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陸晴
荊野城，古寶鎮往西兩百三十里，是南楚國最西邊的城池。楊凡在古寶鎮買了一匹駑馬，花了三天才到了這裡。不趕巧的是南楚國和楚鹿國最近摩擦不斷，邊境被封鎖。僅憑練氣一層的楊凡也不敢貿然越過邊境，要是弓箭手足夠，楊凡也抵擋不了幾分鐘。而且這種國家力量，很可能會有修士的身影。
不能硬闖，如今只能另想辦法。楊凡在城裡閑逛了三天，終於打聽到竟然有一個叫蜉蝣的商會能在兩國來往行商，最近蜉蝣商會正在組建一隻商隊，招募護衛。
楊凡正有此意，楊凡來到蜉蝣商會的駐地。果然不愧是能在這個時候來往兩國邊界的商會。古樸朱紅大門，往來都有小斯招呼。楊凡到了門口，便有人迎將上來。
「不知少俠來蜉蝣商會有何事。」楊凡腰掛配刀，一身藍色錦衣俠客打扮，很容易讓人看出來手上有些功夫。
楊凡打量著他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絲綢鍛袍，像是一個執事管事之類的老者。身後還跟著兩位三流的武者。
「不知道老丈如何稱呼」楊凡拱拱手，很是客氣。
「少俠喊我一聲錢執事便可。」錢執事神情自若，想來碰到的武者並不算少。
「錢執事，不知道貴商會可還要招募前往楚鹿國的護衛。」
「哦，原來少俠是來應聘護衛的。只是可惜三流、二流的護衛商隊已經招滿了。」顯然，錢執事也算見多識廣，並不認為年齡的不到雙十的楊凡能夠到達一流武者。
「那如果是一流呢。」楊凡也沒有見識過一流武者是什麼樣子的，但是自己有法力護體，五識遠超他人。即便不動用法術，媲美一流應該也沒什麼問題。至於先天武者，楊凡倒是有自知之明。
「一流。」錢執事再次認真打量楊凡，如果是如此年輕的一流武者，便是商會也會出手拉攏一番，十年後必是一位先天武者。而作為親自招募一位「先天武者」，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資歷。錢執事不由得多了幾分熱切。至於冒充，錢執事倒是從來沒碰到過。
「原來少俠是一流武者，恕在下失禮了。」錢執事抱拳拱手，「少俠我這便領你到我們少掌柜那裡像少俠這樣的年輕俊傑都由我們少掌柜招待。若少俠是一流武者，我們少掌柜必定歡迎之至。」
看來一流武者在浮遊商會還算是有些地位。楊凡點點頭，心裡打定主意不管如何，自己的目的就是千裡外的上元仙城。
錢執事幾人領著楊凡穿過前面會客廳，走過游廊，穿過隔牆，來到一面開闊的場地，此刻場地正圍攏了大批的人手正在圍觀場中的人比試身手。楊凡神識一掃，便知道其中哪些是三流，哪幾個是二流，甚至還有兩個一流武者。其中被明顯被眾人拱衛在中心的兩個年輕人中的一個便是一流武者。另一個臉色蠟黃的人卻是詫異的看了一眼楊凡。然後低頭和旁邊那個一流武者的年輕人輕聲交談幾句。
幾人上到前面，錢執事三人當先拜道：「啟稟少掌柜，這位少俠是一流武者。特地前來加入前往楚鹿國商隊護衛隊一事。還請少掌柜定奪。」
場上的人紛紛低聲驚呼，畢竟楊凡看起來太年輕了。連場中正在比試的兩個人也停了下來。
那位少掌柜倒是一點也不驚訝，認真的看著楊凡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叫我楊凡即可。」
「楊兄弟，我們屋裡敘話吧。」說完不待楊凡說話，就帶著楊凡幾人來到一間院子。
楊凡微微皺眉，剛才在不是應該趁機試探一下自己的實力嗎。想想幾人還是初識，沒有結怨也就，難道自己的練氣一層被識破了。如果真是這樣，此人實力必定不是遠超自己，形勢比人強，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進到一間大廳，三人各自落座，奉茶完畢，錢執事和那位少掌柜敘一陣話后便一臉喜色的退下了，顯然是受到了誇獎。等廳內只剩下三人時，蠟臉年輕人伸手一揮，一道符紙落在大廳，一道光暈以符為中心籠罩在大廳。
