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離家
第二天，山林間，一人一蛇攜伴而行，雪蛇就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在楊凡身上遊動，看著著看看那。頭頂上的飛鳥，溪里的游魚都能讓這個小傢伙好奇不已。
楊凡拋出一顆剛摘下的野果，雪蛇張開嘴，從楊凡身上躍起接住。它一口咬下去之後，本來笑盈盈的蛇臉一變，「嘩啦」雪蛇一下子吐了出來，還帶著嗆到了的咳嗽聲。楊凡在一旁發出作弄得逞的大笑。
雪蛇一甩腦袋，飛身到楊凡手腕處，化作帶著一個雪花紋路的白色手鐲。
楊凡知道它生氣了，一手撫摸著手鐲，安慰道：「好了，下次一定不會了。」接著楊凡看到手鐲微微顫動回應，方才笑了笑，朝著小石村的方向走去。
以練氣一層的修為，楊凡只能維持全力飛行一刻鐘，而且在深山老林上面飛行太危險了，楊凡還是決定走回去。自己能小力微，還是小心為妙。
楊凡默默的感受著雪蛇和他的聯繫，這是一種神魂上的聯繫，應該是自己當初的法力讓他得以孵化，才讓他和雪蛇之間建立了神魂聯繫，一人一蛇還能夠進行神魂上的交流。而雪蛇也確實不凡，一階的雪蛇便有了「剝奪」的能力，它吞噬掉白鼠之後，不但修為穩定在了一階妖獸，而且還剝奪了「尋葯鼠」的能力，能夠感應到周圍的靈藥靈果，同時這個能力竟然還能反饋給楊凡一個，對靈藥靈果的藥性比較靈敏的一個被動法術印記。
對於當初作為屠村的罪魁禍首「尋葯鼠」，楊凡是一點也沒有同情，他只是想著等有實力之後，設法收服它，讓它為自己打工。
從雪蛇反饋的信息得知，之前那個白鼠就是一種變異的一階妖獸，俗稱「尋葯鼠」，除了超出同階的速度，對靈藥靈果很是靈敏。楊凡倒是從書上看到，一些家族時有豢養。
一路上，花了一天時間行進了五十里，再遇到一些深溝險壑就御風飛過去，速度比當初進山的時候快太多了。在路上，也利用雪蛇的感應，採集了不少凡間的藥材，本著不要白不要的原則，只要碰到，楊凡都是毫不留情的連根帶走。而楊凡只要吃過一點，便能知道這些藥材的藥性和用途。
緊趕慢趕，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回小石村。
看著小石村燈火稀稀拉拉的夜晚，經過上次的大變，小石村無論是人氣還是氛圍都比之大半年前有了明顯的起色。這大半年陸陸續續有幾十戶人遷移到小石村，這才讓小石村起死回生。
楊凡輕輕敲響門戶，開門的是楊青山。
「回來了.」許是有些時日未曾見面，他滄桑的嗓音多了一些難言的激動。
「恩」楊凡應了聲，便向著裡屋走去，「家裡都還好嗎」苦修的日子不算長，但是也是楊凡離家最長的一段時間，有一種物是人非、恍如隔世的感覺。畢竟在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太大了。
「家裡都好，以前那些尋仙問道的也終於消停下來了。」因為根本找不到事主，所以那些人不能證實傳言的真假，便漸漸的散去。
「小凡，你那事情什麼樣了？」楊青山跟在後面欲言又止，畢竟楊凡的事情關乎一家的命運，若是出了個仙人，那真是……想到此處，楊青山臉上已經掛上了笑容。
楊凡笑著點點頭，「進屋裡說。」
天色尚早，一家子還沒有就寢。兩個小傢伙正在棋盤上拼殺，現在棋盤上局勢明顯，聽到楊凡的聲音，楊小河立馬眼珠子一轉，把棋子撥亂。他高聲道：「小溪，我聽到大哥的聲音了。」
果然小溪立馬高興起來，也不管小河耍無賴，興沖沖的跑出去。小溪摟著楊凡的脖子，告狀道：「大哥，你上次教我們的象棋真有趣，二哥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呵呵，是嗎。小溪真聰明。」楊凡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一家人圍坐在一方桌上，楊凡便把自己修鍊出法力的事情告訴了他們，他們自是欣喜不已，但是其實他們都不了解修仙是什麼，只是從別人口中隻言片語的知道成為仙人，便有了移山填海之能。
