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潛心修鍊時光逝 洞中誰識年復年

到了這時，袁天生才仔仔細細觀察這個空間，這裡就好像一片星空，星光點綴，光華璀璨，大小雖然只有方圓十里，但對於袁天生來講，卻是非常滿足，至少以後他出門歷練，所有的攜帶物資都可以放在這裡了。

「爸爸！我要練功。」袁可汗道。

「好啊！你現在太小了，趕快長大才好。」袁天生敷衍道，然後繼續觀察這個空間，便不再理會它。

袁可汗嘴巴一嘟，有點兒生氣。然後就自顧自運起日月渾天鑒，只見它瞬間化作星系的中央，所有星辰都圍繞它旋轉，而以它為中心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巨大吸力。袁天生正專心致志觀察這內部空間倒沒覺得什麼。可是在外面就看到，他這把刀已經飛到映月峰峰頂，周圍靈氣形成一個漩渦，瘋狂朝這邊湧來。剛開始還並沒有什麼，可是那漩渦越來越大，吸力也越來越強，漸漸漩渦已經大到可以覆蓋映月峰了。

這時，別說是這靈氣飛速匯聚的動靜，就是用肉眼也可從其他主峰看到這邊發生了了不得的事。而青道人正在玄靈峰和皂道人下棋，感覺到不對，兩個老道兒立刻出現在映月峰上。只見那把刀鋒刃朝下筆直地豎在映月峰當空，漩渦中的靈氣瘋狂被它吞噬。青道人發現此刻卻不見了袁天生，略一沉思，面前這情況他便已知道大概，看這樣的勢頭兒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了。他和皂道人對視一眼，嘴角閃過一絲苦笑。皂道人明白其意，索性一手掬來剛才的殘局，又和青道人對弈起來，靜觀其變。而這時，其他主峰的同門修士，也或快或慢趕了過來，看到兩大護法正閑情雅緻地下棋，或迴轉或留下，一時間也聚了不少。

袁天生觀察了片刻，只覺得這個空間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便回過神來。一看袁可汗正處在星系漩渦的中心，兩眼噴出怒火，張開大口拚命地吞食那靈氣，袁天生大吃一驚，這樣子下去可是走火入魔的徵兆。

「袁可汗！快停下！快停下！」

「幹嘛？嗝……」它停了下來，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你沒事吧？剛才好像發瘋了一樣！」

「沒有啊！爸爸！我一生氣就愛吃東西，怎麼啦？」

「沒事兒就好！修鍊是循循漸進的事，你剛才太嚇人了吧。簡直就像……」

「像什麼？」

「一口吃個大胖子！嘿嘿。不過你還別說，你還真的長大了一點兒啊。」袁天生驚訝道。

「哼。」袁可汗一臉委屈，接著道，「我只有一張嘴巴，還能怎麼修鍊？」

「唔……，這我還真沒辦法，你得跟我去見師父。」

「爸爸，你師父我喊什麼？」

「喊『師爺』。」

「不要。我才不做孫子！」

「那隨你便。」袁天生一陣無語。不過好像自己拜師也是被坑蒙拐騙來的。說著，就和袁可汗出了這片空間。

映月峰上的靈氣漩渦早已消失，只見袁天生身負寶刀，身邊一個透著紫電紅火的灰黑色球球飛騰旋轉，倒也有些威武。這時青道人和皂道人已收了棋局，袁天生上前見禮道：

「拜見師父、師叔。」

「拜見青老頭兒，黑老頭兒！」還沒等青道人說話，袁可汗就飛到袁天生身前，也大聲喊道。

「徒兒，免禮。」青道人對著皂道人玩味一笑，對袁天生說到。

「師父、師叔，這就是我那寶刀的器靈，叫袁可汗……」袁天生把剛才自己的所見所聞講了一遍。

「師弟，你看它這是什麼情形。」

「師兄，依我看，這器靈是修為尚淺，還不能隨心變化。等讓它再修鍊些時日，自有分曉。」皂道人回答道，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用宗門陣法以天地之力憑空造出的器靈，這等奇怪模樣也是讓他覺得好笑。

「黑老頭兒，我還要修鍊嗎？我剛才正練著就被爸爸打斷了，你看我該怎麼修鍊才好。」袁可汗見皂道人也是一身黑，莫名的有些親切，於是問道。皂道人看著這個怪物，笑而不答。

「徒兒，你此次下山歷練，倒也收穫頗豐。現在你大傷初愈，暫且留在宗門，我去向掌門申請，讓你在日月秘境修行一段時日穩固修為，這是上佳之策，你可願意啊。」

「師父，弟子願往。」

「師侄，你拜入師兄門下以來，還沒給你見面禮。上次大戰之時，我順手收了一枚問道境妖怪的內丹，你此次進入日月秘境修鍊可以煉化，對這袁可汗和你都有好處。」皂道人說著手上就多了一枚晶瑩透亮、光華圓潤的內丹，這可是煉丹製藥、壯大神識的好材料，他對這個師侄當真是好生喜歡。

