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 四天德

在另外一個世界之中，同樣一尊金佛一掌拍了下來，這正是司馬相玉所化，他的這尊金佛比玉留聲變化的要大的多，佛指大如天蓋，彷彿小行星一樣，幾乎所有的軍主都展現了突破修羅場壓制的實力，作為其中最強的司馬相玉自然也不例外，甚至他憑藉肉身境的實力便可逆伐真聖，這還已經是被鎮天塔極限壓制之後的實力。

地上，四個孩童看著那遮天蔽日的巨掌，喃喃道：「真佛也會發火啊。」

「危險，散。」另外一個孩童道，一瞬間他們遁逃數千里，避開了這根十幾里粗，衝擊波至少上千里的巨指衝擊。

「從來沒見過他在這種情況下打出這種拈花指。」四個孩童重新聚齊，望著遠處那像是站在地平線外的巨大佛陀，其中一個有些震驚道。

「這麼大的形態也是第一次見。」另外一個也道。

「這傢伙，就算是在西天佛土全盛時期，只怕也只比如來弱了半籌，鎮天塔幾乎已經壓不住他了。」

此時，天邊傳來的司馬相玉的聲音：「君天臨，剛才一招，我已經看破你的底細了。天有四德，元亨利貞，這就是你天道的理論依託！四德循環，生生不息，但是被我看破，也就沒什麼了不起的了，我可以破。」

其中一個孩子連忙道：「瞎說，哪來的四個，我們只有三個，所以我們根本不是天之四德，我們是三光日月星！」他說著，另外三個孩童將他擋得嚴嚴實實。

「小孩子把戲。」司馬相玉話不多說，雙手合十，四個金色巨神被召喚出來，扶著山脊往這邊行進。他們分別手持琵琶，寶劍，雨傘，以及貂，他們每一尊，身體都極其龐大，用如山嶽般來形容都不恰當，因為矮小的丘陵只到他們的膝蓋。

「四大金剛！」四天德看的心中發寒，下一刻，其中一個金剛已經不見了，是那南方增長天王，他已經在元亨利貞的身下投影出一個巨大的黑影，緊接著便是一劍斬出一條近百里長的溝壑。

「那麼大還那麼快，真是好樣的」四天德跳上了增長天王的身軀，沿著他的背往上跑，但是增長天王實在太大了，大家在他的背上跑了許久，卻還是沒有跑到頭頂，但是花狐貂已經竄了過來，伸出爪子就在四天德之元的臉上撓了一下。

「哎呀！」元跌了出去，連忙拿鏡子照一照自己：「糟糕！撓破相了。」但是如此激烈的戰鬥之中，豈容他分心照鏡子？持國天王的大臉已經貼了過來，一口氣凝成長矛吹出，將四天德之元穿了個透心涼。

下一刻，增長天王一個趔趄，像喝醉了一樣搖搖晃晃，然後轟然倒下。混元傘壓下，四天德再次飛走，又跳到了持國天王的身上，這四個人幾乎沒有章法，而且都沒有正兒八經打過，以至於整個場面都極其混亂。

司馬相玉有些恍惚，雖然下面依舊在戰鬥著，似乎十分平常，但是躺在那裡的增長天王卻做不得假。

「怎麼回事？」如果不是顧忌自己佛陀的威嚴，司馬相玉都想揉揉眼睛再看一遍了。

「元被刺穿，增長倒下，怎麼會這樣。」司馬相玉努力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但是一切都非常正常，竟似順理成章，但是結果明明是如此的怪異。

就在這時，那倒在地上增長天王忽然又站了起來，抬手一劍便刺穿了天上的混元傘。這把傘和多聞天王性命交修，被刺破之後，多聞天王吐了一口鮮血，氣息已經十分明顯的衰弱了下去。

整個戰鬥的氛圍和節奏已經基本被搞壞了，司馬相玉暗想，這四天德說起話來就跟孩童一樣毫無邏輯，但最麻煩的是，似乎世界也被他們搞的失去了邏輯，司馬相玉仍然沒有看懂剛才明明已經擊殺了元，倒下的卻是增長天王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已經不能夠再任由君天臨主導戰鬥下去了。

