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叛徒
胡水余奇怪道:「計劃?什麼計劃?」
老狐妖:「嗯……也該告訴你們了。原本,我想等計劃準備完全之後再讓你們知道的……」
胡水余看父親這不同於往日慈祥的面孔,突然感覺陌生,心裡泛起一陣不安:「父親,您有什麼瞞著我們?難道是不好的事?」
老狐妖:「不好?哼,那得看對誰來說了。首先,我要告訴你們:我們不是熊妖部落的,而是翼虎部落的成員。」
胡水余:「翼虎?就是幾萬年前被滅的那個?」
老狐妖:「沒錯。但,部落被滅只是假象,翼虎首領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布局,安排部分成員分散潛入其他各個部落里了。任務是融入各個部落,挑起各部落間的摩擦,從內部削弱瓦解各個部落。等時機成熟,再一舉吞併各個部落,組成最大的妖族部落,重現妖族榮光,最後一統生靈界。而阿翔它們家族,還有鼠妖麥盪那一族,都是和我們一樣屬於翼虎部落的。以前沒什麼來往,是因為怕不小心惹到什麼事,被連帶,破壞計劃。
小洽,是前段時間我安排它到阿翔那邊去協助的。從阿翔那麼急著離開來看,我想應該是計劃敗露得太明顯,而阿翔也被懷疑了。能讓阿翔那麼狼狽的,也就只有最高層的那幾個。是誰呢?不可能是阿奇斯,就它那熊樣,只關心什麼詩什麼詞的,根本不會考慮那麼多。阿翔隨便編個理由就能瞞過去。也不可能是汪德萊一家,它守在南邊,不會輕易過來阿奇斯的管轄範圍。難道是阿爾萊?水余,最近阿爾萊那邊有什麼行動?嗯?水余?」
胡水餘一臉不可置信:「……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我出生的地方,成長的地方,為之奮鬥的地方,您竟然說這是我們將要親手毀掉的地方?非要這樣嗎?父親,您也是生長在部落里的,難道您對部落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收手吧,停止那個什麼計劃,去向首領坦白一切,請求原諒……」
老狐妖:「住口!這是我們一族的使命,我們在這裡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這個計劃,怎麼能說停就停?你如果捨不得這裡,等事成之後,我向翼虎首領求賜,把這裡划給我們就好。」
胡水余:「那還一樣嗎?那麼多年建立起來的羈絆,一旦毀了,就毀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老狐妖:「……唉~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告訴你,不讓你對這裡的事物投入那麼多感情的。只是我看你小時候與其他孩子靠得那麼近,怕你守不住秘密,才想等時機成熟后再告訴你。但,現在還不算太遲。認清現實吧,以你的才智應該知道,這龐大的計劃單單是我們這裡停止是沒用的,大勢所趨,擋是擋不住的。」
胡水余:「不試怎麼知道?立馬停止,再通知其他部落,聯合起來,我不信停止不了。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什麼翼虎首領,而背叛信任自己的首領,同伴,拋棄毀掉自己多年來生活的家園,我,做不到。」
老狐妖:「你想做什麼?去告發,背叛我們嗎?」
胡水余:「父親,不要一錯再錯了。您已經犧牲洽兒了,您難道還想讓全族為那看不到的未來也白白犧牲嗎?」
老狐妖:「計劃已經啟動,未來近在咫尺,怎會看不到?只要大事一成,犧牲就不白費。你平時那麼精明,怎麼現在就那麼糊塗,說不通呢?阿札,看好你兄弟,別讓它干傻事。我趕去聯絡其他成員,計劃得加快施行了,趁著各個部落的首領還沒發覺……」
「父親!」胡水余伏低身子,擺出戰鬥姿態,迸發出強大妖氣:「我就算拚死也要阻止您。」
老狐妖:「你……」與阿札同樣擺出戰鬥姿勢。
