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首先是你自己,夜哥哥。
「我當然明白。」夜的手無力的垂在身側,心臟卻好像被一股力量擠壓著,痛苦不堪。
「打起精神來。」冰(璇兒)頓了頓才繼續道:「我得提醒你,阿冰不記得你究竟是誰,所以心疼你就會感到莫名其妙,甚至懷疑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從而更加想要逃離。」看著夜暗淡且憂傷的眼神,冰有些窒息。
夜沉默不語,他說不出話來,因為他想到會被璇兒繼續遠離,心痛到窒息。
深呼一口氣,冰猛然掐起夜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嚴肅的叮囑他:「照顧好自己,永遠別忘記,你首先是你自己。」
說完就起身在夜不舍的目光中離開了房間,只是沒走多遠,精神力也徹底耗盡了,失去意識,直直的往前栽去。
還還緊跟其後的紫輝及時用靈力托住了她。
夜聽到短促的打滑聲,心中一驚:「怎麼了?」
門被靈力推開,夜看到失去意識的冰,輕嘆一口氣:「我真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出去以後再昏倒,是因為怕我接不住,所以乾脆不讓我接?」
「我該回答嗎,主子?」紫輝面無表情,語氣也很平淡,輕輕一抬手,冰就被靈力送進了房間,躺在夜王里側。
「怎麼了,該不該回答是什麼意思,你怎麼了?」夜察覺到紫輝反常的情緒。
「沒有。」紫輝緩了緩情緒:「我只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沒關係,你說吧。」夜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
「我想,聖女大人應該只是不想您看到她那麼狼狽的樣子。」紫輝微微嘆息。
「啊,是啊。」夜看向毫無意識的冰:「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璇兒就是這種要強的性格。」
「那麼,」紫輝行禮:「我去制衣房那邊統一一下口徑,殿下昏倒被我帶回。」
「去吧。」夜揉了揉鼻樑,他感到頭疼不已,完全不知所措。
此時,1號看著霧虛鏡陷入了沉思,神色很是憂傷:主人……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還有多少痛苦獨自承受……
「1號。」17號憑空斜斜落地,單膝跪在1號身側。
「出了什麼事?」1號收回思緒,看著17號:「起來說。」
17號根本來不及起身,快速且清晰的彙報:「193號來報,特斯伯爵在守地遇上了大麻煩。」
「暗中幫他脫險,別的事情不要插手。」1號下令。
「明白。」17號原地離開。
1號從坐著的岩石上起身,看向遠方的星雲,寥寥星火映在他銀色的明亮眼眸中,悲凄的聲音淹沒在荒涼的碎石中,久久不能平復:「星河璀璨卻無您曾經的身影,你一定很累了吧,主人……」
冰的意識體落在一片繚繞著絲絲白霧的血紅彼岸花海中,一襲白紗裙隨著霧氣的飄動而舞動。
露珠順著花瓣打落在她的睫毛上,又像淚水一樣滑落。
皺了皺眉頭,冰緩緩睜開了眼睛,星空紫色的瞳輪像是隕落的星星一樣熄滅了,取而代之的紅藍異色瞳,象徵著兩種不同的血統。
很快掙扎著站起身,看著周圍的環境有些到迷茫,但很快豁然開朗:「這是哪裡……等等!月光下白霧中生長的曼珠沙華……這裡是幻境中那支懷錶掉落的地方。」
整個花海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幽秘的感覺,冰攏了攏披散著的藍黑色頭髮,低頭在花間穿行,細細尋找什麼。
這裡是土地,而且因為水霧變得很潮濕……
冰發出失望的嘆息:「懷錶掉在粘土上是不可能發出金石碰撞的聲音的吧,是我多慮了,這裡不是幻境中的那個地方。」
「這裡到底是哪裡……」冰毫無頭緒的看向月亮,空中好像有什麼隱藏在白霧中:「那是……怎麼感覺那麼熟悉。」
突然感到全身發寒,一抖,冰下意識的搓了搓雙臂:「這樣美,又這樣孤寂。」
「你不覺得很好嗎?」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冰警惕的轉身,銀髮赤瞳的身影隨之映入眼帘:「血幽?」
血幽一蹙眉,彼岸花就伸出本不該存在的纖細藤蔓纏住冰的四肢和腰,把她舉在半空中。
「你很失禮誒,公主,帝下!」血幽氣鼓鼓的雙手叉腰,怒目圓瞪的樣子有些可愛。
看她這個樣子,冰笑了:「你以牙還牙的樣子很可愛啊,嗯哼……」
「你這臭丫頭。」血幽一下子沒了脾氣。
花藤化作光點消失,冰穩穩的落在地上,放肆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與其說你像她,倒不如叫你血幽二世,你像我。」血幽的樣子很認真,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嗯,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記起的越多,我就越這麼覺得。」冰看向月亮,讓人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血幽卻是從冰的語氣中聽出了異樣的情緒,有些擔心:「你在擔心什麼?」
「沒有啊。」冰輕笑:「如果真的有的話,那麼……和你們應該是一樣的吧。」
「我們?」血幽四周看了看,沒有其他人在啊。
冰微笑著看向血幽,眼神卻犀利無比:「對的,就是你們,血幽大人你和露雅女王兩個人。」
「你這孩子……我可沒有在擔心什麼哦,她也沒有哦。」血幽的眼神中滿是寵溺。
「哼!」冰才不信呢。
血幽有些為難:「不信也沒有辦法,這是真的。」
冰審視著血幽的眼底,語氣嚴肅:「這就是,解釋嗎?給那個人的解釋,是沒有解釋嗎?」
「是指誰啊?」血幽疑惑的皺起眉頭。
「你就這樣告訴露雅女王就好了,血幽大人,你應該知道她在哪裡吧。」冰背過身去。
「好吧,我會告訴她的,原封不動的告訴她,希望答案和你想的一樣。」血幽閃現離開了。
冰閉目輕嘆:「真是可憐啊,你們兩個都一樣。」
彎腰折下一朵曼珠沙華,對著月亮輕輕轉動,意味不明的道:「喜歡曼珠沙華,但千萬不要真的成為曼珠沙華,花葉永不能相見,最後獨留思念的苦澀。」
輕輕親吻彼岸花瓣:「這是我給你的忠告,露雅女王殿下。」
隨著冰的鬆手,那朵花摔落在地,月前那抹不易察覺的身影消失了。
輕嘆一口氣,忍不住吐槽道:「膽小鬼。」
那麼現在,冰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該處理自己的事情了,意識體的話,就可以自由使用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