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節

那些獵物，那些穿越者，在看到自己宣傳的這些內容后，會怎麼做？

楊文箏回想了一下學校里的時候，老師講述的那種『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穿越者。

略想了一會兒后，他又記起王赫講述的那些『認為自己是命運的主角，自己的成功和別人的失敗都是理所應當』的穿越者。

這種穿越者，遇到好事立刻就會相信，並不懷疑那是陷阱，會被幻術輕易騙到。

剛才，王赫說這場景里的穿越者『如果有責任感』，那麼在聽到唐牛的故事後，有可能來跟自己合作---但這種幾率應該比較小吧。

就假設『這場景里的穿越者都非常自私』好了。如果他們是這樣，那麼在聽到『唐牛的故事』后，應該會趁機牟利。

他們會怎麼牟利？會認為『北洋水師即將進攻日本，這些說書的是在做提前動員』嗎？

如果是這樣，他們會嘗試囤積煤炭、火藥等物資---在『北洋水師前往日本』之前出售，以此牟利嗎？

如果是這樣，那麼自己多弄到一些錢，提前囤積這些物資---然後等穿越者上門來買，等買家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掃描一次，如何？

楊文箏想了一會兒，覺得這是個可行的辦法。而後，他再次考慮起了『宣傳』的問題。

繼續去找更多的說書先生？讓他們編出更多的故事，去外面其他的村鎮講述？

但是，陳師爺，北洋水師的官員們，會反對嗎？

楊文箏這樣想著，朝屋外看了一下，發現門口的士兵已經離開了。

按照王赫的說法，隨便他們反對，事情仍舊要做---頂多，自己更小心一些，注意喬裝打扮，也就是了。

對，陳師爺是要求事情『不了了之』，所以，他並不會去公開到處否定唐牛的故事，而是會『根本不提這件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自己不在北洋水師的軍官們經常聚集的酒樓去宣傳，他們不知道，應該也就不會管了。

開始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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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進步組織的營地里，在王赫和楊文箏的通話結束大約二十分鐘后，金驍果深吸一口氣，又一次走進王赫的帳篷。

王赫像之前一樣，仍舊坐在桌前看文件---金驍果都不知道，這個人哪來的這麼多文件要看。

他隨即坐到王赫對面，這樣開口了。

「你說『被場景侵蝕』，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話后，王赫看向他。而後，他並沒有對金驍果說『我對楊文箏說那些的時候，你並不在，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你在監聽我們的通話？』之類的話，直接給出了回答：

「據說，有些場景---尤其是歷史類的場景，其中蘊含著存在一些特殊的規律。」

「如果獵人做出某些行為，違反或者匹配了相應的規律，就會出現一種類似於『侵蝕』的效果---其具體表現，就像是遭受了法術攻擊一樣。」

「不過，只要找到規律，做相應的事情，就能抵禦這樣的攻擊。」

金驍果聽著這些話，琢磨了片刻。

「這就是你直接晉陞八階獵人的原因？」考慮了片刻后，他直接這樣說道。「因為你解決了這方面的問題？」

聽到他這麼說，王赫笑了起來。

「解決這種問題后能得到什麼收穫，我也不清楚。」

「楊文箏要是能通過這個場景，你可以問問他。」

這話的意思，是讓我再多出力，幫楊文箏通過這個場景？

金驍果斟酌了一下：「你要是需要，我肯定會儘力幫楊文箏他們通過當前的場景。」

「但是，你確實是發現了某些場景里的『規律』，然後解決了？」

王赫：「你這麼想也沒錯。」

他這樣說著，隨即拿起了旁邊的一份文件，看了起來---一幅『不想再談』的模樣。

見狀，金驍果也很識趣的表示『你忙，我就告辭了』，然後退了出去。

離開后，金驍果走進旁邊自己的帳篷里，隨即催動一個法術，復現出『王赫身邊數十份文件』中的內容。

其中，有的是『和朱城某銀行協商貸款』，有的是『從朱城某商人手中購買物資』，有的是『平海城官府的某些成員提供給王赫的情報』。

金驍果撇開這些沒什麼用的文件，繼續尋找著。而後，找到了一份『看起來有些舊，字跡也比較潦草』的筆記。

其中的內容是這樣的：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但是慾望是無限的。

推論：這是權力體系的核心要素。掌握了過大的權力，而缺乏足夠的精力來行駛權力的組織，總是在趨向於『腐爛、瓦解』的。

而攻擊這種組織，將有很大機會贏得成功，獲得收益。

當前的獵人協會，就是一個標準的『精力有限，而控制範圍過大』的組織。那些頂級的獵人很強大，但沒有足夠的精力來管控主星各處的所有情況。

在能力提升后，對他們發動攻擊，將有很大幾率獲勝、取得收益，乃至於取得最後的成功。」

這段內容后，是一些模糊的文字。金驍果向後翻了幾頁，找到了另一段內容：

「知識是客觀存在，有沒有人知道都具備價值的；但信息是需要別人知道它，然後才具備價值的。

推論1：對於我們來說，應該撇開信息的干擾，盡量多去獲取知識。

推論2：歷史、經驗、記憶，這些內容中，也有很多是『無用的信息』。

個人對歷史了解的太多，往往就會『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群體對歷史了解的太多，往往就會『內耗加劇、行事錯亂』。

而那些『過於看重歷史』的群體，甚至會在精神上---患上致命的疫病，背負上『沉重的負擔』。就算是龐大的國家，眾多的人群，其精神也會被過多的經驗和歷史壓垮…」

筆記上的內容就到此為止，金驍果把這些內容反覆看了一會兒，皺起眉頭。

王赫這樣的認識，是他成為八階獵人的關鍵嗎？

楊文箏如果按照這樣的方式通過場景，也會跨階晉陞嗎？

這些做法中，有值得自己參考的地方嗎？