「大慈大悲，千葉如來掌。」司馬相玉收回了四大金剛，再一掌打出，猶如打出了千掌萬掌，這些掌印散入時空之中，忽然消失不見。四天德停了下來，他們敏銳的感覺到這一招不簡單。雖然司馬相玉招招不簡單，但顯然這一招格外的不簡單。至少不可能因為打的掌風無影無蹤就會覺得它沒有威力了。

就在這時，天上忽然飄下一片綠葉，正落在四天德之貞的頭頂，貞連忙推開，避開這片葉子，但是天上已經出現了很多的葉子，貞用能量炮將這些葉子崩碎，但是仍有一個殘存的葉脈落了下來，接觸到了他的身體。

交點變成一個光點，貞整個人直接被光點吞沒。

「這是什麼千葉如來掌！」四天德之元震驚道：「什麼鬼招數！」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四天德之亨道：「我聽說過這個招式，每一片樹葉都是一個世界，每一個世界都是打造用來禁錮人的監牢！」就在他說這話之時，四天德之利已經開始羊癲瘋般抽搐起來。

「利，你在發什麼瘋。」

「快跟著我的混亂舞步躲避，不然就會被樹葉擊中的。」四天德之利大聲道，但是已經遲了，元和亨也被樹葉擊中，鎖進世界之葉中。

這下子所有的樹葉都沖著貞飛了過來，這下他羊癲瘋發作再厲害也逃不開了，被一片樹葉擊中，直接困了進去。

大地上忽然拱出一棵樹苗，緊接著長成了大樹，只見君天臨端坐在樹下，雙手合十，似在微笑，更像是進入了大智慧的境界。

一身袈裟的司馬相玉踏空而來，步步生蓮，梵音禪唱，祥雲流散，寶相莊嚴。他走到君天臨面前，道：「施主，你於菩提世界聽吾誦經八千年，看來是已經悟了。」

君天臨點頭道：「不錯，佛經於我，已經瞭然於心，佛家思想，融會貫通，已經大徹大悟。」

「很好，看來施主你已經皈依我佛，放下自在了。」

君天臨搖頭道：「不，司馬兄，我是已經完全理解了你。」

「哦？」司馬相玉不動聲色，問道：「怎麼解。」

君天臨道：「拋開種種外衣，你的底色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你在九幽時被大家叫做閉目修羅，所有人都以為你是不屑於睜開眼睛看著敵人。但我卻知道，你是不忍見殺戮，每次殺戮都會讓你感到噁心，可你卻寧願忍受這樣的痛苦，也要加入九幽大軍，做一個殺戮機器，作為一個佛陀，卻選擇了這樣一條道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理想主義者的光輝。」

司馬相玉沉默了一下，才微笑道：「想不到聽經八千年，你最先得到了卻是舌燦蓮花的奧秘。」

君天臨直視著他，問道：「你的理想是什麼？」

司馬相玉道：「復活幽帝，建立一個秩序的世界。」

君天臨看著他，目光灼灼，但是司馬相玉卻也毫不害怕，和他對視，眼中充滿堅定。

君天臨道：「我十七歲那年，曾經行走江湖，遇到一個山賊。這個山賊會去一百里之外的地方打劫，然後還會把搶到的東西分給附近的村民，就這樣村民們會一直保護他，而附近則會越來越破敗，就有更多的人來投奔他。他的事業順風順水，不但兼并了周圍的好幾伙山賊，甚至挫敗了官府的圍剿。」

「他不像是普通的山賊一樣，只知道掠奪，他能夠制定規則，能讓乾旱的土地長出糧食，能讓貪婪的人心不再躁動，在那片黑暗大地上，只有這塊地方有光芒。所有人都覺得他能夠改變這個世界，他有夢想，也有能力，可是他最後卻做出了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君天臨看著他，但是司馬相玉雙手合十，眼瞼低垂，沒有什麼反應。

「他殺掉了所有懷揣著偉大夢想來投奔自己的人，將自己建立的希望之地送給了朝廷，自己則進了京城，困在一座豪華的宅子里，從此再也與世間毫無瓜葛。」

君天臨搖頭道：「我見過很多希望改變世界的人，也幾乎看到了他們所有的結局。我明白很多道理，可是我一直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司馬大人，你知道嗎？」

司馬相玉道：「或許他根本就不是理想主義者，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當他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無法擺脫的輪迴，那麼做什麼，又有什麼意義呢？」

君天臨道：「九幽給了你希望，你認為九幽是不同的，就和那些曾經迷信你的人一樣，你就這麼相信命運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