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塵述與心遇，授業引路預

「那是我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夜裡，記得當時我吃完八顆果子后，身體忽冷忽熱非常難受就昏迷過去。」冷塵想起當時的情形，不禁有些后怕神色不安，但還是鼓起勇氣繼續講，「在迷糊中，忽然聽到聲孩嬰般的啼叫在耳旁響起醒過來。這聲音很怪異，讓我感覺很親切，有一種莫名的親切。醒來后，天空一片漆黑，烏雲密布，雷聲大作，海風呼嘯。我害怕極了，躲在山洞裡不敢出來。緊接著天邊又是一道雷電劃過，伴隨著一聲孩嬰般的啼叫傳來，好像是在叫喚我過去。聲音越來越親切，我心下除了害怕就剩下著急，著急想去看看是誰在呼喚我，心頭很亂不知道該做什麼。」說到此處冷塵額頭一把冷汗流出，伸手順勢將其抹下。繼續說：「就在我猶豫不決時，也不知從哪裡從來的勇氣，讓我不由自主地往呼叫聲的地方尋去。我一路提心弔膽地走著，在這段時間裡又有三道雷電劈下，同樣也有三聲啼叫傳來，一聲勝過一聲親切，使我不禁加快腳步，儘管心頭是多麼害怕卻依舊義無反顧。直到我在林子中看見一個巨大的蛋后才停下腳步，狠狠地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巨蛋出了神。」

話到此時，冷塵身子不住顫抖，口中唾液往肚子里一吞。停頓了下，整理些許思緒再次開口：「在我看到巨蛋后出神的那一剎那，天邊又是一道雷電划落，狠狠地擊打在巨蛋上。蛋殼上出現絲絲的裂縫，巨蛋里發出聲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啼叫直入我腦中，心頭如刀割一般疼痛。這啼叫彷彿是在向我求救，我再次慌了神，獃獃地站在巨蛋面前一動不動，感覺時間好像在那一刻停止。」

冷塵拳頭緊握、面色鐵青、嘴唇乾澀，停下了言語似乎不敢再往下回憶，身子還不住的顫抖。神相書生田涵上前撫摸著冷塵小腦袋瓜，安慰道：「塵兒，別害怕。別往下想了，爺爺帶你到外面走走。」

「爺爺，塵兒不怕，還是繼續往下說吧。」冷塵言語肯定，執意繼續說。

「塵兒真勇敢，是個男子漢。」神相書生田涵看著冷塵堅定的神態鼓勵讚許著，也不反對。心道：「好一副倔強的脾氣啊，好執著的性格啊。」

「爺爺，真會夸人家。」冷塵平復了下心情，「雷電過後，時間並沒有因我的到來而停止。原本還有絲絲亮光的夜空愈加漆黑，海風依舊呼嘯。夜很冷，很冷。這時天邊一點白光亮起，又是一道雷電直劈下來，眼見就要擊中巨蛋時，此刻我奮不顧身地撲上去，希望可以為巨蛋擋下那道雷電，可誰知雷電擊中我後背直接透體而過，又一次打在巨蛋上。當時我全身麻痹、非常疼痛叫也叫不出聲來，整個人癱軟地伏在巨蛋上，口中鮮血直流滴落在巨蛋上沿著蛋殼上裂縫滲入到裡面。在我抱著巨蛋的時候，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巨蛋裡面有東西在活動，併發出聲聲呼喚似乎在和我說話。我心裡很亂也非常痛苦，整個人昏昏沉沉就要暈死過去，但我還記得在我迷迷糊糊間又有兩道打在我身上並擊中巨蛋。之後就什麼也不記得。直到我醒來后，就發現『隨心』在我身旁，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之前那個巨蛋已經不見，身旁滿地是破碎的蛋殼，『隨心』就是從巨蛋中出來的。讓我奇怪的事，我那時明明被雷電擊中痛得要死，可醒來為何就沒事，真是想不通。」

「原來如此。」聽完冷塵的講述，神相書生田涵若有所思，又轉頭看了眼冷塵身旁的小靈獸，「好傢夥，一出世就惹出這麼大的動靜，渡過了九道雷劫，這可謂是世間絕無僅有啊！」

隨心聽了在旁咿呀叫起。

冷塵隨即道：「爺爺，隨心對您說『過獎了』。」

「此靈獸『隨心』，『隨心』好名字。一個是一出生就渡九道雷劫，一個是幫它擋下最後三道雷劫，此刻一人一獸血液相融、心靈相通，亦為『隨心』，很好很好。」神相書生田涵道。

此時，冷塵講完那夜驚心動魄遭遇，激動緊張的心情微微緩解，對神相書生田涵說：「爺爺，我想和隨心出去玩玩。」

「好吧，你們去玩吧，不過要小心點。」神相書生田涵並未反對，「等等早點回來，我就教你打坐修鍊。」

冷塵帶上隨心一轉身往林子中跑去，剩下神相書生田涵獨自一人，腦中還不停地閃過冷塵敘述的情景。

神池池水靈樹葉，幾日之後解禁制，冷塵隨心遭遇路，宿命相逢該如此。

平淡一日，悄然離去，夜幕降臨，萬籟俱寂。

「孤島夜，狂風冽，獨處之，寂寥也。」神相書生田涵獨自一人佇立在洞口，凝望著即將漆黑的天空，想起自己無奈傳送到這杳無人煙的荒島上心頭不免悲傷，單薄的身子猶如枯木一般搖晃不定，再加之重傷未愈在風中搖搖欲墜，狂烈的寒風無疑讓重傷的神相書生田涵雪上加霜。

