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心,空殼,世界
鄧文慢慢走回了弗洛伊德的房子,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回到這裡,但是他覺得他這樣做是對的。
推開門,他看到的不只是躺在床上的弗洛伊德,還有一旁正在看電視的艾莉法,高礫和張滿,卻沒有見到湯姆斯先生。
「門怎麼開了?外面沒有風啊?」張滿疑惑的聲音傳進了眾人的耳朵,艾莉法默不作聲的站起身走到門前關上了門。
鄧文看著眼前看不到自己的眾人不知在思考些什麼,艾莉法的目光明明就放在自己身上,可是眼睛里透出的不是期待,反而是哀傷。
「幸福是等價的,總有人要為你承擔後果。」不遠處,賀國的聲音從鄧文身後響起,綠色的光芒再次縈繞在二人周圍。
鄧文伸出手想去抓住艾莉法的手,但是他卻做不到,手穿過艾莉法的手,這時卻又有一陣風吹過。
賀國望著天,周圍的光芒逐漸消逝,只留下了鄧文和賀國二人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眼前。
賀國盯著身後綠色的樹看的出神,綠色的樹葉在微風搖晃,樹的枝幹緊緊抓住樹葉,不讓它隨風遠去。
賀國轉過身看著鄧文,鄧文眼中的失落清晰可見,但他看到的鄧文已經不只是鄧文了。
「走回原地再來一次吧。」賀國對不遠處的鄧文說道,這所謂的不遠處,鄧文走了整整一個小時也沒能達到。
累...
這是鄧文腦中唯一浮現出的字,他越發感覺自己的疲憊,甚至邁不出下一步就要摔倒。
「什麼都做不了的話,休息一下會不會更好呢。」
鄧文在和自己說話,他看到自己躺在地上,另一個鄧文站在躺下的鄧文身旁和那個站著的鄧文說著話。
鄧文看到的,是另外兩個一模一樣的鄧文在對話,他眼中真正的自己卻成了旁觀者。
周圍的環境逐漸變成了綠色光芒照耀下的一片森林,周圍的樹的葉片上還殘留著清晨的露水。
躺在地上的鄧文不停地點著頭,慢慢站起身,他終於看到了一旁盯著二人的自己。
鄧文很震驚,眼前的景象簡直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三人明明一模一樣卻又完全不同,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鄧文略感不安。
「你也想休息一下嗎...」那邊的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烏雲突然間便簇擁在一起,鄧文毫無感覺,直到雨水打濕了他的衣服,一股寒意告訴了他雨的來臨。
「我們是奴隸,是命運的奴隸,但是什麼都不做的話,命運也不會懲戒我們的,所以只需要休息就好了。」兩個和自己完全一樣的人逐漸逼近鄧文。
雨還在下著,雨中卻只有一個鄧文被雨水淋濕,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經歷地是什麼。
周圍的環境開始支離破碎,漸漸地恢復成了曼哈頓城,可雨卻依舊未停,仍在敲打躺在地上的鄧文。
周圍滿是撐著傘的路人,他們看著地上的鄧文,說著鄧文聽不懂的語言。
「那就,休息一下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鄧文妥協了,另外兩個卻不同意了,他們快步朝鄧文走過來,攜手抓起躺下的鄧文。
「你休息的話,我們怎麼辦呢。」其中一個鄧文說著,另外一個則一邊搖著頭一邊說道:「我們是不存在的,存在的的只有你自己哦。」
兩個鄧文放下了他,周圍的環境又一次變成了那片森林,但森林中央多了一顆樹,一顆十分扭曲的樹。
另外的兩個鄧文一邊說著話,
一邊走向了那顆樹,雨慢慢停了下來,鄧文站起身看著二人,周圍逐漸明亮起來。
「你還活著,活著的你就是這個世界還存在的證明,也是你不能休息的緣由。」二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散在空氣中。
「躺在那裡幹嘛呢,裝死幹嘛。」弗洛伊德的聲音傳入了鄧文的耳朵,鄧文站起身,高興地看著弗洛伊德,弗洛伊德可是一點都不高興。
「委託你做事真麻煩,不知道老東西看上你什麼了。」弗洛伊德走上前抓起鄧文就走了回去。
路上,二人都不說話,弗洛伊德只是不想說,可鄧文卻是被人捂住了嘴,那人正是自己。
「不要說話,回去了休息就好,世界會因為你存在的。」那個鄧文說道,他身後卻又站著一個鄧文。
「你什麼都不做也不會有事的,他們委託給你的只是他們的委託,你做不到又不會影響你。」那個鄧文也開口說話了。
一直到回到弗洛伊德的家,他們終於鬆開手,鄧文又一次看到二人,這次的二人卻在他身旁睡了起來。
「他們人呢。」鄧文看著遠處掏出一根煙正準備點著的弗洛伊德不禁開口問道。
弗洛伊德慢條斯理地點燃了香煙,嘬了一口,之後放鬆地開口說道:「出去了,估計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們人生地不熟的會去哪裡,你不會在撒謊吧。」
弗洛伊德把煙丟向了鄧文,鄧文躲閃不及,被煙砸中,燃著的煙頭點燃了床上的被子。
「你該醒醒了...」
鄧文睜開眼,此刻的他躺在弗洛伊德家的床上,床的一旁則是高礫他們,另一側坐著弗洛伊德。
鄧文緩緩坐起來,艾莉法見狀則突然抱了上去,眼淚無聲地從她的眼角滑落,張滿也哈哈大笑起來,高礫卻仍是默不作聲,靜靜地看著鄧文。
弗洛伊德滿臉不屑地轉了過去,「時間不是很多,明天就要去把資料取回來,早就知道你不靠譜了,我這有備用鑰匙的。」
弗洛伊德的話讓鄧文一愣,接著鄧文就跳下了床。
「你為什麼會有備用鑰匙?」
氣氛突然不對勁了起來,高礫幾人也突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回來的路上,弗洛伊德就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幾人,所以幾人也沒有發懵,而是很快搞清楚了情況。
「你有毛病吧,突然這麼緊張幹什麼,沒了鑰匙就打不開鎖了嗎?」弗洛伊德略顯不滿,窗子外的風也越來越大。
「你也是能力者對吧,這可能是你的某種能力吧。」
高礫的聲音從鄧文背後響起,弗洛伊德聞言便露出一絲笑容,「果然是你比較聰明。」
鄧文回想起今天所經歷的一切,他越來越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相信賀國說的話了。
「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呢,你又有什麼理由讓我們相信你呢。」鄧文盯著眼前的弗洛伊德,眼中透出一股莫名的衝動。
「好像有人情緒不太穩定啊。」弗洛伊德掏出了一根煙,叼在嘴裡卻沒有點燃,眼中同樣多了一些東西。
湯姆斯想著讓幾人冷靜下來,便走上前打算勸解一下,但是卻被高礫拉住了。
張滿在一旁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他沒什麼想法,只不過想看看鄧文一直以來在追求什麼,再決定要不要繼續跟著他們。
「如果一直這樣沒有自我目的的努力的話,我們就成了沒有心臟的空殼對吧。」鄧文的話讓弗洛伊德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弗洛伊德擺了擺手,最終還是妥協了。
「這樣的話就不能一直讓你們蒙在鼓裡了,也該讓你們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