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何為天
沈家莊園，夜已經很深了，回來之後，沈念的母親便是叮囑沈念早點歇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沈念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心神沉入到靈魂海中的眾神之墓中。
有些東西，沈念根本等不了，沈念有著太多的疑惑了。
眾神之墓的第一層，依舊是一片黑暗，一眼望不到頭的碑林密密麻麻。
在那一座千丈石碑之前，守墓人好像是在打盹。
感知到沈念進入到了眾神之墓，守墓人睜開了眼睛：「來了，看來你的危機解除了，盯上你的天眾應該是實力不夠強。」
沈念盯著守墓人，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怒火：「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選擇我？」
「因為你是第一個看到眾神之墓的，也是最後一個看到眾神之墓的。」
「我可以放棄嗎？」
「可以，但是你已經被天眾打上了瀆天者的標籤，不論你是否承載眾神之墓，你依舊會在天眾的名單上。」
沈念冷笑：「也就是說，我現在是死定了？」
守墓人道：「危機，也是動力，天眾的危機，可以讓你迅速的變強。」
「而且，眾神之墓也不只是累贅，等你實力足夠了，你可以通過眾神的墓碑，從其中得到眾神留下的好處。」
「你可以看到這裡埋葬了多少的神魔，這還只是第一層，眾神之墓一共有著九層。」
沈念想到了那一口吞噬血色身影的血棺：「那血棺是第九層中埋葬的神魔？」
守墓人點點頭：「那只是其一，不是唯一。」
沈念繼續道：「我還有一些問題，什麼是天？那血色身影好像被稱作妖天，天還有分別嗎？世間有很多天？」
守墓人一個個的回答沈念的問題：「天，是趴在九洲上的蛀蟲，吸食著九洲的鮮血，天，是一個時代落幕之後的腐朽，天有九重，但卻不止落幕了九個時代。」
「你所說的妖天，便是九天之一，她是距離九洲大陸最近的一天，在九洲大陸禁制薄弱的時候，可以有限的干預九洲大陸。」
「天眾，便是天的信徒，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天的信徒，甚至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天的信徒，天的意志如同毒藥，潛移默化的影響生靈意志。」
沈念沉默了，守墓人所說的，距離沈念太遙遠，但是沈念也能感受到那如山一般的壓力。
「所以，等我成長起來，天便會降臨，將我斬殺？」
守墓人搖頭：「不，天也有限制，一般情況下他們進入不了九洲，唯有等到天地腐朽，九洲的天地力量削弱的時候，他們才能降臨。」
「在這之前，天眾會等待著你的成長，然後將你斬殺，獻祭給天，而天徹底降臨的時候，便是滅世的時候。」
「天為何要滅世？」
「因為天也擺脫不了腐朽的命運，殺戮眾生，吞噬眾生，是他們規避腐朽的方式。」
沈念深吸一口氣：「那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天眾找不到我？」
「我給你的建議是遠走他鄉，隱姓埋名，換一個身份行走與修行，眾神之墓，不僅只是一座墓，也是一件耗費了數個時代的至寶。」
「等你能掌握其一絲力量的時候，你就可以用其遮掩你身上妖天印記的氣息。」
守墓人起身，面對著那一座千丈石碑，抬手按在了千丈石碑之上，一本玉書被其抽離了出來，丟給了沈念。
「這是當初締造眾神之墓雛形的那一位留下的傳承，你倒是可以看看，等你實力強大了，再來打這些神魔之墓中機緣的主意吧。」
猶豫了一下，守墓人又開口道：「還有，那傳承我建議你看看就行，不要去修鍊，小心把自己弄死了。」
沈念離開了眾神之墓，坐在自己房間窗前，手中是那一本玉書。
對於這一份守墓人都不看好的傳承，沈念倒是十分好奇，沈念的靈魂力量沉入到那一本玉書之中，無數的信息湧入到了沈念的腦海之中。
許久之後，沈念才是消化完了那傳承，臉上滿是驚駭之色：「這，這人是個瘋子吧。」
所謂的傳承，其實只是一篇功法，一篇讓沈念看了一遍就已經是頭皮發麻的功法。
五墓天尊訣！
這篇功法講究的是以身化墓葬盡神仙妖魔鬼，而所謂的五墓則是一身一墓，對應神仙妖魔鬼，五墓也就是五身。
這看上去還是挺正常的，最起碼也是一篇強大的功法，但是五墓需要的五身，可不是五道分身，而是五個本我身。
五個本我身，便是要硬生生地切割開自己的靈魂，還不是一刀兩半的切，是四刀五份的切。
正常人別說是將自己的靈魂切割成五份了，就是靈魂被砍上一下也得是重傷。
沈念將這玉書收起：「怪不得那守墓人說讓我看看就得了，這要是真的上手修鍊，可能直接就給自己弄死了。」
「不過，這五墓天尊訣要是真能修鍊的話，絕對是逆天的功法，以身化墓，無可不葬，集五墓五道之力，一身化五，同級無敵。」
「還是等以後有沒有機緣吧，貿然修鍊絕對會把自己弄死，當務之急，是天眾的事情。」
沈念在窗前坐了許久，一直到快要天亮的事情，才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鋪紙研磨，沈念提筆落於紙面，收筆后，將其壓在了自己書桌硯台下。
站在門口，最後看一眼自己居住了十六年的房間，很是熟悉，但也沒有什麼懷念的。
輕輕的關上房門，離開沈家莊園，如今的沈家莊園之中，也只剩下了四人一獸，沈念倒是不擔心讓人發現。
沈家莊園外，沈念輕聲喚了一聲金子，金子那碩大的身影便是從樹林中走出，向著沈念而來。
沈念一愣，隨即苦笑，在金子的身邊，有著一個自己沒有想到的人，沈晨，自己的父親。
沈晨隨著金子走出，金子跟在沈晨後邊，看看沈念，又看看沈晨，十分無辜。
沈晨看著沈念，許久無言，最終長嘆了一口氣：「今天這些人，是為了你來的？」
沈念點點頭：「是。」
沈晨冷哼了一聲：「你覺著你就這麼一走了之，就這麼死在他鄉，就沒事了嗎？」
沈念一臉無奈：「父親，我只不過是出去歷練一段時間，很快就會回來的，怎麼您說的我出去了必死無疑一樣。」
沈晨猶豫了一下，問道：「對手很強大嗎？」
沈念笑道：「就那麼回事吧。」
沈晨想了想，道：「我會帶著你母親隱居，不用擔心我們，長安道長安城裡，平鹿書院最近應該在招生。」
「長安城永安巷，有一位沈家老伯，他有一位孫子，名字也叫沈念。」
沈晨丟給沈念一枚玉佩：「見玉如見人，去吧。」
想了想，沈晨又道：「我和你媽回老家了，有事就回來，你老爹也不是吃素的，在我身邊還能讓人把你欺負了，沒事呢，就不用回來了。」
沈念緊緊的攥著玉佩，看著沈晨的背影：「父親，我一定會回來的。」
「他朝若是歸來日，敢叫日月換乾坤。這九洲，我沈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