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什麼都沒做

周子煥的辦公室里，林一沫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嘟著嘴，鼓著臉，怒目盯著周子煥，怨氣值一下子拉滿。

這一大早的，周子煥實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得罪了這位大小姐。

「怎麼了這是，我的姑奶奶？大早上的就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林一沫不說話，像要把他整個人看穿。

「嗯~我沒得罪你吧？」

不得不說周子煥思想覺悟真的很高，首先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做錯什麼，這點很值得表揚，應該讓男同胞們好好學習，可惜我們的林大小姐還是不說話，還是怨婦一樣看著他。

「不是…你總得說我才知道我犯了什麼罪，讓你一大早對我怨氣那麼深吧？判人死刑前是不是得先告訴人犯了什麼罪？」

依舊不開口。

「哎~行！那讓我來猜猜啊。你閉關那麼久，每天按時更新不說，還又加更又存稿，我誇你都來不及，不可能氣你，雖然我偶爾會嘴賤逗你幾句，但也不至於讓你對我這樣，那問題就不在我身上了，不在我身上又跟我有關~我想想我想想~啊~我家老肖那禍水吧？」

林一沫抿抿嘴，算是默認了。

「嘖嘖嘖~還真是。」

「你真沒把你表妹介紹給他？」

周子煥有些失笑：「真沒，我缺心眼啊？」

林一沫小聲嘀咕：「你本來就缺心眼。」

這兩個不開竅的人啊，明明互相喜歡，卻都不捅破這層玻璃紙，真是讓人無奈又抓急，簡直比校園戀愛還青澀扭捏。

「我的好兄弟昨晚做什麼了讓你這麼生氣？有能耐你找他算賬啊，我跟他關係好就得代當受氣包？」

「就是什麼都沒做才讓人生氣，無緣無故跟人間蒸發一樣。」林一沫委屈巴巴的，嘟著嘴，雙手食指一直打圈圈。

「嗯？」周子煥一臉不可思議又好笑，「什麼都沒做才生氣？你想要他做什麼？林一沫~沒看出來啊，這麼飢火燒腸，可別嚇跑人家啊。他昨晚沒去找你嗎？」

「你在說什麼啊。」林一沫驚呼，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這人莫不是一大早就醉酒吧滿口胡話。

她眨巴著她漂亮的大眼睛，幾秒后才抓到重點，面露喜色：「他昨晚跟你說要找我？」

說著不等周子煥回答便掏出手機，確認是不是自己睡迷糊了，錯過了肖之安的電話或是微信信息，可惜什麼都沒有。

周子煥：「沒有嗎~他昨晚走那麼急我還以為找你去了。」

周子煥頓了頓繼續說：「所以他是故意逃單，不請我喝酒？」

林一沫：「你們昨晚在一起？」

林一沫：「為什麼說以為他找我？」

林一沫：「他找我有事？」

林一沫發出奪命三連問，兩人也是真行，各說各的，各問各的。

周子煥：「不是，大姐，你怎麼那麼多問題？我本來想坑他頓酒的，誰知道他先跑了，還喝那麼多，啊我的錢包啊~」

林一沫：「你們昨晚喝酒了？他喝了很多嗎？那他有安全到家嗎？」

周子煥白了一眼林一沫：「但凡你有一點良心你都問不出這些話，咱兩這麼多年的交情，我都沒見你這樣關心過我，你才認識他多久，就這麼擔心他了？你的注意力要不要分散一點在我這？也關心關心我？」

周子煥說了一堆，就是一個問題都沒回答，林一沫有點心急了：「你倒是說啊。」

看林一沫急了，周子煥又來了逗她的興緻，故意賤賤地說到：「是啊，喝了很多，沒去找你嗎？哎喲，那保不準是回家路上被哪個美女撿屍了也不一定，畢竟那麼大個活生生的帥哥，他又喝的醉醺醺的，誰見了能不起歹心，是吧？嘖嘖嘖，這可怎麼辦好。」