就在雙方對峙,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候,空氣中響起一聲嘆息,使得三狐妖都緊張起來。
「呃……那時我還以為你是性格孤僻,所以才不願合群的呢。沒想到,唉~」鹹魚見族老出聲,只好讓辟易解除他們的隱身狀態。
「族,族老?」老狐妖看到突然現身的族老,後退了幾步,眼神閃爍不定,卻沒有立刻解除戰鬥姿勢:「您,全聽到了?」
族老看著老狐妖,沉吟。胡水余看到這,立馬走到族老面前低頭伏地:「族老,請您饒恕父親的糊塗,別殺他。我會竭盡全力說服父親,停止並摧毀這個計劃的。」
老狐妖原本已有些怯意,但看到胡水余如此低聲下氣的為自己求情,反而又有了膽氣:「水余你住口!不必搖尾乞憐!不用怕它們,就算它們知道了計劃也阻止不了,翼虎部落必將君臨。」
胡水余:「父親!別再執迷不悟了。犧牲自己全族和親友們,去為個素未謀面的翼虎鋪路,不值得啊。」
老狐妖:「執迷不悟的是你,翼虎部落才是我們的家。為了家而戰鬥,就算犧牲掉所有都是值得的。來吧,要殺要剮,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族老:「呃……唉~你們都是我的孩子啊,我又怎麼捨得……」
老狐妖:「呸。當年你們幾個部落圍剿吞併翼虎部落時,怎麼沒見你們心慈手軟?現在才來假惺惺,是想博取我心生感激,將計劃全盤托出,保全你們部落嗎?」
族老一時不知如何應答。當年吞併翼虎部落時,雖然它沒有去,但當時的首領阿里默來詢問意見時,它也是首肯的。也算是變相參與了那場侵略戰爭。
鹹魚看到族老這個樣子,大概猜到了它沉吟不語的原因,心裡不由暗嘆族老確實老了。於是將阿翔的屍體甩到老狐妖面前,替族老解圍道:「你真的以為我們需要那樣做嗎?族老是看在你們家多年來對部落有功的份上,所以才給你一個機會的。如你之前所猜,胡道洽它確實是暴露了。後來為了將功贖過,它已將它所知道的部分計劃供了出來。正因為如此,它才會被阿翔滅口的。而二首領為了救下胡道洽,一時情急,把阿翔給拍死了。」
這時,狐妖們才注意到了趴在族老肩膀上的鹹魚。老狐妖盯著他再看了看阿翔的屍體:「哼,想誆我?它們都已經死了,你怎麼編都行了。」
鹹魚:「呵呵,編嗎?信不信由你。原本,我們所掌握的證據,可以直接將你們全族滅了的。但族老心慈,想再看看你們的態度,所以才將它們的屍體帶來試探試探你們。而現在這結果,真叫族老失望。還有,你太高看你們那計劃,而低估二首領了。所以你,你們才會選擇先在二首領管轄的地方動手,是吧?告訴你吧,其實族老和兩位首領早已覺察到你們的計劃了,只是因為找不到證據,所以才一直沒有動作的。而二首領裝瘋賣傻的去弄那些詩詞歌賦,就是想麻痹你們這些潛在的威脅。不怕告訴你個秘密,我的回歸就是要揪出你們這些反叛份子的。
你們不會真的認為我只是一隻普通的外族小妖吧?你們不覺得我那麼快就能取得二首領和族老的信任很奇怪嗎?呵呵,其實,我這一族,是很久以前族老秘密派出去其他部落刺探情報的其中一支。早前,我們在其他部落已發現你們這所謂翼虎部落的一些動作了,但,直到近段時間才確定你們的目標。所以,我回來了……」
胡水余聽到這:「難怪。我說怎麼一隻外來的貓妖,能那麼快取得族老和首領的信任與維護。原來如此……」
老狐妖看了看胡水余,再看了看鹹魚,皺了皺眉。
鹹魚:「不久前,我們還在二首領那討論:是該揪你們出來滅了,以絕後患呢,還是說服你們,把心定下來,真正融入部落呢。因為你們一直沒有什麼危害部落的行動,甚至還對部落有貢獻,族老曾認為,你們也許已經把部落當家,有感情了。沒想到,就在我們還沒決定之時,你們自己幫我們做出決定了。呵呵……」
說到這,鹹魚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不好。我們可能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