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與師父坐而論道 尋大道再次出山

袁天生不知修鍊了多久，終於悠悠睜開眼睛。他此刻再看這日月秘境時，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於是猜測日帝月皇創造這片天地時的目的：大抵是要創造一個有生命的世界，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麼成了如今這個樣子。現在他早已突破至尋道境第五重天智啟境，他知道自己再在此修鍊也難以突破，所以打算離開日月秘境了。

他看了看袁可汗，雖然早已修鍊出人形，可是修鍊之時，依舊是眾星圍繞他旋轉，也許是他心思單純的緣故，對事物的理解也就缺乏變化了。袁可汗張開大口，拚命地把日精月華吞下去，在星海轉動間已經煉化為己所用，看得袁天生又是羨慕不已。他隱隱覺得這日月秘境轉化能量也是這般簡單了。

「可汗，醒來。」袁天生道。

「幹嘛？」袁可汗立刻收功。

「你想不想出去透透氣？」

「好啊好啊！爸爸，我們去哪兒？」

「先去拜見師父，然後去九州大陸。」

「哦，又去見青老頭兒，他一點兒也不好玩。」

「哪有那麼多廢話？你現在問道境三重天了，去找他給你弄點兒好東西吃。」袁天生手捏法決，一道金光閃過，他已經出現在觀日台上。如今他的境界，再看這千界山，發現各個山峰居然暗合周天星斗，仰日峰、映月峰互為陰陽，陣法運轉頗為精妙。

袁天生自己不知道，他在日月秘境前前後後已待了五年時間，此時雖然不到十二歲，但個頭兒也有七尺余，出了秘境他才發現自己的衣物已經變得極不合適。他飛快回到映月峰，來到青天苑。只見青道人已經走出正殿。

「徒兒，這五年修行，可是進步非凡啊？」不待袁天生說話，青道人已開口問到。

「師父，弟子愚拙，只是堪堪到了智啟境，再無法突破，所以出關來向您請教。」

「青老頭兒！我可想死你啦，你這個徒弟實在太笨了，看我！看我！問道境三重天了哦！趕快給我拿些好吃的，好久都沒吃東西了。」袁可汗自從聽說青道人這裡有好吃的，這可是一直惦記。

「可汗，不要無禮，我和師父談正事呢。一邊兒玩去。」

「爸爸，我也談正事呢。哼！」

「無妨，可汗，你過來，別的你用不到，我這裡倒是有一顆混元寶珠，你要也不要？」

「青老頭兒，給我！給我！」袁可汗也不知道這混元寶珠是個什麼東西，但是他覺得有比沒有好，趕快飛過去就抱著青道人大腿搖晃道。

「別急嘛。這混元寶珠本是上次天地大劫一名大能遺留下來的寶物，只是在大劫之時那名大能身死道消，混元珠器靈也被滅殺，內部陣法多數被破壞，只留下這寶貝的本體被老夫偶然得到。」

「切！青老頭兒，你又糊弄我。」袁可汗不屑地道。

「可汗，你可別看這只是個殘缺法寶，其前身可是證道級仙器，如果你能夠煉化吸收，你進化到證道境也會事半功倍。」

「才不信你，你個糟老頭子，壞滴很！」袁可汗嘴上說著，可是心念一動已把這混元寶珠吞到肚子里，現在有了混沌之心，煉化東西可比只是個圓球球的時候方便多了。

「謝謝師父。師父，徒兒在秘境中修鍊多日，修為卻無進展，這是為何？」

「徒兒，你且來看。」青道人拿起茶壺，對一個空杯子添水，水加滿后他也不停下，任憑水從杯子溢出。「水好比靈力，這空杯子就好如你修為境界，境界就是你對自身和世界相互聯繫的認知，你在秘境中安穩修鍊便缺乏環境變化的刺激，你的認知就不會增加，所以境界很難提升，故而無明顯進展了。」

「原來如此，師父，這尋道境和問道境的區別又在哪裡？」

「徒兒，對於道來講，尋道境就好比霧裡看花、水中撈月，而問道境就似見光逐炬、聞香識蘭。一個是夢想，一個是理想的區別。」

「師父，那這麼說來，尋道境尋得就是錯的嗎？」

「也不盡然，如果不去『尋』，又怎能去偽存真，找到真正對的方向呢？你現在是智啟境，所謂『智啟』就是分辨真假，尋得真理。」

「去偽存真……」袁天生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卻又不能真正講出自己得到了什麼。

「徒兒，人是萬物之靈。凡世間所有的道都是人心的變化，既然在宗門修為再無寸進，你是時候回那紅塵世間了。」

「徒兒正有此意。」

「好啊！好啊！」袁可汗對剛才的對話聽得是雲里霧裡，但是聽到可以去人間，袁天生的記憶中那可是熱鬧非凡的地方，他自然開心非常。

「去吧。」青道人只是給了袁天生一葫蘆元氣丹，也無囑咐，便命他下山去了。

袁天生第一次下山時，修為尚淺，只能靠兩隻腳跳躍騰挪，所以靠青道人送去。而這次下山已今非昔比，御刀飛行，可以直覽天下景觀。

袁可汗也不甘寂寞，一邊用混沌之心煉化混元寶珠，一邊坐在袁天生的肩頭，光著的小腳丫不停地捶打在袁天生胸前。袁天生也不為意，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這大山大河之間。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海納百川，有容納大。無欲，有容，似乎存在著某種聯繫，他思忖著。無欲者，心無雜念，自然通達；有容者，坦蕩博大，是為無限。通達，無限，袁天生修為有隱隱突破之勢。