林一沫咬住下唇，抓住周子煥的手，神情有點緊張，請求一般說：「你就不擔心他嗎？不然你打電話問問他昨晚有沒有安全回到家？」

這孩子還能再傻一點嗎，這就信了？周子煥看著林一沫現在這模樣，要不是怕打擊到她追求愛情的信心，傷到她幼小的心靈，真的想狠狠無情嘲笑她。

真的不得不感嘆她的厲害，明明是戀愛白痴，到底是怎麼編出那些小甜文的。哎~果然上帝是公平的，他給你打開一扇窗，總要關掉你一道門，可能還會順帶用門夾一下你的腦袋。

周子煥實在沒辦法完全克制住自己不逗她，問她：「你是擔心他失身還是被人噶腰子？那麼關心他自己去問啊，你兩不是已經到了「你知道的」的交情了嗎。」

「你……」這人也太能記事了吧，都過了多久了，還記著，越來越小心眼了。

林一沫又羞又怒，抬起手正準備打這嘴欠的。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林一沫，林一沫的手停在半空，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兩人齊刷刷轉過頭去看是誰來。

瞧瞧，老話說得好，晚上不能念叨鬼，白天不能念叨人。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話題的主角——肖之安！

看清來者後周子煥輕挑了下眉，他先是看了一眼林一沫，再沖著肖之安陰陽怪氣道：「喲呵~說曹操曹操到~今天什麼好日子，都光臨我這陋室，蓬蓽生輝啊。」

肖之安沒有理會他，眼神直直看向林一沫：「抱歉，不知道你們在忙，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這~感覺話裡有話。也難怪，肖之安一打開門就看到林一沫站在周子煥旁邊，抬著手，兩人一副正打情罵俏的親熱樣。

周子煥真想把白眼翻上天，心想：不是澄清過了嗎，你是什麼品種的陳年老醋啊說翻就翻。再說你禮貌嗎，我就這麼多餘？我說話你看她，要不是看在你千年鐵花終於開花的份上，我非得~好像也沒辦法幹嘛。

可惜我們那被愛沖昏頭腦的林大小姐根本沒看出來某人打翻醋罈子，看到心上人立馬緊張起來，擠出一個奇怪的笑，連連擺手，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沒、沒、沒在忙、沒在忙。」

周子煥差點就憋不住笑出來，心想這孩子看到意中人需要這麼緊張嗎，居然還結巴起來，搞得就像剛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難道沒聽出來人家誤會了嗎？這麼多年小說白寫了，真是憑實力斷自己的愛情之路，丘比特看了都不得不把箭換成鐵的。

這兩人也實在是太扭捏了，氣氛微妙得周子煥渾身不得勁，無可奈何，只能他來開口打破這尷尬：「你兩要不要坐下？牛郎織女嗎隔著我這條銀河這麼脈脈含情對望？」（OS：我簡直就是天才，這不就解釋了你兩才是一對嘛。）

林一沫：「你又不是牛。」

肖之安哼的一聲輕笑，不得不感嘆一下這丫頭腦迴路真的很清奇，關注點永遠跟別人不一樣。

周子煥嘶的一聲，真是恨鐵不成鋼，這種情況你就不能嬌羞一下嗎？咬牙切齒道：「不是，林一沫，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沒把我當牛？」

說完周子煥自己就後悔了，怎麼聽怎麼像在罵自己。

林一沫：「那~你是牛。」

周子煥深深吐了一口氣：「好男不跟你斗。」

林一沫小聲嘀咕：「還不是因為說不過我。」

還是被耳朵一向很好使的周子煥聽到了，懟道：「是是是！你最厲害！你最能說！既然這樣，剛好，之安，這人有話問你。」說完沖林一沫抬了抬下巴，一臉坐等看好戲的樣子。

林一沫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周子煥，說不過也不能出這種損招吧。

肖之安看著林一沫，林一沫哭笑不得，心怦怦狂跳，像要衝出身體，此情此景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再安排一個BGM：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