楊凡心裡一緊，便準備反抗。
「楊兄莫慌，這是斂聲符。」蠟臉年輕人急忙出言制止，音色有些奇怪。但楊凡並沒有放鬆警惕。
「楊兄莫怪，我是陸堃，這是我妹妹陸晴。」陸堃態度誠懇，指了指蠟臉年輕人。
我說怎麼感覺這麼奇怪呢，原來是一位女子。
「我這個妹妹從小就這樣，就喜歡男扮女裝行走江湖。如今有幸和楊兄你一同踏入仙途，可謂是緣分不淺。」原來這個女子才是修仙者。說著陸晴便手捏了個法術，她身上湧現出一團雲霧，待雲霧散去后，一位亭亭玉立，穿著青色百褶裙，琉璃色淚滴步搖的貌美少女。
「楊兄見諒。」陸晴舉杯示意，楊凡抿了一口茶水，她笑道:「楊兄莫非是要去上元仙城？」
「難道陸姑娘也是要去上元仙城。」
陸晴並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不知楊兄可有家族或者宗門？」
「在下只是一個散仙，並無宗門家族。」就憑陸晴變換容貌這一手，便能看出來比之楊梵谷明太多了，楊凡不敢託大。
陸晴和陸堃對視一眼，果然如此。陸堃說道:「不知道楊兄可願意加入我們浮遊商會。」
楊凡有點想不明白，自己一個練氣一層的小年輕，有什麼值得拉攏的。
「多謝陸兄、陸姑娘的好意，在下目前還沒有這個打算，只想著能到達上元仙城再做打算。」
楊凡直接拒絕，陸堃也不氣惱。
「楊兄可是要去仙城參加兩年後的七宗試煉？」
「七宗試煉？」楊凡不明所以。陸晴側過臉偷偷哂笑，他是看出來了這個練氣初階的小子就是個新瓜蛋子，她正了正身形，解釋道「七宗就是在橫斷山脈開宗立派的仙門。分別是青蓮劍宗、百練宗、玄葯宗、上元劍派、極樂谷、百花谷、陰山府，其中還有三大散修聯盟建立的三大仙城，元蓮仙城、上元仙城、玄陰仙城。」陸晴抿了口茶，讓楊凡消化一下這些信息，才繼續道：「七宗試煉便是七大仙派招募一些四靈根五靈根練氣弟子舉行的試煉，只要在秘境中拿到一種七宗的任務靈藥靈果，都可以憑藉任務物品加入這些仙門。」
「不知道陸姑娘可能說一說這試煉？」楊凡起身拱手作揖，神情甚是懇切。只見她擺擺手，示意楊凡坐下，楊凡這才重新落座。
「這七宗試煉由來已久，早在兩千年前由青蓮劍宗的一位化神期修士所布置的。每二十年開啟一次，只不過那位修士手段了得，他的本意便是為青蓮劍宗挑選出色子弟，所以非練氣期不可進入。只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秘境便漸漸成了七宗的共同試煉。」說道這裡陸晴眼神閃過一絲忌憚，「只不過這個試煉委實殘忍血腥，試煉者傷亡十分慘重，幾乎達到一半的幾率。」
楊凡聽得入神，晃了晃神問出心中的疑惑：「難道七個仙門全都是三靈根以上修士，四五靈根的修士如此受到排斥，要經過生死存亡才能進入仙門？」
「也不盡然，三靈根修士何其稀少，修仙界還是以四靈根五靈根為主。這些仙門本就有各種穩定的弟子來源，這個試煉純粹就是為了三大仙城裡面的鍊氣修士，想必一方面是為了把練氣精英一網打，一方面也是為了削弱三大仙城。」
「然而我等修士明知其中兇險，要天爭靈氣靈石，與地搶靈藥靈果，與人搶縹緲的仙緣，卻依舊前仆後繼。只不過為了爭取那進入仙門修鍊的機會罷了。」
楊凡聽完，深有同感。
「也許這便是與天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
茫茫仙途，並非一定是為了更悠長的壽命，其中的樂趣亦是無窮。
陸晴看著初出茅廬的楊凡，眼眸中不禁異彩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