「喝！」「轟！」可是就在此時，不遠的山林出現激烈的打鬥之聲。袁天生立刻落下，背負神刀，在一旁隱蔽起來，而袁可汗也躲到他身後，只露一顆腦袋在他肩膀，偷看聲音傳來方向。

只見遠處兩名修士正在激烈拚鬥，而其中一方已有敗勢。袁天生此時已不是初出茅廬，並未有輕舉妄動。

「天元谷，別欺人太甚！」那名只有招架之力的修士開口道。

「欺得就是你，怎麼？實力就是道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說著便運用天元決催動靈劍全力轟擊對方。

「卑鄙無恥！若不是你用魔道法器偷襲，我會打不過你？」那名修者道。

「成王敗寇，就你這智商，也該斃命於此了。」那名天元谷弟子已失去耐心，靈劍轟擊更加兇猛。

「欺軟怕硬！幾年前日月宗打殺你們天元谷弟子，也沒見你們敢去尋仇！」

「找死！」天元谷弟子惱羞成怒，說著便祭出一物直擊對手。

只見那物腥臭無比，藍、綠色骷髏繚繞，一出現周圍樹木盡皆枯死，袁天生曾聽青道人講過，這法器喚作「萬毒噬心釘」，只有數個大劫前的「萬毒老祖」曾祭煉過，但也因太過歹毒，萬毒老祖怕遭其反噬，證道之時借天罰之力將之摧毀。所以這器物許多妖魔都不願煉製，沒成想仿品卻出現在天元谷弟子手中。袁天生心道，這天元谷雖名為正道宗門，如今看來也是名不副實了。而此前袁天生煉器之時也是天元谷從中作梗，當真是冤家路窄。

「敕！」那名修士見「萬毒噬心釘」打來，只得咬破舌尖，一口心血噴在自己靈劍之上，劍光暴漲，雖然抵擋了一時，自身卻被飛來的毒骷髏毒煙掃中，頓時口吐鮮血，而被毒煙掃中處衣物盡皆消融，皮膚登時漆黑一片！

「哼哼！」天元谷弟子冷笑道。他收起「萬毒噬心釘」，手掐劍訣，正要結果了那修士。只聽一聲大喝：

「風雷刀客在此，納命來！」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袁天生一看這天元谷如此敗類，當真是不留情面，聲出，刀至，那名天元谷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刀劈為兩瓣。

袁天生此刻以布蒙面，回頭看另外一名修士時，只見他已全身發黑，袁天生迅速拿出靈氣丹，只見那修士擺擺手道：

「感謝道友救命之恩，只是我已被『萬毒噬心釘』所傷，神魂受損，不久即身死道消。只是距此向西萬里之遙，有一處古老洞府遺迹，不久前有蛇妖渡劫，引得天雷擊毀一處陣法，洞府得以顯露。在下正欲進入一探究竟，結果遭遇聞變而來的天元谷弟子偷襲，所以一路逃命至此，沒想到終難逃劫數。道友修為不淺，可以此去看能否得一場造化機緣……」說到此，這名修士魂魄再難以支撐，身死道消。

袁天生聽到此處，突覺背後發寒，他立刻使出「日月無間」，這才躲過了致命一擊。原來那天元谷弟子被一擊之下並未身死，殘魂趁袁天生無暇顧及之時祭起「萬毒噬心釘」，也想來個「以彼之道還彼之身」，卻被袁天生躲了過去。

袁天生也是暗呼「僥倖！」正待反擊，只聽那邊已傳來痛苦哀嚎，原來那名天元谷弟子偷襲不成，殘魂已被「萬毒噬心釘」反噬，真的是咎由自取。

袁可汗這時又爬上袁天生肩頭。

袁天生看了看原來那名修士的靈劍，此時已被毒煙腐蝕成廢鐵，而天元谷弟子的靈劍和「萬毒噬心釘」卻成了無主之物。袁天生搜索了一番，從天元谷弟子那裡又發現了一個小型儲物袋，裡面有不少丹藥和材料，他心想，這天元谷弟子在外面巧取豪奪、殺人越貨當真是富得流油，不過修道本就是奪天地造化的掠奪之道，他又不禁哂然。

他剛想把「萬毒噬心釘」仿品給袁可汗，袁可汗嚇得連連搖頭，直接放出天雷地火，將它的怨魂毒氣燒了個一乾二淨。最後袁天生用太陽之火將痕迹焚毀后，御刀向西而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