是被天看了一眼,便註定只能成為果實,等待被收割,而我就算是死去,也會回歸到天的懷抱。」
「天眾,無所不能,無處不在,我死了,還有別的天眾會看著你,等待你的成熟,將你採摘。」
「哈哈哈,你註定要比我凄慘千倍,萬倍!」
「噗!」
金犼一腳踩下,將這一位蓑衣身影踩成了肉泥。
沈念眼神冷漠,翻身上了金子的背:「金子,進城,去找我父母。」
金犼低吼一聲,轉身便是向著墨城的方向奔去。
只是走了一半的路程,沈念便是遠遠的看到了一架馬車衝來:「金子,停下。」
馬車也是急停下來,從馬車上,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與一位貴婦人同時沖了下來。
「小念,你沒事吧。」
貴婦人一把抱住了沈念,眼中帶著淚痕:「我的兒,快給為娘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裡?」
沈晨比較穩重:「小念,怎麼回事?」
沈念猶豫了一下,道:「有賊人來襲,莊園里無一生還,我與金子斬殺了一位,剩下的人都跑了。」
沈念不想撒謊,但是也不敢跟自己的父母說實話,那天眾實力深不可測,甚至絕對有著神魔一級的存在,沈念不想自己的父母牽扯進去。
沈晨猶豫了一下,道:「算了,先回莊園吧。」
沈念點點頭,騎在金犼身上隨著沈晨夫妻二人與林恆向著莊園而去:「父親,母親,你們兩位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麼人?」
沈晨道:「兩個黑衣人,皆是神啟境界的高手,我本以為是仇家來尋仇的,但是看起功法路數又不像。」
「小念,那些人是來殺你的?」
沈念母親立馬掐了沈晨一下:「呸呸呸,怎麼說話呢你。」
沈晨疼的呲牙咧嘴,但也沒有反駁。
沈念想了想,道:「不像,他們見人就殺,更像是來滅門的,莊園內的財寶他們也沒有動,不是在劫財,那就只可能是為了我或者父親而來。」
「也有可能是有人殺人買兇,父親這些年被人看不慣眼或者新結了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