「大哥，你現在真的能飛了嗎？」小溪一臉希冀的看著楊凡，楊凡看著一家人的目光，只能無奈的帶著一家人來到院子里，逐一帶著他們飛到高空，領略一番小石村的夜空。自此幾人才相信楊凡真的踏入了仙路，已非凡人可比。
楊青山和楊慧娘則成熟穩重多了，也沒多想多問。而兩個小傢伙分明十分渴望飛行，只是二人都明白自己一生都不能修仙的，兩個小傢伙失望的神情根本藏不住。
就這樣，楊凡又在小石村呆了一個月，又把「尋葯鼠」身上剩下的三顆靈果慢慢幫家人吸收煉化。楊青山夫婦都已經到達了二流巔峰，小溪小河二人也成了小石村最年輕的三流武者，而且在未來一段時間都會飛速進步。
楊凡這一個月也沒閑著，拜訪了村裡相熟的幾個人，然後就是進山獵殺猛獸，尋找珍貴草藥，再到遠方的城市販賣，因為雪蛇擁有儲物袋，每每都收穫頗豐。
而這一個月楊凡也沒落下修鍊，但是進境甚微，楊凡知道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這天清晨，楊凡難得沒有修鍊睡了個囫圇覺，醒來后便坐在門檻上看著小溪小河被楊青山逼著練功，平凡而忙碌的生活。如今大部分的靈藥都在兩人體內，所以楊青山時時刻刻的盯著二人修鍊。
楊慧娘看到楊凡不同往日的樣子，深深的嘆了口氣，示意了一下楊青山。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瞭然。二人來到楊凡跟前，滿含情意，還是楊青山開口道:「小凡，既然決定了，那就去做吧。」
楊凡站起身，語氣有些寂寥：「你們都知道我要離開了。」
「從你這一個月帶回來這麼多銀錢就能夠看出來。」楊慧娘邊說邊為楊凡整理衣服，「我為你做了兩套俠客勁裝，你出門的時候帶上。」說完已經不自覺的抹起眼淚。
楊凡也是眼圈微紅，輕輕抱了一下楊慧娘，「我知道了。」
「大哥，你能不能不走。」小河停止了修鍊，雖然大哥最疼小妹，但是他一點也不在意，因為其實他也最疼小溪。他已經不算小了，這些日子也看出來一些東西了。
楊凡摸了摸小河的腦袋，搖搖頭：「小河，大哥不在的日子，照顧好這個家。」離別的情緒瀰漫開來，小河已經哭得稀里嘩啦。天真可愛的小溪早已經哭得稀里嘩啦，就連鼻涕也流了出來。她跑過去緊緊摟住楊凡，「大哥，我不要你走，難道你不要小溪了嗎？嗚嗚嗚」
楊凡毫不在意的幫小溪整理儀容，笑道：「大哥只是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等你和小河有了實力也要出去看一看。小石村畢竟太小了。」
「小溪乖，給大哥二十年，只要大哥還活著，大哥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能夠找到辦法，帶著你們一起踏上仙路，追逐長生。」如果沒有中途喪命，楊凡相信那時候的自己一定有這個能力。
可惜小溪根本不管，小腦袋搖晃不停，「我不管，我就不讓大哥走。」
楊凡只剩下無奈的酸澀苦笑。
接著楊凡叮囑了一些自己不在家需要注意的事情。本來楊凡是打算讓一家子搬到古寶鎮上去居住，這樣自己也能放心一些。但最終去不去還是由他們自己決定吧，畢竟自己離開的時間不會短而且自己尚且對仙路茫然若迷，自己只能盡所能為他們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而且自己忙活了一個月，也沒碰到什麼妖獸、靈藥靈果。之前的那些經歷讓楊凡有一種凡人離修仙界很近的錯覺，那些經歷不過都是偶然，或者說是機緣，哪有這麼簡單就碰到。
若家人有不測，無非就是復仇二字而已。
小溪的極力挽留並沒有動搖楊凡的決心。第二天楊凡在夜色朦朧之際，孑然一身的悄然消失在小石村，向西而去。而屋裡的幾人都若有所感，一夜無眠。
從此便是：仙凡兩殊途，性命不相顧。唯願你不忘，曾經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