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屈神火 第八十八章 變化

剛剛回到牧秋月身邊的3柄劍刃再次射出，不過這一次他有意調整了劍刃飛行的姿態與角度，本身就不存在厚度概念的負熵劍刃，在完全正對著以太獸視線內的時候便如同不存在於三維空間里一般。

但牧秋月錯估了一點，那就是以太獸對環境的感知機制與人類並不完全相同，對它們而言，光學觀測只是輔助作用。在以太界中，它們可以直接觀測到周圍一定範圍內的全部空間結構以及該空間中所包含的物質與能量。因此牧秋月的這種『小手段』在以太獸們的眼中並沒有任何的作用，負熵劍刃本身的能量以及在空中劈開光子時所留下的軌跡，在它們的特殊感官中全都顯露無疑。

等級越高的以太獸，其特殊感官的觀測範圍也自然越寬廣，當然，以太獸與以太獸之間也有著個體上的差異，即使是同等級的以太獸也並非全都有著相同級別的觀測精度和範圍。

在空中劃過空間的劍刃就在其即將刺中以太獸們的瞬間，三隻以太獸里的其中一隻做出了蹬地躲閃的行為，而另外兩隻則是毫不遲疑的伸手拍向負熵劍刃的劍脊方向，整個負熵劍刃上唯有此處是無法對接觸者造成任何傷害的地方；先前它們曾成功的通過相似的手段擊飛過劍刃，而學習的本能也讓這兩隻在此刻做出了相同的應對。

但這正是牧秋月想要的結果，只見劍刃刷的一下旋轉起來，然後瞬間再次加速並以極高速度反向折迴避開了以太獸的爪子；劍刃通過旋轉過程中積蓄的動能二度轉向，如同鋸子一般剎那之間撕開了這兩隻以太獸的腹部，彷彿在空中畫出了一個『Z』字形軌跡。這高速又詭異的飛行軌跡成功的完成了牧秋月的計策，『來了！』牧秋月下意識的心裡高喊出了這絕妙的時機，由3柄劍刃構築的護身劍閣瞬間拆解，重新進入自由態的劍刃被牧秋月心念引導著從腹部的傷口刺入了2隻以太獸的體內。

『好硬！』牧秋月一驚，預想之中的劍刃輕易進入以太獸體內大肆破壞的場面並未出現。從缺損的外殼向裡面看去，以太獸的體內像是不存在任何東西的一片虛無，這與能力者以太軀體內部充斥著無限的光正好相反。但是正是這看似無物的虛無內在卻讓劍刃在刺入的過程中受到了巨大的排斥與阻力，與其說是堅硬到難以刺入，倒不如說是有種無形的力量正在全力的將劍刃推出來。只是這略微的一耽擱，剛才那隻機敏的躲開了劍刃的以太獸便已經反應過來，它沒有理會另外兩隻正在渾身抽動、奮力抵抗劍刃侵入體內的『同伴』，而是直接朝著此刻沒有絲毫設防的牧秋月衝去。

『靠！』這節外生枝的情況讓牧秋月打的如意算盤一下子摔得粉碎，他下意識的想要召回之前打出先頭攻擊的三柄劍刃，但是就在劍指已經揮出的瞬間他又立刻改變了主意。以太獸怒吼一聲，猛地蹬向地面然後借力沖向空中的牧秋月。此刻仍停留在牧秋月身邊的劍刃僅餘1柄，但是他沒有選擇用其結成劍閣進行防禦，反而是破釜沉舟的將這最後一柄劍刃也作為攻擊手段打了出去。

在這關鍵時刻，牧秋月幾乎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役使劍主上，甚至連樂園都無法再維持下去，製造出這片無重力自封閉空間的立方體因為樂園能力被終止運行而開始了自行崩解，這片被牧秋月更改過規則的空間正在迅速恢復成為正常空間的一部分。但這時候的牧秋月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其他的事情了，甚至連他自身的狀況都無法留意，背後象徵著創生者的環形彩虹上的顏色正在互相融合，散發出的是越來越炫目的白色光輝，宛若一道向周圍無限發散光芒的光輪一般。

從牧秋月身邊飛出去的劍刃以比往常略快一點的速度逼近到了以太獸的面前，就在以太獸準備側頭避開並打算用爪子將其拍飛的瞬間；另外兩柄劍刃從它的後方旋轉著飛出，而這也早已被它提前察覺了。但是由於這兩柄劍刃的前進軌跡並未與他的軀體重合，所以以他比野獸稍強一些的智力來判斷，這是2個『不需要應對』的物體。

緊接著兩柄旋轉的劍刃撞擊在一起，然後以更快地速度在空中一個折返后攔腰切向以太獸，而這時牧秋月先手打出的第一道劍刃已經逼近它的面前，面對這由多柄負熵劍刃構成的圍殺之勢，以太獸避無可避。三道劍刃分別在空中留下了各自的軌跡，而原先難以破開的以太獸的外殼此刻竟然被深深的撕扯出了數道幾乎將其斬斷的深刻傷痕。

全神貫注狀態下的牧秋月仍未停止動作，三柄劍刃如舞蹈一般各自劃過優美而又致命的交錯曲線，然後再度斬擊在以太獸的身上。這一次，伴隨著大量的火花與光點四處濺射，5級以太獸的堅韌軀殼被徹底切成數段。

『一個。』牧秋月不再理會這隻『曾經』最為棘手的以太獸，轉而將視線掃向另外兩隻即將完全把劍刃逼出體外的以太獸。抬手掐捏劍指，然後驅使空閑下來的4柄劍刃分別斬向這兩隻；只見四道劍光閃過，接著便是兩柄利刃瞬息之間破開金屬獸軀的聲音炸響。攻勢逆轉的瞬間，在場的三隻5級以太獸便已被牧秋月盡數斬滅。

看到三具殘缺獸軀上開始飄散出大量的光點，牧秋月確認了此刻最大的麻煩已經徹底解決。

「這下就……」牧秋月剛鬆了一口氣，在察覺到自己的樂園竟然解除了后，便立即準備重新製造光錐好給自己製造立足點。但是霎時間劇烈的頭痛讓他渾身一顫，身後的明亮光輪也在閃爍了幾下后隱入了虛無之中。

頭疼欲裂的感覺讓牧秋月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旋轉，恍惚間他甚至看到了一道巨大到彷彿沒有邊際的白色光幕正在從天邊席捲而來，就像是純粹的能量浪潮要將此地的一切吞噬殆盡一般。

原先捕獲了全身的重力似乎在他意識朦朧之際變得曖昧不清起來，耳邊傳來的是猛烈的風聲、人群的喊叫聲、以太獸的咆哮聲，但這一切都在牧秋月意識停留的最後時刻被無限的光淹沒、吞噬。隨之而來的，是被光與能量的浪潮席捲其中的失重感與溫熱感覺、左肩越發強烈的疼痛、以及那顆從他以太軀體的金屬胸膛里漂浮出來的白色碎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