「謝師叔。」袁天生立刻感謝道。

皂道人又和青道人客套幾句便迴轉玄靈峰去了。

「徒兒，你隨我來。」青道人說著就帶著袁天生到了仰日峰。青道人來到觀日台上，手捏法印，「敕！」只見一道青光極速而去。

「准！」不一會兒，觀日台光芒大作，便傳來掌門日月塵的聲音。

青道人再捏法印，只見觀日台光華流轉、日月飛現，上面已浮現一座傳送陣法。

「徒兒，去吧。」青道人道。

袁天生也不遲疑，對青道人又施一禮，便進了傳送陣法。

袁天生來到日月秘境，終於見到了這宗門禁地。只見這裡自成世界，似真似幻，你覺得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但是念頭一變就是另外一重世界，似近似遠，你剛一覺得這個世界只有一片房屋那樣大小，卻在眨眼間又一眼望不到盡頭。袁天生聽青道人說過，這日月秘境是日帝月皇當初證道的兩顆巨大星辰所化，一顆是太陽極星，一顆是太陰極星，日帝月皇將之煉化為一個獨立的世界遂成立教之根本。故而此地太陰太陽之氣濃郁，對修鍊日月渾天鑒大有裨益，而且這個世界以兩大超巨星為基，被陣法加持，可以從天外之境源源不斷吸收異能量，所以這裡的能量簡直取之無盡用之不竭。與其說這裡是禁地，不如說這是一件大法寶，它同時又為宗門大陣提供許多能量支撐。當然既為禁地，並不是日月宗所有弟子都可隨意出入，其他弟子若想在此修鍊，必須受領師門任務，對宗門有了足夠的貢獻值才有資格提名，再經過四大護法審核上報掌門同意後方可，而且每年只有一個名額。袁天生這次能進入禁地修行，大概是因為他是青道人唯一弟子，青道人行使護法特權所至。這也是青道人為四大護法之首，其他弟子怕是再沒有這等待遇了。

袁天生聽師父說過，此地又可叫做日月幻境，凡在此秘境修鍊。可以修鍊功法，吸收靈氣。也可修鍊法寶，淬鍊神技。亦可修鍊法術，增強實戰。皆是以充裕靈力為基礎，隨心而動。當然這裡修鍊，無法模擬自然世界的天地大劫，是故在有些方面就像一個虛擬機，只可積累經驗，並不能獲得實質提升。而此刻袁天生和袁可汗所缺就是大量靈力，袁天生心念一動，這世界立刻幻化成萬千星海，開心的袁可汗翻飛蹦跳。

「可汗，別浪費時間，趕快修鍊吧。」說著，袁天生把那枚內丹扔向袁可汗，自己瞬間入定，再不理會它。

袁可汗才不客氣，看見飛過來的內丹，一口吞下，沒想到這一下把它撐得整個大了一圈，把那兩隻眼睛都噎得一隻放電，一隻噴火，它尷尬得不行，索性也運起日月渾天鑒修鍊起來。

且說袁天生經歷生死大劫死裡逃生，此刻再運轉這日月渾天鑒又是新的感悟，他夢裡曾見識了恆星的滅亡，所以此刻他演化的不再是日月輪轉，而是一顆大星從初始的星際雲，不停生長，成為主序星，再成為紅巨星，紅巨星極盡變化，或為超新星，或為白矮星，或為黑矮星，或為中子星，或為黑洞，最後能量耗盡，歸為宇宙塵埃。袁天生此時尚不知道，他此刻對日月渾天鑒的理解只是窺探到了「星之道」的部分。他不停催動功法，每演化一遍就有新的發現，終於他感覺到自己靈識進入了一個新的天地，突破到了尋道境第四重天變化境。袁天生睜開眼來，此刻他感覺自己看世界又不一樣了，注意力瞬間被一旁修鍊的袁可汗吸引。

此時的袁可汗散發寶光，依舊是原來那個盤旋星系，它在中央飛速旋轉，而這時它已經足足有腦袋那麼大了。袁天生見它尚未把內丹完全煉化，索性也不打擾，繼續觀察起這個日月幻境。

難道這麼充裕的靈氣不會產生其他生靈嗎？袁天生突然想到。

「當然沒有。」這時袁天生識海里出現一個宏大的聲音回答。

「你是誰？」

「我？我是日，亦是月，我就是這個世界。」

「你不是生靈嗎？」

「不是。我只是一段記憶。」

「我能見見你嗎？」袁天生問。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哈哈哈哈……」

聲音漸漸消失，袁天生又問了幾句，再沒有其他迴音。

這時候只聽見袁可汗大喊「哇呀呀呀！嘿！」他轉身一看，原來的星系此刻已消失不見，此刻只有一個灰黑色的腦袋在那裡，「我去！這也太難看了！」袁天生心想。

「咋滴！爸爸！嫌棄我？」袁可汗立刻察覺。

「沒有！絕對沒有！你別瞎想。」

「哼！看我的，變！」袁可汗說著滴溜溜一陣旋轉，居然把原來的混沌之氣化作一顆混沌之心，只見這秘境的靈力飛快凝聚，瞬間化作一個一尺來高的娃娃，可是這娃娃一眸如電，一眸似火，龍眉虎目，雖是圓臉，卻是生得威風凜凜，煞氣騰騰。連袁天生看著都是一愣。

「爸爸！」袁可汗叫道。

袁天生此刻才回過神來，這時他發現袁可汗已經是問道境了。想來它本身就是歷經天地大劫孕育而出的靈體，心思純凈，本就奪天地造化，修鍊自然事半功倍，如今煉化了問道境修為的內丹，達到這個境界也是自然。

「可汗。你還要修鍊嗎？」

「當然啦，我都沒有好好修鍊功法，盡和那個內丹較勁呢。」袁天生又是一陣無語，這樣也行？簡直是人比人，氣死人。

「那好呀，我也準備繼續修鍊。那咱比一比，看誰先入定。」袁天生說道。二人皆繼續修鍊起來。

但是這一次入定，連袁天生自己都想不到，下次醒來時已經又過了三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