天已漸黑，冷塵追逐著隨心；一路疾奔，雙雙往山洞而去；準備回家，回山洞這個他臨時的家。

「到了。」冷塵氣喘吁吁地喊著，紅撲撲的臉上帶著孩提時純真的稚氣，一個傻勁兒地看著肚子站立在洞口發獃的神相書生田涵，好奇地問：「爺爺，在想什麼呢？」

神相書生田涵聽到冷塵的問話回過神來，看著路疾奔而回滿頭大汗的冷塵，微微一笑道：「沒什麼，人老了難免有些回憶。」

「爺爺，什麼是回憶。」冷塵追問。

「塵兒，等你長大后就會明白。」神相書生田涵道，「走吧，進洞去。」

說完牽起冷塵往洞里走去。

一會，一老一少兩個人來到正反顛倒八卦陣的石堆旁，神相書生田涵突然開口：「塵兒，爺爺說過要教你本事，你想學不？」

「想啊，當然想。」冷塵迫不及待地回答。

「但在教你本事前，爺爺還想詢問塵兒一個問題。」神相書生田涵問。此刻突然心中想起與冷塵初遇那會，他在追逐隨心時，腳下踏著奇怪不尋常的步法。

「問吧！」冷塵爽快的說，「爺爺想問啥，就問唄。我一定告訴您，知無不言！」

「塵兒是不是有學過什麼步法，不然在追逐隨心時，怎會能踏出奇怪的步子？」神相書生田涵直入主題地問。

「這個？」冷塵剛剛還誇下海口『知無不言』，現在卻低著頭支支吾吾起來。

見得冷塵猶豫，神相書生田涵雙眼靜靜地注視著他，不再言語只等待他的回答。

小半會，冷塵抬起頭目光正好與神相書生田涵相會，開口：「爺爺，我只能告訴您。我有修鍊過家族裡不外傳的獨門步法，這套步法的名字為幻霧雲煙步。其他我不能說，真的不能說。對不起！」

「呵呵……」神相書生田涵並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欣慰笑了聲，「沒事，爺爺不過是隨口問問。既然不能說，爺爺也不逼你。」很是欣慰他小小年紀便懂得輕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努力保護著自己的隱私。

「爺爺準備教我什麼呢？」冷塵聰明地將話題反轉回來。

「那塵兒又想學什麼本事？」神相書生田涵故賣關子反問。

冷塵想了想，開口，「我想要和爺爺一樣也能坐在水面上，還有我想學成為頂天立地大英雄的本領，你能教我嗎？」抬起頭看著神相書生田涵，目光中流露出一份渴望與期盼。

「能，當然能。不過要從最基本的學起。」神相書生田涵說，「爺爺現在就跟你講什麼是修道之路。」

「好啊！」冷塵極是高興。

「修道之路是天下人都渴望的，卻又難以觸碰的，一切講究一個『道緣』。沒有道緣的人是不能修道，而你卻是道緣齊天之人。天生玄陽玄陰體質，玄品大圓滿的道骨靈根，先天自成混沌之態，陰陽之氣早已藏於體內。再加之先前食入聚靈神果，此刻體內靈氣充沛，修道這條路你註定是要走下去的。」神相書生田涵平靜而又簡單地說。

冷塵聽完神相書生田涵的話語，激動不已追問著：「那怎麼才能修道，修道后是不是就能成為大英雄。爺爺您快說，您快點說。」

「塵兒，別急，爺爺會慢慢跟你講。」神相書生田涵道，「修道最重要的是察靈感氣，只有學會察靈感氣，修道這條路才能順利地走下去。這也就是天下之大，為何有些人能修道有些人不能修道，就是因為有些人一輩子都感受不到靈氣的存在，而你此刻體內的陰陽五行靈氣已經非常充裕。所以……」此時神相書生田涵是說漏了還是刻意隱瞞了冷塵體內還有三道冰風雷變異屬性的靈氣。

「等等、等等，爺爺您說我體內陰陽五行靈氣非常充裕，但我怎麼感覺不到呢？」冷塵認真聽著，當聽到自己體內陰陽五行靈氣非常充裕時感覺莫名其妙才插嘴道。

「塵兒，你別著急，聽爺爺把話說完。」神相書生田涵接著說，「來像爺爺這樣盤膝而坐，雙手自然垂下，十指併攏疊放一起放在肚臍之處。雙眼輕輕閉上，心情放輕鬆不要胡思亂想，均勻地呼吸感受天地之間的靈氣與身體之間的聯繫。」

冷塵聽著神相書生田涵的話，趕緊坐下照著神相書生田涵的動作開練習，樣子還是挺像模像樣的。神相書生田涵不再說話安靜地看著冷塵，讓他自己去體會、去感受什麼氣，因為也只能自己去感覺，自己去體悟，旁人根本給不了任何幫助。

時間靜靜地流走……

漫漫修道不歸路，踏上何時方能休，一念執著一份貞，似善似孽終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